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銀魚是洞庭湖特產,肉質細膩鮮嫩,富有營養,這種銀魚長約2寸左右,周身透明,潔白晶瑩,漫遊水中,如銀梭織錦,似銀箭離弦,出水以後,頃刻變白,像一段白玉,惹人憐愛。
董方程就着此地特有的米酒,吃着銀魚,有美景可看,有美人相伴,感覺自己真如神仙一般。
採蓮姑娘拿起了琵琶,叮叮咚咚彈起了曲子,聽着有點像江南曲,喜中帶悲,悲中帶苦。
董方程閉着眼睛聽着,忽然一隻紅酥手摸上她的胸口,手指觸感綿軟火熱。她嚇了一跳,忙睜開眼,那採蓮姑娘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她身邊,伸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
董方程很覺不適,忙挪了開去,低聲道:「小姐,這取雖好,卻不可常聽,人雖好,卻也不能太近的。」
採蓮抿嘴笑起來,「你這小子有趣的很,便是我太近了又如何?」
董方程眨眨眼,這個女人是打算勾引她嗎?
她正要回話,突然一個人的聲音道:「你們兩人倒是逍遙,喝得這麼暢快,不如帶我一個。」
董方程一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那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烏黑的頭髮,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無處不在昭示着他的身份與眾不同。
他身姿輕盈之極,也不知道是怎麼跳到船上來的,竟然一點沒讓人覺察到。
採蓮理了理鬢角,似有些尷尬,她往旁邊挪了挪身子,望着那公子笑道:「啊,是敖公子,你怎麼來了?」
那公子笑道:「我聽到琵琶的聲音,就知道是你在這兒呢,特意上來看看。」
董方程一怔,上來?從哪兒上來?
那公子臉上掛着淡淡地笑,他睃一眼董方程,「這小娃娃是哪兒來的?長得很清秀啊。」
採蓮道:「這是我新結識的小友,是從外地來此遊玩的。」
說着又對董方程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洞庭湖裏最有名的敖公子,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這附近的人都得賣給他個面子。」
董方程嘴甜,忙道:「敖公子您好,敖公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您看您腳步輕盈似風,這莫不是天上神仙不成?」
敖公子哈哈大笑,「你這小娃娃倒真是知情知趣的很,會吟詩又會拍馬屁,着實厲害的很。」
董方程狗腿道:「那怎麼會是拍馬屁呢?實在敖公子風度太過不凡,看一眼就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比吃了人參果還舒服,完全就是看見仙人的感覺嘛。」
她順嘴胡謅,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敖公子是什麼人,不過人都喜歡戴高帽子,戴上了就不想摘了,看他笑得這麼適宜的樣子,多半也是聽得入耳了。
不過心裏也多少有些嘀咕,她剛才說他是仙人,他居然沒有反駁,難不成真是什麼仙人不成?
採蓮熱情的邀請敖公子一起飲酒,三人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閒聊着天。
董方程就是這個脾氣,逮誰都能跟人家套上近乎,她看人家仙氣繚繞的,就專挑一些神仙鬼神的話題聊起來。
那敖公子果然見多識廣,許多話說出都格外的深奧,說得她一臉懵逼,換句話說,那就是完全聽不懂嘛。
三人正說着話,忽然又是一陣音樂響起,這次是一首古箏曲《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時常給人一種清新、高雅的自然之美,高山流水間,一人一琴一知音,一生一曲一人聽,多麼美妙而又恬淡的生活情趣,讓人甚嚮往之。
這曲子似乎完全領會到了《高山流水》的意境,正是「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
敖公子聽到妙處,不由一拍大腿,「此曲玄妙之極,不知是何人彈奏?」
董方程站起來往後望去,只見後面不遠行來一座畫舫,舫上坐着一個紅衣女子,即便隔着老遠,依然能看出來是聶小倩。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這山這水,這船這景,配上這絕色美人,宛如仙樂的古箏曲,當真讓人陶醉。
也只有董方程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假象,這就像你在酒吧約到了一個絕色美女,兩人摟抱着到酒店開房,衣服都脫了,卻發現美人露出了不該露的,一切盡毀其中。再美妙也都成了一場噩夢了。
看敖公子如痴如醉的盯着船頭的聶小倩不放,忽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她故意輕咳一聲,「敖公子......」
敖公子轉過頭來,對她露齒一笑,「董公子喚我為何?」
董方程眨眨眼,「敖公子若喜歡那美人,不如咱們登船拜訪如何?」
她一向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就算聶小倩被敖公子看上了,橫豎也不關她的事。她倒是挺想看到兩人脫光衣服,見識真相後,那互相厭棄的樣子。
所以此時不妨適時的推動一下,做一個快樂仁慈的好助攻。
敖公子果然很感興趣,笑道:「如此甚好。」
他一拽董方程的胳膊,兩人身子飛起,只一瞬間便落到那畫舫之上了。
雙腳落地,董方程還覺得腳底一陣發軟,剛才飛起那一瞬,真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會兒若說這敖公子是人類,她都不信了。你見過哪個人類能飛起幾十米遠,落地氣都不帶喘的?
畫舫之上除了聶小倩,還有一個白衣公子,那正是慕蟾宮。
剛才他可能躲在布幔後面,所以根本沒看見。這會兒離得近了,倒瞧見他一臉專注的看着聶小倩,似對她高超的琴藝也是羨慕不已。
一轉頭,忽然瞧見船上多了兩個人,慕蟾宮不由笑道:「原來是董公子啊,你如何在這兒了?」
董方程抱拳道:「啊,是慕公子,我約了朋友游湖,沒想到在這兒偶遇了。」
慕蟾宮道:「果然如此,我一早還想約董公子呢,倒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那敖公子也是豪爽之人,淡然一笑,「相識就是緣分,不知我們是否有幸,可以叨擾一杯。」
「這個自然。」
慕蟾宮忙指揮船上的人給準備酒菜,在畫舫中擺上一桌宴席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