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中升和蔣欽走了,房間中沒有別人了。
一瞬間,白相士的臉色就變了,冷聲道:「爹,二叔,你們是怎麼搞的?連續的兩次,東洋名古屋的殺手摺損了四十多人,這件事情已經惹起了上頭的震怒……要不是我好話說盡,你們……唉,我都不敢去想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白世鏡連忙道:「這些都是霍青和呂奉先、韓家人幹的……」
白相士哼道:「我不管是什麼人,你們必須得給一個交代,要不然,這件事情甭想善了了。」
「是……」
「白老闆,白老闆……」突然,蔣欽踉踉蹌蹌地跑了回來,邊跑邊喊道:「大事不好了,韓家人來了。」
「什麼?」
白世鏡蹭下就站了起來,冷聲道:「韓家人還敢過來?我看,他們是活膩味了。」
白相士哼道:「走,我也想去看看,韓家人膽子是真不小。」
「走。」
一行人從房間中走出來,就見到蔣中升將韓雄信給堵在了大門口,虎視眈眈地瞪着,神情很不友善。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他們還拼個你死我活的。現在,韓家人又自己找上門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跟在韓雄信身邊的,還有韓賓和賈胖子、趙小艷等幾個人,神態有幾分憔悴。
蔣中升怒道:「韓雄信,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滾不滾?再不滾,我讓你們一個都走不掉。」
韓雄信苦笑道:「我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跟白老闆說……」
「韓爺,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白世鏡邊走着,邊問道。
「白老闆,咱們都上當了,上了霍青的當了。」
「哦?」
白世鏡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上了霍青的當了,我怎麼不懂?」
韓雄信怒道:「韓賓讓霍青給軟禁起來了,就藏在了趙家的地下室中。從韓賓到大富翁中撈錢,還有跟白相如飆車,再到韓記水產品批發市場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都讓霍青假冒韓賓乾的。對了,先後兩次掰斷了白相如的手臂,又丟盡了醫院的大糞池中,也是霍青乾的。再次期間,我們家韓賓一直在地下室中,沒有出來過。」
哈哈!
白世鏡不禁放聲大笑:「韓爺,你是老糊塗了,還是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了?難道說,我們連霍青和韓賓,還分不清嗎?」
韓雄信急道:「霍青易容成了韓賓……」
「編,再編,這又是你們和霍青弄的什麼陰謀詭計吧?昨天晚上,沒有坑害成我們,就又生一計。」
「不是,真不是。」
「不是?那你倒是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這個……」
韓雄信沉吟了一下,這才道:「霍青說,要跟我們韓家人聯手,一起對抗你們白家和蔣家。然後,他用趙小艷去蘇蘇連鎖酒店,跟蘇文才演了一出仙人跳。趁着蘇文才洗澡的時候,趙小艷給霍青撥打電話,霍青等人衝上來,才把蘇文才給綁到了臥龍山公墓,讓你和蘇茂生拿着贖金去贖人……」
白世鏡問道:「那你們韓家人去公墓幹什麼了?」
「我們是跟霍青一起聯手,伏擊你們白家和蔣家人。可是,我們都是受了霍青的蠱惑……」
「蠱惑?哼哼,昨天晚上,你們韓家人和霍青見我們殺出了重圍,很不甘心,就生了一計,是不是?」
「沒有,這些都是真的,千真萬確。」
「隨便!」
白世鏡嗤笑道:「就算是你有口吐蓮花之能,我們白家和蔣家,跟你們韓家的恩怨,也甭想化解了。韓爺,你說,你現在是到我們房間中喝一杯茶,還是滾蛋?」
兩條路!
