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跟上!」
李維民心急如焚,生怕楚牧峰出現什麼意外,也是毫不猶豫地跳過去,緊緊跟隨其後,隨時準備擋槍子。
楚牧峰很快就趕到了交火地,居高臨下見到那個垂死反擊的殺手,在看到對方容貌的瞬間,臉上浮現一抹詫異。
「居然是他!」
楚牧峰當然不知道初一叫什麼,他想到的是當時在陳子強家門口茶攤碰到的那個賣貨郎。
當時就覺得這人的表現有些不對勁,讓梁棟才查找,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其下落,現在居然一露面,就成為想要殺死自己的殺手。
這說明自己當時的猜測是對的。
這人果然有問題。
「砰!」
幾乎在楚牧峰鎖定初一的同時,初一也發現了屋頂的楚牧峰,抬手就要射擊的時候,楚牧峰已經率先開槍,準確命中初一的手腕。
「啊!」
初一手中的馬牌擼子掉落在地,整個人像是被扔上岸的魚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直接跌倒在地面上。
雙手都中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追趕過來的警員敏銳地捕捉到機會,趕緊衝上去將他死死控制住。
「快,卸下巴!」楚牧峰立即大聲喊道。
「咔嚓!」
初一的下巴被十分粗暴地卸下,想要服毒自盡都沒了機會。
看到這個,楚牧峰心才算是落地,只要現在沒有辦法自殺的話,等關起來後,他就得好好想想,還有沒有這個勇氣了。
「你要殺我?」楚牧峰居高臨下憤然問道。
跟上來的李維民則是利索地搜身,確定初一沒有別的兇器後才戴上手銬,簡單幫他止了血。
要不是為了審問,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崩了。
初一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帶回去!」
楚牧峰知道這裏不是審問之地,揮手說道。
「是!」
……
警備廳,刑偵處。
當楚牧峰迴來的時候,華容和裴東廠趕緊走上前來。
他們剛才已經接到消息,說是楚牧峰當街遭遇到襲擊。
兩人着急忙慌的帶隊就要過去增援時,楚牧峰這邊已經回來了。
看到被抓起來的初一,兩人眼神充滿憤怒。
「處長,您沒事吧?」華容急切問道。
「沒事!」
楚牧峰指着初一肅聲說道:「東廠,你來審問他!華容,你跟着我去醫院!」
「是!」
剛到這裏的楚牧峰三言兩語吩咐了下,便又轉身離開,他現在十分關切黃碩的安危。
楚牧峰想要去瞧瞧自己能不能幫上忙,最起碼要確保黃碩生命無恙。
當然他不會是自己過去,這次是華容帶着一支偵緝隊跟着。
就在他剛要走出去的時候,梁棟品的身影出現,他快步上前緊聲問道:「牧峰,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有!」
楚牧峰搖搖頭,沉聲說道:「多謝廳長關心,我沒事,現在要去醫院看望替我擋槍的黃碩,這裏交給東廠負責審訊,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好,這次不管後台是誰,只要查出來有確鑿證據,一定要將他法辦!」梁棟品殺氣騰騰地說道。
「我先過去了。」
「去吧!」
楚牧峰很快帶隊離開。
警備廳這邊也因為這事很快就沸騰起來。
想到楚牧峰竟然在從中央警官學校回來的路上遇襲,對方帶着老米的狙擊槍差點送他一命歸西,每個人就都感覺吃驚和憤怒。
這分明就是對警員體系的挑釁。
不管楚牧峰和他們的關係是親密的還是對立的,他們都有些兔死狐悲。
隱藏在暗中的殺手,今天敢對楚牧峰動手,明天就敢對他們開槍。
對於這種事,絕對不能縱容!
「幸好楚處長安然無恙,不然這事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
「你以為楚處長沒受傷,這事就能算了嗎?這事肯定會鬧起來!」
「居然敢刺殺楚處長,這事性質太惡劣了,必須嚴查到底。」
……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副廳長關澤也收到了消息。
他在辦公室中坐着,神情凝重,眉關緊鎖,喃喃自語:「是誰做的這事?不會是劉本善吧?」
「劉本善,你們劉家現在雖然說是沒落了,被驅逐出金陵,但起碼還能活命,要是你真的做了這事,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同樣的一幕也在汪世楨的辦公室中上演。
砰!
