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賜我滿身風雨 第162章：決定

    姜婉竹掩面哭泣，哭了一會之後，她偷偷的看了陸政慎一眼，見他仍然是那副樣子，靜靜的看着自己，心裏更虛，並且有些心慌。

    她擦了下眼淚，上前去握住他的雙手，軟了語氣，說：「阿政，你雖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但我也真心實意的拿你當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看待，你打小在我身邊長大，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是個沒用的，以前沒有能力護住你，讓你在這個家受盡委屈。」

    &是，你也不能那麼極端，是不是？就算你恨你要報復，最應該報復的，是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而不是那些真心真意對你的人。你舅舅，從小就對你好，給你最好的。」

    &出車禍失蹤，他也是為了你着想，把你的同胞弟弟找來代替你，幫你守住位置，幫你找出兇手。他們都是實心實意為你，做的所有都是在幫你。你現在這樣對他們，你心裏過得去麼？」

    她淚流滿面，苦苦相勸，「我們這裏每一個人都希望你能夠回頭，我們每一個人都等着你回頭，一家團圓，我們是可以過好日子的，阿政……」

    話還沒說完，姜婉竹就被扼住了喉嚨，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再說不出一句。

    她滿目驚恐，不停掙扎，「你……你想幹什麼！放……放手……快放手！」

    陸政慎眼裏透着憤怒和瘋狂，「我早就回不了頭了。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有錯，為什麼還要背叛我？」

    &麼背叛，我……我沒有……」

    鬧出這番動靜，睡着沒多久的陸白霆醒過來，他看到陸政慎的暴行，心中有氣，陸家如今變成現在這樣，都是這畜牲鬧出來的！

    他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餘光看到放在旁邊的水果刀，他咬着牙，非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去拿把刀。

    可他用盡了全部力氣，也只能稍稍動一點點，根本夠不到刀子。

    他的嗓子發不了聲，連叫都不行。

    姜婉竹的反抗越來越弱了，這時，陸白霆從床上摔了下來，發出一聲巨響。

    陸政慎轉移了注意，手上的力道一松，姜婉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捂住脖子，大口喘氣，胸口像是壓着石頭，讓她喘不上氣，難受的不行。

    她看到陸白霆，很怕陸政慎會做出什麼，她顧不上其他，迅速爬過去，擋在陸白霆身前，看着陸政慎，眼裏又恨也有懼。

    她一時說不出話，只有眼帶淚花死死盯着他。

    &政……求你……」

    陸政慎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面無表情，眼神也是冷的。

    他笑，「其實你心裏只有陸白霆，其他誰也沒有。你說你真心真意拿我當親生兒子。是這樣麼？每一次我出狀況，你私下裏是怎麼教訓我，你忘了麼？你口口聲聲說是你連累我，但當時在你心裏，應該是我連累了你吧。你恨我不夠聰明，被他們暗算，讓你丟盡顏面。小時候，我喜歡玩，你當着人家面什麼也不說，私下裏是怎麼打我，你是不是都忘了？」

    &忘了沒關係，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敢忘記。」他蹲下來，看着這兩個，在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物，心裏一點點的愧疚之意都沒有。

    姜婉竹捂着脖子，看着他，心知對着這個人不管說什麼都沒用，誠如他自己所說，他回不了頭，也不會回頭。

    她不說話，轉頭看了陸白霆一眼，低下頭，額頭抵在他的身上，無聲的流眼淚。

    確實，陸政慎小的時候，調皮搗蛋，讓她被魏美婕他們嘲弄的時候，她是生氣，私下裏確實也會教訓他，打罵，可做父母的，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好？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優秀，讓自己臉上生光？

    當然，也不可否認，她想利用陸政慎來提升自己的地位。

    可她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

    不過她不打算解釋，對着一個鑽牛角尖的人來說，她的解釋都是掩飾。

    他只認定他自己所想。

    今時今日，在陸政慎的眼裏，已經沒有好人了。

    他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是壞的。

    陸政慎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拽到眼前，「說，你有什麼瞞着我。」

    &有。」她聲音黯啞，臉色青白，垂着眼不去看他，那神情，是對他滿滿的失望。

    陸政慎捏住她的下顎，「你確定麼？」

    她不語。

    &可以不說。」他的餘光看了陸白霆一眼，「我給你一天時間，你不說，我就砍了你老公的手指，一個一個的砍，手指砍完，就砍掉整隻手，還有腳。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又多緊。」

