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組組長是螳螂。
楚牧峰點點頭,這隻螳螂隱藏得果然深啊。
「岡田太郎難道不是螳螂嗎?」楚牧峰慢慢問道。
「會長?」
渡邊川雄有些詫異,搖搖頭直接說道:「我剛才說的很清楚,岡田會長只是為我的身份作掩飾,他和我們夏組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會現在連岡田會長都懷疑,覺得他就是螳螂吧?」
楚牧峰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你渡邊川雄都不知道夏組其餘組員是誰,都不知道螳螂的真正身份,又怎麼敢說岡田太郎一定不是呢?
在沒有最終結論之前,楚牧峰對任何人都會持以懷疑態度,這是他破獲間諜案的經驗。
「現在說說你和高野秀樹之間的談話內容吧,他想要你做什麼?」楚牧峰話鋒一轉問道。
渡邊川雄是有心隱瞞,但想到剛才那種刑罰帶來的非人痛苦,就不由心有餘悸,毛骨悚然,舔了舔嘴唇說道。
「高野秀樹說準備執行一個『釜底抽薪』的計劃,我負責收集金陵警備廳系統所有高層的資料,他那邊安排刺殺。」
「這是想要動搖金陵城的秩序基石,讓整個城市陷入到無序和混亂中!」楚牧峰眼神寒徹。
「是的!」
渡邊川雄佈滿着鮮血的臉上帶着幾分猙獰:「我們就是要通過釜底抽薪計劃,讓金陵城變成一個無秩序之地!」
「哼,你們算盤打得不錯啊,真當我們警員都是吃乾飯的嗎?」楚牧峰嘴上不屑地譏誚,心裏卻是有些發怵。
以特高課的行動能力,完全可以做成這事。
要是警備廳的高層都出事了,可想而知將會給金陵城帶來什麼樣的動盪不安。
所以說這個事必須鄭重對待,畢竟楚牧峰也不敢肯定夏組只有渡邊川雄負責搜集情報,別的間諜呢?他們都閒着?
「那按照你所說,只要將高野秀樹抓回來審問,會知道更多機密情報對吧?」楚牧峰若有所思地眯着雙眼問道。
「不錯!」
渡邊川雄喘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夏組是個等級制度森嚴的間諜組織,每個級別都有着最清楚的劃分。」
「我只是夏組最基層的情報員,高野秀樹要比我高一級。所以說他會知道夏組的很多機密情報,比如組長是誰。」
「你這是鼓動我抓捕高野秀樹嗎?」楚牧峰玩味地瞥視過來。
「我只是就事論事。」
渡邊川雄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笑容,自嘲般地說道:「我都已經這樣,難道說欺騙你還有意義嗎?你想要知道夏組的更多情報,只能找高野秀樹。」
「不過你們警備廳有這個資格嗎?高野秀樹好歹是總領事館的武官,享有外交豁免權的,你們不能動他,也不敢動他。」
「那是我的事!」
楚牧峰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又開始詢問起來,每個問題都是跳躍性的,都讓渡邊川雄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直到這時,他才深刻體會到,楚牧峰被稱之為間諜殺手絕非浪得虛名。
那些看着不起眼的問題,都是環環相扣,都是有坑的,稍有不慎就會栽進去。
渡邊川雄最開始還想着有選擇性地招供,可後來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說出來的消息,到底哪條是有價值的,哪個沒價值,誰和誰是串聯的。
「現在咱們說說那批文物吧!」
楚牧峰將渡邊川雄壓榨乾淨後,為了緩解氛圍,輕描淡寫地就轉移到文物這一塊上。
他翹起眉角,淡淡問道:「那批文物是你們岡田商會進入金陵城後,第幾批收集到的?」
「第二批。」
渡邊川雄在這個問題上更是沒有掩蓋的意思,連最隱秘的情報都說出來,這事還有什麼重要的嗎?
