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從多多送給丁乙的匣子裏取出了那粒玻璃狀珠子,在瑩輝石下仔細的端詳。這粒丁乙冒着奇險取回的寶珠,到底蘊藏着什麼秘密呢?
可惜自己沒有五行神通,不然凝出一個水球,當成放大鏡,定然能夠看清楚那針尖大小的那些陣法,說不定還能解開這寶珠的秘密。
時間寶貴,稍縱即逝,一定要在老虎皮來之前,弄出點什麼來,不然太虧了。
最早的放大鏡據說就是修真者發現的,除了凝聚的水球,還有磨冰成球,都是可行的方法,這些書上都有介紹,可現在一不是冬天,二自己也不是五行修士,不會這凝聚水球的神通。其實修真者有很多法術和神通可以觀察入微,像什麼鷹眼術,透視之眼,等等……
突然丁乙想到一本書上依稀記載過用鐵圈浸水成放大鏡的記載,鐵線自己小匣子裏就有,不知道這方法能不能成。連忙端起茶杯去屋外盛了一杯水回到屋子裏來。把一根鐵絲,一端繞一個小拇指大小的鐵圈,放到水裏,水浸滿鐵圈,鐵圈形成放大鏡形狀。
丁乙小心翼翼的拎着鐵絲,因為稍一抖動,那水就會從鐵圈滴落,在這個土製的放大鏡下,丁乙果然看到了那些細微的陣法。待細細辨認時,可能是心情有些激動,力量沒有控制好,那水滴從鐵圈中滑落,滴在那粒珠子上。
丁乙連忙重新來過,不過也只是記住了三個陣法,那水又滴了下來。丁乙連忙抽出旁邊炭筆在紙上快速的記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丁乙生怕自己會忘記。
「你這樣是不行的,要知道這有一些的陣法是立體的,還有你知道陣有奇正之分,還有君臣佐使之說,不識陣圖,以管窺豹,你只能看到那極小的一部分,以偏概全,終究還是不得要領的。」屋樑上那隻貓已是神秘的出現了。
它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丁乙已沒了興致去探尋,修真者的本領,本來就是這麼神秘莫測,高來高去。丁乙背脊骨又一陣發涼。
還好這次這老虎皮看來興致不錯,並沒有追究丁乙的過錯。反而對丁乙能夠完成他交給的任務,甚感欣慰。
「小子,你果然是個有大機緣的人,這次你能在那些瘋狗的手中取得瞬珠,着實不錯,看來是要給你適當的給些獎勵才行。要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都是賞罰分明,你不會白白為吃虧。這次你做的很好,再接再厲,過兩天獎勵就會送過來。」老虎皮從屋樑跳到桌子上,來回的踱着步,貓眼裏泛着寒光。
「大人,我不想要什麼獎勵,只是希望大人看在我不辭辛苦的取回這寶珠的份上,能否赦免我曾經犯下的罪過,不要讓我再去做這些心驚膽戰的勾當了。」丁乙連忙祈求道。
「你難道不知道,一日為賊,終身為賊的道理?讓我放了你?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為我取來的這粒瞬珠,外面有多少瘋狗們在找尋?要不和他們說一聲,就說你錯了,不該拿了本來是該屬於他們的東西?你說外面的瘋狗們會不會原諒你?」老虎皮悠然道。
「你答應我的只要把銀元交給周沖,就兩清的,後來我還又為了你跑腿了一次,加上這次,你根本就是在欺騙我。」丁乙決定豁出去了。因為他感覺這條套在他脖子上的繩子越擰越緊了。
「不錯,我就是在欺騙你,利用你。小鬼,你不會真的那樣天真,以為就這麼就擺脫了,記住這個世界上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是你自己而已。」老虎皮獰笑道。
「再接再厲,哈」老虎皮一口吞下那粒瞬珠,用尾巴左右輕輕的掃過丁乙的臉頰。騰的一下竄上了房梁,「回見。」老虎皮禮貌的致意,轉瞬不見。
怎樣擺脫老張的控制是丁乙現在面臨的一個大問題,丁乙又不可能去向蘭蔻自首,那無疑是自尋死路。舉家搬遷也未必可行,畢竟修真者的追蹤手段和報復手段那也是相當可怕的,而且如果那樣就是挑明了對老張的背棄。老張的那個組織隨便派個人過來,丁家也斷然會被滅門。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唯一的只有是讓自己變強大,才能改變這一切。
第二天,上班的人都出去後,丁力找到丁乙開門見山的說道:「小乙,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丁乙便歪着頭,斜看着他大哥。丁力也知道昨天的事讓丁乙對他有些芥蒂,無法釋懷。他也就不去理會兄弟的無禮了。
「只要你保證每天下午在爸媽他們收工之前回來,我不干涉你的活動,而且還會在檢查你功課方面放水。」丁力緊盯着丁乙說道。
「條件呢?」丁乙當然知道這麼好的事情,如果沒有前提條件是不可能的。
「條件就是,你也不能干涉我,同時也要幫我打掩護,最重要的是不能把佳慧的事,告訴家裏人。」
「成交。」丁乙現在可是對丁力的事一點興趣也無,甚至心裏不無陰暗的想,你現在一門心思都花在談戀愛上面,荒廢了學業,到時候你考不上大學,看你怎麼跟爹媽交待。
哥倆幾乎前後腳的離開了家,丁力去把妹,丁乙則是徑直去了學校。
這其實是丁乙今天早上想到的點子。
去學校當然就是去找老張。既然暫時擺脫不了,而且任務的危險程度越來越高,既然有獎勵,那麼選擇適合自己的獎勵很重要。
丁乙不知道老張給的獎勵會是什麼。但是丁乙還是想爭取一下,他不想要那些修真物品,那些東西是否真的管用暫且不談,但是僅僅憑藉一件修真物品去對抗修真者那是絕不可能的,真的有那種東西,老張也不可能把它交給自己。
雲蓓學校,老虎皮慵懶的在門房前的龍血樹下打着瞌睡,校園裏靜悄悄的,飲水池邊老張在洗刷着一疊餐具,丁乙徑直的走到校園門口,遠遠的向裏面打了個招呼。
