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跟隨着楚牧峰過來的不止是刑偵處老人,還有從中央警官學校帶來的那些剛入職新人。
雖然他們剛入職,但基本的做事流程都清楚的,這也是中央警官學校的傳統和教育方針,絕對不可能只是單純學習而沒有實踐。
而且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可不在乎你是普通百姓還是權貴。
所以在那些行人接受盤問時,那些坐車的也不例外,都要接受查問。
只要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都會當場扣下來。
所以說這群人儘管抱怨不已,可看到那幫警員虎視眈眈的樣子,沒誰敢反抗。
反抗的結果就是被無情的鎮壓,誰會吃飽撐着想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呢。
「難道真讓他給溜了嗎?」
楚牧峰掃視着一個個被盤問的路人,心裏面不禁有些心急。
深吸口氣,搖搖頭,他甩去這種焦慮情緒,將目光投向了那邊忙碌的警員們。
他們如同趕羊般挨家挨戶地開展地毯式搜查,橋本隆泰是斷然沒有隱藏的可能,只要人還在這片,那肯定遲早會被發現。
就在這時,一輛福特汽車開過來,開車的司機探出頭,滿臉焦急地指着後排滿臉急切地說道。
「警官,拜託你們行行好,讓我們過去吧,家裏有人生了重病,需要趕緊送去醫院看病,麻煩你們快點檢查吧!」
「生病?」
負責檢查的是一個留着大鬍子的老警員,他走過去打量了一番,發現汽車裏面除了司機外,後排還坐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長衫,腦袋上放着一塊濕毛巾,臉色有些慘白,身子不停打着寒顫,雙眼更是緊緊閉着。
重病的人應該就是他。
至於說到那位女的,穿着打扮很是雍容華貴,白皙的臉上帶着幾分焦慮之色,衝着車窗外麵粉面含霜質問道。
「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封路?我哥哥要是說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趕緊讓路!」
「不好意思,例行檢查!」
大鬍子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都要接受檢查,趕緊下來吧!配合點,早點檢查完,你們也能早點離開!」
「下車?」
誰想聽到這話後,那個女人頓時惱怒地喝叫起來,「你說讓我們下車?你沒有看到我們這邊的情況嗎?我哥重病,怎麼下車?」
「你難道不認識我是誰嗎?會是你們想要抓捕犯人嗎?」
「你是誰?」大鬍子挑眉問道。
原本這也該是盤問內容。
「我叫李華容,是華容綢緞的老闆,你不認識我?」李華容語氣蠻橫的喝道。
「不認識!」
大鬍子搖搖頭,態度堅決地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都要下車接受檢查,快點,立即下來!」
話音落地的同時,大鬍子的手臂微微揚起,看到他這個動作後,身邊幾個警察便一股腦的走上前來,荷槍實彈,虎視眈眈。
「你們!」
「下去吧,配合人家警員辦案。」就在李華容想要發飆時,那個昏迷不醒的哥哥突然間開口說道,說完就是一陣劇烈咳嗽。
「哥!」
李華容心疼地趕緊幫其拍了拍後背,然後扭頭冷冷說道:「好,我就配合你們工作,不過你們給我聽清楚,要是說因為你們耽誤了治療,你們都別想好過!」
「小王,下車,接受他們的檢查,快點!咱們還得去醫院!」
「是!」
司機小王下車接受檢查,確定不是橋本隆泰。
李華容更加不是。
至於說到那位病入膏肓的哥哥,在大鬍子靠近想要檢查的時候,他就一陣猛烈咳嗽。
在咳嗽聲中他拿着手帕緊緊捂着嘴,等到停歇時拿下來一看,發現裏面竟然全都是鮮血。
「哥,您怎麼樣了?」
李華容趕緊攙扶着,驚慌失措般地喊叫,然後猛地抬起頭,衝着大鬍子怒不可遏地咆哮。
「你們不是要檢查嗎?趕緊給我仔細看看,這是你們想要找的人嗎?不是的話趕緊讓路,我哥都已經吐血了!再不去醫院及時救治,他會死的!」
「各位官爺,你們就行行好,讓我們過去吧,少爺的病不能拖了!」
司機也在一旁拱手請求道。
「讓路!」
大胡同瞥視了一眼,發現這位老哥的容貌的確不是橋本隆泰,就擺擺手示意放行,身邊幾個隊員也就隨即讓開道路。
「哥,咱們走吧!」
李華容說着就攙扶着男人要坐進車內。
但就在這時,驚變突起。
一道身影宛如天兵般沖了過來,一記手刀狠狠砸向那位老哥的脖頸間。
嘭的一聲,後者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當場昏了過去。
