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臉上雀躍的笑容立刻一僵,他怒視着江清越,心中百轉千回,而江清越已經越過他,走了出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洛北看着她挺拔削瘦的背影,不禁勾起了唇角,這個威遠鏢局果然是臥虎藏龍,看來這一趟還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都已經過了晌午,車隊準備出發了。
劉福的兩百兩黃金沒有白花,林哲遠親自作為壓陣的鏢師,護送他們一路去往柳州。
江清越是整個鏢局裏資歷最淺的,可是她卻打破了鏢局的規矩,出來走鏢,很多鏢師心裏不憤,就把她打發到了前面去跟着抬鏢旗。
每個鏢局都有一面鏢旗,代表着威遠鏢局的顏面,也是一種震懾,是告訴沿路的宵小,這個隊伍是有威遠鏢局護送的,別不開眼的過來找不自在。
鏢旗還是有些分量的,抗鏢旗的人不能騎馬坐車,只能走路,算是一個苦差事。
洛北在一邊看到江清越被為難,他沒有開口,只是抱臂站在一邊,等着江清越來求他。
江清越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沉默地抬着鏢旗走到了前面。
這是江清越第一次走鏢,一路上都很順利,只是天氣太冷,路不太好走,出發的第四天,他們在一個野外停下了車。
這是一個空曠的野地,離官道遠了一些,車隊就停下來休息了。
鏢行的人在搭帳篷,江清越也幫忙,她看了一眼張夫人乘坐的馬車,張夫人沒有下車,劉福送了兩個炭盆進去,然後跟林哲遠說着話。
倒是沒有看到一直很聒噪的洛北的身影,洛北是真的很愛說話,基本上這幾天,他跟全鏢局的人都混熟了。
這也是一種本事了。
相比之下,江清越就顯得不會做人多了,每日裏還是不常與人說話,沉默地幹着活,其他鏢師見她如此,更是覺得她不識時務,所以這一日,江清越就被打發來守夜了。
趕了一天的路,當然是美美的睡上一覺才能解乏,這分明就是在刁難她。
洛北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喲,又被排擠了啊?我真是為你的人緣感到震驚,我看幾位兄弟人都很好,大家都是兄弟嘛,走走走,我帶你去跟他們喝酒。」
洛北說着,就過來拉江清越的手,江清越的長槍微微一別,就擋住了洛北。
「我不喝酒。」江清越認真地說道。
洛北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最後咕噥了一句:「真不可愛,活該你沒朋友!」然後也不理她了。
他們出發的日子剛好是三九的第一天,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現在三九快要過去,可天氣依舊寒冷,江清越呼出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息飄散在了空氣里。
燃燒的火堆泛着紅光,照影着她面無表情的臉,她想起了師父臨終的話,「想要知道你的身世,就去威遠鏢局,就去威遠鏢局……清越,我真放心不下你啊……」
江清越想到師父臨終前,如枯木的手緊緊地握着她,最後都沒閉上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突然,一道異樣的風聲刮過,非常細微,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她立刻渾身警戒了起來,旋即就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有情況!」江清越喊了一聲,旋即就衝着黑影追了過去。
這一個聲音,立刻驚動了所有人,林哲遠最先沖了出來,就看到江清越衝出去的身影。
今晚沒有月亮,野外漆黑一片,她能隱約看到前面的身影,卻始終落後他兩個人身的距離,一直追到一個樹林前,那個身影消失在樹木中。
江清越只好回到了營地,一看到他,章五就沖了過來。
「你能不能別大驚小怪的!擾得大家清靜!」
江清越神色鎮定:「我確實看到一個黑影跑了出去。」