    &瘋了！他是你爸爸！親生父親！你這樣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她悽厲的喊，聲音變得嘶啞。

    陸政慎鬆開手，站了起來，「你自己考慮清楚。」

    &政慎，你真是個人渣！你這樣對待自己的父母兄弟，你會不得好死，下地獄也要下十八層地獄！」她看着他無情的背影，憤怒的嘶吼。

    他沒有回頭，出去以後，輕輕關上了門。

    姜婉竹捂住臉大聲的哭泣，她不想說，真的不想說，可她也不能看着陸白霆被這麼折磨。

    陸政慎回到房間，打了個電話，讓自己的親信親自去一趟冰島看一下情況。

    又拿出照片，仔細看了看盛繼仁身邊的那個人，照片放到最大。說他不是岑鏡淮，他都不信。

    他沒死，那麼林溫暖必然也沒有死。

    可以啊，竟然串通一氣給他做了這麼一場好戲，真是小看他們兩個了。

    ……

    姜婉竹吃力的把陸白霆搬回床上，幫他蓋好被子，整理好頭髮。她腫着眼睛，笑說：「哎，就算是老了，你也是個很帥的老頭子。」

    陸白霆說不出話，連做個笑的表情都不是很順暢，笑起來，嘴巴是歪的，跟帥一點都不搭邊。

    他年輕時候瀟灑，中年風光，晚年這般悽慘，倒是誰也沒有想過。

    他眼睛泛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做了個寫字的動作。

    也對，他不能說話，但還能寫一下字。

    她連忙擦掉眼淚，去找紙筆。

    把小桌子搬上去，然後吃力的將他扶起來，把筆放在他的手心，扶住他的手，幫助他完成。

    她看着他一筆一划的寫，「我，想>

    三個字寫完，姜婉竹抿住唇，陸白霆看着她，見她一言不發，又繼續寫，「讓我體面的離開。」

    姜婉竹不動，默了一會之後，迅速拿掉了他手裏的筆，還有那張紙，撕成了粉碎，「睡覺吧，都很晚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儘快恢復。」

    &想啊，你之前都能夠恢復過來，這一次也可以，只要你有信心，我一定可以幫你恢復好。」

    陸白霆皺眉，眼神里訴說着他的請求，但姜婉竹並不去看他，幫他蓋好被子之後，就握着筆，和撕得粉碎的紙，進了衛生間洗漱。

    她關上門，眼淚洶湧而下。

    她不可能讓他死的，絕對沒有可能。

    姜婉竹在衛生間裏待了許久，簡單洗漱過後，才出去，陸白霆還醒着，睜着眼睛看着她，仍然是祈求的樣子。

    她只看了一眼，然後對着他笑了笑，說：「蔣媽找我有點事兒，我過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安心睡覺吧，不會有事。」

    她說完，就立刻開門出去。

    站在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就去了蔣媽的房裏。

    蔣媽在這裏也睡不着，但她的身體，是不允許她這樣操勞的。

    姜婉竹看她的臉色，就覺得比她剛來的時候要差了很多，這家裏頭糟心的事兒太多，即便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在這個家裏，也太過壓抑了。

    姜婉竹說：「蔣媽，我給你兒子聯繫過了，過兩天他會過來接你回家。阿政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的，我想他應該不會為難。」

    她讓她坐回了床上，幫她拿了靠枕靠着，又給她拿了熱水。

    蔣媽喝了一口，說：「我剛聽到你們那邊的動靜，阿政又做什麼了？」

    姜婉竹搖搖頭，「沒什麼，這些事兒，你就不要多管了。」

    她原本過來，是想傾訴，想問問蔣媽這件事該如何是好。可現在看到蔣媽的狀態，她也不忍心再打擾她，讓她心煩，說到底，她只是個外人，跟陸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陸家的事兒，也與她並沒有任何關係。

