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妖蛇是殺過來的。
但殺到了空明仙門的範圍所在,卻沒有殺戮的痕跡了。
按道理說,空明仙門有着巡視的弟子,不可能沒有發現這麼兇悍一條妖蛇,也不可能放任這條妖蛇進入空明仙門的範圍之內。
最初唐空也想過,也許妖蛇是直接硬闖過來,打退了空明仙門的弟子,潛入了某一條河,某一座山。
但現在看來,空明仙門對於這頭妖蛇,沒有抵禦,而是放進來了。
「這頭妖蛇,讓靈明仙王都上心,似乎有些秘密,難道是空明仙門的人,故意放進來,然後親自來殺,免得被我幹掉了?」
「這麼一說,倒也未必沒有道理,妖蛇屠戮眾多,重塑根基,有望再度化為蛟龍。」
「蛟龍渾身是寶,若能降服,就是護山的神獸,若降服不了,殺死之後,全身上下都能煉寶。」
「鱗片煉製護甲、爪牙龍角龍鬚龍筋等等,都能煉製兵器、龍眼也能成寶、龍血還能煉丹、龍肉還能燒烤……」
想到最後,唐空也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餓了。
那鷹妖抖了一抖,聽了唐空喃喃自語,生怕這廝饞蟲一出,先把自己給烤了。
唐空砸吧砸吧嘴,問道:「這裏妖生地不熟的,你還能問那條蛇的去處麼?」
鷹妖聽得不生不熟的話,更是害怕自己當了食材,連忙應道:「小的眼神好,可以看得遠,順着痕跡過去。」
唐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好。」
——
空明仙門範圍之內。
洛河!
這條大河,奔騰不休,顯得極為壯觀。
「齊師兄,那頭妖蛇,從靈明仙門過來,就消了蹤跡,根據卦盤推算,它應該在附近的河流里。」
「洛河如此綿長寬闊,分支更是不少,恐怕難找。」那齊師兄皺眉道。
「洛河的妖物,都經受過仙王冊封,十里一段,每一段都有一尊河神。」那人思索道:「可以請動玉令,號召河神,詢問一下。」
「就怕這些河神,被妖蛇佔了地方,制住了性命,不敢如實道來,反而包庇此蛇。」那齊師兄這樣說着,但還是取過了玉令,召出河神來。
下方大河滾滾。
然而浪潮之下,忽然浮現出一條魚來。
那是一條鯽魚,但是大得可怕,足足有七八尺長,雙目如銅鈴一樣。
「小神拜見空明高徒。」
「河神,本座問你,近期可有外地大妖,來犯水域?」
「小神這一段,倒是沒有,不過在第七十二段的水域,那裏的河神,是小神的好友,前次小神順着河流去串門,它沒有在家,小神留下了信物,它最近也沒有回訪。」
「七十二段水域?」
「不錯。」鯽魚妖應道:「那是黃鱔成精,被仙王冊封,成了七十二段水域的河神,與小神相交甚好,只是前些時日,至今沒有消息。除了它之外,其他水域是否有什麼變故,小神就不知道了。」
「多謝了。」
齊師兄拱了拱手。
師兄弟幾人對視一眼,旋即沿着河域而去。
然而那鯽魚妖眼中卻閃過一抹得意之色,暗道:「那黃鱔一向不負責任,管理第七十二段水域,卻從不辦事,周邊百姓怨聲載道,我引他們過去,日後此事報上去,黃鱔妖遲早要被降罪……到時候我將我兒子送過去,指不定佔了它的第七十二段水域。」
——
空明仙門的諸位弟子,高高在上,乃是仙王門徒,如同神仙一般,卻沒有想到,被一頭河域的小妖給擺了一道。
他們來到了第七十二段水域。
借用玉令,召出河神。
「黃鱔河神,可在洞府之中否?」
齊師兄背負雙手,喝道:「速速現身來見……」
聲音才落,就見浪潮起伏,赤紅色的血浪,漸漸翻滾而起。
有一條黃鱔浮出水面。
「小神在此。」
「嗯?」
齊師兄等人對視一眼,略有失望。
這頭黃鱔還在,並沒有什麼異狀。
「近些時日,可有外來大妖否?」
「不曾看見。」
「上方水域,你那好友,說你近期失蹤不見,可有此事?」
「沒有沒有,我一直在洞府之中,管理水域,不曾外出玩耍,沒有忽略河神職責,那死魚眼向來與我不合。」
「嗯?」
齊師兄愈發皺眉。
旁邊的師弟近前來,低聲道:「難道是那鯽魚妖,想借我等之手,懲治於它?」
齊師兄臉色陰沉,哼道:「小小河神,竟然也敢算計空明仙門的弟子?」
而就在這時,他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適才握着卦盤的那師弟,則忽然喝道:「你怎麼有兩條影子?」
那河域之下,隱約有兩條長影。
黃鱔妖應道:「那是新納的小妾。」
齊師兄看着河域之下,漸漸有紅潮,頓時喝道:「蛟龍王!你潛入我空明仙門,藏於洛河,意欲何為?」
隨着這一聲,頓時河浪滾滾,大起大落。
而那黃鱔妖,徹底浮了上來,赫然已經是一具屍首,適才的聲音,來自於下方的另外一條長影。
那是一條妖蛇!
那妖蛇攪弄浪潮,宛如蛟龍一般。
赫然是從靈明仙門地界而來的蛟龍王!
——
高空之上。
唐空俯視下來。
「嘖嘖嘖,還真是歪打正着。」
他與鷹妖,在於高空,並收斂了氣息,巡視洛河。
之前那頭鯽魚妖的舉動,他也知道。
鯽魚妖顯然是有借刀殺人之意。
但沒有想到,歪打正着,那妖蛇真的藏在黃鱔妖洞府之內。
而在這一瞬間,下方陡然掀起大戰,幾乎有截江斷流之狀。
「看來空明仙門並沒有接引這頭妖蛇,不是一夥的。」唐空沉吟道。
「老爺……」
「又怎麼了?」
「您不是要抓它的麼?」
「先讓妖蛇跟他們斗一斗。」唐空緩緩說道:「現在下去混戰幹什麼?打完蛟龍王還得給這些空明仙門弟子一個交代,不然還得打這群仙門弟子……與其如此,不如坐等,知道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
「不知道……」鷹妖應了聲,道:「不過黃雀挺好吃的,我自小就喜歡捕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