他使勁吞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火辣辣的嗓子。
「我們之前運出去過一批,但那批價值不算高,純粹就是我們拿來試水。第二批才是最重要的,裏面不少珍貴的古玩字畫,都是我們費盡心思搜刮到的。」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一下被你端掉,楚牧峰,你出手真夠狠的。」
楚牧峰譏誚着冷笑連連,「我再狠有你們狠嗎?那些文物都是我們國家的瑰寶,就這樣被你們搜刮來倒騰出去,你們這群竊賊,人人得而誅之。」
渡邊川雄哭喪着臉哀求道:「楚牧峰,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想讓我就這樣死掉,覺得我還有價值的話,就趕緊給我止血吧。」
楚牧峰當然不想渡邊川雄就這樣死了,留着這麼一個有價值的間諜可是寶貝。
他轉身沖黃碩吩咐道:「給他包紮後單獨關押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靠近他的監牢半步。」
「記住,我說的是誰都不能!」
「是!」黃碩恭聲領命。
「你要去哪裏?」渡邊川雄看到轉身往外走的楚牧峰,下意識地問道。
「去哪,你剛才不是和我說過麥可的事嗎?」
渡邊川雄猛然清醒,難以置信地喊道:「你不會想要去恆美商社吧?楚牧峰,你真的是個瘋子,你比我瘋的很。」
「這要多謝你的情報,不然我哪裏會知道麥可的秘密。放心吧,我會好好利用這個情報的!」楚牧峰邪魅一笑。
「你……」
渡邊川雄想到自己剛才說出來的麥可秘密,就不由有些懊悔。
楚牧峰就是一個魔鬼,他這樣做不是將我徹徹底底的出賣了嗎?
這是根本不準備給我留一條後路啊。
「你就安心在這裏待着吧!」
說罷,楚牧峰走出審訊室後,心情頗為愉悅。
渡邊川雄曝光了間諜夏組是個大收穫,順着他這條線,還將後面的高野秀樹給挖出來。
「我就不信你高野秀樹不和你的上線聯繫,你要是說聯繫的話,你的上線應該就是螳螂了吧?」
「夏組螳螂,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當然,楚牧峰也不會放鬆對岡田太郎的審問。
你岡田太郎在沒有徹底排除嫌疑之前,仍然要處於我的嚴密監控中,我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我要讓你把擄走的民脂民膏都給吐出來。
「處長,我這邊已經準備好,隨時都能出發。」裴東廠走過來恭敬道。
「好,現在就走!」楚牧峰揮手說道。
「是!」
刑偵處六科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警備廳。
所有看到這幕的警員都不由露出一種錯愕和崇拜的目光來,心裏五味雜陳。
「以前的刑偵處哪裏有這種排場,動不動就大部隊出警。」
「嗨,我跟你講,也就是鄭寶坤被拿下了,要是他繼續留任,刑偵處未必會這麼繁忙哦。」
「你們說刑偵處一科被整頓好了沒有?」
「哪裏有那麼快,不過等着吧,以着咱們這位楚副處長的手腕,是斷然不會允許一科就這樣逍遙快活,肯定會重拳整改。」
「說的沒錯,瞧瞧,六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現在六科三支偵緝隊多聽話。」
……
午後兩點。
恆美商社。
有着午睡習慣的麥可,剛剛睜開朦朧雙眼,還在雲里夢裏時,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嚷聲。
「副社長!出事了!」
「副社長,快開門啊,不好了!」
鬼哭狼嚎個什麼勁!」
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煩躁麥可,下了床,走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看着外面的人不耐煩地吼道:「叫什麼叫,出什麼事了!」
「副社長,外面來了一群警備廳的警員,他們點名道姓要見您。」
「警備廳的?」
麥可有些愣神,那幫傢伙怎麼會來恆美商社?不會又和趙仰有關係吧?
也不能怪麥可這樣想,畢竟趙仰已經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這個傢伙陰魂不散的在糾纏着自己,好像不將煙缸從這裏救出去,就永遠不會消停。
但趙仰不是兵工署的嗎?怎麼會和警備廳扯上關係呢?莫非請他們出面幫忙不成?
心裏暗暗猜測的麥可,起身走了出去,「走,會會他們!」
恆美商社大廳。
楚牧峰眼觀鼻鼻觀心的坐着,他雖然說被允許進來,但身邊卻都是商社的人在監視着。
面對這樣的監視,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
要說之前他是沒轍的話,現在有渡邊川雄給的資料在,吃定這個麥可了。
「你是?」麥可進來後瞥視了一眼,傲然問道。
「金陵警備廳,刑偵處楚牧峰!」楚牧峰淡淡說道。
「刑偵處的?」
麥可臉上露出幾分狐疑神色問道:「我們恆美商社和你們刑偵處好像沒什麼關係吧?你帶着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你就是麥可副社長吧?」楚牧峰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錯,我是!」
「久仰大名,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聊聊,不知道方便嗎?」楚牧峰掃視了一圈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單獨?私聊?
