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手打的自己斷掉哪只手?憑什麼啊?
齊大虎愣了半天,才想起一個比斷手更重要的問題-----這傢伙是誰啊?
「我是西城區老虎,你混哪塊的?」回過神來,齊大虎開始自報名號,怎麼說他也是西城區一霸,十幾歲就出來混了,整個西城區的大小痞子混子見了他也都得給點面子,更重要的是,這家酒吧是他開的,在自己的酒吧里讓一個小年輕給唬住,那多沒面子啊。
「十八,十九,二十-----」葉子開始數數了。
見葉子不回答,齊大虎的小弟們也覺得很沒面子,咋咋呼呼嚷嚷道:「小子,虎哥問你話呢,別他媽裝啞巴。」
「我不是啞巴。」葉子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接着數數:「二十九,三十-----時間到了,你不動手,那就由我來。」
話音還沒落,葉子已經動了,一把拉過離他最近的齊大虎,抓着他的手腕一擰,齊大虎吃痛之下身子也跟着扭曲,接着,葉子腳尖在茶几下一點,一支空的啤酒瓶被他抓在了手中,抬手便砸向了齊大虎的手腕。
咔嚓!
酒瓶應聲而碎,齊大虎發出一聲痛呼。可葉子就沒打算這麼輕鬆放過他,握着斷裂的酒瓶狠狠的向齊大虎的手腕扎了下去。
噗!
這是利器刺破皮肉發出的聲音,斷裂的半截酒瓶刺穿了齊大虎的手腕,酒瓶斷口處參差不齊,這一下紮下去,傷口就跟被炮仗炸開花似的。
劇烈的疼痛讓齊大虎神志出奇的清醒,左手被廢,右手還想着反擊。
葉子哪肯給他機會,一腳踢在他腿彎上,身體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很華麗的一個迴旋踢踢在對方臉上,直接把齊大虎踢的倒飛出去,撞在沙發上滾了一圈又彈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暈了過去。
「虎哥-----」
幾個小弟這會才回過神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真敢動手,而且下手還這麼狠辣。
他們是混混,打過架砍過人也進過局子,可是,他們打架不會下死手,砍人也專挑肉多的地方,而且還避開動脈,看着恐怖,其實都是皮外傷。但是,眼前這傢伙卻不管不顧,直接給他們老大割了腕。
一時間,混混們猶豫了,他們只是混混,他們也怕死,而葉子乾淨利落的出手讓他們知道,這傢伙真敢殺人。
他們出來混不過是因為沒好好上學,又貪圖享樂,誰也犯不着為了所謂的義氣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命都沒了,還拿什麼享樂?至於齊大虎-----燕京這麼大,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大混混,大不了換個大哥繼續混。你看看齊大虎那血流的,這要是死了,這小子也得進去吃鐵花生。
幾個混混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想法,然後,其中一個站了出來,看着葉子溫聲溫氣的說道:「兄弟,你看,這不管我們的事,人你也打了,算了吧?你看虎-----你看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再不送醫院估計就死了。他死了不要緊,你不也得進監獄嗎?」
「你這算是為我着想?」葉子笑眯眯的問道。
「當然了。」混混一臉我就是為你着想的表情,說道:「咱們出來混也得講理,打打鬧鬧的可以,鬧出人命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他死不了。」葉子嗤笑着說道。他對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下手也留了分寸。雖然葉萌萌挨打讓他很不爽,但齊大虎只是個混混,罪不至死。
那混混還想說什麼,葉子卻打斷了他,問道:「這家酒吧的老闆呢?」
「暈過去了。」混混指了指齊大虎,看着葉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就是老闆?」葉子看着眼前的混混問道:「他暈了,你能做主嗎?」
「能。」混混不知道葉子要做什麼。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們硬,但是這個年輕人比他們還硬。在他的意識里,他要找老闆,無非就是談一談賠償的事,這樣也好,破財消災,總比進醫院挨刀要好一些。
「你能做主就行。」葉子眼角微微眯起:「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清場,然後-----把這酒吧給我砸了。」
倒計時,又他媽的是倒計時。
混混眼角直抽搐,活了三十多歲,從來都沒這麼憎恨過倒計時,今天算是跟倒計時槓上了。
「兄弟,有點過了吧?」混混看着葉子說道,語氣中帶着商量。
「還剩下三十秒了。」葉子幽幽說道。
那混混臉都綠了,他們是混混,他們從來都不講理,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遇到個比他們還不講理的。傷了人不說,還要砸了酒吧。
