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媳婦兒,吃點兒粥!」一大早,韓子禾剛睡醒,就聽到楚錚那溫柔到讓她起雞皮疙瘩的聲音。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再抬眼一眼,這廝已經端着小碗兒坐到跟前兒,拿着勺子舀了粥遞到她嘴畔,看樣子是準備一口一口餵下去了。
「我自己吃就成!」韓子禾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明媚陽光,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不過,前一天的發熱到底讓她有點兒脫力,這睡了一晚上,現在還有點兒沒勁兒。
「那哪行啊!你這剛好,還需要再捂捂汗才成。」楚錚將勺子放回碗中,將韓子禾的手重又掖回到薄被裏,只讓她乖乖的聽話就好。
「那你也得讓我先洗漱一番吧!」韓子禾摸摸出汗出的有點兒發膩的臉頰,嘟起嘴、皺起眉,「哪有不漱口就吃東西的!」
「那好吧,我給你把漱口杯和臉盆端來,你別動換,就在這裏好歹弄弄就成,現在也不是講究的時候。」楚錚放下粥,快步走向主衛,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端着盆、夾着毛巾,托着漱口杯走了出來。
韓子禾見他這般周到,便也不爭強,乖乖的在床上完成了初步梳洗。
「這回可以吃了吧?」楚錚摸摸碗,感覺還是溫熱的,便催促媳婦兒趕緊用餐。
「白粥就小菜,肯定有食慾。」楚錚對自己鼓搗出來的早飯,還是很有信心的。
兩口子你餵我吃的,很默契的過了半晌,直到一碗清粥全數吃完、楚錚拿着紙巾給她擦嘴的時候,韓子禾才驀地問道:「對了,楚錚,你們知道張至泓的愛人還有個孿生姐妹嗎?」
「沒聽過。」
楚錚回的很快,可韓子禾還是注意到了他手腕一剎那的滯頓。
「我聽說,張至泓他自小訂了娃娃親,沒想到他岳母生了一對雙胞胎姐妹,這一個訂親對象變成了兩個……到後來,兩家人決定,按照歲數大小來分,將他和雙胞胎中的姐姐訂了親,可最後,卻娶了妹妹。」韓子禾看着楚錚,試探的說道。
「這種八卦我們可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楚錚挑挑眉,笑問。
韓子禾見他神色自然,好像當真不知情一般:「當然是聽軍嫂們說的了!她們似乎有人曾經是席家的鄰居,對於席家的一些事兒,還是門兒清的。」
「哦?那你和我說說?」楚錚湊到她身邊兒,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韓子禾見他這般,也說不清這傢伙是真不知情,還是跟她裝洋蒜。
不過,不管怎樣,韓子禾還是覺得應該說一說。
「他們說,張至泓的愛人,的確叫席婷,只不過,此席婷非彼席婷,她現在的妻子,或許應該叫席盈才對!」
韓子禾說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兒拗口,便直接說:「雙胞胎中的姐姐叫席婷,妹妹叫席濘……高考的時候,席盈因為學習不若席婷好,心生妒忌,便私自篡改了席婷的報考志願。
反倒是她自己,抱着已經重讀一屆的心思,報了她姐姐想要報考的學校,結果沒想到,她考試時超長發揮了,而她的成績,也足以被志願錄取。
反倒是她姐姐,成績高出分數線五六十分,卻被一處二流學校錄取了。
這事兒爆出來之後,席家二老憤怒之於,見席盈不思悔改,便索性以毒攻毒,將她和她姐姐的名字換了個個兒,她姐姐頂着席盈的身份進入了夢寐以求的高校。
而她,則變成了席婷。」
「這事兒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聽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楚錚點點頭,也沒說,是還是不是。
韓子禾見他不多談,便又道:「張至泓和她們倆自小青梅竹馬,對待席盈像妹妹一樣,反倒是對席婷情根深種,倆人感情很不錯。