汪世楨是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告訴刑偵處,抓緊審問,需要任何支持廳里都給,我只有一個要求,儘快拿到口供,找出幕後黑手。」
「這簡直是要翻了天,膽大妄為到敢向咱們警備廳的官員開槍,太張狂,太肆無忌憚了!」
「是!」
梁棟品頷頷首,嚴肅地說道:「刑偵處那邊正在抓緊時間審問,楚牧峰也已經去醫院那邊探望受傷的黃碩。」
「廳長,我覺得這事咱們必須認真對待,要不然外界會認為咱們警備廳已經毫無威懾力,堂堂刑偵處的副處長,都有人敢偷襲暗殺。」
「你的意思是?」汪世楨眯了眯眼道。
「嚴打!」
梁棟品冷着個臉說道:「我覺的眼下時局動盪,金陵更不能亂,所以是時候來一場嚴打,嚴打的主要對象就是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和組織。」
「這次不管是誰求情都不行,一定要好好清掃一遍,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還金陵城一片朗朗晴空。」
「嗯,說的不錯,不過這事需要從長計議,這樣吧,你先去制定一份計劃我們研究後再說。」汪世楨沉吟片刻說道。
「好的!」
……
距離案發地最近的醫院,手術室外。
「老梁,情況怎麼樣?」
急匆匆趕到這裏的楚牧峰走上前來問道,看向手術室的眼神裏帶着幾分焦慮。
「老楚,謝天謝地你沒事,我還一直擔心你呢。」
上下打量了楚牧峰一番,梁棟才懸着的心才悄然落地:「黃碩已經被推進去搶救,醫生說送來得比較及時,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那就好!」楚牧峰鬆了一口氣。
「殺手是什麼人?抓住沒有?」梁棟才跟着問道。
「抓住了,裴東廠正在審問,那傢伙是你見過的。」
「我見過?誰啊?」梁棟才有些愕然。
「就是我之前讓你留意的那個賣貨郎!」
「是他!」
梁棟才滿臉錯愕道:「怎麼會是他?下面人一直在找他,硬是沒有找到,沒有想到竟然會成為殺手。」
「這個該死的混賬,等到我回去,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不過話說回來,你猜他是誰的人?到底是誰想要殺你?」
「不難猜!」
楚牧峰翹起唇角,豎起兩個手指道:「要麼是劉家的人,要麼是島國間諜,不過我更加傾向於後者。」
「畢竟咱們是在調查陳子強案子的時候就發現的他,那時候我和劉家之間並沒有任何過節。」
「島國間諜?」
梁棟才微微愣神後,冷哼道:「這些該死的島國間諜真的是陰魂不散,你說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敢當街行兇?他們難道不清楚這裏是金陵城嗎?」
「這沒有什麼難猜的,他們應該知道了我做過的一些事。」楚牧峰想到自己間諜殺手的稱號,對這事就沒有多少奇怪之處。
「一切等到審訊結果出來後再說。」
五分鐘後。
手術室的房門從裏面推開,魚貫走出來幾道身影,而黃碩就躺在病床上,嘴唇慘白如紙,陷入到昏迷中沉睡。
「醫生,他怎麼樣?」楚牧峰快步上前問道。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我已經給他做了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康復起來的。」
醫生自然是有着眼力勁的,能看出來楚牧峰身份不凡,客氣地說道。
「辛苦了!」
楚牧峰面露喜悅之情,說着就從兜中掏出來數百法幣塞過去,「後面還要麻煩您多費心,多多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
醫生滿臉笑容地收起來,然後便推着黃碩去病房。
「老華,這裏安排咱們的人守着。」楚牧峰扭頭交代道。
「是,處長!」華容自然唯命是從。
「老梁,現在咱們回去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楚牧峰眼底寒光涌動。
……
金陵城一處民居。
距離楚牧峰當街遇刺已經一個小時。
「歸郎,收拾下東西,準備離開吧!」橋本隆泰沉聲說道,眉宇間浮現出一種濃烈的擔憂之情。
「主人,咱們就這麼走嗎?初一那邊或許已經得手了?」橋本歸郎有些詫異。
「得手?」
橋本隆泰搖搖頭道:「初一那邊要是順利的話,二十分鐘之前就該來這裏匯合。可現在已經遲到二十分鐘,這說明他那邊肯定出事了。」
「所以不管結果是什麼,咱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他會招供,那樣的話你說這裏還安全嗎?」橋本隆泰淡然說道。
「招供?主人,他會嗎?」橋本歸郎挑眉。
「不會嗎?」
橋本隆泰對這事絲毫沒有懷疑的意思,很平靜地說道:「他當初能被我拉攏,你覺得現在就不會招供嗎?」
「在沒有被捕之前,初一肯定會聽從我的命令,但只要被捕,只要動刑,他是鐵定扛不住的,也不會去扛。」
「那我立即收拾東西!」
