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喚醒蕭真除了一片鳥叫聲還有勾人的肉香味。
才剛起身,身體的酸痛讓蕭真齜牙咧嘴,昨晚的在腦海中浮現,捂臉,說好了必須節制,可在韓子然的糾纏之下最終還是任他為所欲為。
幸虧是在山谷中,若是在家裏,她真是沒臉見人啊。
想去拿一旁的衣裳,可才一動身子,這酸疼,蕭真欲哭無淚。
韓子然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妻子齜牙的模樣,忙問「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蕭真轉頭看他,目光卻不是落在他臉上,而是某個神秘之地,這個男人,今個竟然又沒穿衣裳。
「夫人,你又流鼻血了。」韓子然訝道,連忙拿了乾淨的絹帕去給她擦鼻血。
蕭真閉閉眸,再睜開時,眼中已帶了殺氣。
韓子然「……」乖乖的去把衣裳穿上了。
二人穿戴整齊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蕭真身子懶得動,所以都是由韓子然侍候穿戴。
「別瞪我了,再瞪下去,你相公就要被你蹬沒了。」韓子然頗為委屈的說道「夫人,等咱們到了吳越,你得每天多練練劍啊,卷啊這些,這身體也太弱不禁風了。」
蕭真一記殺眼飄了過去。
韓子然識相的閉眼。
早膳還是野雞,還有幾枚野雞蛋。
韓子然將剝好的雞蛋遞給妻子「這蛋比家裏平常吃的要香一些。」
蕭真咬了一口,還真是的「野雞蛋可是很難找的,怎麼給你找到的?」
「剛巧碰上而已。」
「等咱們回了吳越,也可以養些雞鴨,到時去請教叔嬸怎麼養這些。」
「夫人不會養家禽?」韓子然訝異,在他心目中,妻子雖然不會那些細緻的家務活,但下田農作,上山打獵這些可都是一把手。
「不會。我只會你知道的那些。」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咱們在鄉下住的那幾年,都是喜丫的家人在幫忙打理着那些家禽,我當時還奇怪。」韓子然說道。
倆人邊吃邊聊,很快就將一隻野雞解決了。
谷中的時間過得很快,三天轉眼即逝。
當蕭真倆人收拾好東西出谷下山時,二匹健壯的棗紅大馬已經在不遠處等着他們,馬旁站着白皓。
白氏一族如今沒了禁令,全族人都可以到處走動走動,然而可能習慣了被困在晉縣,這一族人這些年來竟然沒有一個外出,甚至原本有着差事的白家子弟這一個個的都辭了官,聽說不是經了商就是去莊子裏生活。
而白皓呢,也在去年辭去了同知的官位,開始在晉縣辦起了書院,如今已經是一位院長了。
蕭真和韓子然自然知道白氏一族人這麼做的用意,就算現在的皇帝不追究,可他們的身份始終敏感,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你來得還真快。」韓子然笑道。
「能不快嗎?今天一別,還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見。自然要來送你們一程,所以收到書信,我即刻就來了。子然,保重。」白皓拍拍韓子然的肩膀。
「保重。」韓子然亦道,二人兄弟多年,再多的話也不及這二個字。
白皓的目光落在蕭真身上「保重,真想再和你比武一場。」
蕭真失笑「會有機會的。」
倆人翻身上馬,一聲『駕——』,策馬迎着升起的太陽朝着吳越奔去。
直到看不到倆人的身影了,白皓才收回了目光,對着蔚藍的天『色』笑了笑「新的人生,開始了。」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二匹馬護着一輛馬車從西南方向朝這邊狂奔過來。
白皓正待離開,那輛馬車竟停在了他身邊。
白皓奇怪的朝那車廂望去,車廂內的帘子被一名俊美少年挑起,從少年的身高來說應該有十七八了,可臉龐卻稚嫩得緊,還有那眼晴,白皓在看到這雙清澈無垢的雙眸時倒是在心裏驚嘆了下,這雙黑眸清澈得仿佛印不進世間一點的污垢。
「白大人,你怎麼在這裏?」少年突然開口,聲音稚氣。
白皓愣了下「你認得我?」
少年眨眨眼「白大人不記得我了?我是時彥,咱們曾在阿真姐和子然哥哥府上見過一面。」當然,在術中也見過。