麥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話到嘴邊想到這裏是恆美商社,是自己的地盤,要是說就這樣認慫的話,傳出去未免太貽笑大方。
「行啊,你們先下去吧。」
隨着所有人都走出大廳後,這裏就只剩下兩個人,屋裏面一片靜寂。
麥可打了個哈欠,掏出一根雪茄剛想要點着,掃了楚牧峰一眼後舉起來問道:「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根?這可是進口的好貨,我想你們警員恐怕買不起吧。」
「你隨意!」楚牧峰擺擺手淡淡笑道。
「好吧!」
麥可自顧自地抽起來,只是當他抽了第一口,還沒來得及吐煙時,猛然聽到楚牧峰說出的話語,當場就劇烈咳嗽起來。
「麥可,你和瓊斯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抽雪茄嗎?」
「咳咳!」
麥可神情驚駭,看向楚牧峰的眼神露出一種錯愕,「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我說你和你上司,也就是你社長的夫人瓊斯在尋歡作樂時,是不是也喜歡抽雪茄喝洋酒啊?」楚牧峰言語粗俗,卻很具威懾力。
麥可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連忙叫道:「你……你不要胡說!」
「我胡說?」
楚牧峰平靜地注視着麥可,看到他神情這樣恐慌後,漫不經心地翹起二郎腿,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應該很清楚,而我既然敢這樣說,你覺得我會沒有證據嗎?」
「你不只是和瓊斯胡搞,你還從恆美商社貪污了巨額錢款,我說的對吧?」
「你……」
麥可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個惡魔,聲音哆嗦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莫非……」
說到這裏,麥可語氣陡然間停住,恍然大悟般地說道:「是渡邊川雄告訴你的是不是?」
「沒錯,就是渡邊川雄給我說的,他不但給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麥可,你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你的那些事竟然會被渡邊川雄偷偷的記錄下來吧?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呢?」楚牧峰微微一笑道。
「原來如此!」
麥可一下就明白過來,真是渡邊川雄說的。
其實這些事也只有渡邊川雄知道,他當時不就是拿着這個過來威脅自己嗎?
只是沒想到渡邊川雄會將這些事告訴楚牧峰,可不對勁啊,渡邊川雄是島國人,是岡田商會的副會長,他怎麼會聽楚牧峰的話呢?
對了,他被抓了,莫非是被審訊出來的!
想到先前聽到的消息,麥可很快就覺悟了,望過來的眼神也變得很坦然鎮定。
「楚牧峰,你抓渡邊川雄應該不只是為了我吧?」
「你猜呢?」楚牧峰自然是不會給出明確答案。
「其實無所謂了。」
麥可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說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你不會費盡心思的搞出這麼多事,只是為了來這裏羞辱我吧?」
「羞辱?」
楚牧峰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笑容來,晃動着手指頭說道:「你說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這事也不是什麼羞辱。」
「你能搞到你上司的媳婦,騎個大洋馬,那是你的本事,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至於說到你貪污,那也是你的手段,我也懶得去管,反正你貪污的又不是我的錢。」
「那你想要什麼?」
「煙缸!」
楚牧峰在麥可的色變中,一字一句說道:「我只要煙缸!」
「麥可,不要給我說你不清楚煙缸是誰,更不要給我說你對煙缸的下落一無所知,要是那樣說的話,我會將你的秘密全都曝光出來,你覺得那樣做,你還有前途嗎?或者說,你還有生路嗎?」
「你……」
麥可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浮現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現在是對楚牧峰掌握自己秘密的事情一點都不懷疑。
想到那些秘密隨便一件曝光,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就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可煙缸的事也很重要,麥可也不敢亂說啊。
「我的時間有限!」
楚牧峰隨意點燃一根香煙,掃視過神情矛盾掙扎的麥可,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是能快點做出決定來,不然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可不敢保證。」
「其實這事很難選擇嗎?換做我是你的話,也肯定會選擇說出煙缸的下落。」
「麥可,只要你說出煙缸下落,那麼咱們就是朋友。你說作為朋友,我能不維護你的利益嗎?你願意在這裏繼續貪污就繼續,願意和誰上床我也懶得管。」
「我甚至可以保證,這事渡邊川雄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只有我知道的情況下,你覺得這事的安全系數是不是高出很多呢?」
麥可眨了眨眼,神情似乎有些動搖。
「你總應該相信我多過於渡邊川雄吧?」楚牧峰的聲音在繚繞的煙霧裏,顯得是有些飄忽不定。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麥可會相信渡邊川雄嗎?不會!
