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之刃 第二十六章 囚徒

    特工們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後也沒難為老頭，他們解開繩子放他走，安娜抬起倉庫的大門，可老頭並沒有離開，他停在大門前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段話，領頭的特工聽後興致立馬上來了，他從兜里拿出好煙招待老頭，又差人出去買吃買喝。

    特工的態度為何轉變的如此之快？老頭究竟做了什麼？後來經史羅格翻譯後，大家才知道老頭說他手上有其他的重要情報並且提出合作的請求。

    其實整個事情原本就有一些誤會，已知老頭是前反抗勢力頭目，專門從作一些壞無盡神教的事情，可因為被人出賣，他倉皇逃離並流浪到圖姆吉拉，後來因為實在餓的受不了，這才搶了乞人的東西，眼瞅着就要被狠狠修理一頓，遊蕩的特工見老頭氣度不凡便出手相助，沒想道對方卻把他們當作無盡神教的間諜，至於在旅店吃肉的事情，是老頭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才拼了命的填飽肚子。

    他想的沒錯，吃完飯後果然被帶到一個陰暗的地方，特工們打他，讓他交代所有事情，剛開始老頭的嘴還挺硬，後來他發現這幫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一群從琺瑪那邊來的探子，於是他交待了大部分事實，由於連日的疲勞和驚嚇，老頭難以自制的睡了過去，而等他再醒過來時則發現對方要放他走，這對於反抗軍頭目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他是就這麼走出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過原來的生活，還是和琺瑪人共同對抗無盡神教呢？

    聰明人自然會選擇後者，可有一個問題——這些外國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有可能對維琴帶來不利，究竟該怎麼辦呢？老頭站在門前，他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然而此時他卻在想無盡神教的種種，什麼天命大神，狗屁，那幫教徒和他們的神遲早要把維琴弄得萬劫不復，於是老頭咬咬牙轉過身來，這才有了剛才那段。

    「我不管你們來這裏做什麼，但維琴要進攻琺瑪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從下定決心和無盡神教斗到底，老頭也放開了手腳，他抓起一塊雞肉塞進嘴裏，右手還不忘舉起酒壺來一口。

    「事實上艾倫殿下已經對維琴產生了懷疑，但苦於沒有證據，才派我們來這搜集情報。」史羅格與他對飲，幾名特工在一旁伺候着，至於誓約之刃成員則因為聽不懂維琴語，只能幹瞪眼瞧着，看來她們必須要加強外語培訓才行。

    「哼！光輝帝國人...和你們做生意很無趣，商隊基本上都賺不到錢。」這老頭居然知道艾倫，所以他立刻猜出特工們來自哪。

    「多謝您的誇獎，不過我恐怕還得把話題轉到您提到的情報上。」史羅格放下酒杯，然後用炯炯的目光盯着老頭，後者抹了一把嘴，隨手從桌子上扯下一塊布，然後就着手上的油寫下一個名字。

    「你們想躲過劫難，就得從無盡神教入手；拉格達什是圖姆吉拉的稅務大臣，就住在市場東邊的富人區里，他表面上一副賢者模樣，哼！背地裏卻是個人渣！」老頭龍飛鳳舞的寫完了人名，然後繼續喝起他的酒來，史羅格船長靜靜的等着，果然老頭還沒說完。

    「重要的是，這個人在暗中資助無盡神教，可以說他是圖姆吉拉城中最大的支持者，很多關係的終端系在他身上，所以說，你們的下一步就是將這個人弄到手，至於怎麼辦到，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我可以提示你們在周一和周四的晚上打埋伏，一般這個時候那混蛋會帶着保鏢去市郊的情婦家裏過夜。」

    「很公平的交易。」史羅格收回陰森的目光，燦爛的笑容再一次掛在臉上，將這些看在眼裏的誓約之刃成員在心底咒罵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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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提到一個名字，拉格達什，這個稅務官員不僅善於偽裝自己，還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想秘密的綁架他非常困難，好在老頭說他周一周四會和情婦幽會，這給了大家偷襲的機會。

    而今天恰巧是周四，按理說拉格達什極有可能走出保衛嚴密的府邸，為此特工們絞盡腦汁的想怎麼能在半路上埋伏，然而婆羅門卻提出了新的想法，說到做陰暗的勾當，沒有人比伊萊·凡斯更拿手了，不過想把她釣出來，還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大家可能還記得在遠征幽暗叢林後期，死亡天使大統領經常穿過位面屏障降雷於烏塔爾，於是婆羅門在此基礎上做出大膽猜測，她假設烏塔爾與伊萊·凡斯之間有某種聯繫，每當前者的生命體徵出現異常時，伊萊·凡斯那邊就能收到信號，然後她會通過某種手段準確的出現在烏塔爾身邊，如此，他們或許就找到了呼叫大統領的方法。

    然而這一切都構築在假設上，另外烏塔爾同不同意也是個麻煩事，畢竟它對伊萊·凡斯的印象可不怎麼好，而且還要將它泡在水裏，換作是誰都不願意，再說萬一成功了，烏塔爾也免不了遭受雷擊，那麼問題就是讓誰去說服它配合試驗。