白皓對少年的模樣確實沒印象了,如果見過,他不可能忘了,特別是少年還有這樣一雙黑眸,不過時彥這個名字,還挺耳熟的,隨即訝道「我記起來了,子然曾對我提過你。你這會兒是從阿扎城那兒過來的?」
「是的,走了好久呢。」時彥咧嘴一笑「我現在就去找阿真姐和子然哥哥,你呢?也是去京城找他們嗎?」
「我是來送他們的,你來晚了,他們不在京城,去吳越了。」
「什麼?」時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時彥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命中注定了,我再怎麼急趕,還是沒碰上。」說着,搖搖頭。
白皓被時彥這老氣橫秋的模樣逗樂了「你要真有事找他們,現在追去說不定在日落之前能追上他們。」要是一般的馬,很快就能追上,可他送給他們的是赤兔馬,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時彥又嘆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得失信於人了。」
「你還去京城嗎?」白皓問。
「人都走了,不去了。」
「那你們接下來去哪?」
「回家吧。隨着年紀越大,就越不想待在外面了。」
白皓「……」這小鬼說話還真是怪,輕咳了咳「那你載我一程,我家就在晉縣。」
馬車內很是寬敞,周圍都是軟墊子,中間擺放着一張竹案,案上放着五顆石頭,每個石頭上都畫着奇怪的符文。
見白皓看着石頭,時彥說道「這是我閒來無事幫阿真姐姐算的卦。」
「你會算卦?」白皓嗬了聲「還真看不出來。」不過也來了興趣「倒是說說,你這卦算的是什麼?」
「天格。」
「天格?那是什麼?」
「人有五行,也有五格,天地總人外,每格都各自主導着這一世的氣運。而這五顆石頭分別代表了這五格,」時彥指在第一顆石頭上,「你看別的石頭的符文都清晰明了,只有這天格模糊不清。」
「這天格是指什麼?」
「是姓氏的傳承,也是前後世的運道。」
「你確實是閒來無事啊,後世有什麼好算的?」白皓好笑的看着這少年。
時彥不說話了,雖說他確實是閒來無事,但因為同心鎖的原因,他這心裏總覺得做了件對不起人的事,所以就佔了一卦,很想看看那二個下一世不想在一起的人在下一世會有怎樣的變化,不想竟然算不出來,也真是奇了。
「你算算我的。」白皓覺得自個也是閒來無事。
「對啊。」時彥眼晴一亮「你和阿真姐在這一世也是有關係的,說不定能通過你了解到阿真姐的天格。」說完,伸出手,下一刻,一滴水『露』突然發現在他手上懸浮。
白皓眨眨眼,以為自個看錯了,正當他睜大眼晴時,那水滴突然飛進了他的額中,在他打了個激靈後,只見時彥做了個漂亮的手勢,水滴又從他額中出來幻成了五滴,分別滴進了那五顆石頭之中,很快,石頭中的符文出現了變化。
白皓驚嘆連連,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先前子然曾提過時彥有着神秘的力量,如今看來還真是的。隨即,他咦了聲,只因這五顆石頭雖然符文變了,但和方才的一樣,那天格的石頭一直模糊着看不清楚。
「這怎麼可能呢?」時彥訝異的看着白皓「這不可能啊,為什麼你的天格也是這樣的?」
「你這水滴是怎麼回事?怎麼做到的?」白皓的興趣點在這個上「還是只是障眼法?」
時彥沒有理睬白皓,而是專注的在看着竹案上的石塊,雙手放在石塊上重新又給排了編,結果還是一樣的。
「模糊不清,怎麼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測不出來呢?」時彥喃喃。
白皓「……」什麼叫無關緊要的人?
「我要去趟皇陵,去皇陵。」時彥突然對着外面馬上的人兒道。
「是,族長。」馬車方向一轉,朝着皇陵的方向急奔去。
「喂喂,我不去皇陵。」白皓傻眼,這個時彥說風就是雨的,搞什麼啊,再者,現在去皇陵做什麼?他可不想去「先讓我下馬車,我不想去皇陵。」
只可惜時彥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五顆石頭上,連理都不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