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想過殺人後的日子嗎?」張恆把何嬸拉到身後,笑眯眯看着他們,「殺人案警察可是會一追到底的,你們和許平肯定計劃好拿錢跑路,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怎麼分錢呢?」
幾人愣了下。
似乎就為首的手裏有槍。
張恆心中盤算,嘴上飛快說下去:「180萬,每人可以分45萬,這是最公平的分法,可如果你拿槍幹掉他們三個人,那這180萬不就是你一個人的!」
後面兩人下意識倒退一步,目光投注到為首者身上,為首者揮舞着槍怒道:「胡說,閉嘴!」
張恆立刻舉起雙手:「是我瞎猜的,你別生氣。你們想過跑那個地方呢?灣灣?暹羅?馬來?」
「和你有關嗎?準備去見閻王吧。」為首者陰冷地看了他一眼,槍口瞄準他。
「不,和我有關!」張恆大叫,「180萬是我的,我給你們的,我可不想在閻王那看見你們很快又丟了這些錢,甚至還下來陪我。」
「你什麼意思?」為首者四下看了一圈,悠閒地在涼亭里坐下來,槍口仍對準張恆。
張恆心中悄悄鬆口氣,心中不知道把任警長罵了多少遍,他一臉關切道:「灣灣字頭太多,你們貿然前去,很容易被人搶光騙光,所以不能跑路去灣灣。」
「繼續說啊,你是不是在等人來救你?」為首者眯起眼,戲謔道,「沒事,我們也在等人,看誰先來咯。」
「暹羅警察和當官的同香江一樣腐敗,所以我也不建議你們去。」張恆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話,微笑着說道,「至於大馬,連大肉都不能吃,你們能受得了?」
「我們可以去星家坡啊!」背後數錢的那位脫口而出。
「閉嘴!」為首者回頭瞪了他一眼,又馬上轉過來笑了,「看不出,你嘴巴是真能說,難怪許平這廝也拿你沒轍。」
「那是當然,否則我怎麼賺這麼多錢!」張恆自得一笑,忽然換了一種商量的口氣,「其實你們拿着180萬,很快也就花完了,不如放了我,等我賺到錢後,可以再給你們180萬。」
「我張恆可是很講信用的,你們去藍田邨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大哥,這主意不錯!」數錢那位再次脫口而出。
「看好皮箱!」為首者頭也沒回,太陽穴激烈地跳動着,可見心中惱怒到了極點。
「說完了?」淡淡問道,他微微抬起槍口。
「我還有話講!事關你們生死!」張恆近似於吼,反倒把三個人嚇了一跳,沒有人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
「不用了,你就乖乖去死吧。」為首者起身,舉槍,瞄準。
「小恆,都怪我,這幫殺千刀的,個個要下地獄。」何嬸抓着張恆早就濕得不能再濕的衣服,小聲說道。
「不用怕,死的不會是我們。」張恆淡定道,嘴角翹起。
「死到眼前還要嘴硬。」為首者手慢慢按住扣機。
「啊!」一連兩聲慘叫突兀響起。
為首者急忙回頭,只看見兩張驚惶的臉消失在地面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寒光閃過,拿着手槍的手啪嗒掉在涼亭中,鮮血如泉水般噴射到涼亭的內頂上,他捂着手腕哀嚎一聲,隨即被從天而降的一隻腳踹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陳師父!」張恆奔進涼亭。
「老陳,鈺梅,鎮寧。」何嬸跟了進來,吃驚地看着從岩壁上露出腦袋笑呵呵的兩人。
「夏荻姐去找你們的?你們怎麼會想到從這裏爬上來,一定很辛苦吧?對了,身上沒有受傷吧?」張恆把兩人拉上來,看着兩人身上被颳得破碎的衣服,關切地連聲問道。
「啊!」陳鈺梅這時才發覺不妥,抱着胸口驚叫。
張恆看了下其他人,脫下身上的襯衫,遞給她,「披我的襯衫吧,不過上面有汽油,小心些。」
陳寶山慢條斯理把短劍收進鐵拐,把箱子抱在懷中不放,此時罵道:「臭小子,有種啊,你怎麼不把自己燒死呢?」
「爹,你就少說兩句,小恆這不是為了救人嘛。」陳鈺梅白了父親一眼,「要不是我和鎮寧拉着,您還能上來?」
陳寶山看着不滿看着自己的一對兒女,哼哼着不說話。
何嬸忽然走到地上那人跟前,朝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腳:「綁阿拉這個老太婆,阿拉可以不計較,差點開槍殺死小恆,儂個癟三該死!」
額,原來何嬸也有些小暴力啊,張恆傻了眼。
「小荻說得對,如果不是小荻帶着那個洋婆子來找我,你今天就死定了!」陳寶山冷哼道。
「陳師父,我也沒辦法嘛,哪裏能想到警察到現在還沒趕到。」張恆心中後怕不已,沒想到任警長那邊脫了線,還好陳寶山他們趕到,否則自己還真的要完。
「指望警察?嘿嘿。」陳寶山冷笑。
「抱歉,的確是我們的錯!」任警長的聲音從北邊山道上傳來。
他是被兩個人駕着過來的,身後跟了十幾個便衣,進了涼亭,滿臉歉意,「張恆,我爬山時摔了下,弟兄們為了救我,耽擱了時間,萬幸老陳及時趕到......」
張恆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我們老大骨頭都出來了!」馬警員小聲道。
張恆這才注意到,他臉色慘白,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而用襯衫布臨時包紮的腿部,還在不停往外滲着鮮血。
心裏的怨氣稍微消退了些,張恆指指地上還在慘叫的為首者,「人在這裏,你們快審吧,我要聽到他指證許平是主謀,另外兩個,你們派人到北邊懸崖腳下找吧。」
「準備好鏟子,方便鏟肉泥。」陳鎮寧嘿嘿笑道。
幾人讓出位置,給任警長坐下,兩名警員撕下為首者的面罩,開始就地審訊。
結果毫無所得,那人死不承認受人指使,一口咬定主謀就是自己。
「他還想保住許平,這樣至少有人可以照顧他們的家人。」任警長抹着汗水,皺眉道。
張恆走到那人跟前,蹲下來靜靜看着他:「你想要人照顧家人?」
那人瞪着他,咬牙不語。
張恆笑了,回首指着皮箱,「那裏有180萬,是我賺下的,如果我用這些錢買你們幾個全家老小的命,不知道許平能不能保住?」
「你想要什麼?」那人開口,聲音沙啞,微微顫抖。
「在這些阿sir以及法官面前,指證許平才是這一切的主謀!」張恆起身走開,「我不會動你們的家人,放心吧。」
「我答應你,別忘了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