這不楚牧峰也知道這些秘密就是最好證明。
你這個混蛋當初說打死都不會說給第三個人知道的,現在第三個人就站在我面前公然威脅,你還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的保證有個屁的意義?
渡邊川雄不值得相信,你楚牧峰就值得嗎?
但這事他必須得相信楚牧峰,因為他已經對渡邊川雄做過一次妥協,這次也只能妥協,不妥協的後果是難以承擔的。
說白了,只要跪了一次,就很難再硬氣了!
想到這裏,麥可就抬起頭來,盯視着楚牧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可以和你交易,但你能確保這事就到你為止吧?」
「能!」
楚牧峰點點頭,爽快地說道:「我不是渡邊川雄那種人,你也清楚這裏是金陵城,我和他是不同的。」
「他會隨時隨地的變成階下囚,但卻沒誰敢動我,也沒誰能動得了我。你和我當朋友,總要勝過當敵人吧?」
「渡邊川雄會永遠的保守秘密嗎?」麥可緊聲問道。
「死人會開口嗎?」楚牧峰反問道。
死人?
麥可緊繃的心弦略微鬆弛下來,這個答案我很喜歡。
我早就想要送渡邊川雄歸西,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現在要是說楚牧峰能殺死他的話,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
「好吧,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願意和你合作。我可以告訴你煙缸的消息,他的下落,只要你能信守承諾。」麥可拿定主意後神情堅決。
「聰明!識時務!」
楚牧峰衝着麥可豎起大拇指,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
「麥可,你也不要覺得這對你是一種威脅,你想想,我掌握着這些秘密就相當於是咱們有了合作的基礎,然後我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你要是出事對我沒有一點好處是吧?」
「隨你怎麼說吧!」
麥可有些無語的瞪視一眼,就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竟然將這事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要是再讓你說下去的話,是不是就應該感謝你,幫我保守這些秘密呢?
「煙缸現在很安全!」
麥可吐出一口濁氣後,說出來的話語頓時讓楚牧峰精神振奮起來,只要煙缸還活着就好。
「我現在是有些後悔,要是說早知道這個傢伙這麼燙手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做這事。」
「其實煙缸並不是我們恆美商社的人綁架的,而是另有他人做的這事。這個人是我們在米國的一個合作商,他們家族經營的就是軍火生意。」
麥可的話剛說到這裏,楚牧峰便直接問道:「他的名字。」
「福特!」
麥可翹起眉角輕聲說道:「他叫福特,在米國的家族勢力很大,不過那他卻是家族的一個旁支,最不受重視的那種。」
「前些時候他來到金陵城,也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什麼財路。結果煙缸就被他盯上。」
「我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煙缸的身份,我只知道他當初綁架了煙缸後,就給我運到這裏來,關押在恆美的地下室中。」
「福特想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希望煙缸能跟着他回米國,為他效命做事。可煙缸死活不答應,說只想留在華夏。」
「然後就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煙缸被控制着是別想得到自由離開的,而福特也並不想弄死煙缸,一直在勸說,給出各種承諾,想要靠着時間慢慢消磨掉煙缸內心的牴觸情緒。」
原來這裏面還有這樣的內情。
楚牧峰沒有打斷麥可的話,讓他繼續說下去。
畢竟這些事都是楚牧峰所不知道的,也是趙仰不清楚。
不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整明白,以後沒準還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事。
「我也不知道這事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居然被武田半藏知道,後來他就在葉鯤鵬的壽宴上說出這事,結果趙仰就帶着人過來。」
「我當然是不能讓趙仰搜查,他要搜查出來煙缸,恆美商社的名聲豈不是臭了,我也要跟着受到連累。」
「我給擋下來後,就通知了福特,讓他趕緊想辦法帶人離開。他那也知道這裏是不安全的,所以悄悄帶煙缸走了。」
「只不過他在這裏是沒有什麼根基,所以新的隱藏地點也是我幫着找的。」
「楚處長,我想要請問下,要是說你將煙缸營救出來的話,福特怎麼辦?」說到這裏時,麥可突然問道。
「你想要我怎麼做?」楚牧峰飽含深意地望過來問道。
「殺了!」
「殺了?」
楚牧峰嘴角揚起,神情玩味的問道:「呵呵,麥可,你還說我做事狠,瞧瞧你自己,真夠心狠手辣啊。」
「這還沒有怎麼樣?你就想着殺了對方,我倒想要問問,殺掉福特對我來說有好處嗎?」
「有,當然有!」
麥可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處藏身地只有我知道,我帶着你過去,福特肯定會清楚是我泄的密。」
「你不是說咱們是朋友嗎?你不想要讓人知道咱們的關係就只能是殺死他!殺死福特,我的秘密能保住!你我的關係也將徹底隱秘下來!」
「再說他敢私下綁架煙缸,難道不該死嗎?」
「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我也清楚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無所謂,福特可以殺,但這事要你動手,你殺死他我可以幫着處理掉屍體,也算是我的誠意。」
「你剛才也說到,煙缸是被福特綁架的,福特得付出代價,那代價就是他這條命。」
楚牧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那麼你呢?你這個幫凶,難道說一點代價都不想要付出嗎?這好像說不過去吧!」
明目張胆的敲詐!
