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一聲慘叫發出,比剛才那一聲還要悽慘,在寂靜的夜中傳播開來,真是滲人毛髮,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董方程剛想出去看看,忽然想起敖公子說的話,「無論出什麼事,也不能隨便出去。」
她忙關上門,這會兒卻再也睡不着了,也不敢點燈,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着天亮。
外面響了那兩聲慘叫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夜靜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就好像剛才那兩聲叫聲只不過是個夢,或者是她幻聽了。
董方程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睡着的,她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等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才清醒過來。
抬頭看看,天已經大亮了,一個小丫鬟推門進來,手上端着洗漱用具,一看見董方程就笑出兩個小酒窩。
「董公子,昨晚睡得還好嗎?」
董方程微微點頭,「還好。」
小丫鬟擰了個熱毛巾給她擦臉,她想起昨晚的事,問道:「府上昨夜可是有什麼事嗎?」
小丫鬟納悶,「沒有啊,什麼事都沒有,董公子問這個做什麼?」
「你們沒聽到有慘叫聲嗎?」
小丫鬟笑起來,「當然沒有,我們都睡得很好,倒是董公子怎麼會聽到慘叫聲?莫非是幻聽了嗎?」
董方程「哦」了一聲,她不相信自己幻聽了,可明明有事發生,這丫頭怎麼說沒事呢?
她問道:「白姑娘可起來了嗎?」
「我們姑娘一向嗜睡的,這會兒肯定起不來。」
董方程點點頭,心說,她本來就是來勾搭白秋練的,先辦正事要緊。
她到了廚房裏,找了些食材,做起了早點。府里廚房有很多蔬菜瓜果和肉食,因為靠湖近,還有許多淡水的魚蝦,她撿了新鮮的蝦子,剝殼打成肉泥,做了蝦餃和燒麥,還用米粉,小麥粉,玉米粉,水雞蛋,添上醬油,蒜蓉,鹽,蝦仁做成了腸粉。
在岳陽這地方,廣式的點心基本吃不到的,從她進廚房,幾個廚師就一直盯着她,待看到一道道早點端上來,都發出驚嘆之聲。
有人問道:「董公子,您莫非是出身庖丁世家?」
董方程擦了一把汗,笑道:「庖丁還有世家嗎?我只是從小喜歡廚藝,做點稀罕的飯菜罷了。」
她說着吩咐丫鬟,「給白姑娘端過去吧,她這會兒也該醒了,正好趁熱吃。」
敖公子不知從哪兒轉出來,直接道:「早點端到飯廳里,一會兒都去那兒吃。」
董方程瞪他一眼,這分明是阻擋了她對白秋練獻殷勤的機會嘛。
敖公子對她投過來的白眼視若無睹,只笑道:「一會兒去吃飯,我有話跟你說。」
董方程不理他,「你有什麼話去跟別人說去吧,我沒空。」
飯廳里已經擺了飯,除了董方程專為白秋練做的腸粉和蝦餃,還有本地比較有特色的一些吃食,都滿滿的擺上桌子。
董方程和敖公子到飯廳的時候,青蓮和採蓮姐妹倆已經在那兒坐着了,她們瞧見董方程,都笑着招手。
青蓮道:「董公子,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你這蝦餃做的真是好吃。」
董方程左右看看,並沒有白秋練的影子,不由道:「白姑娘呢?」
採蓮嘆氣,「你只關心白姑娘,就不關心我們嗎?董公子這樣,可未免太厚此薄彼了。」
董方程忙道:「不是,白姑娘這不沒在嗎?我就是問一問。」
青蓮抿嘴笑起來,「姐姐,你就別為難她了,她喜歡白妹妹瞎子都看得出來,何必跟她計較呢。瞧你那眼珠子都快在人家身上盯出洞來了,昨個那張公子還沒滿足你嗎?」
採蓮白了她一眼,「你還不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今天一早又把那個姓王的給請進府來了。人在哪兒呢?可別掖着藏着,有好東西要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
聽他們說話,董方程暗自咧嘴,分享?怎麼個分享法?二鳳戲龍嗎?
嘖嘖,這個時候的女人都是這麼玩的?
敖公子見他們說得越來越不像話,輕咳一聲,「吃飯呢,少說呢有的沒的。」
青蓮撇嘴,「三哥哥,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麼事了?你自己不在宮裏待着,跑到這兒來跟我們蹭飯吃算什麼意思?回頭姨母找你找不到,還得怪我們。」
敖公子道:「我住兩日就走,礙不着你們什麼。」
採蓮道:「怎麼礙不着我們了,過兩天姨母就要為你選親了,到時候這裏必然十分熱鬧的,你這幾日跟我們在一起,不是落人話柄嗎?回頭姨母要是以為你看上了我們姐妹兩個,那可如何是好?」
敖公子失笑,「你放心,我看上誰也不會看上你們的。」
青蓮道:「不是我們,那就是白妹妹了?我也覺得你不正常,巴巴的到這兒來,原來是看白妹妹的。」
敖公子嘆口氣,他剛要說話,就聽外面白秋練的聲音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這麼熱鬧?」
一陣環佩叮噹,從門口走入一個美人,一身白衣,顯得甚是飄逸。
青蓮看見白秋練,笑道:「我們還能說什麼,說你魅力大,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了你。前面有個痴心不改的慕公子,這兒又有個一大早大獻殷勤的董公子,這不,又來一個天天蹲守的敖公子。你說說,你是不是魅力很大?」
白秋練「噗嗤」一笑,「你這話酸溜溜的,可不知你在吃誰的醋了?」
她說着又道:「慕公子來了嗎?現在在哪兒?」
青蓮嗤笑,「慕公子沒來呢,不過也快來了,你約了他一起遊園,他焉敢不到嗎?」
她說着話,對白秋練擠擠眼,「我就是喜歡你那慕公子,你肯讓給我嗎?」
白秋練啐道:「那慕公子又不是我的,什麼讓不讓的,你要喜歡自己去找他啊。」
青蓮笑笑,「好呀,那你就別怪我對她下手了。」
董方程在旁邊看着,喜得眉飛色舞的,青蓮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要是她肯出面勾搭慕蟾宮,沒準就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