橋本歸郎不再囉嗦,趕緊行動起來。
……
警備廳,刑偵處審訊室。
當楚牧峰迴來的時候,裴東廠已經是拿下了初一,只不過這傢伙要等到楚牧峰迴來後才招供。
一切果然都像是橋本隆泰所說的那樣,初一雖然是個殺手,但並非硬骨頭。
想想也對,真的要是硬骨頭的話,當初又怎麼可能說被策反呢。
此刻初一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圓滑,而是滿臉蒼白,看起來十分可憐。
畢竟身中兩槍,子彈都還沒取出來呢,只是簡單止血包紮而已。
「你願意說了嗎?」楚牧峰平淡問道。
「是,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初一點點頭。
「那開始吧!」楚牧峰拉了個椅子坐在對面。
「姓名,住址,幹什麼的,家裏有什麼人?」
「我叫趙新陽,住在金陵城城西的葫蘆巷,平時就是靠着走街串巷賣貨為生,家裏就我一個。」
「你真是靠着賣貨為生嗎?」
「是的!」
趙新陽乾脆地承認道:「我就是賣貨郎,您不要小瞧這個,挺掙錢的,而且方便走街串巷打聽消息。」
最後這個是關鍵因素。
一個能夠隨時隨地帶給你情報,又不擔心會被發現的行當,難道不值得他這樣的人去做嗎?
「誰讓你殺我的?」楚牧峰淡淡問道。
「是島國人橋本隆泰,我是替他賣命的。」趙新陽實話實說道。
哼,果然不出所料,還是島國人在背後搞鬼。
楚牧峰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將想要聽到的情報全都問出來。
每個問題都是那樣尖銳,只要趙新陽說出來,就絕對不可能說再對橋本隆泰保持忠誠。
而且在聽到這個賣貨郎居然也是被橋本隆泰策反時,楚牧峰也是暗暗驚訝。
他是清楚橋本隆泰是橋本家族負責華夏策反工作的人,只是沒想到對方的爪子能伸得這麼長,連初一這樣的小人物都落入他的名單中。
「說吧,你是怎麼被他策反的!你還知道誰也和你一樣,為島國人效力?」
「我和橋本隆泰的認識很偶然,那是我剛剛從不對退伍回來的時候,家裏遇到點麻煩,正好碰到了他,是他出手幫我解決掉麻煩。」
「我那時候也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份,就是覺得這人不錯。後來那,也幫助他做過兩三件事,然後他才慢慢的做我的思想工作。」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新陽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神情。
「我也想過堅持到底不被策反,甚至還想過要動手殺死他,只是橋本隆泰做事很周全,他是不會給我任何這樣做的機會。」
「那時候我的老母親被他控制着的,再加上金錢的誘惑,我就很快沉淪,成為他手中掌握的一顆棋子……」
每個人被策反都是有理由的,趙新陽也不例外。
隨着趙新陽說出了自己的經過後,他緊接着說道:「我不清楚別的被策反的人都有誰,我也不可能知道的,橋本隆泰也絕對不會告訴我。」
「因為我曾經親眼見到過,他是怎麼對待叛徒的。一個人因為背叛,被他直接槍斃了,然後餵了一群餓狗。」
「那你總該有和橋本隆泰聯繫的方式吧?你不可能說殺死我之後,不向他匯報吧?」楚牧峰皺起眉頭問道。
「我們是約好見面地點,時間就在二十分鐘前,我想他現在應該離開那裏了。至於說到地點的話,就是秦淮河畔的風波巷九十六號。」趙新陽誠實地說道。
「是那裏!」
楚牧峰腦海閃過一抹亮光。
秦淮河畔風波巷九十六號。
他會知道那裏,自然是因為那裏是東方槐在監視的地方,那裏就是橋本隆泰的居所,這也說明趙新陽是沒有撒謊。
看來有些事是不能再拖延了。
楚牧峰知道趙新陽既然被抓,沒有辦法回去,以着橋本隆泰謹慎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再繼續留下的,肯定會逃走。
那樣的話,自己最初想要通過監控橋本隆泰,找到更多被策反的賣國賊的想法就會落空,要果斷下令抓捕。
不能讓橋本隆泰就這樣逃走。
「繼續審問!」
想到這裏,楚牧峰起身立即離開審訊室,回到辦公室後就開始撥打電話,那邊接聽的是蘇月柔。
「派人立即通知東方槐,讓他將橋本隆泰兩人先抓回來再說。」
「是!」蘇月柔恭聲道。
打完這通電話,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十二點,楚牧峰望着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緩緩自語道:「希望來得及!」
……
命令第一時間傳遞給東方槐。
在接到命令後,東方槐便直接掏出槍,目光掃過手下後沉聲說道:「該說的之前就給你們說的很清楚明白,都聽着,咱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捉橋本隆泰兩人。」
「能不開槍就要儘量避免,一旦發現對方有自殺的跡象,務必第一時間攔住。」
「是!」