身影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轉身就將李華容手臂一把抓住,反扭着死死壓在汽車車門上。
「咔嚓!」
明晃晃的手銬隨即拷了上去。
然後都沒給李華容說話的機會,便將她的下巴粗暴地拉了下來。
「你們……」
那位司機看見出現這種驚人變化,剛想要張嘴喊叫,誰想華容已經從後面跟上來,一記老拳將司機打得頭暈眼花,同樣也被拿下。
「處長!」
這時候華容才將目光投向前面,看着突然衝出來直接動手的楚牧峰,充滿興奮地問道:「處長,難道他就是?」
「回去再說!」
楚牧峰微微點頭,然後就開始搜那位老哥的身,很快就從腰裏摸出來一把手槍兩顆手雷。
看到這些玩意,那些原本還在發懵,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圍觀百姓頓時一片驚呼,原來這個所謂的病人居然是窮凶極惡之徒,沒準就是這次戒嚴要抓捕的目標。
「這傢伙出門竟然帶着槍,肯定不是好人!」
「不是說快死了嗎?我怎麼感覺一點都不像呢。」
「怪不得引來這麼多警員,這傢伙是個狠人啊,今晚的事有意思了。」
……
就在議論紛紛中,楚牧峰很嫻熟地將那位老哥的下巴卸了,然後反扣着雙臂戴上手銬,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才站起身來。
「帶走他!」
華容應聲上前,和手下一左一右,將其如死狗般拎了起來。
「她也帶走!」
楚牧峰掃視過去花容失色,嗚嗚無法言語的李華容,冷冷說道。
「是!」
「處長,你到底是從哪裏察覺到這傢伙不對勁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上了車,華容遞了根煙,然後忍不住問道。
「他有三個破綻!」
楚牧峰點上後,在裊繞升起的煙霧中緩緩說道:「第一,他表現得太過做作,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演戲,從頭到尾都在演李華容的哥哥。」
「第二就是李華容的動作不太自然,她的動作有點僵硬,尤其是摟抱的時候,似乎有些猶豫,不像親兄妹,反而像是上下級!」
「第三就是這傢伙最後表演的那一出,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對醫術是略懂一二。」
「其咳嗽時底氣充足,你想想,一個底氣十足的人,又怎麼可能說身患重病呢?至於那團血,顯然是準備好的血包擠破的。」
「憑着這三條線索,我斷定他肯定有問題,誰會這麼絞盡腦汁要矇混過關呢?自然只有橋本隆泰了,要真是的話,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控制住,不然他肯定會殊死一搏。」
「結果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傢伙隨身還帶着手雷,要是不下狠手打昏他的話,你說,現場會死掉多少人?」
楚牧峰將自己的一番推斷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華容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對方自以為完美的掩飾,在楚牧峰這裏卻是漏洞百出。
「處長不愧是處長,就是比我們強。」華容豎起大拇指說道。
整個行動從最開始到結束,用時五個小時。
……
深夜。
特殊情報科。
楚牧峰是不用去管怎麼給警備廳解釋為什麼收隊,因為只要力行社情報處打過去個電話說聲就行,他現在將精力都放在橋本隆泰身上。
已經卸下了偽裝的男人果然就是橋本隆泰。
被捆綁在椅子上的他,神情不悲不喜,語氣平淡地說道:「楚牧峰,沒想到咱們兩個還是見面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是啊,咱們終於見面了,不過我對這種方式很滿意。」
「橋本隆泰,你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到我的手裏吧?甚至在你心中,壓根就不會想過自己會落網吧?」楚牧峰緩緩說道。
「不錯!」
橋本隆泰不像尋常人被抓後緊張侷促,他很冷靜地坐着,保持着所謂的大家風範,一字一句說道。
「楚牧峰,要不是你,我們橋本家族的情報網也不會被滅,要不是你,我的心血高達商會也不會被毀,甚至就連這次,也是因為你,我才會被抓住。」
「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是趙新陽出賣了我吧?是他告訴你我的藏身地吧?」
「不對,在外面監視我的,分明不是普通警員,應該是你們華夏力行社的特工,你和他們難道有關係?」
「你猜呢!」楚牧峰淡然一笑反問道。
「原來如此!」
