殷雲舒冷着臉,用下巴指了指身上的衣衫,「哪兒來的?」這是顧雲旖曾經穿過的!
宇文熠微怔,「……」原來是這件事,「有九層新呢,丟了可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一本正經說道。
不不不,不是新舊的問題。「你藏了多少?什麼時候藏着的?」殷雲舒咬牙,瞪眼看他,經過顧雲旖同意了嗎?居然敢藏着她的衣裳?
外裳也就罷了,連裏衣小衣也藏着。
想着他的一個大男人,藏着她前世的小衣,她心中的怒火就騰騰騰往腦門竄。
他是幾時偷了她的衣裳藏着?她居然不知道?
「錦繡宮所有的。」
「什麼?」殷雲舒氣得音量都拔高了,「所有?你……」她閉了閉眼,握拳使力。
沒用,一點力氣也沒有,便宜這廝了!
她只能憤恨地看着他。
宇文熠垂下眼帘,神色憂傷,「你……,冬月初八,我回京那天,從錦繡宮拿走了全部衣物,和所有鞋子。」
殷雲舒忽然呼吸一窒,怔怔看着他。
冬月初八那天拿的?
顧雲旖被貶為慎妃後,曾經住過的錦繡宮並沒有讓其他人住,宇文恆命人鎖了起來,不准任何人進出。
她成了殷雲舒,再次進宮後,聽宮中的人說,顧雲旖歿後的第五天晚上,錦繡宮宮門詭異地大開了,顧雲旖生前所穿的所有衣物和鞋襪,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連一根小小的,在頭疼發作時系的朱色抹額,也沒有留下。
這件事,一度被宮中之人傳得十分的邪乎,人們越發怕起了顧雲旖,沒人敢在錦繡宮的附近停留。
沒想到,是宇文熠拿走了全部衣物。
「不拿走,也會被他們扔了。」他冷冷一笑。
殷雲舒抿了抿唇,沒說話,是呢,連顧雲旖都扔到河裏餵了魚兒,何況是她生前穿的衣物?
他抬起頭,伸手過來握着她的手,「你怪我嗎?」
「嗯?」殷雲舒望向他。
「擅自拿走你的衣物?還……藏了起來。」當時只想做個念想,沒想到……,念想成真。
殷雲舒看着他,怪嗎?剛剛知道這件事,她的確是生氣的,可事情發生在顧雲旖歿了之後,「也幸好有這身衣衫,不然……我怎麼出去見人?」她抽回手,整了整衣袖,輕咳一聲,「除了寬大了些,一切尚好。」顧雲旖歿了時,已經成年,而她現在,只是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個子還沒有長全。
宇文熠微怔,這語氣,便是不怪他的意思了?
這時,院中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善良的聲音說道,「阿蘭,你走快些,你們姑娘該等着急了。」
殷雲舒臉色沉沉,她已經穿戴齊整了,這二人才來?
賀蘭進了正屋,抬眼便看到殷雲舒冷着臉看她。又發現殷雲舒的衣衫換了,髮髻也換了樣式,她的唇角微微一扯,想着,她不來,殷雲舒果然會完好無缺。
她朝宇文熠感激地點了下頭,這才伸手比划起來,一指善良,雙手一攤,一臉無辜。
「善良,你不讓她來見我?」殷雲舒眯着眼,冷冷問道。
善良嚇一大跳,慌忙擺手,「不是,不……,是這樣的,王爺命在下去查月姑姑和海貴祥,時間緊,在下一人查找那二人,時間來不及,正好遇到賀蘭了,便拉着賀蘭一同尋找。」
「那,打到他們了嗎?」殷雲舒問。
月姑姑和海貴祥,正是使着連環圈套,將她帶進永璋宮的二人。
「找到了。」善良得意地點頭。
「那麼,人呢?」殷雲舒眯着眼,她一時半會兒,拿殷鸝沒辦法,還不能處理兩個侍從麼?
「放了。」善良道。
賀蘭也點頭,手比劃了下,放了。
「為什麼?」殷雲舒訝然,「放了他們,再找起來的話,怕是找不到了。」殷鸝算計她的計劃失敗,怕是會對二人殺人滅口。
「放了,當然是為了以更好的一個罪名,抓他們!和罰他們的主子!」宇文熠站起身來,「阿妮,你心中清楚是誰算計你的,但是,倘若還有另一人,為了護自己的面子,用權高勢重護着那兩個下人呢?」
殷雲舒眸光微縮,「你的意思是?」
宇文熠冷笑,「有些罪,不會損壞一些人的面子,但卻能狠罰那兩個幫凶。」
殷雲舒心中豁然明朗,對付小人麼,當然是使非常手段了。
她點了點頭,「這件事,得讓太皇太妃娘娘出面了。可是我……」她抬了抬手,沒力氣,更別說走路了,「我怎麼見她?」
「你這副樣子,正好拿來做做文章。賀蘭……」宇文熠喊着賀蘭。
賀蘭挽了挽袖子,走到殷雲舒的面前蹲下來,背起殷雲舒就走,宇文熠想了想,又對善良道,「你去請盧老爺子和盧家三位公子,請他們去慈明宮,就說太皇太妃娘娘找他們說話。」
「明白。」善良眼晴一亮,轉身就往個跑。
「找他們做什麼?」殷雲舒眨着眼,「沒得又提心我。」
「這件事情,不會傷害到盧家人,你不必擔心。」宇文熠安慰她,「只是要盧家人,給你撐撐腰而已。」
殷雲舒看他一眼,心中暗忖,這個法子……也不是不可。
……
御書房。
宇文恆正在同盧家的人在說話。
盧老爺子的學問,宇文恆是十分賞識的,也十分欣賞盧家的三個公子。
只可惜,盧老爺子只讓盧五公子留在在京城,盧大公子和盧二公子過了年,就得回蜀地錦州去。
因為永璋宮一事,宇文恆心中擔心殷雲舒會對盧家人說起,除了極力和氣地和他們說話外,又賞賜了不少物品給盧家。
希望以此堵住盧家人的嘴。
引得盧老爺子心中暗暗疑惑,怎麼賞了又賞的?