跟隨着東方槐做事的都是軍隊中的精英,說到勾心鬥角他們或許不擅長,但要是說到行軍打仗抓人,沒有誰是孬種。
「行動!」
一群人就向着小院撲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小院時,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面扔出來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看到那是什麼玩意後,東方槐心神大駭,急忙喊道:「快退,手雷!」
轟!
手雷落地的瞬間當場爆炸,強勁衝擊波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原本就是破舊房屋,哪裏能夠扛住這種衝擊力,兩側的院牆立刻就倒塌,捲起的塵土瞬間瀰漫四周。
至於說到行動的隊員們,雖然有些因為避讓不及受傷的,但幸好沒有人喪命。
畢竟都是精銳,在行動的時候不會一根筋往前沖,還會多出幾分戒備之心,就是提防會遇到意外。
「還擊!」
隨着東方槐的命令下達,一聲聲清脆槍聲在小巷內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聽到動靜,想要探出頭來看熱鬧的百姓,在聽到槍聲的同時便全都將腦袋縮了回去,將家門緊緊關閉。
誰都不想要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小院裏面也有人開槍反擊。
雙方就這樣互射了片刻,小院內很快就傳來一道慘叫聲,原來是有隊員從側面迂迴過去,開槍擊中對方。
砰!
與此同時,院門被一腳踢開,東方槐沖了進去,大聲喝道:「不許動,你被捕了!」
靠在樹旁的橋本歸郎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瞪大雙眼看着眾人,嘴裏喃喃嘀咕。
「八嘎,你們這幫混蛋,來吧,一起去死吧!」
看到橋本歸郎嘴角露出的那抹獰笑,東方槐就感覺到不對勁。
「別上,回來!」
隨着落下的話音,橋本歸郎猛得拉開身上最後一顆手雷,轟然爆炸聲中,他被炸的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那些圍上去的隊員們也或多或少的都被波及到,即便是東方槐,都搞得灰頭土臉,額頭被劃出一道血痕。
「科長,您沒事吧?」
「我沒事,趕緊徹查這裏,務必要給我找到橋本隆泰!」
東方槐心裏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裏都已經這樣,難道說橋本隆泰還會留下嗎?
可自己的人一直都在監控着,根本沒有發現橋本隆泰離開的跡象。
畢竟要是能逃走的話,橋本歸郎也肯定會走的,哪還會留下他斷後。
除非……
東方槐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急聲吩咐道:「給我通知這片的警備分局,即刻將風波巷周圍十里的地區全都封鎖住,不許任何人離開!」
「是!」
「科長,屋裏面的確沒有橋本隆泰的蹤影。真是活見鬼了,他明明沒有出去啊,是什麼時候逃走的?」有人不解地問道。
「應該是第一顆手雷爆炸的時候,趁亂逃走的,該死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橋本隆泰會這樣狠辣,會棄卒保帥。」
「不過就算是那時候逃的,也絕對不可能跑太遠。保險期間,封鎖方圓十里所有街道,每家每戶給我嚴查,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走。」東方槐厲聲說道。
「是!」
一群人紛紛行動起來。
……
距離小院不遠的一條偏僻小巷中。
聽着風波巷內傳來的爆炸聲和槍戰聲,經過易容的橋本隆泰眼底閃爍着冰冷光芒。
這刻的他,穿着灰色棉袍,帶着眼鏡,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教書先生打扮。
他咬了咬牙,為橋本歸郎這個忠心手下的死感到可惜。
但沒辦法,這是必須的犧牲。
不這樣做,自己就沒有辦法逃走,因為先前已經察覺到外面不對勁了。
就像是東方槐猜測的那樣,第一顆手雷不只是將所有隊員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也為橋本隆泰創造了逃走的最佳機會。
「八嘎!」
橋本隆泰心中充滿着怒火,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的,外面監視自己的那群人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盯梢的。
不過想到自己接二連三的換地方,都沒有能擺脫對方,他心中就冒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這群人應該是華夏力行社的特工!」
除了力行社的特工外,橋本隆泰不認為誰還有這樣的專業素養!