    &說吧，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兒。我身體狀況很好，你不用擔心，到底什麼事兒？你不說，我掛在心裏，更不舒服。」

    姜婉竹笑了笑，「真的沒事兒，我就是有點難過，阿政不會回頭了。我覺得自己錯，從一開始就是錯，也許從我想要嫁給陸白霆開始就是個錯誤。這一錯，就是一輩子，淪落到今天，也不可憐，是不是？」

    蔣媽對此不置可否，只道：「現在也就不要想以前了，想再多都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

    &知道，我知道。」她點點頭，她握住蔣媽的手，指腹在她滿是褶皺的手背上輕輕撫摸，「這麼多年，多虧有你在我身邊，要是沒有你，我在這陸家，大概還過不到那麼好。」

    蔣媽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命中注定的事兒，你不要想太多了。」

    &是的。」她點點頭。

    坐了一會之後，沒有再多做打擾，她看着蔣媽躺下，這才起身關燈出去。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去了樓下，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了客廳里。

    她環顧四周，家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可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她回想，那時候她恨透了那些人，可現在卻覺得，還不如過去。

    她苦笑，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還會想念過去的日子。

    人生，真的是很可笑。

    她一個人在大廳里坐了很久，才回房，回去的時候，陸白霆已經睡着了，她徹夜未眠。

    第二天，她很早就敲開了陸政慎的房間。

    專門給他準備了早餐，親自送到房間。

    陸政慎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她面帶微笑的站在那裏，「我給你準備了早餐，你吃吧。」

    陸政慎掃了她一眼，走到衣櫥前面換衣服，「想明白了？」

    姜婉竹沒有說話。

    他自顧自的穿衣服，等着她自己開口。

    等他穿好衣服，坐下來，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餐點，輕嗤一聲，說；「不會是給我下毒了吧？」

    姜婉竹笑了一下，並不生氣，「你要是覺得我下毒，那我先吃一遍？就是不知道，我吃完以後，你還要不要吃。」

    陸政慎看着她，沒有接話。

    兩人如此僵持了一會，姜婉竹蹲下來，準備試菜。

    陸政慎擋了她一下，「用不着。我想，你這麼早給我送早餐過來，應該不單單只是為了送早餐吧？」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讓魏美婕他們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你還記得麼？」

    &麼？」

    &現在要結婚了，不如在你婚禮之前，大家一塊吃個飯？」

    陸政慎看着她，默了幾秒以後，「然後呢？」

    &在外頭對你的評價不太好，說你對自己的兄弟無情無義，苛責打擊，正好可以挽回一下名譽。」

    &後呢？」

    姜婉竹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她抿了下唇，說：「我沒有別的可以說的。」

    陸政慎發出一陣嗤笑，拿起旁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你真的決定要跟別人一起，對付我？」

    &沒有，我自始至終都是站在你這邊，我沒有騙你任何，孩子還在冰島，你自己去看就知道，用不着我來說。」

    &當然會去看，就是不知道，等結果出來的時候，你能不能承受後果。」

    &她神色堅定，看着他的目光仍然是溫柔的，又說了一遍，「我從始至終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希望你能越來越好，走上你想走的路，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人。衷心的希望。阿政啊，你是我姜婉竹唯一的兒子。」

    &年輕的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個像你這樣，優秀，長得又很帥的兒子。我得償所願，你真的很優秀，很好。」

    陸政慎挑眉，眉眼間透着嘲弄，「說的挺感人。」

    姜婉竹沒有在多說，只道：「算我求求你吧，讓你爸爸跟幾個兒子一塊吃頓飯，讓他高興一下。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同意，我已經跟蔣媽的兒子聯繫了，這兩天會過來把蔣媽接回去。」

    &直以來蔣媽對你不差，她現在身體成了這樣，就讓她回自己兒子身邊享清福吧，順便好好休養身子。你看她最近臉色又差了，要是再來一次，恐怕就救不回來了，你看在她是真心疼愛你的份上，讓她回去吧。」