得了賞賜品,當然得跪謝了,剛行完禮,衛公公快步走來,「皇上,太皇太妃娘娘想見盧家老爺子和盧家三位公子。」
宇文恆心中咯噔一下,別是殷雲舒跑去了慈明宮告狀去了?上回,那妮子進宮的時候,太皇太妃似乎十分的喜歡她。
「嗯,正好,朕也想到慈明宮走走。」他微笑着扶着盧老爺子的胳膊,「正好一起去吧。」
盧老爺子一時震驚不已,宇文恆居然親自扶着他?
宇文恆坐龍攆,為了照顧盧老爺子的年紀大,還讓人抬來了轎子讓盧老爺子坐着。
這回,將盧家三個兄弟都驚住了。
各自想着心思,不多久便到了慈明宮。
讓宇文恆意外的是,慈明宮的台階處,站着宇文熠的小廝,善良。
看到善良,宇文恆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不用說,宇文熠也在裏面。
宮女太監們見到宇文恆來了,一個個慌忙跪拜下來。
宇文恆的臉色沉了沉,扶着盧老爺子,進了大殿。
看到殿中的幾人,宇文恆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宇文熠果真在!
除了他,還有殷雲舒也在。殷雲舒……
換了身衣衫的她,目光冷冷朝他望來。
驚得他心頭狠狠一顫,臉色也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這副樣子……
錯覺,一定是錯覺!
衣裳一樣而已!
她是殷雲舒,她不可能是顧雲旖!顧雲旖已民經死了!
宇文恆平復着心情,帶着盧家人往上首走去。
一行人向太皇太妃問了安。盧老爺子這時說道,「原來,太皇太妃娘娘也召見了老臣的外祖女,她年紀小調皮得很,若驚擾了太皇太妃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薄太皇太妃說道,「她很好,乖巧得很呢,盧老爺子不必自責。哦,皇上也來了,那么正好,請皇上給雲舒主持下公道吧。她進宮來,受了委屈呢!」
宇文恆望向殷雲舒,她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氣得他額頭青筋直跳,他佯裝什麼也不知的,問道。「舒兒妹妹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朕一定替她討個公道。」
「什麼委屈!哼!」太皇太妃冷笑,「她中了毒!只能坐着,手不能動了,腳不能動了!一個個健康的姑娘家,不過是跟着人走了一趟,被發現時,就是這副樣子了。皇上,不該查查害她之人嗎?」
宇文恆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盧老爺子朝殷雲舒走近幾步,「舒兒,你被人害得中了毒?」
殷雲舒嘆了一聲,「剛才和外公分開時,孫女兒被那個月姑姑和另一太監帶到一個花園,他們讓我坐着等,我醒來時,就發現渾身無力睡在水裏了,要不是阿蘭找到我……」她臉色陰沉,「孫女兒不是被凍死,便是凍得半死不活!或是沒有凍壞,不知闖到那個皇宮禁地,給盧家和自己惹來禍事。」她冷哼一聲,「醒來時,又發現首飾物少了幾樣」
盧明軒大步上前,看看殷雲舒的頭髮和耳朵,可不就是麼,金釵不見了,一對東珠耳環,敢不見了。
他又捏捏殷雲舒的脈搏,驚訝說道,「爺爺,大哥二哥,舒表妹果然中了毒。」
盧老爺子大吃一驚,跪拜在地,「太皇太妃娘娘,皇上,老臣請求宮中嚴懲這兩個人!這回是將孫女兒的首飾偷走,下回呢,是不是想害命?」
宇文熠淡淡說道,「宮中出了賊子,這傳出去,京城的百姓們就得笑話我宇文氏不會管家了。」說完,冷冷看他宇文恆!
宇文恆眸色微閃,殷雲舒不提永璋宮的事,為何?
但不管怎麼說,不提那裏的事,總歸是好事。
他心下稍松,「來人,去找月姑姑和海貴祥!」
「是,皇上。」衛公公快步找人去了。
殷雲舒淡淡看宇文恆,心中冷笑,宇文神色舒緩,是不是以為,她不會也不敢告他?
他想錯了,找來兩個宮中侍女,只是小小的開始而已,好戲在後頭。
「還有皇后,這宮中亂糟糟一團,皇后她究竟有沒有管着後宮?薄太皇太妃十分的不滿了,「來人,請皇宮來慈明宮!」
有人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
一連兩月諸事不順的殷鸝,今天又是不順的一天。
沒有扳倒殷雲舒不說,反而被殷雲舒利用一把,讓宇文恆又多了個女人來氣她。
心情不好的殷鸝,回到鳳翔宮中後,已經砸了好幾個茶杯了。
宮女太監們嚇得紛紛躲開,只有寧玉忍着懼怕,站在她的身側。
「娘娘,您別生氣了,皇上收個嬪妃,是件很正常的事。」寧玉軟聲勸道。
「你閉嘴,你辦壞了事情,本宮還沒有罰你呢!」
寧玉嚇了一大跳,趕緊閉上嘴,巴,不敢說話了。
她沒有辦法啊?皇后為什麼罵她?
偏這時,有宮女不怕死的前來,「娘娘,太皇太妃娘娘請娘娘到慈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