可問題是,他們到底是怎麼盯上自己的!
現在他已經能肯定,初一那邊絕對是失敗了,要是說成功的話,事情肯定不會這樣發展的。
總不能說僥倖巧合吧?
楚牧峰,難道你和這個力行社還有什麼牽連?
橋本隆泰深吸幾口氣,暫時性的將腦海里這些問題都棄之腦後,再三確定附近有沒有誰盯着。
「沒有人跟着,相信他們那邊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得趕緊走,不能讓歸郎白白死掉。歸郎,你放心吧,我會為你報仇雪恨的。」
……
午後一點。
特殊情報科。
楚牧峰在來到這裏後,便第一時間聽取了東方槐的報告,在聽到橋本隆泰竟然不知所蹤後,臉色唰得就陰沉下來,看過去的眼神帶出一絲冷峻。
「東方槐,我之前是怎麼囑咐你的?我下達的命令難道不夠清楚明白嗎?我說的是讓你們嚴密佈控,絕對不能錯過任何角落。」
「可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要是每個巷子都有人守着的話,就算是製造了混亂,橋本隆泰又豈能乘機逃走?」
楚牧峰毫不客氣地呵斥。
東方槐低着腦袋一聲不吭,甘願領罰。
西門竹沒有絲毫幸災樂禍的神情,反而是欲言又止。
蘇月柔則一臉淡然,保持着安靜。
「我告訴你,要是說能將橋本隆泰抓住的話,我會對你從輕處罰。要是說抓不到的話,你就等着接受懲處吧!」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楚牧峰真是一肚子的悶火。
「科長,您喝茶。」蘇月柔連忙站起身端過去一杯茶水。
「說,你打算怎麼彌補?」楚牧峰端起來咕咚咕咚的喝完後,沒好氣地喝道。
「科長,我已經嚴密的搜查過那座小院,能夠肯定的是,小院沒有任何暗道,有的話,橋本歸郎也肯定不會留下來斷後。」
「他應該是發現了咱們的人在監視,所以說才出此下策,橋本隆泰應該就是趁着爆炸的時候逃走的。」
「從第一顆手雷的爆炸,到最後的自殺,其實也就三五分鐘而已。這短短几分鐘時間,橋本隆泰就算是可勁的跑,又能跑多遠。」
「我已經下令咱們的人和當地警備分局的警員都動起來,將方圓十里的區域戒嚴。我想只要採取地毯式搜查,肯定是能將橋本隆泰給搜出來!」
說到這裏,東方槐話語中有些懊悔和內疚。
「科長,我知道這事都是我辦砸了才會搞成這樣,不過您放心,我在這裏立下軍令狀,絕對會將橋本隆泰緝拿歸案。」
楚牧峰聽到這些後,剛才惱怒的心情才得以緩解,緩慢的說道:「嗯,你的彌補措施還算及時。」
「既然方圓十里的主要街道已經被戒嚴,那咱們就都動起來,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橋本隆泰給挖出來!」
「我會以警備廳刑偵處的名義去搜查,你們就打着力行社的招牌做事就成。」
「聽清楚,咱們不可能說一直這樣戒嚴該區域,所以說要儘可能快速的擺平這事。」
「橋本隆泰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他十有八九會易容,你們要嚴密搜查,發現有任何嫌疑的人,可以先行扣下,有誰膽敢反抗,直接抓捕。」
「是!」
「行動吧!」
力行社的一幫特工便都開始行動起來。
每個人都憋着一股勁,他們都怕目標人物先被警備廳的人給抓了。
要是那樣的話,力行社就會大跌面子,以後特使情報科去力行社總部的時候,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橋本隆泰,貓捉耗子遊戲現在開始。
……
金陵警備廳,廳長辦公室。
「汪廳長,我覺得楚牧峰現在這樣做就是在胡鬧,他怎麼能夠帶着刑偵處的人去搞什麼戒嚴行動,難道不清楚這樣做是不符合規矩?」
「所以我建議即刻將刑偵處的人全都調回來,至於說到帶頭做這事的楚牧峰,更是要回來接受內部審查,到底是誰允許他這麼做的!」關澤滿臉嚴肅地說道。
其餘幾位副廳長看過來的眼神帶出一種玩味。
梁棟品更是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了不滿。
關澤啊關澤,你不就是因為楚牧峰將劉家搗毀,斷送了你的經濟來源,所以懷恨在心嗎?
