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男人」三字如陰霾揮之不去——《斗米小民》
這場面倒是有意思多了,誰說久別重逢的必然是戀人,倆兄弟不是也可以相談甚歡呢?
只是令木懸鈴不解的是,紀無雙何時認識的花吹雪,這兩人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
「大叔,又是恰好來此?」她倒是熟知這層套路,乾脆替大叔回答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大叔抱着什麼點頭,隨後又搖頭,溫聲道,「懸鈴啊,自上回你匆匆離去,不告而別,我可是跋山涉水去尋你。倒是你,自個兒一聲不吭地去了西夜?」
他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紀無雙這廝是個叛徒?懸鈴這眼光落在他肩頭,紀無雙是渾身不自在。
「懸鈴啊,你這去了一趟西夜,該不會是嫌棄我了?」相傳西夜的男子風情萬千,大叔這擔心本是有由頭的,只是想起西夜的男子,腦海中不經意想起眯眯眼的那副模樣,風情萬千,罷了罷了。
「自然沒有。」果真這等得體的話不用腦子就說的出來,她那目光仍舊盯着紀無雙,問道,「只是無雙認識您的隨從,這點讓我稍許有些驚訝。」
沒等大叔開口,紀無雙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語調,「大哥,我與吹雪是同門,還是同輩,書院不少師兄弟都時常念着他,今日也未曾想過會在此處遇見。至於他和這老男人是何關係,我可是一點也不清楚。」花吹雪依舊很少話,只是跟着無雙點頭。隨後「老男人」三字如陰霾揮之不去,花吹雪又連忙搖頭。
老男人……估摸着大叔那笑意強裝的難受,紀無雙自然不知道他那公子曾是翩翩少年郎,若是換得一身白衣,便是他這副禍害千萬女子的模樣也比不得的。
不過,既然花吹雪是紀無雙的同門,那就或許能從他口中得到大叔身份的線索。懸鈴還是稍有些頭緒的,從這大叔身上必然可以找到這未名時空的秘密,只是眼下……
「懸鈴啊,我給你帶了東西。」大叔終於將身前一直抱着的大木盒遞來,像是極為珍貴。木盒之中飛出一隻小黃鳥,隨後竟通人性地停在她的指尖。這珍貴木盒之中,竟裝了一隻鳥?
「第一眼見到小黃,便覺得你長得像它。你可喜歡這禮物?」這話即便是要說,也該說它長得像我?更何況誰會因為長得像小黃而開心,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小黃。
它機警縮回腦袋,又飛到別處去,果真是只會審時度勢的鳥兒。
「怎得,小黃長得不討喜?」她見小黃委屈地望着她,此話說出口,一會兒回去你便變成紅燒鳥或者水煮鳥了。
「自然是喜歡的,大叔尋了我多日,只是為送這隻鳥兒麼?」小黃在無雙身邊來迴轉了一圈,安然落在他的肩頭,估摸着,還是一隻母鳥。
「自然不是。」他深眸一沉,懸鈴曾說過那雙眼沉靜且如星輝,如今一看依舊如此,「懸鈴啊,我有一事想要麻煩你,我,我缺一位夫人……」
哦,缺一位夫人,「這倒不麻煩,我幫你便是。」閣中每每求姻緣的也不少,相幾次說不準就有了媳婦兒。
「家中看我年紀稍長,催着婚配,我碌碌無為一生,身旁也無合適的人。懸鈴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等等等等,他這副羞難啟齒的模樣是作甚?她撇過頭盯着小黃,這傢伙,該不會就是聘禮?這倆人不會是過來提親的?小黃歪着腦袋嘰嘰喳喳叫呼起來。
「大叔,我方才是說,幫你張羅婚事。」
「明白的,婚事。」他明白什麼了?
身旁那紀無雙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揪起大叔,不顧形象與他爭執起來,「你這老男人,竟動了我大哥的心思,也不看看你爺爺我還站在這兒,就敢在此地撒潑……」
沒等紀無雙說完,身後一陣涼風吹過,此等尷尬時候還碰巧遇上應無患回來,這倒絕了,三個男人,一齣好戲。
「樹大招風,斗米閣這等小廟,如何近日如此熱鬧?」他打量着小黃還有小黃那主人背身而立,這男人不就是雷火山莊消失的那位貴客,方才從蒼朮那處回來卻沒想到不速之客還一個接着一個,「前輩光顧我斗米閣,可是有事所求?」
大叔見他的神色稍有古怪,懸鈴記起當初,便是在斗米閣的門口認識這廝,之後種種,他像是故意跟蹤他們,在雷火山莊,在南人齋那次,這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並非求事之人,我是生意人,來斗米閣自然來做交易的。」
應無患細長着眼眸,「交易?如此說來,前輩手中是有我想要的東西,金銀財寶,無患不屑一顧。」倒不知是何人現在還計較當初喝他的雨前龍井,此話倒是強裝着骨氣。
「慕容玄的性命,不知,夠不夠分量?」三人眼色立刻變得不一般,就連平日裏不裝正經的紀無雙都沉眸而視,更何況是應無患,只是大叔怎得知道先生被擒的消息,又如何保證?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應無患未曾想果斷說道,「前輩若真能將他平安帶回,無患定當竭盡所能達成你的心愿。只是前輩有何能力?」
他眉頭一簇,並不待見無患,「我所要做的交易,從頭到尾都和你這小子無關。」便知道此時此刻,小黃圍着她轉不是什麼好事,大叔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該不是……
「懸鈴啊,這一次的交易,我希望你能應允我。」小黃果真識趣地落回他的身邊,她看着小黃,盯着大叔,受着應無患的注視,背着紀無雙的怒火,覺得自己無辜的很。
未名時空給了她江湖神棍的稱號,便應該好好坑蒙拐騙,招搖攬財的,怎得要破壞她這佛心寡慾的道行!
面前那男人更是發話了,「只需懸鈴答應嫁於我,我自當耗盡我所有救慕容玄出來。」他目光如炬,那雙好看的眼溫柔地落在她的肩頭,「此事在你,我只願聽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