只是,在他們訂婚的那天,和張至泓衣衫不整、發生關係的,卻變成了頂着席婷名字的席盈。
因為那事兒在當時鬧的挺大的,張家和席家為了兩家之後,也為了各自的顏面,便將錯就錯,竟將鴛鴦譜調整了一番。
為這個,張至泓放棄了學業,跑到了軍隊打拼;而變成了席盈的席婷,也從學校消失,不知了蹤跡。」
「呵呵,知道的倒還挺全的!」楚錚呵笑一聲,倒是沒再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更全的呢!」韓子禾見他也不否認,便轉換話頭,道,「軍嫂們還說呢,張至泓和這位席婷一直沒有孩子,是因為他不想要呢!」
「這話就胡說了!」楚錚看着自家媳婦兒笑盈盈的雙眸,沒轍的將她摟到懷裏,狠狠地照着她的腦門兒「吧唧」了一口,「你啊你!這麼拐彎兒抹角兒的說了半天,到底想問什麼?」
「我才不問呢!」韓子禾輕哼一聲,倚到他肩頭,輕輕打個哈欠,「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涉及了你們什麼機密!正所謂言多必失,我啊,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楚錚聽她這麼說,略有察覺道:「媳婦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自己的媳婦兒自己清楚,她從來不是個好奇到多嘴的人,如今這般相問,肯定是媳婦兒有所知覺才是。
「發現了什麼,現在先不告訴你!至少,得等你說清楚,你為啥那麼肯定的說,張至泓沒有別的想法?」韓子禾故意在楚錚手心兒里畫圓,問他。
「這能有什麼啊!」楚錚見她故意憊賴,心知她這是逗他玩兒呢,心裏便有數了,便也配合她笑道,「我們軍人行事,我是說大多數人行事,那可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鏗鏘有力的!
小張這人我很清楚,他是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真男人!
且不管他之前心裏怎麼想的,既然答應對席盈負責,既然接受了這段婚姻,那他肯定不會敷衍的!
結婚報告是他自己打的,他那個性子,別人是.逼.不了的,所以,可以知道,他既然打算結婚,那就是做好了和席盈過一輩子的準備了!
這樣的他,你認為他會故意不要孩子麼?」
楚錚提到張至泓,便眼中綻放出光彩來:「他們結婚數載一直沒有所出,只能說緣分未到而已……唉!提起他,就不能不說何平,這倆小子幾乎是前後腳進到我組建的考核隊伍的!
對他們倆,我可是很看好的!只可惜被一大隊原先的大隊長老池和陳鐸搶了先,到最後,明明是我慧眼識珠看中他倆,專門訓練出來的寶貝,卻配給了他們!」
提到這段憾事,楚錚便嘬牙花子,搖頭感嘆。
「原先還說呢,將來組建新分隊,就把一大隊的何平,二大隊的張至泓提拉出來,讓他們去軍校和國外好好進修、培訓一段時間,等到學成歸來,就讓他們倆一個當隊長一個當政委,好好兒的學以致用一番。」提到何平,楚錚眼中還有褪不掉的痛惜。
「也不是我想不開,主要是人才易得,有潛力有發展的高素質人才難求啊!」楚錚低嘆道。
韓子禾見他情緒低落,也沒有勸慰。
這種情緒她很能理解,上輩子的軍中經歷,讓她對這種傷痛記憶深刻。
「我前兒在市中心的商務區看到席婷了。」韓子禾等楚錚的情緒平靜下來,方才開口。
「哦。」楚錚知道自家媳婦兒肯定還有下文,便不着急的等她說下去。
「她數米之外扶住了一個小孩兒,那動作看上去,不是普通人能具備的。」韓子禾定定的看向楚錚,開口,「也根本不是現在的席婷能有的本事。」
韓子禾之前琢磨半天,總覺得穿越和重生這種事兒,應該不至於跟篩子一樣,一抖就是一大堆。
所以,結合了之前的傳言,韓子禾倒覺得那個身手不凡,像是經受過特別轉業訓練的人,應該是真正的席婷。
只不過,傳言裏,席婷應該是出國留學了,大院兒里的鄰居們之後便鮮少見到過她回家,聽起來,倒像是漂泊在外不常出現一般。
可是,在現在的席婷和張至泓鬧離婚的空當兒,她竟然出現了……這不得不讓韓子禾多想一些。
