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之刃 第二十五章 悄然崛起的暗影
由於安娜的大力撞擊，特工們花了半天時間才把老頭搶救回來，傷者虛弱的張開眼朝安娜罵了一句，後者根本聽不懂維琴語，繼續在旁圍觀，恰在此時，廚師托着切好的肉進了屋，老人一聞到香味整個人都變的精神起來，他用手抓起烤肉不停往嘴裏塞，特工們端了杯水讓他慢點，說沒人和他搶，然而老頭卻指着安娜，原來這女魔不時抽盤子裏的肉吃，特工們只好讓她先走開。
「我知道，我知道，又是維琴的那套規矩。」安娜已經過夠了嘴癮，她擦了擦手指上的油，重新坐到暗處，看那老頭端着盤子狼吞虎咽。
「你們從哪把他撿來的？」克莉爾小聲問道，一個商人裝扮的特工告訴她說從城外的垃圾站里遇到的，當時老頭因為搶東西被三四個乞丐圍住，要不是他們發現得早，這老傢伙已經被打死了，特工還說老頭以前坐過領導位置，火氣不僅大，脾氣也臭，等會兒他吃飽喝足了，就帶到個沒人的地方先殺一殺他的威風，再套取情報。
「修理人我最在行了，讓我來。」安娜將關節掰的啪啪直響，但考慮到老人實在禁不起折騰，最終還是讓其他特工代勞，於是閒出鳥來的女眷們又一次對着天花板發呆，直到第二天早上，特工那邊才傳過信來，說是有重大發現。
當情報部頭子史羅格帶着女眷們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那是個沿海倉庫，商隊將之租下囤放貨物，事實上這裏是特工用來接頭的地方，裏面陰暗潮濕，帶着一股子霉味，老頭被綁在椅子上，烏青的眼眶表示他昨晚並不配合。
「你們都問出了什麼？」克莉爾推了推老頭，後者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是疲勞過度，暈死過去了。
「驚人的內幕，事實上現在維琴大陸已經被某個組織綁架了。」特工的臉色陰暗，克莉爾看的出來這不是疲憊造成的，那人拿出昨夜的審訊記錄發給大家，然後就坐在椅子上開始抽煙。
通過逼問，他們得知一個被稱為『無盡神教』的組織已經蔓延至整個大陸，它的首次出現是在維琴南部的薩德蘭，那是個貧困的小國，軍事、經濟各項實力都很差，然而經過無盡神教的這頓折騰，此地幾乎變成了維琴的中心，全大陸的興衰全繫於此，而無盡教只用了一樣東西，那是一種綿長而真實的夢境。
據說無盡教徒在做夢期間能得到現實中難以企及的東西，比如至高的權力、滿溢的財富、眾人的喝彩以及美麗的伴侶，夢境的持續時間通常為一到五天左右，人們只要踏入其中就不想醒來，這就涉及到續夢問題，那是一筆價格不菲的貢品，然而沾染此夢的人已經欲罷不能，畢竟在夢中巡遊的時間遠比正常一天要長，這讓那些為了生活而努力奔波的平民趨之若鶩，想想看，平凡的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只需要花一些錢就能獲得，那誰還會去忍受生活的痛苦？於是越來越多的頓悟者放棄了財富，轉而享受起精神世界的盛宴。
『美夢服務』究竟有沒有那麼厲害，特工們不得而知，但無盡神教在短時間內積累了大量財富倒是真的，不僅如此，他們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人脈也變得十分廣闊，有關當局曾做過干預，但效果很差，為了抑制這種勢頭，國家強制關閉了教會，而就在當天晚上，無盡教徒引發了暴動，他們走上大街，朝政府機構投擲石塊、垃圾，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市民始終保持理智，沒人去觸犯那道底線，如此一來軍隊也無法對他們採取極端措施。
暴動一直持續了十五天，這期間市場、交通、外貿和警務等部門均處於罷工狀態，更要命的是，薩德蘭頂層人物圈子裏反對關閉教會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國王發現圍繞着他的人竟然全是無盡教徒，整個國家只剩一小群清醒人士，政權像大海中的孤舟那般動盪，於是在萬念俱灰之下，國王收回了政令，無盡神教再次對外開放。
這一天多麼美妙，平民階層就像打了一場翻身仗那樣歡欣，甚至有軍人和貴族一同上街和他們慶祝，而在此之後，無盡神教也感覺再這麼擴張下去只能讓關係再度緊張起來，於是它開始用手中的財富幫助政府建設，大量的資金刺激了各行業的發展，短短三年間，薩德蘭從一個貧弱的落後國家發展成經濟大國，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無盡神教走出國門，迅速在周遭幾個國家紮下根並抽取當地財富，這種巧取豪奪引發諸國的不滿，他們聯合抵制無盡神教，可這一次教徒有薩德蘭政府作靠山，眼看外交失敗，軍事衝突變成最後手段。
接下來是一場傳奇般的戰役，諸國的十五萬聯軍竟然敗給匆匆組建出的三萬薩德蘭人民軍，這在戰爭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因為勝利來的不明不白，直到現在薩德蘭軍事系統都無法解釋敵人為什麼會變成碎肉。
沒錯，就是碎肉，在兩軍開戰的前夕，一場極為罕見的巨大沙暴襲擊了聯軍駐地，連同牲口在內都被翻滾的黃沙撕成碎片！人和動物的鮮血將沙土染成紅色，聯軍的後續部隊被嚇破了膽，而無盡教徒則大呼真神顯靈，一個個拎起刀撲向敵人......
