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如茵,轉眼間半月時間已經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夏日的暑氣漸漸褪去,雖未曾顯露出秋色,卻也是已然消去了幾分暑氣。
阿瀅輕輕的展開的雙臂,長長的衣袖就輕盈的飛舞,這讓她衣袖飛舞,整個人就好似一隻翩躚的蝴蝶,美麗無比
每年元郡,到了夏熱褪去時候,就會趁着涼意,進行武舉。
而這樣子的制度,興起於牧鄉侯,原意便是廣納雲漢的少年俊彥。
許多出生平平,雲漢中層,且又武技出色的年輕男兒,便是會興奮無比,躍躍欲試的參加此項盛會。
當然這樣子的恩澤,自然是無法惠及底層百姓。
縱然雲漢底層的兒郎有此雄心,卻也是並無相應的福澤和資源,也絕無此等機會。
然而饒是如此,這已然是牧鄉侯殫精竭慮,已然打破了雲漢世族對朝政官職的禁錮。
五姓子中的裴家,對於牧鄉侯南柯流月有着堅定不移的支持。
所以每一年的武舉,裴家兄妹二人都是會到場,裴家人的殊色,就如燦爛的明珠,吸引住所有的人注意力了。
而蘭皇后,便是欲圖抓住這樣子的機會,抓住裴敏這隻美麗的蝴蝶。
將裴家嫡出女兒,扣為人質。
而雲漢皇族,唯一擔心,便是裴敏性烈,察覺不對後便立刻自盡。
所以這才有用得着阿瀅的地方。
阿瀅垂頭,凝視着腰間一枚香囊,驀然,眉宇間透出了一股子的說不出的厭憎。
這枚精巧香囊,便是蘭皇后的悉心安排。
金絲鏤空,金屬做的精巧香囊,煞是精緻。
這般好物件兒,可是民間少要。
可阿瀅知曉,這不過是一件算計人的玩意兒。
只要阿瀅的手指向着某處輕輕一按,兩種香粉就會糅合到了一起,就會令人昏昏欲睡。
到那時候,裴敏就會渾身無力,便是性烈自盡,也是沒有力氣了。
這麼想着時候,阿瀅唇瓣驀然輕輕勾起,浮起了一縷諷刺似的冷笑。
蘭皇后還當真是工於心計,善於算計,什麼事情,都是想得極是周到。因為裴楠鉉對自己另眼相待,所以裴敏也會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如果自己對裴敏示好,那麼裴敏也是不會有太多的懷疑了。
她想着自己那時候的回答,自己柔順的伏在地上,信誓旦旦,必定是對雲漢皇族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她願意為了蘭皇后除去裴家,會毫不留情。
笑話,當着蘭皇后,自然也只能這樣子說。
人家什麼秘密都說和你知曉了,你說不樂意,豈不是逼得人殺你?
忽而間,一道無聲黑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阿瀅的身後。
對方容貌氣息,仿若都隱匿於漆黑的斗篷之中。
旋即一柄極鋒銳的短劍,卻也是比上了阿瀅的咽喉。
稍稍一刺,未曾入肉,卻已然讓劍鋒抵着皮肉,不覺傳來了一股子的殺意森森的銳疼。
阿瀅聽說,蘭皇后麾下最出色的刺客,其名曰羅剎。
蘭皇后以此剷除異己,若有人不肯依順,便是派出此名刺客,月下行刺,百殺百中。
阿瀅暗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如此待遇,瞧來如今自己居然十分要緊。
「阿瀅,你只需記得,不可違逆皇后娘娘囑咐。若不然,娘娘身邊的刺客,也許沒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卻自是會有天下第一的殺人手段。就算是裴家,你喝口水,也需小心些。更何況,你更不知曉,我生怎麼樣一副模樣。」
他似故意壓低了嗓音,讓自己嗓音流轉了一股子的沙啞,嗓音也是格外的暗沉。
對方反手握劍,背對着阿瀅,縱然陽光明潤,卻也似總掩不住他披風之下的幽潤森冷。
阿瀅知曉,他必定有一張另外面容,只不過現身於自己面前時候,故意遮擋住容貌,讓他渾身隱匿於一片黑暗之中。
「娘娘對我有再造之恩,我內心好生感激,又怎麼會做出忤逆她的事兒?」
阿瀅不覺信誓旦旦,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可那內心之中的幽深,卻也是一點點的,宛如漣漪一般,一圈圈的擴大。
那陣幽幽冷銳的風,終於消散了,方才匆匆而來的人影,頓時也是消失無蹤。
可阿瀅內心清楚知曉,那一雙幽潤的眼睛,始終便是在暗處死死的盯着自己。只要自己稍稍不順,對方也是一定會毫不客氣,硬生生的將自己撕個粉碎,讓自己頓時也是為之萬劫不復。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卻輕蔑的笑,不過那輕蔑的笑容,卻也是很是微弱的。
阿瀅涼絲絲的想,不過是蘭皇后的一條狗。
那麼如今,自己該怎麼樣兒做呢?