「我可以給!」
麥可愣神過後,苦笑着搖搖頭。
「事不宜遲,你既然說要帶路,那咱們現在就走吧!」楚牧峰跟着話鋒一轉。
「可以。」
麥可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既然已經談妥了,那麼就不會遲疑。
他也清楚,自己這邊要是說敢拖延時間的話,楚牧峰肯定是會懷疑的。
反正是決定做這事,那就乾淨利索點吧,免得夜長夢多。
……
金陵城城西,一條小巷。
在這裏有着個不起眼的雜院。
從外面看的話,雜院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宅子,牆上爬滿了青苔,但裏面卻是別有乾坤。
很少有誰能想到,這裏竟然有着一個面積不小的密室。
院裏面有着兩個人放哨。
他們都是福特的人。
「法克,你說這差事什麼時候是個頭?」
「誰知道那,咱們都在這裏好些天,想想都憋屈的慌。」
「這要是換做我的話,早就將那個該死的白痴給殺了。」
「噓,小點聲,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們這位少爺脾氣,他是和那個傢伙耗上了!」
「真是沒勁啊!」
就在兩人百無聊賴的時候,在地下密室中站着一個人高馬大的米國人。
金髮碧眼高鼻樑,容貌是典型的西方人特徵,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他就是福特。
在他前面,被捆綁着的一個男人就是煙缸。
煙缸面容有些消瘦蒼白,鬍子拉碴的,雙眼無神,有氣無力地說道:「福特,你這都多少天了,難道說還不死心嗎?」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的嗎?你除非是殺了我,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去米國的。我要留在這裏,要為我們國家做事,要殺盡所有島國人的。」
「煙缸!」
福特眯着眼看過來,不為所動地說道:「這話應該我來說吧,上帝啊!你瞧我都等你多少天了,你怎麼就是不被感化呢?」
「你們華夏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想我花費的功夫夠深的了吧,你這根鐵杵還不被磨成針?」
福特還居然是個華夏通。
煙缸搖搖頭,嘆息着說道:「別浪費時間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煙缸,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了,我最多再給你一晚上的考慮時間,你今晚要是說再這樣固執的話,那你就永遠別想再看到日出了!」
「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福特撂下這句話起身就走出密室,他不是說說玩的,而是真的這麼想的。
外面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再耗下去。
「一晚的時間嗎?」
煙缸看着福特逐漸遠去的背影,並沒有畏懼,只有滿滿的不甘和憤然。
雜院中。
「咚咚!」
就在福特剛剛上來都沒有走進屋裏的時候,院門敲響,聽到敲門聲是三長兩短後,他就直接說道:「趕緊開門,是麥可!」
「是!」
等到院門打開,露出來的果然是麥可那張臉,只不過在他身邊,還跟隨着四個人。
看到這種陣容,福特有些愕然。
「麥可,你這是幹什麼?」
要知道為了保密期間,平常麥可過來的時候都是自己,絕對不會說帶着別人。
「福特,我找你是有事要說。」
麥可輕描淡寫的就岔開話題,掃視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處後問道:「煙缸還被關押在地下室嗎?」
「對!」福特點點頭應道。
「我就是為他來的!」
麥可沉聲說道:「我現在就要見到煙缸,問問他的最後態度,他要是說還不答應你的要求,就必須殺了他。」
「福特,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我已經不可能說幫你繼續兜攬着,你清楚我的意思吧?」
「清楚!」福特說道。
「那咱們就去見見他吧!」
這一切都是這樣自然。
即便福特感覺哪裏不對勁,卻也是沒有多想。
畢竟在他心中麥可可是自己人,要不是說有麥可幫着點,以為他能躲過去趙仰的搜查監視嗎?
