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女人頭戴鷹盔,雙臂纏着給猛禽抓的防滑雙層韌皮,左手抓着一把十字連弩,看起來是某種猛獸的犄角製作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傑諾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通過各種顯眼的特徵認出了她的身份——終於盼來了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這個與眾不同獨來獨往的遊騎兵是名聲在外的德瑪西亞之翼——奎因。
她穿戴的是只有皇家衛兵才有資格穿戴的炎陽鋼甲護具,藍岩巨鷹華洛是她親密無間默契非凡的戰友,手中的精工連射十字弩只要扣動一次扳機就能發射多支弩箭,是在他父親的幫助下用她和華洛初次合作擊殺的食齒獸的犄角製作的精良武器。
別看奎因只是個年輕的姑娘,但她和華洛在外勤任務中的傑出表現比任何一個經驗老道的偵查兵都要優秀。
「奧格薇莎,你沒事吧?」奎因扶住了騎手的胳膊,但後者立刻痛苦的吸了一口涼氣,將手臂掙脫了奎因的手心。
即使隔着鋼甲的保護,她仍能感覺到手臂上源源不斷傳來一陣勒疼——不是所有人都能向奎因那樣,習慣了巨鷹抓着胳膊飛行。
但比起直接從高中墜落摔成肉醬,僅僅是一些淤傷紅印的代價實在輕太多了。
「這裏發生了什麼?華洛大老遠聽到了龍禽的悲鳴聲,我們就立刻趕來了。」奎因沒有為華洛的粗魯而道歉,只是注意不再觸碰奧格薇莎的傷痛,對剛剛到場的她來說,搞清楚狀況比什麼都重要。
雖然作為一位偵察兵,在看見燃燒墜落的龍禽和渾身冒火的人形時她已經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但她還是下意識向好友詢問狀況。
而這一問,就像利箭般精準的問到了奧格薇莎的傷心處,讓她剛剛被蒸乾的眼淚又泉涌而出。
「奎因,謝謝你救了我。我沒事,但我的銀翼被邪惡的法師殺死了。」她摘下頭盔,英氣的臉龐上淚痕交縱。
就在她們身側的不遠處,龍禽倒在一顆禁魔巨樹腳下,周身燃燒着令人無法接近的烈火,華麗的銀色羽翼已經被燒得焦黑一片,僵硬的伸展着,再無生息。
一隻龍禽長到成年需要十多年,奧格薇莎是從小就在厄文戴爾龍禽之巢里與銀翼一起成長,一起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才從親密的夥伴關係晉升到了戰友的關係,得償所願的成為了一名龍禽騎手,也是在役的最年輕的龍禽騎手。
她和銀翼相處的時間跨度遠遠超過了奎因和華洛相識的日子,所以她對銀翼絕對不淺,就算是親人戀人也不一點有這般親密。
所以,銀翼的死幾乎就快摧毀奧格薇莎。她的夢想一直都是與其並肩作戰為家族爭取榮譽,沒有了銀翼,奧格薇莎成為龍禽騎士的希望就沒有了意義。
即使她走出悲傷再次飼養一隻龍禽,那也要再花上十多年的時間,到時候她都已經步入中年了,即使想為祖國效力身體也已經變得力有不逮,而且養出來的龍禽也不一定會給她騎。
「這……節哀吧。」兔死狐悲的傷感湧上了奎因的心頭,而她只能讓好友節哀。她看着在林間盤旋的華洛,她讓它受過最重的傷也只是折斷了一邊翅膀,那是華洛從食齒獸口中救下她時,被它鋒利的犄角撞斷的。
對於奧格薇莎的悲傷,她感同身受。
雖然她和華洛結識的時間沒有奧格薇莎和銀翼在一起的時間長,但她相信自己與華洛的感情不會輸給任何人,甚至追上了她那死去的孿生兄弟卡萊布,如果有一天華洛也因為救自己而被殺死了,那她心裏一定會難受得要命。
奧格薇莎的眼淚流了又干,幹了又流。
縱火的兇手已經走到身前不遠處,用近乎閒談的語氣在她的傷痛上撒鹽「可惜了,要不是我已經嘗不出味道,我還真想嘗嘗我的燒烤手藝,畢竟這麼大的鳥正常人一輩子也吃不到一次。」
奧格薇莎忘記了害怕,雙眼先是從悲傷變為震驚,然後震怒。
「怪物!我要殺了你,為我的銀翼報仇!」她怒吼着,披頭散髮沖向布蘭德,但是被奎因及時攔住了。「別,奧格薇莎,我們打不過他。」
「我曾遭受的苦難,凡人活上十幾輩子也絕無可能經歷。這點傷痛就如此大驚小怪,要死要活,也難怪只能是凡人了。」
布蘭德呵呵輕笑,用看破世界的無情口吻幫奧格薇莎解讀她的悲傷。
但有誰是因為自己的經歷悲慘就能為所欲為,在可以傷害了別人之後還能得到原諒的?
這不應該,也不可能。
好友的勸阻讓奧格薇莎恢復些許理智,她看見手下已經策馬趕到附近,當即空舉着不存在的武器,下令誅殺布蘭德。
「犯我德邦者,雖遠必誅!」她一邊說一邊將空舉的劍放低,護手略低於雙眼。「我們是德瑪西亞的士兵,讓勇氣和銳眼指引我們的劍!」
她的悲痛和信念感染了一眾騎兵,他們紛紛翻身下馬,取下掛在馬鞍上的禁魔圓盾,完美的完成了騎兵到盾兵的轉化,組成銅牆鐵壁向布蘭德圍殺而來。
布蘭德轉火,火柱調轉方向噴向盾兵,堅實的盾牆和出鞘的利刃嚴陣以待,布蘭德雙手噴涌而出火焰但均被禁魔圓盾擋了下來。
雖然面對的敵人來自邪法和火焰,但他們依然保持着勇猛的力量和戰法。
銀色的銅牆鐵壁頂着烈焰縮小了包圍圈,在奧格薇莎的指揮下,一名士兵將一條禁魔鋼鏈捆住一顆禁魔樹的根系,鋼鏈的另一頭連接一把同樣是禁魔材質的利劍,在盾牆的掩護之下一點點逼近目標。
她的想法很好,只要士兵將這根連接巨樹的利劍刺入布蘭德的體內,就能通過引流,讓禁魔樹吸收掉它的魔法。
為了確保策略完美執行,她朝着身邊的奎因眨了眨眼睛,後者立刻會意。
她舉起左手,手上的連弩朝布蘭德一指,扳機連續按動,兩支黑色的利箭一前一後破空而出,穿過盾牆的縫隙,直直插進它的雙眼。
布蘭德當即發出一聲慘叫。
而此時,那位伺機待發的士兵也趁着布蘭德目盲的瞬間,穿過盾牆將利劍捅入了布蘭德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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