「放心吧,小張不會犯糊塗的!」楚錚也聽出媳婦兒話里的意思,沉默片刻,低聲說道。
「我又有什麼放不放心的呢!」韓子禾好笑的揪揪他耳朵,笑道,「我只不過就事論事,提那麼一嘴,也沒有別的意思……正所謂君子當慎密,我有感而發,你隨意而聽罷了。」
已經察覺張至泓的家事似乎不太一般,韓子禾便不再多說,隨意的伸個懶腰,倚在楚錚懷裏,曬起太陽來。
身為軍嫂的她,自然也知道保密條例。
所以,事關楚錚的任務,韓子禾不會試探太多。
倒是楚錚,在韓子禾說完那一番話之後,沉默地思考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緩緩吁嘆道:「媳婦兒,言之有理啊!」
韓子禾聽他說話,沒出聲,抿嘴輕笑着,仍舊舒舒服服曬她的太陽。
……
「嫂子/弟妹,可曾好一些了?」第二天下午,何淨和魏嫂子過來探望她。
「早就好了!」韓子禾笑着起身相迎,「我前兒晚上就好了,只不過楚錚不放心,愣是讓我又養了兩天!」
「小心一點兒可是對的!」魏嫂子特別贊成楚錚的小心,「你現在是關鍵時候,怎麼精心都不為過呢!」
何淨將水果放放到茶几上,笑道:「我們前兩天沒在咱大院兒,才知道這兩天你發熱了,便帶來點兒新鮮的水果,讓你嘗嘗……這是我們老家今秋收穫的果子,可甜可甜啦!水份還大得很!保准你吃了還想吃呢!」
「喲!何淨,魏嫂子,你們太客氣了!過來看我就罷了,還帶什麼東西!」韓子禾看着茶几上那一顆顆比外面買的果子還大還紅的水果,笑道,「這看上去也太有食慾了!」
「嘿!就是!我跟你說,我們老家種的水果,可是和懷孕的人吃呢!我去洗幾顆切好給你嘗嘗!」何淨是行動派,說干就干。
因為之前他們幾家人相互做客聚會許多次,所以,她們這些互相幫廚的軍嫂,對各家的廚房相當了解,也因此,何淨不用人幫,就熟練的去廚房將水果洗乾淨、切好擺盤。
她出來時,魏嫂子正給韓子禾講她們這兩天的經歷了!
「弟妹,你說說,我們這一大幫子人,就說是閒得沒事兒,那也是受政委和部隊領導的委託過去見她的吧?」魏嫂子難得的表現出明顯的氣憤來。
「原先明明是她自己答應回來談談的!結果等到了見面兒的時間,她卻不來了!言談中,還特別激動!」魏嫂子臉上露出一副「見到活的奇葩」的表情,忿忿不滿,「為此,政委乾脆拍板兒說,說……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何淨端着水果盤兒走出來,恰好接上話。
「對!對!就是這麼一句話!」魏嫂子拍手道,「本來我和何淨是不想去的,我們又不是臉面太大,沒事兒找事兒!這種自找麻煩的事兒,之前推脫不好,便就認了!可我們和那個席婷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要巴巴兒的上趕着哄她去?」
「嘿!你還敢說這話!不記得政委愛人說的話了?」何淨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清清聲,學起政委愛人的口吻,道,「做軍嫂的,首先要有覺悟!我們軍嫂們是一個團體,不是個體!這樣才能團結友愛,讓自家男人的關係更加密切!
既然大家有緣生活在一個大院兒,那就和是一個大家庭的成員一樣!而作為一個大家庭里的分子,其他軍嫂遇到了困難,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我們就有必要去幫她們,去開導她們!
一家好不算真的好,只要家家都好,那才是真的好!」
學到這裏,何淨自己撲哧一樂,旋即嘲諷道:「聽聽,聽聽這話!這哪裏是要求軍嫂啊!這簡直是在做幹部家屬的思想培訓呢!」
「誰讓人家說到做到呢!要知道,人家政委愛人可是身先士卒呢!」為嫂子也不管自己用詞是否恰當,她只管抒發着心裏的不痛快。
「這是怎麼了?我聽起來怎麼好像你們這幾天過的不稱意?」韓子禾見她倆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很生氣」,不由得問道,「難道你們又沒有見到席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