瞧着腰間精巧的香囊,阿瀅內心之中蠢蠢欲動,忽而浮起了一縷奇異的念頭。
這個念頭,是很惡毒,可是似乎是很有效的。
要想當初,她本來可以去死,又或者可以去逃,然而自己最後還是選擇踏入了元郡。自己之所以如此的抉擇,是因為她要報仇,一定一定,就要報仇。就算對方是太子,就算對方身份尊貴,實力雄厚,身份和自己實是有雲泥之別,實在是天差地遠。可饒是如此,復仇的怒火,還是同樣在阿瀅的胸口蠢蠢欲動。
當然,身份上的差距,讓阿瀅的仇恨無處發泄。
可是如今,在這樣子的機緣巧合之下,阿瀅忽而發現,一個天大的機會忽而便是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章蓮太子雖然在蘭皇后面前,如此的乖順,可他終究是雲漢的太子了。
這天底下,能將章蓮太子置諸死地的,其實真的沒有幾個。
雲帝身體不好,統共也只有一個兒子,自然也是沒有選擇。甚至於,沒有別的皇子,能跟章蓮太子形成競爭。不得不說,章蓮太子這般冰雪冷漠人兒,命也是實在太好了些了,好的都有些令人覺得嫉妒。
而那些能處置章蓮太子的人,無論是蘭皇后,還是雲帝,都自然不會,也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裴家那隻桀驁不馴的小狐狸,裴楠鉉這個野心家。
可是在阿瀅看來,至少目前,裴楠鉉實則是並無反意。
第一次,在蕪郡,他作為刺客本可以將章蓮太子生生刺死。
第二次,就是在大半個月前,他也許能將生日宴變成了宮變。
可這兩次,裴楠鉉皆是未曾做到底。
安撫裴楠鉉的,也並不是自己的琴音,是因為裴楠鉉本無此心。
是韋玄的涼薄,刺激了裴楠鉉的兇狠,然而他恢復了理智之後,卻無意謀反。
這個道理,其實雲漢皇室的聰明人,應該能瞧明白的。然而聰慧如蘭皇后,卻仍然是糊塗了。
沒辦法,涉及自身利益,裴楠鉉又有如此力量,又這般不恭順,雲漢皇族又怎麼會甘心如此?
所以他們方才想出,以裴敏為質的昏招。
可如若裴敏在這樣子的計劃里,死了呢?譬如自己毀去香料,讓裴敏性烈自盡,又或者自己暗中動些手腳,讓裴敏生生陷入了意外。如若如此,裴楠鉉悲憤之下,必定是會血洗皇宮,那麼自己什麼仇都可以報了。
那麼,章蓮太子以及雲漢皇族,就會在裴楠鉉的怒火之下,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相反,自己就算是做了裴楠鉉的女人,他也不會失去理智,因為一個女人,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出來。
那豈不是比得到裴楠鉉的寵愛,還要有用得多?
至於自己,便算是死了,又能有什麼?她仍然是可以滿不在乎的失去一條命。
當然阿瀅內心之中,並未曾決定這樣子做。
然而她仍然是不覺放飛自己的想像,細細的思考這個計劃。
也許,如若對方不是裴楠鉉,自己一定是會這樣兒做。
可是畢竟,裴楠鉉救過自己,護過自己,安慰過自己。
如若如此出賣,傷害裴楠鉉的家人,裴楠鉉自然會極是難受。而裴楠鉉,更不知曉會怎麼樣而看待自己了。
阿瀅一時之間,也是不覺天人交戰。
她發覺自己如今心冷了,血也冷了,在這個繁華的元郡,漸漸失去了熱血。
初入元郡時候的自己,似乎不是這樣子的。
記得當初,蘭皇后要自己一碗藥湯,要了方昭儀肚子裏的孩子,自己也是再三的猶豫,不覺浮起了一股子的忐忑不安。
可是如今,如果不是裴楠鉉,如果只是裴敏,她可以毫不猶豫的這樣子做。就算自己以前和裴敏素不相識,就算裴敏根本沒有得罪過自己,那她也會狠下心腸,為了復仇,可以不顧一切!
