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齒深淵侍衛走到了洞窟前,呈現包圍之狀。
這些侍衛都屬於守夜人或是幽居人的級別,剛剛踏入了成為陰間之民的道路。
但緊循着指示,他們都不準備和這女孩說話。
何況這醜陋的駝背女孩,手捧的血色盒子讓他們不寒而慄。
怨物一系的幽居人更是認出這血色盒子的來歷。
怨物系其實也與墓地系類似。
墓地系是五人一組圍着墳墓,怨物系則是視情況而定,由閃靈將怨物進行分類,分為五人怨物,十人怨物,二十人怨物...甚至更多。
正常來說,需求人數越多的怨氣越是強大。
但卻也有着異類。
而這異類就是這駝背小女孩刺客拿着的血色盒子。
盒名「潘之盒」。
這個盒子只接受單人,否則咒怨必定復甦。
同時,這個盒子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據說只有一人成功過,而那個人已經參加了葬禮,踏入了陰間之民的超凡第四階。
小艾莉聽到動靜側過頭。
但才側頭,幽居人直接發動了「沉睡詛咒」。
數人疊加,詛咒效率提升。
駝背小女孩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覺着昏昏沉沉,然後頭一側,軟軟攤在了淵壁的山岩上。
她手上的潘之盒也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盒蓋掀開了,露出比縫隙更大些的敞口。
敞口對着洞窟入口,對着侍衛們。
其中的邪惡如是警示。
深淵侍衛只覺遍體生寒,一股陰冷悚然的情緒從心底生出,明明深淵之中溫度遠較氣罩外的風雪高,但他們卻覺得冰冷無比。
會死...
潘之盒的咒怨在復甦!!
只要上前就會死。
只是這醜陋的小駝子為什麼不死?
咒怨復甦,她早該死了才是。
這些侍衛都是會議上親近佘巴一系的屠靈閃靈派來的嫡系,他們見識遠超常人,忠心也沒問題,所以,此時才疑惑,才不敢向前。
身後傳來陰測測的聲音。
「讓開。」
籠着白色斗篷,披散黑髮的女子不知何時幽幽飄至。
侍衛們轉身,看清來人,紛紛恭敬道:「貞大人。」
「你們回,我來。」
侍衛們道:「可是,貞大人,我們是受...」
披頭散髮的女子緩緩側頭,掃着幽居人:「都做過我的學生吧?」
侍衛之中頓時平息了。
而一行人轉身離去。
這問題本來就解決不了,而且有貞出手,回去也可以交差了。
只是,還有一個強壯無比的守夜人卻不離開,瓮聲道:「魔雨大人交代了,我一定要看着這小駝子被抓回囚籠。
貞大人是怨物系的老人,但我卻是效忠屠靈魔雨的,自然不用離開。」
他眸子深邃,帶着冷意盯着閃靈與那沉睡過去的醜陋小女孩,還有地上的潘之盒。
貞站在洞窟前。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對峙。
因為貞不會演戲。
而在深淵對面的高處,佘巴卻在一眾閃靈屠靈的簇擁下,靜靜看着遠方。
這陰柔的少年冷聲道:「看吧,叛徒可不止一個人。」
忽然...
有個身裹在黑色袍子裏的人從光膜外跑了進來。
然後似乎要向這群人的某一位匯報什麼。
但那閃靈看了看佘巴,森然道:「說吧,佘巴大人在這裏,就說與他聽。」
那明顯是深淵斥候的人才開口了,言簡意賅地匯報。
「麻寂大人帶着倖存者順利返回。
深淵地域四處出現鐵囚冰原的怪物,小部落們無法抵禦。
還有...各位大人曾提及的元,似乎在西方出現了。」
佘巴愣了愣。
沒道理啊。
麻寂他們沒道理活下來啊。
難道發生了什麼?
但元還活着,這就有趣了。
他還記得這個人,這個人是當初和他一起進入鋸齒深淵的,但竟敢走在自己前面,走在自己這個未來希望,這個大人物投影轉身的前面。
他就算天賦卓絕又怎麼樣?
頂多成為一個優秀的屠靈而已。
可他距離自己的位階卻不知差了多少。
佘巴開口問:「元是一個人麼?」
斥候露出回憶之色,然後道:「他身側還有個穿着鎧甲的小個子,不是我們鋸齒深淵的式樣。」
佘巴擺擺手。
那斥候告退而下。
佘巴道:「誰去處理這件事?」
眾人不是傻子。
這事兒已經毫無疑問了。
元進入大墓地,大墓地被毀壞大半,使得鋸齒深淵幾乎斷了傳承,而且當時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個極可能是影之民的人。
即便不是,也是偷偷混入的外人。
而元卻沒有死,反倒是全身而退,又出現在了西方。
西方,可不就是奈何橋的方向嗎?
誰還能言之鑿鑿地說他和鐵囚冰原的大批量入侵沒有關係?
而且,他不是獨自一人。
他身邊又跟着一個外人。
這是叛徒無疑了。
眾人看向佘巴不禁充滿了敬佩。
在沒有足夠信息支持的基礎上,只憑着感應就得出了真相。
佘巴又問了聲:「誰去?」
他覺得自己憑藉着身份,已經越來越能掌握話語權了,這個契機倒是真不錯。
麻寂大敗,眾人失了主心骨,自然要向着他這個背景通天的人靠齊。
一名盔甲鑲嵌着骨質花紋的屠靈從人群里走出,「不過一個剛涉足怨憎的新人,我去宰了他,把他和身側之人的頭顱一起拎回來。」
又有一個閃靈飄出來,「他身側有影之民的人,我一起去。」
佘巴看了看這兩位,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屠靈叫暴骨。
閃靈叫梅森。
都是鋸齒深淵的老人了。
其餘諸人也想去,可已經有兩人出列了,他們再走出來,顯得邀功心切的模樣,不好。
畢竟,影之民雖然神秘,但強者並不算多。
而那元雖然天賦強大,但終究只是個新人。
殺他,一個屠靈加一個閃靈的陣容,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
眾人討論着。
而遠處正在巡查的人群里,有一個始終低着頭的男子側耳傾聽着,然後動了動眼珠,但從頭到尾,他的身形沒有半點僵硬與異常。
似乎聽着訊息的時候,他只是不經意地隨着大流一起路過,難以被人察覺。
...
...
黑色的盔甲雖然密不透風,可是盔甲的指尖處卻早被腐蝕除了微小的孔洞。
一串串惡鬼從孔洞裏鑽入到雪下,沒多久就拎了兩個被凍僵的詭物。
可這詭物的凍僵似乎是一種偽裝...
它們其中的眼珠子還在咕嚕嚕轉着,其中帶着恐慌。
以及一種被高位壓制,而無法動彈的驚悚。
可想而知,那凍僵極可能是它們的防護措施。
就如蝸牛縮入蝸牛殼子一樣。
紅閻羅丟了一個給夏極,然後左手托起鎧甲的護面,把巨型的詭物塞了進去。
盔甲里傳來恐怖的咀嚼聲。
一側頭,見夏極沒開動。
「吃。」
夏極看着這一坨不知道啥生物,總之肯定是黑暗系的。
這怎麼下口啊。
於是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玉佩道:「我喜歡包餃子,這怪物只要做餡進入這玉,我才吃。」
小個子鎧甲指着那一坨詭物道:「進去。」
凍僵的詭物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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