你心裏恨恨也就算了,怎麼就敢這樣無所顧慮的抹黑他?
你還是警備廳的副廳長嗎?
「關副廳長,你知道嗎?就在今天上午,楚牧峰剛剛遭遇了暗殺襲擊,僥倖才能逃過一劫,。」
「即便是這樣,他都無所畏懼地再次投入到搜查島國間諜的行動中去,他完全就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咱們警備廳的驕傲嗎?你怎能如此詆毀他的所作所為?」
梁棟品毫不客氣地反駁道:「還有就是這次行動是力行社那邊下達的命令,讓我們警備廳全力配合,你卻說是不符合規矩的,我想要請問下,哪裏不符規矩?」
「你說的不合規矩,是指咱們警備廳不應該聽從力行社的命令行事嗎?還是覺得力行社根本沒資格讓咱們配合呢?」
不就是扣屎盆子嗎?誰不會呢。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關澤連忙擺擺手否認。
開什麼玩笑!
那是力行社啊,要是說傳出去我關澤瞧不起對方,你覺得我還會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嗎?
別看我是警備廳的副廳長,真被力行社記恨上,什麼時候找個由頭就能帶過去接受審問,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會被查個底兒掉。
「你這話就是這個意思!」梁棟品冷漠道。
「我純粹就事論事,可一個字都沒提到力行社!」關澤漲紅着臉爭辯道。
「夠了!」
眼瞅着梁棟品和關澤又要互掐,汪世楨抬起手臂果斷打斷兩人的爭吵,神情冷峻地說道。
「楚牧峰是咱們警備廳的人,他現在遭遇暗殺偷襲,警備廳必須要給出交代。要是說連這種事都不聞不問的話,那就是不看重自己,以後又有誰會看重咱們?」
「至於說到楚牧峰帶隊負責戒嚴的事,那就更不用說了,這是完全符合章程,所有手續在我這裏都是走完報備過,所以不必再提了!」
「是!」
關澤有些心虛起來。
等到會議結束後,汪世楨留住梁棟品,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關澤對楚牧峰意見不小啊,你可要提點提點他啊。」
「我知道了。」梁棟品眼含深意地點頭。
……
午後三點。
大唐園葉家。
葉鯤鵬坐在書房中,看着面前那冊孤本古書,心緒無論如何都很難平靜下來。
他已經知道了楚牧峰遇襲的事,知道後是仿若雷擊,幸好聽到的是好消息,楚牧峰最終安然無恙。
不然的話,絕對會引來葉鯤鵬的雷霆震怒。
「老爺,目前基本上能肯定,逃走的那個島國人就是策劃暗殺事件的幕後主使者,牧峰也已經帶隊在搜查,只是……」
「只是什麼?」葉鯤鵬肅然問道。
「只是這事在傳回警備廳後,副廳長關澤竟然說楚牧峰辦事不講究規矩,要對他進行懲戒。」
「您說說,牧峰好不容易在鬼門關上撿回來一條命,關澤不好言安慰就算了,竟然還敢在這時候火上澆油,倒打一耙,有這樣的上級嗎?」
孟江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葉鯤鵬聽後,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澎湃怒意。
「看來我是沉寂的太久,久到連關澤這種人已經無視掉我還活着的事。行啊,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沒得商量了。」
「我弟子的死活他這麼不在意,那就讓他的人也都動動吧!這事你去安排,給內政部警政司那邊打個招呼,把所有屬於關澤派系的人如數拿下,能抓的抓,不能抓的調去冷板凳!」
葉鯤鵬一揮手,毫不遲疑喝道:「聽清楚,我說的是所有,一個都不留!」
「是,老爺,我這就去安排。」
孟江答應下來這事後,遲疑着問道:「那楚牧峰那邊?」
「不用管這個猴崽子!」
葉鯤鵬緊繃的臉上總算浮現出一抹滿意笑容,緩緩說道:「這個猴崽子沒有那麼短命,放心吧,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他心裏有數。」
「是!」孟江恭敬道。
「去做事吧!」
……
力行社,總部情報處。
砰!