阿瀅內心在滴血,面頰之上卻也是不覺透出了一股子複雜和狠辣。
她望向了遠方,眼睛裏卻也是空蕩蕩的,仿佛什麼都沒瞧見。
自己在元郡,其實很是孤獨的,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是一個異術。
如今就連謝家的人,也待自己遠遠的,連謝杏也似變得不敢和自己說話兒。
還有自己如果忤逆蘭皇后的意思,那個呆呆的小妙,也是會死。
阿瀅心裏猶豫不覺,心想自己到底該不該如此?
也許,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自己以後一定是會後悔的。因為一個人的心肯定是會變得,更加不必提自己對裴楠鉉不過是些曖昧的情愫。
而這所謂的曖昧情愫,就跟風中的柳絮,風輕輕一吹,頓時也是能隨風搖曳,飄然無蹤了。
以後裴楠鉉娶了別的妻子,自己定然會心生嫉妒,更會後悔——
這是自己此生唯一一次,觸及報仇機會的時候了。
正在這個時候,阿瀅耳邊傳來了一陣子的喧譁,只聽到在場之人議論紛紛,說牧鄉侯也是到了。
聽聞這些日子,南柯流月身體不好,如此傳言,卻也是不知曉真還是不真。
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兒,這樣子的大日子,南柯流月一定是會來,而且一定會來的。
阿瀅縱然是心思重重,也不覺好奇的抬頭,畢竟她也想見一見,傳說之中的南柯流月,究竟是什麼模樣。
她到元郡,仿佛處處都在南柯流月的籠罩下。
她漫不經心一抬頭,忽而就怔住了。
初入元郡時候的自己,似乎不是這樣子的。
記得當初,蘭皇后要自己一碗藥湯,要了方昭儀肚子裏的孩子,自己也是再三的猶豫,不覺浮起了一股子的忐忑不安。
可是如今,如果不是裴楠鉉,如果只是裴敏,她可以毫不猶豫的這樣子做。就算自己以前和裴敏素不相識,就算裴敏根本沒有得罪過自己,那她也會狠下心腸,為了復仇,可以不顧一切!
阿瀅內心在滴血,面頰之上卻也是不覺透出了一股子複雜和狠辣。
她望向了遠方,眼睛裏卻也是空蕩蕩的,仿佛什麼都沒瞧見。
自己在元郡,其實很是孤獨的,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是一個異術。
如今就連謝家的人,也待自己遠遠的,連謝杏也似變得不敢和自己說話兒。
還有自己如果忤逆蘭皇后的意思,那個呆呆的小妙,也是會死。
阿瀅心裏猶豫不覺,心想自己到底該不該如此?
也許,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自己以後一定是會後悔的。因為一個人的心肯定是會變得,更加不必提自己對裴楠鉉不過是些曖昧的情愫。
而這所謂的曖昧情愫,就跟風中的柳絮,風輕輕一吹,頓時也是能隨風搖曳,飄然無蹤了。
以後裴楠鉉娶了別的妻子,自己定然會心生嫉妒,更會後悔——
這是自己此生唯一一次,觸及報仇機會的時候了。
正在這個時候,阿瀅耳邊傳來了一陣子的喧譁,只聽到在場之人議論紛紛,說牧鄉侯也是到了。
聽聞這些日子,南柯流月身體不好,如此傳言,卻也是不知曉真還是不真。
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兒,這樣子的大日子,南柯流月一定是會來,而且一定會來的。
阿瀅縱然是心思重重,也不覺好奇的抬頭,畢竟她也想見一見,傳說之中的南柯流月,究竟是什麼模樣。
她到元郡,仿佛處處都在南柯流月的籠罩下。
她漫不經心一抬頭,忽而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