對於丁乙的到來,老張並沒有表現的太驚訝,和平常丁乙上學時看到的老張沒有兩樣。老虎皮發現了丁乙的到來,熱情的走到他的身邊身子還不停的蹭着丁乙的小腿,如果不是打過數次的交道,誰也不知道這隻偽裝的無害的貓咪,是那麼恐怖的存在。
老張慢條斯理的忙活着自己的事,丁乙的耐心也出奇的好。大概過了五六分鐘,老張才忙完了自己的事,拔開偏門的插銷,放丁乙進來。
「吃飯沒有?我這裏還有幾張胡麻餅,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能吃能睡,哎,年輕好啊。」老張往門房裏走去,丁乙亦步亦趨。
「我吃過了。」丁乙說道。
「年輕的時候,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幻想着改變這一切,到老了才發現,世界原來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不比你們充滿朝氣,我們是暮暮老矣,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你們的。」老張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說着些暮氣沉沉的話。
丁乙聽了半天不知所謂,還是耐着性子聽。
「一直都沒有什麼人過來和我這老頭子說話,一個人時間呆長了,難免有些孤單,喜歡自言自語,你能過來陪我老頭子說話,再好不過。」老張老懷大慰。
「前輩是同我爺爺一個時代的長輩,不論您的年紀經驗,人生閱歷,都是我們這些晚輩值得學習借鑑的,能夠聽聽您的教誨,是我的造化。」丁乙口不對心的說道。
「小子,你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其實從這門房前經過那麼多次,我看到那麼多調皮的,跳脫的孩子,可對你印象卻不深,直到那天晚上你來學校。我自問見過的小孩子不算少數,很多人的成長也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唯獨你還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你知道你的不同嗎?」老張問道。
「我很想聽聽前輩對我的評價。」丁乙一副榮辱不驚的神態。
「你怎麼會懂管理的?」老張突然問道。
丁乙毫不懷疑,當老張附靈到老虎皮身上,去丁家聽到不少丁家的故事。
「我從書上看到的,《神武紀》上面記載的西淆之戰,當時西秦只是凋敝之地舉國不過四百萬人,幅員不過八百里,萬里瀚海又佔據了國土大部分土地,兵士不過兩萬,魏武帝國萬里山河,人口萬萬,披甲的武士就有數十萬,西秦與魏武戰於淆谷,戰而勝之,就是當時國父以修真之法結法陣,神行之術於後勤,如臂使指,三軍用命,效率倍增,這才以萬破二十萬,奠定了神武帝國最初的基礎。」丁乙回答道。
「這個是書上美化的,真實的情況可不是這樣,信書不如無書。不過你也說得沒錯,西秦以修真秘法,以人為器,煉軍士於孟昌,其實西秦是違背了早先修真者不得干涉凡間爭鬥的大陸通則,只是西秦與魏武都是在西域,那裏是大陸出了名的窮鄉僻壤之地,少有修真者注意到那裏,這才給了西秦崛起的機會……不過說起來,那也算得上是管理之法。」老張嘿嘿冷笑道。
「你知道哪些士兵為什麼能以一敵百?又能嚴守軍紀,不懼生死?那都是修真者的手段啊。哪些士兵都是在透支他們的生命,他們最多只能有兩三年的壽命。他們都已經被祭煉成了人形傀儡,只是些兵士模樣的活死人而已,修真之下皆螻蟻,修真者的手段,就是這樣,現在你知道了嗎。」
「歷史的真相,往往都被人刻意的掩蓋住了,所以所謂的史書只是為勝利者的銘記的。」老張低沉的嗓音,帶着無比的滄桑。
難怪這老東西這麼的憤世嫉俗,對抗當局。這傢伙的人生觀,世界觀都是扭曲的。丁乙暗自想到。
「你很聰明,聰明的人都有傲氣,就像你的死鬼爺爺,」老張怪笑道。「但是你懂得妥協,懂得變通,這一點你比你那死鬼爺爺強。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修真界也是一樣,永遠都是拳頭大的那個說話。」
「自己在弱小的時候要善於保護好自己,屈服於強者並不丟人,不識大體,妄自尊大,下場都是可以預料到的。什麼自尊,自愛,弱者沒有這些,憐惜自己的小命,在這吃人的世界存活下來,才是最最要緊的事,你說我說的對吧?」老張那白多黑少的眸子,森冷的盯着丁乙。
丁乙大聲應和道:「您說的對,簡直是太有道理了。晚輩只恨自己年幼無知,只知道貪玩胡鬧,沒有能聽到老前輩的教誨,您講得實在是好。」丁乙只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汗。
「你少來給我戴高帽子,其實你心裏巴不得我早死,對吧?你心裏的小九九,我都明白,嘿嘿。」老傢伙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說吧,你要什麼樣的獎勵,你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麼?」老張果然上道。
「我希望能夠獲得一些陣法上的傳承。」丁乙也不矯情。
「看來,你還是真的想成為一個傀儡師,不過小子這條路可不好走,好吧,我知道了,我可以為你爭取一下。你可以走了。下次來,帶些小魚乾過來,我的花虎喜歡。」老張直接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