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飛聽了這句話,本來臉上還是淚花,見他振作,喜出望外,說道:「有,你稍等,我馬上給拿過來。」說着快步飛奔而出。
陸雲離看着這房間,還是與上次醒來時是一間房。看着刀劍掛在一旁,刀劍並齊。寒霜劍其實是為冷碧瑤挑的,在崖底時都是她使劍我使刀,想到這裏,又是一聲嘆息。
不一會,四菜一湯上桌,陸雲離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大口吃起。餓了許多天,這一頓竟然把桌上飯菜都是的乾乾淨淨。吳小飛見他吃了這麼多,心中也是為他從新振作而高興。
風捲殘雲過後,陸雲離問吳小飛:「東陵王的軍隊什麼時候能到陰山?」
吳小飛:「東陵王離陰山三千餘里,大隊行軍較慢,如果遇得到風雨天更是難行,至少三十天能到。我們在前方都有探子每日來報。」
陸雲離:「陰山雖然在北陵王境內,也是離我們這邊很近,若是出發,幾天能到?」
吳小飛:「三天足夠,只不過陰山延綿數百里,不知道東陵王會在哪一段?到時候只能是等探子報信了。」
陸雲離「嗯」可一聲,起身活動四肢,吃過飯後體力變得充沛,也站得穩。本身沒有受傷,只是心傷太重,剛才被軒奇武教訓一頓,也是醒悟,該哭哭過了,該抱怨也抱怨過了。身為堂堂男子,不能這樣倒下,並非自己用情不深,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是冷碧瑤所希望的。
陸雲離活動一會,說:「不知什麼時候天會亮?」
吳小飛:「現在剛到丑時,離亮天還早着。」
陸雲離開門往外看,街邊大多的燈火都已經關了,只有少數幾家酒館還開着。陸雲離說:「陪我到城裏走走吧。」
吳小飛立刻答應,二人慢步在街上,看到喝的爛醉之人在路上晃着身子往家走。陸雲離問:「為什麼許多人嗜酒如命?」
吳小飛:「還記得那年我們在延城酒館相遇嗎。那時我就說過,喝醉可以忘卻痛苦,麻痹自己。」
陸雲離:「那豈不是自欺欺人,酒醒後呢?」
吳小飛:「對於那些心死之人,能多逃避現實一時是一時,也只有自己知道到底喝醉後是否真的能讓自己好過一些。說不定喝醉會想起更多不愉快的事。」
陸雲離:「起初我認為我的淚水早已流干,這十多年復仇生涯最多只是有傷心時,卻不曾掉過一滴眼淚。這時,卻發現只不過是始終沒有遇到相知相守的人。我與呂伯相識八年,那時我在天絕山學習十步殺人,她不會武功,常常在一旁看着我練習。一晃多年過去,我知道她的心思,我是個一身血債的江湖浪子,如何給得了她生活。萬沒想到,她竟然心生恨意,將冷碧瑤擄了去,虐待的渾身是傷。最後放出無數箭矢。那時我抱着冷碧瑤,想與她死在一起。冷碧瑤翻身為我擋下箭矢,獨自去了。最後的面頰上留着滿足的微笑,似乎這一生都是值得的。」陸雲離說着,眼圈又是紅了,卻沒有眼淚流出。
吳小飛聽着心中也是不好受,心想:若是換做我,會不會為了他而死呢,還是會選擇與他一起死。這些想法都無法證實,因為沒有身在當時的環境中。
二人一路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街上除了巡夜士兵,就只剩下他二人。陸雲離見吳小飛有些累了,說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休息。」
吳小飛:「我帶你去。」
二人一路走,又回到剛才出發的地方,上了樓,回到陸雲離房間,說道:「你一人我不放心,今夜我陪着你。」
陸雲離默認,二人偎依在床上,不一會都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陸雲離早早起身,洗漱穿戴完畢,背上寒霜劍黑炎刀出門。吳小飛也是跟着醒了,見陸雲離穿戴整齊,問道:「這是要去哪?」
陸雲離:「我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利用這十多天時間把劍術好好練習一下。」
吳小飛:「我帶你去。」說着,起身洗把臉,把頭髮梳理整齊,一起出門。又是沿着隧道一路來到聖玄教地界,直奔軒奇武住所。