橋本隆泰搖搖頭,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道:「我真的是夠愚蠢的,竟然沒想到你會是力行社的人。」
「不錯,抓捕間諜就是你們華夏力行社的分內之事,你的警員身份應該只是個掩飾,真正的身份,應該是力行社一員吧!」
「算了,這些也無所謂,我現在只想知道是不是趙新陽出賣了我?」
「你想多了!」
楚牧峰拿起旁邊的鐵鉗,在手中轉了轉,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能找到你,靠的可不是趙新陽。」
「當然,如果沒有這次暗殺的話,我未必會這麼快下令收網,事實正如我所料,你果然選擇立即逃跑!」
「橋本隆泰,你也應該值得自豪了,為了抓你,我們可是出動了力行社和警備廳的大量人力,才沒讓你成為漏網之魚。」
「可以說說,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嗎?我已經差點都能通過盤查,卻被你給突然打暈,如果你動手沒那麼快,我肯定會吞藥自盡。」橋本隆泰很認真地說道。
「那現在還想自盡嗎?」楚牧峰帶着一抹譏笑道。
橋本隆泰搖頭說道:「現在就算我想死,也沒那麼容易把!」
「何況我雖然是負責搜集情報,但和你所想像中的間諜是兩回事。我不屬於島國軍部,我和他們只是合作關係,別忘了,我是島國人,你敢隨便殺我嗎?」
「呵呵,當然敢!」
楚牧峰在橋本隆泰的變色中,冷笑說道:「你太自信了,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你和島國軍部是合作關係,不是他們的間諜,但是在我眼裏,只要是從華夏帶走情報的人,都是間諜。」
「何況你既然派人暗殺我,那我殺人也是天經地義!你倒是給我個放過你的理由,有嗎?」
橋本隆泰笑了笑道:「理由,需要理由嗎?我知道對你偷襲暗殺失敗,你肯定會想要我死,但我可以贖命。」
「我這條命你覺得值多少,儘管開,只要是我能拿出來的,保證不還價。」
「贖命嗎?」
楚牧峰嘴角翹起一抹弧度,看來自己遇到了一個聰明人。
遍體鱗傷,瀕臨垂死邊緣,有意義嗎?
「你想要怎麼贖命呢?」楚牧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橋本隆泰跟着說道:「我有錢,我背後的橋本家族有錢,只要你開出一個價格來,我可以買我自己的這條命。」
「不賣!」
「納里?」
楚牧峰無視掉橋本隆泰的驚愕神情,抬起手指搖了搖,淡淡說道:「橋本隆泰,你真的認為有錢能夠解決一切嗎?錯,有錢的確是好事,但有錢未必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比如說你的命!你讓我開價,那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錢呢?」
「你……」橋本隆泰臉色微變,卻沒有急躁不安。
「橋本隆泰,你知道嗎?在你們橋本家族派遣橋本世祖過來接管高達商會的時候,我就清楚你們肯定不會甘心放棄金陵城的情報網,絕對還會派人過來。」
「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進入我的視線嗎?」
楚牧峰淡淡的語氣,一下就將橋本隆泰心中的怒火暫時性的澆滅。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就被監控起來的。
自己的行蹤很隱秘,按理來說不應該暴露才對。
「到底是誰泄密的?」橋本隆泰忍不住問道。
「告訴你,可以,但你能告訴我什麼呢?」
「橋本隆泰,要不這樣,你將策反的名單交給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訴你,這樣咱們誰也不吃虧,你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如何?」楚牧峰指了指旁邊的刑具說道。
橋本隆泰露出一抹自嘲冷笑,「楚牧峰,我雖然說落到你的手裏,但不意味着我就是一個蠢貨,你想知道的事我是不會隨便說出去的。」
「我剛才的話說的很清楚,我想要活命,你只要不殺我,我願意有限度地配合你的審訊,你覺得如何?」
「一個問題一個人名!」楚牧峰肅聲道。
「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橋本隆泰不置可否。
要是說這樣能拿到名單,楚牧峰是不介意回答。
畢竟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知道所有被其策反的人員,那些人就像是一顆顆定時炸彈,一旦起了戰事,隨時隨地都會爆炸。
就像李華容不就敢冒着大不韙,願意幫橋本隆泰逃走嗎?
