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靈 五、黑暗精靈

    「穿越一點也不好！」鄧靈均忽然說道。

    他對這個世界，始終有種莫名的危機感。可能是記憶中，鄧延渾身燒傷的慘狀嚇到了他。也可能是乍然來到陌生環境，難以適應，心中不安。

    但同時，他對精靈，又很感興趣。

    書桌上疊放着一堆書，鄧靈均順手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腦海中浮現相關記憶，有些模糊，翻到後面記憶才清晰起來。

    這本書放在桌面，是最近才看過的。

    不是他看的，是八天前的「鄧靈均」看的。「鄧靈均」喜歡看書，桌面的書全看過了。

    他則相反，他考公務員複習資料時，感覺度日如年。

    放下書，十個手指肚都抹上了一層薄薄的塵。

    鄧靈均昂起頭，發現上層的窗戶沒有關上，難怪他睡覺時老感覺有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

    他踩着書桌，終於把最後的窗戶關上，房間裏更安靜了。

    嗒！

    嗒！

    嗒！……

    鄧靈均忽然回頭，他感覺到門外有腳步聲靠近，很輕微，但由於此時房間非常安靜，他還是聽到了。

    誰？

    鄧靈均沒有叫喊出聲，心裏閃過這個疑問。他感覺心臟在跳動，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反正不全是緊張，他在等待腳步聲的主人發出更多動靜。

    就當鄧靈均有所期待時，腳步聲消失了。

    明明在靠近，卻忽然消失了。

    鄧靈均伸長脖子傾聽，眼角餘光看到的東西卻讓他毛骨悚然，在他的肩膀後面，一張慘白瘮人的人臉，就這麼看着他。

    「啊！！！！！！！！」

    高分貝尖叫響徹整間屋子，鄧靈均連滾帶爬跑出了房間。

    嗒！

    嗒！

    嗒！……

    身後，腳步聲再次響起。

    原本面對着房門的鄧靈均身子僵在了原地，腦袋機械地轉動，當他看清身後景象時，一個無頭的人，站在他身後。

    「啊！！！！！！」

    又是一聲高分貝尖叫，鄧靈均感覺自己快瘋了。慌忙退到客廳餐桌旁，顫抖的手摸着桌子不斷退縮着。

    「我……我……我……」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鄧靈均用力掐着大腿，疼痛讓他恢復了一些理智，理智給了他一分鎮定。嘴唇抖了抖，試圖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腦袋一片漿糊。

    就在這時，一個頭顱從房門中滾了出來，一邊滾，慘白的臉一邊笑，最後被無頭之人抱起，放在腹部，人頭衝着鄧靈均齜牙一笑。

    見到這一幕，鄧靈均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沒了，慌亂後退，要不是正門被堵住，他早就奪門而出了。

    「你……你…你想怎樣？」

    他其實是想說「你是什麼東西？」，但話到口中就變了，他無比驚恐，心臟劇烈跳動，腿肚子已經在發抖。

    怪不得鄧靈均不鎮定，突然遇到這種無頭的「鬼」，他是很害怕的。在此之前，他只在恐怖片裏看過。

    「柴火精靈新任運輸員，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頭顱開口了，慢慢被放回頸部，慘白瘮人的臉色也漸漸轉變為正常顏色。

    鄧靈均見此心中鎮定了一些，可還是很慌。「你，是精靈？」

    「猜對了，你很聰明，而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為了表示誠意，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黑暗精靈，你可以叫我七魘，是夢魘狩獵團的團長。那麼，鄧靈均先生，請你也介紹一下自己吧！」

    七魘恢復正常人類的形象後，看起來就像一個俊朗非凡的紳士，哪裏還有剛才的恐怖模樣。

    鄧靈均聞言又緊張了起來，電影裏面那些劫匪，如果被人看到自己的真容，或者知道詳細身份信息後，一般都會殺人滅口的。這個叫做七魘的怪人，一看就不是好精靈，比劫匪還可怕。

    他沒有回答。

    七魘也沒有催促，平靜地看着他。

    鄧靈均知道對方在等自己做介紹，或許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信息，現在只是要自己表現出「誠意」，想到對方一開始說有件事要跟自己商量，便開口了：「我叫鄧靈均，不是精靈。」

    說到這，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好介紹的了。

    七魘卻笑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伸手示意鄧靈均也坐。

    鄧靈均老實坐下，就在七魘對面。

    七魘說：「我很高興你沒有盲目的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你確實是個聰明人。既然這樣，為了節省大家的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有個交易，一個可以改變你人生的交易，想和你做。」

    鄧靈均心頭一突，看向七魘：「柴火精靈？」

    七魘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點頭道：「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你才十七歲吧？還有機會呢。」

    七魘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香煙點着，看向鄧靈均：「你也來根？」

    看來他真的把我調查的清清楚楚了。鄧靈均穩住情緒，說：「我…剛戒煙了。你說的機會，是什麼機會？」

    「成為精靈的機會。」七魘吐出煙圈。

    鄧靈均瞳孔抖動，嘴巴開合，什麼也沒說出來。

    七魘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子，緩緩道：「我想今天你爸爸，和那個精靈公司的人事部部長，已經跟你介紹了有關精靈的事情。至少，你是知道什麼是精靈的。」

    他俯身向前，「那麼，你想成為精靈嗎？那種超凡的力量，你渴望嗎？」

    鄧靈均默然，鄧延和范叔確實跟他說了精靈的事情，加上腦海中有關精靈的記憶，他確實知道什麼是精靈。

    這個世界，精靈就是力量的象徵，是超越熱武器的可怕力量。

    精靈，不但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還能讓人獲得漫長的生命。

    這就是精靈，一個讓科技圍繞着它而存在的超凡之力。

    精靈，等於力量。

    精靈，等於權勢。

    精靈，等於財富。

    ……

    精靈，等於一切。

    誰不渴望這些？鄧靈均同樣渴望，之前的渴望，是帶着好奇的渴望，渴望，但不強烈。現在生命遭受從未有過的威脅，這種渴望，就強烈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強烈起來。

    七魘讀懂了鄧靈均眼中的渴望，笑道：「嘖嘖，精靈，超凡之力，誰不渴望呢？很好，那麼我就直說了。幫我做一件事，我給你一個成為精靈的機會。」

    鄧靈均警惕起來：「什麼事？」

    七魘沒有回答，反而從衣服里掏出一張紙。鄧靈均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一份契約，上面全是古靈精文，旁邊還有一支黑色靈紋筆。

    七魘將契約推到鄧靈均身前，說：「夢魘狩獵團，是狩獵精靈的勢力組織，並以此為生。我們隸屬於「精靈公會」，按照公會和精靈法庭的規定，我們只能狩獵野生精靈。」

    鄧靈均看着他，「柴火精靈是守護精靈，你們要獵殺它？」

    七魘後仰靠在椅子上，「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