臉色變了幾變,他終於想通了。砸就砸吧,反正酒吧也不是他們的。
「清場。」
幾個混混立刻跑出卡間,接着,外面便傳來一陣亂鬨鬨的聲音,音樂停了,燈光亮了,隨着捲簾門咔嚓一聲關上,整個酒吧都安靜了。
只是,那群混混並沒有按照葉子的意思清場後砸了酒吧,反而連服務生都聚在了一起,二三十人堵在了大門口,手裏清一色拿着鋼管。
這年頭,出來混也不能光靠鋼管和狠勁兒了,當混混也得有頭腦才行-----至少這幾個混混就很有頭腦。
看到這個場景,除了葉子和周茗,葉萌萌和她的朋友全都嚇的不輕,身體不受控制的打着顫。
「二哥,我們報警吧。」葉萌萌掏出手機,帶着哭腔說道。
「報把,叫警察來收拾現場。」葉子咧開嘴巴笑了笑。不等葉萌萌接話,人已經向人群沖了過去。
赤手空拳對二三十號人,對面一群混混全傻眼了。這傢伙要不是身手了得就是腦子缺根弦兒,這時候應該求饒才對。
人多欺負人少,還是幾十號人欺負一個人,混混們表示毫無壓力,甚至還有的爭着搶着沖在前面想要表現表現。大哥躺下了,二哥不還站着嗎,沒準自己表現的夠勇猛,二哥一高興再提拔一下自己,這買賣乾的過。
只是,抱着這種想法的人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愚蠢,他們沖在最前面,卻是成了炮灰,掄起鋼管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人已經倒飛出去,手腕和小腹上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腸子估計都抽筋了。
砰砰的聲音不斷的從人群中傳來,痛呼聲,鋼管掉在地上的撞擊聲連成一片,不斷的有人倒地,偶爾還有被同伴撞倒再爬起來的,下一秒又繼續倒地。
砍瓜切菜?
不,當前的情景用砍瓜切菜來形容已經不夠準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葉子就像是一台超大號的聯合收割機闖進了一片不足一畝的麥子地,幾個呼吸之間,地上便倒了一片,唯一還站着的只有葉子一人。
「你-----你別過來。」之前被葉子叫去清場的混混牙齒打顫的看着葉子說道。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你沒聽過這句話嗎?」葉子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我就覺得這話說的特別有道理,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混混小雞啄米似的使勁兒點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算盤打的叮噹響,卻架不住恒生變故,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能打的人,這又不是拍電影,至於打的這麼炫酷嗎?
「知道就好。」葉子笑意更濃。「你說,你該怎麼還?」
正說着,捲簾門被砸的叮噹亂響,嘩啦一聲,捲簾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接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魚貫而入。看到眼前的場景,也不禁傻了眼。
什麼情況?不是說黑社會打群架麼?可從眼前的情景看來,好像其中一方只有一個人?
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警察,肩膀上掛着兩槓一星的警銜,從詫異中回過神後,還沒忘了自己的工作,連忙安排其他同事控制現場拉警戒線。都安排妥當後,才把目光投向葉子,問道:「什麼情況,你說一下。」
「他們想打我。」葉子指着地上的一群混混說道。
「-----你當我傻~逼~啊。」警察翻了翻白眼,心裏一陣腹誹。他們想打你,怎麼躺在地上的是他們?幾十號人被你一個人放倒,你當你是奧特曼?
「都帶回-----」警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混混,嘆了口氣,改口道:「打電話叫救護車,把傷者送醫院,小劉,去把監控帶回所里。」說完,一指葉子:「你跟我回去一趟錄口供吧。」
「我不去。」葉子搖頭。「這麼晚了,我還得回家呢。」
「小兄弟,這是必走的程序。」警察皺了皺眉頭,耐心說道。「就算我相信是他們想打你,也得回去看完監控錄像,了解完事情的始末才能放你離開。」
「那得多常時間?」葉子問道。
「這不好說。」警察說道。「我們現在還不了解情況-----當然,如果你要是配合,估計一兩個小時就完事了-----同時還得等他們的驗傷報告,你要知道,就算是他們動手打你,防衛過當也是犯法的。」
葉子不置可否的一笑,他聽明白了,意思無非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且,這群警察絕對不是葉萌萌報警叫來的。按照警察總是最後到場這條定律來說,他們來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