進去喝茶,就是雙方再干一場,人家那麼多人,韓雄信只有思路死路一條。
滾蛋,這好像是也太傷面子了。
韓雄信急道:「你要是不信,你問問趙小艷……」又道:「趙小艷,你說。」
趙小艷都嚇壞了,顫聲道:「是,事情確實是像韓爺說的那樣,霍青讓我去蘇蘇連鎖酒店找蘇文才。然後,趁着蘇文才洗澡的時候,我給霍青發了短訊,霍青等人趁機衝上來,綁走了蘇文才……」
白世通怒道:「別說了,不管是你們韓家人,還是霍青,綁走了蘇文才,結果還不是一樣嗎?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臥龍山公墓埋伏我們……滾,再不滾,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明明說的是真話,白家人怎麼就不信呢?而霍青說得是假話,白家人反倒是相信了。韓雄信都想罵娘了,難道說,就因為霍青比自己帥氣的緣故?唉,看來,韓家跟蔣家、白家的恩怨是甭想化解了。
其實,霍青說的話中真真假假,有一點是不爭的事實,韓家和蔣家、白家拼得你死我活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有,白家幾代人心血的家具城,都讓韓家人給焚燒了……哼哼,就算這一切都是霍青挑唆的,那又怎麼樣?白家就能放過韓家了嗎?除非,韓家能賠償白家一大筆錢。
憑什麼賠錢?韓家人肯定是不甘心了,白家坑害韓家的也不少。孔凡貴死了,韓復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這可都是白家人害的。退一步的說,就算是韓家人想賠錢,他們也沒有那麼多錢去賠了。
韓雄信盯着白世鏡,緩緩道:「這麼說,白老闆非要咱們兩家,落得家破人亡才肯罷手了?」
「家破人亡的,是你們韓家人才對,這是你們罪有應得。」
「好,咱們走。」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嗖!一道身影如風一般,飄蕩了過來,一把又窄又薄的刀直接劈向了韓雄信的胸口。韓雄信早就提防着了,揮手就是一刀。明明,他的刀子劈中了那道身影,可是,那道身影就像是鵝毛事兒,竟然隨着刀風飄蕩到了一邊去。
嗤……韓雄信的身上被劃了一道口子,血水當即迸射了出來。
韓賓失聲道:「白相士?」
白相士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邪魅的光彩,陰笑道:「韓爺,這一刀是讓你長點兒記性。等找時間,我們白家人一定會連本帶利,全都給找回來的。」
韓雄信冷聲道:「我們韓家人隨時奉陪。」
「不送。」
「走。」
一行人跳上車子,這才回了韓家。趙小艷沒敢跟他們走,自己去找趙普、潘金花和趙小樂了。她坑了蘇文才一筆錢,蘇家人能放過她嗎?靜安市是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他們連夜逃掉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消息。
回到家中,韓賓給韓雄信包紮傷口,問道:「爹,看來,咱們韓家和白家的恩怨是甭想化解了。往後,咱們怎麼辦?」
韓雄信苦笑道:「還能怎麼辦?霍青這個混蛋,真是太陰險、狡詐了,我是小心了又小心的,還是糟了他的算計。」
「那咱們往後,跟霍青怎麼相處?」
「還跟之前一樣,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咱們韓家和孔家,同時面對白家和蔣家這樣的敵人,就已經夠受的了。要是再跟霍青站到了對立面,咱們韓家恐怕……唉,我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韓家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同樣,白世鏡也一樣對霍青恨得牙根兒痒痒的。
偏偏有韓張揚和白相如在霍青的手中,他們還真不敢對霍青真刀真槍地亂來。否則,韓張揚和白相如就不僅僅是斷臂那麼簡單了,很有可能連小命兒都得交待在這兒。每一步,都在霍青的精心算計中,看似無意,卻讓你不知不覺地上了當。等到察覺出來,想要再回頭都來不及了。
突然,有韓家弟子跑了進來,緊張道:「韓爺,霍青來了。」
「霍青?他還有臉過來?」韓賓怒不可遏,作勢要衝出去。
「等一下。」韓雄信一把拽住了韓賓,搖頭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咱們看看霍青說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韓雄信和韓賓走了出來,笑道:「霍少,你過來了。」
霍青嘆聲道:「唉,昨天晚上,咱們包圍得猶如是銅牆鐵壁一般,還是讓白家和蔣家人逃掉了,太可惜了。」
「是啊,咱們往後肯定還有機會。」
「對,對,肯定還有。」
霍青點着頭,看了韓賓一眼,苦笑道:「韓爺,我這趟過來是想跟你解釋一件事情……」
韓雄信問道:「什麼事情,是關於我們家韓賓的嗎?」
「是啊,我把韓賓和賈胖子、趙小艷等人藏在了趙家的地下室中,也是為韓家着想。你想想,韓復癱在病床上,韓張揚斷了一條手臂……萬一,韓賓再出點兒什麼事,韓家怎麼辦?有什麼事情,我扛着,可不能再讓韓賓以身涉險了。唉,說起來,我真不容易,我希望韓爺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霍青,你還要點兒臉嗎?」
韓賓額頭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怒道:「你做了什麼勾當,自己心裏清楚。」
霍青苦笑道:「我做什麼了?對了,韓賓,你說句良心話,你在趙家的地下室……是不是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弄什麼,有沒有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