地下密室。
在這裏,楚牧峰總算是見到了煙缸。
看到煙缸果然還活着,楚牧峰懸着的心不由放下來,而看到煙缸被捆綁着的模樣,心裏更是冒出一股冷意來。
「給煙缸鬆綁!」
楚牧峰沒有等到麥可和福特說話,便已經下令,裴東廠就趕緊走上前去動手。
煙缸有些傻眼。
福特當場懵圈。
「麥可,這是什麼意思?他要幹什麼?」福特剛問出話來,便看到麥可居然拿出來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在他充滿驚愕和驚恐的神情中,麥可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沒辦法,我沒得選!」
嘭!
一聲槍響,腦袋開花!
福特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眼珠子都爆了,別想瞑目了!
煙缸直到被鬆綁,都沒有能明白這是怎麼什麼情況。
這個麥可和福特不是一夥的嗎?怎麼會說動槍就動槍?還有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趙先生,我知道您現在有很多疑問,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楚牧峰瞥視了一眼地面橫死的福特說道。
「好的!」煙缸識趣地應道。
「東廠,留下善後!」楚牧峰衝着裴東廠吩咐道。
「明白!」
等到他們走出地下密室的時候,福特的那兩個跟班也已經被解決掉。
幾個人很快從這裏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
恆美商社總部外。
「麥可,這件事多謝你的幫忙,咱們後會有期。」楚牧峰笑着說道。
「楚處長,我也希望咱們以後有更多的機會合作。」麥可早就從殺人的緊張情緒中平復下來,語氣平靜地說道。
「肯定會有的!」
說完,楚牧峰就坐車離開。
麥可轉身走進恆美商社的大門。
直到走進辦公室,麥可那顆砰砰直跳的心臟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幕,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與他合作,未必是壞事。」
……
車上,煙缸現在已經從最初的迷糊狀態中恢復了。
其實經歷過被綁架的他,算得上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害怕。但他還是想要知道楚牧峰是誰,為什麼要救他出來。
「現在能給我說說你是誰了吧?」煙缸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忍不住問道。
「趙先生,我叫楚牧峰,趙仰是我師兄!」楚牧峰微笑着自報家門。
趙先生說的就是煙缸。
煙缸的真名叫做趙信典。
「趙仰?趙署長是你師兄?」煙缸聽到這個答案的瞬間一下就懵神。
「沒錯。」
楚牧峰望着車窗外面的人來人往,笑着說道:「咱們現在就去見我師兄,我想等見到師兄後,您總該相信我了,不會再有敵意吧?」
「我原本就敵意。」煙缸臉面有些發紅。
呵呵,你能沒有敵意嗎?
從被帶出小院到現在一直都是處於戒備中的,我能看不出來?
不過無所謂了,這種戒備是好的,最起碼說明你是為人警覺。
不能說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把你救出來,你就要對他感恩戴德,萬一是個局呢?
半個小時後。
在鼓樓的一家茶樓的雅室外。
楚牧峰看到了急匆匆走進來的趙仰。
「人呢?」趙仰迫不及待的問道。
「署長!」煙缸在看到趙仰真的露面後,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站起身來激動地喊道。
「哈哈,真是你!」
趙仰猛地上前和煙缸擁抱,興奮地說道:「煙缸,你這是想要急死我,萬幸你沒事,你要是真的出現點意外,我真是愧疚大了?」
「署長,這事還要多謝這位楚先生,要不是他的話,我也許就真見不到你了!」煙缸鬆開趙仰後,指了指楚牧峰說道。
「嗨,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趙仰招呼着煙缸坐下來後,表情振奮地說道:「你們還沒有好好認識吧?我來給你們正式介紹下。」
「煙缸,趙信典,我的生死兄弟!煙缸,他是楚牧峰,是咱們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也是我老師的第九個弟子,是我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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