至於說到方式無非就是兩種,要麼威逼利誘,要麼嚴刑拷打。
要是說通過前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那自然更好。
「我會知道你,其實是因為武田半藏。」楚牧峰說出一個名字。
橋本隆泰心裏猛地一顫。
納里,武田半藏!
這事竟然和他有關係!
「當初武田半藏帶人去我老師壽宴上鬧事的時候,我就盯上了他的所有隨從,每個人都在我的偵查範圍。」
「經過最初的排查篩選,最後就剩下一個人很可疑,那個人就是後來為了掩護你逃走而自殺的人,應該就是趙新陽口中所說的橋本歸郎,對吧?」楚牧峰淡淡說道。
「不錯!」橋本隆泰心臟一陣抽搐。
橋本歸郎是他最信任的手下,現在這樣白白死了。
早知道自己最終也會落入楚牧峰手中的話,就應該喊上他一起逃,那樣最起碼還有活命的可能。
「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盯住橋本歸郎,盯上了你。後來武田半藏又去找過你兩次,這就更加堅定了我的判斷,你肯定不是一個簡單之輩。」
「要是尋常人物的話,怎麼可能讓武田半藏頻頻私下接觸呢?所以說我會知道你的存在,還要多謝武田半藏。」楚牧峰笑着說道。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啊!」
此刻橋本隆泰將武田半藏打個半死的心都有了。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不希望和武田半藏多加接觸。
畢竟武田半藏是島國總領事,身邊肯定有很多雙眼睛盯着,可那傢伙卻是自以為是,信誓旦旦保證不會有尾巴跟隨,殊不知人家早就將你納入黑名單,全面監控。
「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如何暴露的,我回答了,現在給我一個名字吧。」楚牧峰手指敲擊着桌面緩緩問道。
「李華容!」
橋本隆泰看似很配合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就在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楚牧峰想都沒想,直接就抓起橋本隆泰的右手重重按在桌上,眼神寒徹地將一根鐵簽狠狠扎進他的指甲縫中。
「啊!」
橋本隆泰發出一聲慘烈的哀鳴聲。
「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明確,我想要的是具體名單,一個問題一個名字,你說出這個李華容是什麼意思?」
「是當我好糊弄嗎?機會我給你,但你要是不珍惜的話,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不然你的手指會插滿鐵簽,我會讓你好好體驗體驗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楚牧峰鬆開手,雲淡風輕地說道。
十指連心,鑽心的痛讓橋本隆泰渾身都在顫抖,心臟劇烈跳動着,仿佛要從胸口崩出來,淚水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個混蛋太心狠手辣了,簡直就是個暴君!」
這時候橋本隆泰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完全出現偏差,楚牧峰根本不像是剛才所表現的那樣溫文儒雅,動起手來是十分狠辣,毫不留情。
他緊緊捂着手指,那根鐵簽是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橋本隆泰,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你呢?你有嗎?」
楚牧峰跟着拿起第二根鐵簽,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不緊不慢地說道。
「住手,我說!」
橋本隆泰哪裏還敢遲疑,既然剛才已經準備扮演平等對話者的角色,哪怕是挨了一鐵簽,都要將這個角色繼續演下去。
「陳木軒。」
「陳木軒是誰?」