軒奇武正在房中看着沙盤,不知在研究什麼。見吳小飛和陸雲離來了,問道:「這麼早就來,可是有什麼事?」
陸雲離:「軒教主,我先前機緣巧合,學得一套精妙劍法,劍招精妙,在我手中使出卻全無章法。聽聞教主是罕有的武學奇才,想讓教主指點一二。待東陵王和西南王都進軍陰山時,我便與西北王一同作戰。」
軒奇武:「指點你自然沒問題,至於能否在這短短的十幾天內掌握其中奧妙,全看你自己。」
陸雲離拱手一躬到底,說道:「謝軒教主。」
軒奇武也不耽擱,三人一同到了山間一處數十丈見方的空地處,四周只有些木人。軒奇武說:「看來你是不知道這劍法出自誰手,我先說與你聽。這劍法名叫九天流星,是諸葛曉中年時所創,那時我年輕氣盛,上門與他比試,他便拿我試了這套新創的九天流星劍法。我自認一身天罡護體,天下無敵,卻沒料到不過三十招便輸了。這也是我這一生唯一一次輸與別人。那時並沒看全這套劍法,我的武學境界沒有那樣高,只能是按照自己所領悟的教於你。」
陸雲離:「那麼現在就開始吧,我先把我所了解的使出一遍。」軒奇武點頭同意。陸雲離揮劍武起,寒光漫天。即使招招不連貫,也是叫人防不勝防。
不到半個時辰,一套劍招使完,軒奇武:「這劍法不應這樣,你刻意將劍法練習的承上啟下,有的地方首尾接應時破綻百出。這套劍法應該是如流星一般,沒有半分停頓。」
陸雲離心中細想軒奇武之話,將寒霜劍還到鞘中,盤膝而坐,閉目冥想。自己知道,這些招式許多時出招歪斜,樣子難看,有的招式很怪,自己無法理解。所以許多劍招都是自己做了調整,才導致現在這樣不倫不類。幸好自身記憶力極強,還記得住紙上畫的招式。又經過實戰的認知,頭腦中不斷編排招式前後順序。想好一段便起身加以實踐,又覺得不妥,便再次坐下思考,直至每一招每一式都行雲流水一般。這時,已經過去十天時間。
再次找到軒奇武給他演示,軒奇武見了,說:「招式是差不多,可是這劍招中變通十分重要,現在你可以連貫的使出九天流星,敵人卻不會按照你的套路和你打,這時你再把全部劍招拆零散,我天黑時過來,與你交手。」
陸雲離稱謝,再次坐地冥想。太陽剛落山,軒奇武手持一把黑色長刀過來,二人沒有客氣話,擺開架勢便斗在一起。陸雲離以為是軒奇武故意相讓,自己的劍招不斷加快,想逼着他使出真本事。七八十回合過去,二人還是相鬥不下。吳小飛在一旁看着十分精彩,大呼過癮。
軒奇武憑藉自身刀法精湛,才與陸雲離相鬥許久不落敗。這劍招簡直就是為了克制刀法而生的,招招攻其刀法弱點。陸雲離練習時間短,招式生疏,有時還會出現破綻,但都在瞬息之間補救完整。相鬥時,陸雲離不斷調整身姿招數,相鬥的回合越多,劍招變得越是流暢,破綻越來越少,劍氣越來越逼人。
相鬥數百回合,直至深夜,都已經大汗淋漓才停手。陸雲離:「軒教主,這劍法還有哪裏不妥?」
軒奇武:「劍法沒有不妥,你的基礎也是十分好,資質天分都屬上等,只差多些練習,多些實戰經驗便可。」
陸雲離:「我還有套刀法,可否讓軒教主指點?」
軒奇武:「你使出我看看。」
陸雲離將寒霜還入鞘中,抽出黑炎刀,使出那蝕天刀法。在崖底時,大多時間都是學習刀法,再加上這些天練習的九天流星劍法所領悟了許多,這套刀法使出,刀風四起,煞氣十足,威力不亞於那套九天流星劍法。
也是半個時辰左右,這套刀法打完,軒奇武也是驚住了,完全想不到這樣一個前些時日被自己幾招克制的少年這會卻身懷絕世的刀劍招式。這刀法也是第一次見,覺得刀法始終與劍法相互輝映,只不過刀法微微遜色一籌,不及劍法精湛,即使這樣,也是天下少有的絕世刀法。這一刀一劍,學得其一也可縱橫江湖了。
陸雲離見軒奇武久久沒有說話,便問:「軒教主,不知這套刀法可有什麼指點之處?」
軒奇武:「我只是有一個突發的想法,若你可以練的成便足夠一生受用。」
陸雲離問道:「請教主明示。」
軒奇武:「你的刀劍都使得十分精湛,若能兩把武器並用,威力會倍增。只是這種人極為稀少,你可以試試,在沙土地上雙手同時,一手畫圓一手畫方,若是可以,便可練習,若不行,那只能是天份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