唐敬宗臉色惱怒的一拳砸向桌面,怒氣沖沖地說道:「也就是說對楚牧峰進行偷襲的人,是島國橋本家族的橋本隆泰?」
「是!」
江聲點頭應道:「現在楚牧峰已經將那片區域全都封鎖戒嚴,正在挨家挨戶的尋找橋本,那片區域相對來說住戶不算多,要是說加大力量投入的話,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那就加大力量投入!」
唐敬宗大手一揮說道:「楚牧峰是咱們力行社情報處的人,動他就是動我們力行社,狙擊手抓住只是其一,一定要給我將幕後主使抓到。」
「是!」江聲領命而去。
一張細密的大網撒了下去。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不斷流逝。
橋本隆泰也在這種流逝中愈發緊張焦慮。
他是能夠藏身到民居中去,但他知道,真的要是那樣做了,被挨家挨戶搜查的警員找到,就再也別想脫身,只有死路一條。
想靠抓人質脫身嗎?
橋本隆泰搖了搖頭,別開玩笑了,力行社那幫人什麼德行,自己還不知道嗎?
只要能抓到自己,那就是大功一件,還會去管死幾個平民百姓嗎?
至於說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顯然也不行。
橋本隆泰最初也是想矇混過關,但巷子口看到一幕情形後就果斷放棄。
那是個戴着假髮的男人在接受盤問的時候有些反常,當場就被抓捕。
這分明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難道說要動用那顆棋子嗎?」
橋本隆泰在確定自己沒有辦法離開後只能作此下策。
雖然說這樣做對他在金陵城的佈局會帶來重大損失,畢竟要啟用的那個棋子可是花費了很大心血才拿下的。
能夠一直潛藏着是最好,只要喚醒就有可能說暴露。
可如果不動用他,自己就要完蛋了!
「八嘎,不管了,先把眼前這關度過去再說吧!」
橋本隆泰轉身就走向一條小巷,很快便消失在盡頭。
七星橋。
楚牧峰負責巡視的就是這裏。
要說為什麼會選擇這裏的話,因為這座七星橋的地理位置太好了。
這裏是四條街道的交匯處,下面又是一條人工河流。
要是說想要離開這片區域,七星橋是必經之路。
「處長,咱們刑偵處一科和六科的人全都撒出去了,而且這裏是鏡花區分局的地盤,他們也已經將這裏的警察都安排好。」
「有負責巡邏的,有挨家挨戶搜查的,不管是做什麼的,只要發現有可疑人物,立刻就會扣留。」華容指着眼前的街道沉聲說道。
「很好,一定要做細做實,千萬不要有疏漏!」楚牧峰特別叮囑道。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也清楚這樣的佈防不可能長期進行下去,畢竟這裏是帝都,如此大範圍戒嚴,肯定會擾亂社會秩序。
一旦驚動上面,要是有個結果那還好說,如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話,那免不了會被指摘一二。
不管後果如何,眼下他都要繼續下去,誰讓橋本隆泰身份十分重要,而且他還想自己死呢!
這是條毒蛇,必須抓到!
隨着夕陽落下西山,夜幕悄然降臨。
「滴滴!」
就在七星橋這邊的人流量開始變多的時候,幾輛汽車也開過來。
司機不斷摁着喇叭,催促着盤問趕緊進行。
這年頭,能開得起汽車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他們有這樣喊叫的資格。
畢竟在他們眼中,一般的警員根本不值一提。
「喂,我說你們做什麼呢,趕緊讓路,耽誤了我們的正事,你們賠得起嗎?」
「瞧你們眼生的很,不是咱們鏡花區的警員吧?」
「你們看看,這裏都多少人等着了,還磨蹭什麼呢,快點,先讓我過去!」
……
不管這些人是怎麼喊叫,楚牧峰都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堅持己見,必須經過嚴格審查後才能放行。
要是說被你們這樣喊兩句就攪亂了心思,還怎麼破案?
你們嚷嚷兩句無妨,我還不信有誰敢硬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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