「陳木軒是金陵城風波巷外商業街八寶居的老闆,是我剛剛策反成功的」
橋本隆泰的話讓楚牧峰心頭一顫,看過來的眼神充滿了寒意。
剛剛策反,這說明橋本隆泰過來的這段時間也沒有閒着,還策反了一個人。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到這個,要是給他足夠多的時間去謀劃佈局,指不定有多少人會成為他的棋子。
能玩弄人心,這種人真的很可怕。
要知道在戰場上槍林彈雨間,你來我往的開槍廝殺,那樣就算是死掉也是死的理所應當,死的沒有怨言。
可要是說被橋本隆泰策反的人出賣情報而枉死,那該多憋屈。
「唰唰!」
楚牧峰隨便拿過來一張紙,記下陳木軒的資料後,直接就遞給旁邊站着的東方槐。
「即刻逮捕陳木軒,帶回來嚴加審問!」
「是,科長!」
東方槐接過紙條,興沖沖地走出審訊室。
留下的西門竹也是滿臉亢奮,看向橋本隆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頭獵物,那瞪得渾圓的雙眼仿佛在說:趕緊繼續招供啊,我這邊也等着你的消息呢。
說完之後,橋本隆泰看了眼還在流血的手指,衝着楚牧峰說道:「快,快給我把這根鐵簽拔掉止血啊。」
「這麼怕疼,怎麼能當間諜呢?」楚牧峰輕蔑地說道。
橋本隆泰面龐有些扭曲,粗聲粗氣地說道:「我策反用的是腦子,是心理戰術,是技術活兒,怎麼就不怕疼?」
「還有我不是島國軍部的間諜,我只是一個情報販子,不是亡命之徒!我只想活着,能活着,我願意配合你做任何事。」
楚牧峰嘴角微微一翹,看來並不是所有的島國人都是那種鐵打的硬骨頭,也不是每個人都對天皇效忠。
他們只是為了家族利益才會來華夏做事,真要是遇到危險的話,也是會縮,也是會慫。
說得再簡單點,他們只會為了自己而活。
所謂的家族利益,所謂的國家榮耀,統統都要靠邊站。
「那好啊!」
楚牧峰點頭爽快地說道:「想活命,簡單,我可以不計較你的暗殺行動,讓你活下去,只要你給我那份完整名單就成。」
「完整名單?」
橋本隆泰瞧見楚牧峰這樣說後,心裏也有了幾分底氣:「名單我可以給你,但我想知道一些事,如果你能告訴我,那我願意交出來。」
「說吧!」楚牧峰淡淡說道。
「高達商會到底是怎麼暴露出來的?這麼多年都沒暴露,為什麼你剛來這邊就出問題。橋本世宗又不是一個做事魯莽的人,他做事很謹慎周全,可偏偏就是他出問題了。」
橋本隆泰充滿疑惑地問道。
「我想知道這個!」
這是橋本隆泰的一個心病。
要知道金陵這邊發生的一切的一切,其根源都是因為高達商會的被毀。
要是說橋本世宗沒出事的話,哪裏還會引來後續的風波,又哪裏會連累自己被抓呢?
「你很想知道這個?」楚牧峰咧嘴笑了笑。
「不錯。」橋本隆泰重重點點頭。
「我要三分之一名單!」楚牧峰獅子大開口。
「我給!」
橋本隆泰語氣斷然,他不心疼嗎?是心疼,但再心疼也沒有命重要。
就算是把所有策反的人都交出去又如何?只要自己能活着這便是值得的。
在這點上橋本隆泰想得很清楚,畢竟所有人都是他策反的,他不說就得死,然後讓家族其他人繼續掌握那些策反的人,享用自己的辛苦成果,這種蠢事他不會做!
「說吧!」楚牧峰拿起筆。
橋本隆泰爽快地說出了五個人的名字,楚牧峰將這個全都記錄下來後,便直接遞給西門竹。
「去,全都立即抓捕!」
「明白!」
西門竹興奮地轉身而去,今天算是大豐收嘍。
「現在能說了吧?」橋本隆泰面無表情地問道。
「橋本隆泰,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名單給我,難道就不怕出去遭到橋本家族的懲罰嗎?你這算是直接將橋本家族的情報網絡給毀了。」楚牧峰倒是沒有着急回答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是我的情報網絡!」
橋本隆泰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一個概念,我是橋本家族的人不錯,但我所做的所有事,橋本家族給予的支持都是有限度。」
「我是憑自己的能力將他們全都策反,他們都是我多年來埋伏下來的棋子。他們活着的價值就是為我效命,如今我需要他們,那就算是死都得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