    &上，我再問你一次，那是最後期限。」他垂着眼，冰冷的臉，沒有絲毫動容，對於她的話，全然沒有聽在耳朵里，放在心上。

    他只喝了自己房裏的水，其他沒吃，拿了衣服就要出門。

    姜婉竹說：「你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就把什麼都告訴你。」

    陸政慎笑了起來，而後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笑說：「你看，你還是背叛我了。」

    姜婉竹站定沒動，看着他，也沒有任何迴避，同樣堅定，「我沒有。」

    他但笑不語，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姜婉竹吐了口氣，雙腿發軟，差一點跌坐在地上。

    她看着一點沒動的早餐，微微出神，過了一會，端着盤子下樓清洗。

    陸政慎坐到車上，其實已經不用再問，姜婉竹這句話說出來，就知道，那兩個孩子八成已經被救走了。

    他心頭微亂，當下看誰都心生懷疑，他盯着司機看了許久，而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沒有去公司，而是轉道去了唐凝那邊。他需要先冷靜一下，仔細想想對策。

    是他大意了，小看了岑鏡淮的能耐。

    他來的早，唐凝還在睡覺，過來給他開門的時候，頭髮還是亂糟糟的，身上就穿了一件很薄的很睡衣，飛快的跑出來給他開門，又迅速的跑了回去。

    他自顧在客廳坐下來。

    唐凝簡單洗漱過後，裹着棉睡衣出來，「怎麼那麼早？沒去上班？吃早餐了麼？」

    他搖頭，她就進廚房去準備早餐，沒打擾他。

    沒一會，一份簡單的早餐出鍋。

    兩個白面饅頭，一鍋清粥。

    陸政慎看了眼，「你這個，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辦法，最近沒去過超市，家裏就這個，沒別的東西。要不然，今天你別去上班，一會陪我去超市，你說行不行？」她笑嘻嘻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陸政慎咬了一口饅頭，默了幾秒後，說：「好啊，正好我今天有點想休息。」

    &我當真了。」

    &然是真的。」

    唐凝突然想到廚房裏還有一包榨菜，便高高興興的去拿。

    兩人榨菜加清粥，吃的還算開心，一鍋粥全部吃完，肚子都撐住了。

    唐凝愛睡懶覺，每天不到十一點不會起床，今天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餐，就跟他一塊坐在沙發上，他看財經，她就打盹，沒一會，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餘光看了她一眼，並未將她推開。

    在這裏，他的心緒前所未有的安定。

    為什麼這樣信任唐凝，理由他也沒想出來，也許是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她對他的忠心和愛意。

    回來以後，只有她還跟以前一樣，沒有改變，對他一如既往。

    他知道她喜歡他，從來都是知道的。

    只是她不說破，他也就不說，這樣的關係，令人舒服，又沒有負擔。

    男女之間的關係，不需要承諾，不需要負責，哪個男人不喜歡？

    再加上，唐凝性格好，溫柔體貼還特別的懂事，不掙搶，也不會做一些讓他為難的事兒。

    可越是懂事的女人，就越是容易被男人忽略。甚至於那麼多年，他都沒有用過多少心思去真正的感受她的內心。

    他關掉了電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手有點涼。

    她下身穿的褲子很薄，也沒打空調，這樣肯定冷，他聳了聳肩，說：「去裏面睡。」

    唐凝迷迷糊糊，嗯了一聲，「你要走了？」

    &走，跟你一起睡個回籠覺。」

    &行的。」她笑了笑。

    還未起身，陸政慎把她打橫抱起，兩人一塊進了房。

    房內開了暖氣，很舒服，他給她脫掉外套，讓她躺在床上，他則坐在旁邊。

    這麼一弄，唐凝也不怎麼睡得着了。

    她閉了一會眼睛，然後睜開，抬眼看向他，說：「今天怎麼突然不想上班？」

    &想就不想，沒有理由。」

    &快結婚了，你幹嘛一點都不高興？」

    他低眸，「我結婚，你高興？」

    唐凝笑了笑，「高興，你都結婚多少次了，我都高興。但是，你結那麼多次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問題，什麼都有了，難道要丟掉名譽？」

    &不在乎名譽，在乎名譽了，很多事兒就不能隨心所欲，我為何要束縛自己？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自己開心舒服最重要。」