    誓約之刃成員互相看了看，突然發現大家的口才都不怎麼好，如此下來，她們只能硬着頭皮去找烏塔爾商量，可奇怪的是，實驗體居然同意了，事實上它也想確定這種事情能否發生，如果試驗成功，那麼今後就要想辦法離水遠點。

    準備工作並不複雜，二皇子穆爾汶聽說後就弄了一大池子水，然後興致盎然的看着烏塔爾一點一點的踏入水中，等待的過程是極為痛苦的，實驗中途烏塔爾有好幾次產生了終止的想法，可耐不住婆羅門的軟磨硬泡，愣是在水中躺了一個多小時。

    終於，在人們宣判試驗失敗的同時，圖姆吉拉碼頭附近突然響起了霹靂聲，一根粗大的滾雷將水池劈碎，在蒸氣瀰漫的水池底部，烏塔爾趴在地上，後背上插着一根長長的黑鐵騎槍，一個冷峻的女子正站在矛尾上。

    「成功了！」婆羅門大叫起來，可聲音聽起來卻一點也不欣喜，因為大統領正拿着猙獰的獄刀頂在她脖子上，大家對這樣的一幕都很熟悉了，可二皇子穆爾汶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大張着嘴，一臉好奇地想往上靠，結果被對方恍若實質的殺氣給逼了回來。

    「干！別一出來就比比劃劃的，我們有正事找你。」安娜嘴上厲害，可氣勢已經折了，她讓克莉爾把計劃說給伊萊聽，結果花了半天也沒讓她搞懂，最後伊萊一抖黑鐵騎槍，將那根長長的兵器從烏塔爾身上拔了下來問道：「你們到底要我去殺誰？」

    克莉爾捂臉，看來剛才都白說了，結果還是她妹妹愛麗絲從角落裏出來，拿着老頭寫下的人名和圖姆吉拉地圖慢悠悠的解釋道：「這個人...在市政區四樓第一室...我們...需要他...活着...把他帶到這來。」

    如此蹩腳的解釋反而讓伊萊·凡斯聽懂了，她抓起地圖和人名，唰的一聲消失，接着眾人遠遠聽到市政區那邊傳來響雷聲，媽蛋，這移動方式真霸道啊，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就在幾分鐘後，一道漆黑的傳送口突然出現在大家眼前，接着伊萊·凡斯大跨步從門中踏出，她手上還拖着一個人。

    「是他！拉格達什！」老頭激動的大喊出來，特工聞聲將此人按倒在地，話說這特麼也太效率了，僅用了幾分鐘，他們就把老頭花了幾個月都弄不來的人給抓到了。

    「真神人吶！這太好了，我的備忘錄上還有幾個，請去把他們全抓起來吧！」老頭叫着。

    「抱歉，老人家，我們要先審訊這個人。」史羅格搖了搖手，讓特工將拉格達什帶進密室，後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使勁掙扎，大罵着維琴髒話，一名特工照他肚子上來了一拳，這人才抽着氣被拖進審訊室。

    由於拉格達什是無盡神教的死忠分子，他的嘴是出了奇的硬，用對付普通犯人的那套根本不好使，於是死亡天使取來了她的審訊工具，那是一個布包，裏面裝着小鑷子、鉗子、錐子、薄片尖刀......安娜看見這些東西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急忙衝出審訊室，原來在伊哈薩姆的地牢中，伊萊·凡斯也是用這些東西招待了血肉獵人的頭領，那情景直到今天都讓她脊背發涼。

    果不其然，審訊室內響起了拉格達什的慘叫聲，接着裏面陸續出來幾個面如菜色的特工，他們出門左拐去找地方去嘔吐了，那場景簡直不是給人看的，伊萊·凡斯施加在肉體上的疼痛是如此劇烈，一般人熬到一半就會神經崩潰，可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維琴人卻硬挺了四五個小時之久！

    最後連死亡天使也開始感到力不從心了，她留在這邊的時間將至，再有半個小時她就得回到黑門裏，可審訊對象仍然一副痴呆相，所有的刑訊手段都沒辦法從這個人嘴裏掏出一句有用的話。

    史羅格無意中翻開拉格達什的眼皮，看到裏面散開的焦距突然意識到這並非是此人多能忍耐疼痛，而是一種精神上的抵抗，就在他們刑訊的時候，拉格達什的意識已經脫離了肉體，不知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了，聯繫着他教徒的身份，難道這傢伙已經在無盡神的美夢中了嗎？

    「真該死！看來得緩一緩了。」特工們給拉格達什掛上血瓶，防止他死掉，另一邊死亡天使大統領坐在陰暗的角落，一種挫敗感從心底流過，這時刑訊室的門被推開了，來者渾身冒着閃亮的白光，原來是魔導師的妹妹，聖女愛麗絲。她徑直走到拉格達什的面前，伸手按在犯人的腦門上，只見男人的腦袋漸漸被白光包裹。

    通過接觸，女孩直視着拉格達什的眼睛，她的聲音中帶着難以相符的威嚴：「我，看到你了。」

    說來奇怪，一直毫無知覺的稅務官居然起了反應，他的嘴角在抽動着，隨後發出尖利的慘叫！原本渙散的瞳孔也在慢慢凝聚，難道說聖女把他躲藏的精神拖回來了？

    「別反抗，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