「什麼黑影?怕不是你眼花了吧?東西可什麼都沒少,張夫人也好好的,剛剛我和老章守夜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怎麼到了你這就出了事?真是晦氣!」一個鏢師嫌棄地說道。
洛北此時好奇地探過頭來:「那你可是抓到了黑影?」
江清越搖了搖頭:「被他給跑掉了。」
「好了,清越也是為大家着想,謹慎些總是沒錯。」林哲遠開口說道,「大家都散了吧。」
其他鏢師看着江清越的眼神也有些不滿,江清越很少與人來往,人緣很是一般,當然沒有人為她說話。
江清越不在意,繼續守夜。
接下來的路程依舊是一帆風順,那天晚上的黑影,就好像真的是江清越的錯覺一樣,其他鏢師因為這個沒少擠兌她。
這一天休息的時候,江清越走到了放着草藥的馬車邊,草藥都怕潮,已經用了皮子小心包好,她捏了捏外面包裹的皮子,旋即拿出匕首想要隔開看一看。
「清越。」洛北的聲音傳來,然後就勾住了她的肩膀:「走走,我二舅買了好酒來招待大家,他可難得出一回銀子,可不能這麼放過他。」
江清越再淡定,也不能當着主人的面去割他的馬車,便收好了匕首。
眾人圍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喝着酒。
「這天氣,真的是太冷了,越往北邊走越冷。」鏢師章五嘆息着說道,「我們走鏢的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這天氣,就該在家裏吃着火鍋,那才叫滋味。」
「你這就覺得苦了?」林哲遠笑着道:「我們這一路上太太平平的,這已經是燒高香了,走鏢在外,命就別在褲腰帶上了,還想着火鍋,你啊。」
「嘿嘿,大師兄,我這不就是這麼一說麼!」章五討好地笑了笑:「我們威遠鏢局聲名赫赫,誰沒長眼,敢來劫我們的鏢?」
林哲遠卻是正色地說道:「即便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北邊戰亂不斷,有不少落草為寇的平民,所以聚集着很多匪患,」
林哲遠耳朵一動,就看到前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旋即一群人便向他們沖了過來。
「準備護鏢!」林哲遠大喝了一聲,把碗摔在了地上。
來人足足有三四十人,穿得倒是破破爛爛的,手裏的武器也不一,有的拿刀,有的拿劍,看樣子就好像是這附近的土匪。
只是當他們走近,雙方交上手,林哲遠才發現自己錯了!
對方雖然看起來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武功卻一點都不差,好在威遠鏢局的人也是有真本事的,即使對方人數眾多,也還是把張夫人的馬車和貨物牢牢地護在中間。
江清越一槍刺中了一個匪徒的肩膀,耳邊是各種嘈雜的聲音,還有劉福的尖叫:「洛北!洛北!」
領頭人趁亂沖向了張夫人的馬車,江清越將長槍擲了出去,長槍釘住了領頭人的衣擺,旋即江清越飛身而過,側身飛踢一腳,領頭人險險地避開,一雙陰鷙的眼神就盯住了江清越。
兩人在馬車旁對拆數招,兵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領頭人很快就發現自己不是江清越的對手,便發出信號示意大家撤退,臨走前,他從袖口向江清越擲出了一枚飛鏢,江清越側身避開,飛鏢射中了身後馬車的馬兒。
馬兒吃痛發狂,竟帶着馬車沖向了人群,匪患趁亂扯卵,林哲遠見狀,縱身越到馬車之上,手起刀落,將馬兒殺死,停住了馬車。
馬車一停下,林哲遠便焦急地衝着馬車裏的人道:「張夫人,您沒事吧?」
半響,裏面都沒有傳來回應,林哲遠心裏有些納悶,然後想到,從碰到匪徒到現在,馬車裏確實有些過於安靜了。
一個女眷,聽到這麼大的打鬥聲,真的還能如此震驚麼?
林哲遠又喚了一句:「張夫人?張夫人您還好麼?」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難道是剛才馬兒發狂傷到了?想到這,林哲遠便道:「張夫人,請恕在下冒犯了。」
林哲遠說完,便伸手打開了馬車,入目的一幕卻是讓走南闖北多年的林哲遠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