    &你現在高不高興？」

    陸政慎默然，高不高興？理論上應該高興，可事實呢？

    唐凝並沒有強硬的逼迫讓他回答，不等他說話，她便自顧自的說：「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比以前開心點。」

    他眉梢一挑，「你怎麼看出來的？」

    &覺吧，以前你很壓抑，現在你很外放，很有自信。你也說嘛，開心最重要，你開心就好。」

    他捏捏她的臉，開心是奢望。

    &睡會吧，肯定起很早，一會我叫你。」

    &你的。」

    兩人結束對話，過了一會，陸政慎的呼吸變穩。

    唐凝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見他歪頭睡着的樣子，眼裏透出了愛意，她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觸碰他的臉。

    而後，支起身子，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下一瞬，後腦勺被抵住，陸政慎睜開了眼，他笑了一下，「偷親我。」

    她一愣，「你不是睡着了麼。」

    &了一小會，你一親就醒了。」

    &我懷疑你根本就沒睡，你是在試探我，是不是？」

    她一下坐起來，還沒坐正，又被摁了下去。

    下午兩人一塊出去，吃過午飯，就去了超市，陸政慎倒是說到做到，還真的陪着她一塊去採購，買了很多東西。

    吃的用的，蔬菜瓜果。

    逛完以後，唐凝又想去逛商場，買了幾件衣服，還專門買了禮物，給他當新婚禮物。

    陸政慎說：「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會祝福我新婚快樂，還給我買禮物，這麼隆重。」

    &實我也不想買，但做人要得體，我又是那麼得體的人，要是不買，才會很奇怪。」

    他但笑不語，收下了她的禮物。

    回到家，唐凝親自下廚，也不讓他進廚房，把門反鎖，關的嚴嚴實實。

    唐凝的廚藝不算精通，十年如一日，即便到了今天也還是如此。

    菜買了很多，但做出來，就只剩下兩道，她最拿手的，番茄雞蛋和一碗紫菜湯，魚和肉都沒有做。

    她說：「我減肥，還是吃這些吧。」

    她從未改變過，沒有刻意的去學習什麼，來抓住誰，她只是做她自己。

    陸政慎看着這一桌簡單到寒酸的菜，說：「我以為你要給我一個驚喜，結果就讓我吃這個？」

    &也一起減肥。」

    &會早點說，我可以打個電話讓餐廳送過來。」

    &你打吧，現在還早，我可以等的。」

    &了，就吃這個吧，不浪費你的心意。」

    他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唐凝問：「好吃麼？」

    &行。」

    兩碗菜，兩人吃了個乾淨。晚上唐凝也不去酒吧，待在他身邊陪着他，話不多，可這樣倒也愜意。

    唐凝的目光從書本上移開，餘光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笑了笑，說：「你幹嘛看着我？臉上有花？」

    &有，我只是在想，你怎麼沒有跟其他人一樣批判我的行為。」

    &不到我來說啊。」她笑了笑，直接把頭枕在了書本上，整個人疊成一團。

    &以，你也想說我？」

    &說。」她搖搖頭。

    他輕笑，轉開了視線。

    唐凝捧住臉，想了想，道：「你會喜歡過平淡的日子麼？」

    &喜歡。」

    &你會喜歡跟我一起過日子麼？」

    他沒有回答。

    很快，唐凝打了哈哈過去，笑說：「開玩笑，我就是有點感慨，你都結婚那麼多次了，我卻一次都還沒結。」

    話音未落，陸政慎伸手一把將她拉到懷裏。

    神色異常凝重，「如果我能夠成功，我會娶你，以後就只有你一個。但如果我失敗了……」

    &敗也沒關係啊，如果你一無所有了，還是要回來娶我，我的都可以給你。」

    她說的很認真，兩人認識那麼久，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很明確的話。

    &時候若是有命的話……」

    &定有的。」她伸手，一下捂住他的嘴巴，「就當是你欠我的，行不行？所以你一定要做到，不准食言。」

    陸政慎沒說話，只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

    唐凝是希望他回頭的，但她沒有說這句話。

    他回頭的唯一希望，就是跟岑鏡淮合作，就看他是否願意回頭。

    陸政慎沒有在這裏過夜，他走後，唐凝給岑鏡淮去了個電話，相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