軍事上的失敗讓各國政府陷入被動，他們和薩德蘭簽訂許多不平等條約，最慘的還是平民，條約並未帶給他們和平，大量暴徒闖進家裏進行掠奪，女人，珍寶和土地變成了無盡神教的所有物，財富在迅速的積累着，經人清點後，他們發現戰利品的價值竟然是平常收入的十倍百倍之多！
然而在無盡教徒回國後，他們竟然把財富全部上繳國庫，這種高尚的舉動在社會各界引發強烈反響，對神教的讚美之聲從市井一直傳到國王的住所。
國王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拒絕掉？這有些不妥，弄不好還會讓全國上下罵聲一片，可接受這筆錢就等於承認無盡神教的所作所為，而他則搖身一變，成為各國首腦眼中的野心家，到時候不僅僅是這一片區域，整個維琴大陸都有可能陷入到混亂當中。
那一夜，國王翻來覆去的思考，腦中回想着無盡神教的發展史，突然他感到恐懼，因為沒有任何勢力能如此迅速的佔領一個國家，更別提擊敗十五萬聯軍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推動事情發展，而他無論怎麼決定都無法擋住歷史的巨輪，雖然知道不能放縱教會發展下去，但一個人的反抗是徒勞而可笑的，如果他去阻止，到最後只會死的屍骨無存
第二天，國王親切接待了無盡教徒。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前途，隨着不義之財的納入，薩德蘭變成維琴大陸最需要注意的對象，而因為國王的妥協，這個國家的命運也變成無盡神教的掌中之物，隨着薩德蘭被無盡神教篡變，教徒們的目的也發生了根本性改變，那些被武力征服的國家很快成為神教的一份子，他們只需上繳一些財富，便可享受無盡大神的庇護，作作美夢還是其次，那謎一樣的沙暴才是結成同盟的根本所在。
有了數倍於以前的軍事組織，無盡神教終於可以進行多線作戰了，憑藉着巨大沙暴這種非自然力量，教徒們戰無不勝，在一次次掠奪的過程中，新晉者們也分到了所謂的『勞動果實』，人都是貪婪的，當他們嘗到甜頭後，內心當中的欲望就開始無限膨脹；從此，該教團的掠奪行為便在維琴大陸上一發不可收拾......
等到艾倫·埃爾德隆感覺到不對，派人來偵查時，維琴大陸上的眾多國家已經名存實亡，如今無盡教徒遍佈大陸的各個城市，在他們的影響下，維琴人已經放棄靠勞動致富，因為他們更願意相信掠奪帶來的收益，那是幾十到二十幾倍的回報，況且他們有大神相助，征服琺瑪大陸指日可待！
審訊記錄到這裏就結束了，老者也從昏迷中醒來，正斷斷續續的抽泣着，大家在他的哭聲當中聽出了某種悲涼，是啊，自己的國家被顛覆，人民陷入狂熱，和平一去不復返，整個大陸都被蠶食殆盡，更可怕是，無盡神教正預謀着新的戰爭，它想把一切都綁在自己珠光寶氣的戰車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