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下面是一個蓋板式的木頭活門,就在雷震雲仔細的看着那個蓋板時,發現它又動了一下,然後就發現那嵌起的板子下面有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雷震雲疑惑的湊近一看,那個小眼睛又嗖的一下消失了個無影無蹤,木板活門也啪的又扣了個嚴實。
雷震雲揪住門上拉着的一道繩圈就把門給拽開了,下面是一道幽暗陰森的木頭樓梯,剛才那雙眼睛看來就是順着這道樓梯跑的,雷震雲回身看了看從桌子上拿起個還剩半截的燭台點燃,舉在手中就鑽了進去。
沿着樓梯走到盡頭再拐個彎,雷震雲再看到的東西就讓他徹底傻在那裏了,因為鋪得滿地的好大一片,可他卻什麼都不認識。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就是一個帶了兩隻長角的山羊頭,但卻如同被狗啃過一般一絲肉都沒有,沿着這顆羊頭,卻是用紅色染料畫出的一個鬼劃符一般的圓圈,裏邊的圖案他雖然一點都不懂,但卻一嗅就知道那紅染料是血,但卻不是人血。
再往外,就是圓圈邊緣擺着的十二枚白蠟燭,而在他對面的血圓圈後面,卻擺了個黑乎乎的什麼雕像,也就一尺多長半尺多寬,但從他這裏,卻能看到那雕像嘴裏的白尖牙露出來能有二寸都不止。
雷震雲有點看不清那個雕像,可他又繞不過去,就儘量躲着地上畫出的玩意走過去,拿起那個雕像看過後才發現,這不是雕像,而是一具已經風乾了的屍體。
仔細的分辮過後,雷震雲才肯定這是一具猴子的屍體,只不過屍體被處理過,所以才會呈現處一種妖詭的姿式,這種處理方法雷震雲也知道,先獵到一隻大猴兒剝了皮用煙熏干,再套上一支硝過的小貓皮,最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小時候居住的山下面來了一群洋人,拿了不少好東西請山裏的山民給他們抓猴子和野貓來如法炮製,為了多分一點吃的,當時只有六七歲的雷震雲還跟着別人揀了好多次柴禾呢。
看這猴兒的品種,看這製作手藝,八成就是出自他們山里那些人的手筆,但這個考森老胖頭子要弄這玩意幹什麼呢?這隻猴子乾兒還真被保存得不錯呢,貓毛都沒怎麼掉過。
看這地上的陣勢,再看這地洞裏陰森森的擺設,已經算是見多識廣的雷震雲不禁在心中暗想,自己也許是踏進什麼邪教的獻祭之地了吧?可是什麼邪教能用那個猴子乾屍當神主啊?
再看了一圈這個地洞,雷震雲還是沒找到剛才偷看他的那對眼睛,舉着蠟燭又在四外找了一圈,除了一堆他叫不出看不懂的東西之外,就真的什麼活物都看不到了。
就在雷震雲不解撓頭時,只聽洞口處考森喊道:「完啦完啦,他進去非給踩壞了不可。」說罷一陣腳步騰騰的下樓聲後,考森衝進洞內一把拽開洞壁上垂着的燈繩。
洞中的光亮一時間刺得雷震雲眼睛發花,他眯起眼睛來道:「你這洞裏還有電燈啊?剛才好好找找就好了。」
考森一把將他推到旁邊道:「還踩?我好不容易才畫出來的魔法陣,都讓你給踩壞了。」
雷震雲此時都沒功夫搭理他,因為他沒看到考森身後有阿沾出現,就問考森道:「她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考森沒好氣的道:「本來是一起回來的,一聽說你在這裏就走了。」
雷震雲吃驚的道:「走了?她去哪了?」
考森道:「我不知道,也沒說還回不回來。」
雷震雲拔腿就向外追,考森卻在後面喊道:「你站住。」
雷震雲回身看着他道:「她讓你告訴我什麼了嗎?」
考森有點生氣的道:「我先問問你,你都結過婚的人了,還總找人家單身女士來幹什麼?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不道德嗎?」
雷震雲本不想搭理他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就在阿沾身邊,只要把他答對明白了,可是隨時都能給自己說好話的呀,阿沾又飛天又遁地的,就算現在追出去怕是也來不及了,那還不如好好拍拍這個胖老頭的馬屁呢。
想到這裏他立刻滿面堆笑的轉過身來,但胖老頭考森卻被他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後緊張的道:「你……你要幹什麼?」
雷震雲趕忙舉起雙手上前一步道:「您別誤會,我就是想和您談談。」
考森指着他的腳氣急敗壞的道:「腳拿走,還踩?你還踩?」
雷震雲趕忙蹦到一旁,考森道:「上去,咱們上去說吧,你別在我的防空洞裏瞎折騰了。」
雷震雲意外的道:「這是防空洞?」
考森道:「不是防空洞還能是什麼?德國人的飛機炸個沒完沒了,誰家不挖個防空洞?」
等兩人到了外面的屋中,考森先是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咖啡,又給雷震雲倒了一杯葡萄酒道:「你和我說說吧,為什麼你這結了婚的人總揪纏人家姑娘沒完沒了?」
雷震雲咬了咬牙,對考森道:「考森先生,我們之間的事情比較複雜,阿沾她也心裏有數的,你就替我轉告她,我這個結婚是假的就可以了。」
考森疑惑的道:「假結婚?沒有神甫給你們主持?沒在教堂里舉行?」
雷震雲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婚禮是在哪舉行的,更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神甫主持,所以苦笑道:「我根本就沒參加這次婚禮,他們是用一隻公雞替的我,現在您總該明白我有多冤了吧?」
考森瞪大了眼睛道:「怎麼會這樣?用一隻公雞替你?你可以告她們啊,這個婚禮是假的,她們……她們這是犯法行為,犯的什麼法我不太清楚,但這肯定是犯法行為,可是我卻不理解,她們這麼作是圖的什麼呀?」說罷上下打量了兩眼雷震雲。
這個老胖頭子不信自己說的,可要是換了自己不也是一樣不信嘛,特別是在不知道大公雞那個東方傳統的時候,所以雷震雲無奈的道:「您和阿沾說一說就行,她只要仔細一想就知道我沒撒謊,我……我沒辦法給您解釋裏邊的事情,但她就在其中,所以會明白的,那個……要不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然後親自跟她說吧。」
考森道:「不行,我這裏不留客人住,我的家裏除了我和斯卡麗太太,就再沒別人住過了。」
雷震雲吃驚的道:「啊?那……洞裏的人是誰啊?就是他引我下去的。」
考森當即從椅子上蹦起來道:「什麼?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喊完竟然兩眼一翻的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