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趙遠前面兩個夫人娘家都不是一般人,比如說柳芷晴,武林四大世家,雖說父母已經身亡,可她的爺爺就是她的父母一般,當初為了娶她可把兩人折騰得夠嗆,要不是因為有了孩子,估計自己和她可還真走不到一起。筆硯閣 www.biyange.net
至於蒼無霜更別說了,老爹居然是楚端王,堂堂的王爺,皇親國戚,另外還是陰月宗聖女,這陰月宗可是魔門密宗。
如此說起來,這吳謹的父親不過是一個讀書人,之前雖說是當朝大員,可現在也不過是被革職,退休在家而已,至於曾經他的官職有好大,那不過是原來的事情而已。
趙遠深吸一口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坎自己沒過過,難道還會在他面前陰溝裏面翻船了不成?
吳謹看他一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一般的樣子,笑道:「你好像很緊張?」
趙遠搖頭道:「不緊張,我什麼對手沒見過,好歹也是身經百戰!」
吳謹一愣,驚訝道:「身經百戰?你難道把我父親當敵人啊。」
趙遠搖頭道:「當年不是,實際上,我擔心他把我當敵人,在他眼裏,我就是那頭了你家白菜的豬?」
吳謹這有些聽不懂了,道:「什麼叫了我家白菜的豬?楊公子,你的意思,難道說你自己是豬?」
趙遠苦笑道:「也差不多,恩,你放心,絕對沒什麼問題!」
吳謹煙嘴一笑,道:「你沒必要如此,我父親實際上可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趙遠臉上點點頭,心裏卻嘆口氣,敢不把嚴嵩放在眼裏的人,對自己女兒和藹那能理解,對自己一個若是不喜歡的女婿,怎麼可能和藹得起來。
原本趙遠還希望時間過得慢些,這樣可以慢點抵達,那知道事與願違,很快就抵達了一個小院,吳謹在緩緩的下車,走到門口,輕輕的敲敲門。
很快,門露出了一條縫隙來,一人透過門縫朝外面一看,瞬間喜道:「是小姐!」
說罷急忙把門打開,大聲嚷道:「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吳謹微微點點頭,扭過頭來,道:「楊公子,請。」
自己率先邁步走了進去,趙遠則緊隨其後。
整個小院不大,也就三四間屋子,不過小院卻被打理得乾乾淨淨,還有不少的盆景,而一個身穿布衣的老者此刻正手裏拿着一柄花剪,在哪裏小心翼翼的修剪盆景。
聽過下人的聲音,老者扭過頭來,放下手裏的剪刀,喜道:「謹兒!」
吳謹也連忙上前,一行禮道:「父親。」
這老者便是吳謹的父親吳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吳謹,道:「這麼久不來看為父,還以為你忘記父親了。」
吳謹連忙道:「怎麼可能啊,只不過這段時間京城裏面不太平,所以女兒就暫時居住在陸大人府中,未及時給父親稟告,還請父親見諒。」
吳山道:「陸大人,你難道說的是陸炳?」
因為夏言的原因,吳山對於陸炳一直都有些怨言,所以聽到吳謹居然這段時間居住在陸炳的府中,頓時就有些不悅,臉上也有些難看了。
吳謹道:「是,父親也知曉,前段時間這京城裏面到處都是倭寇,而且嚴嵩父子也打算對女兒不利,這還是在楊公子的幫忙之下,讓女兒暫時居住在陸大人府中,以確保女兒的安全。」
吳山一聽,目光也看向了一同進來的趙遠,疑惑道:「楊公子?」
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並沒有見過,不過他居然和陸炳有來往,估計就是陸炳的爪牙,眉頭一皺,道:「什麼楊公子,老夫沒聽過!」
趙遠連忙道:「晚輩並沒有什麼名氣,前輩沒聽過也在正常不過了。」
「前輩?」
吳山一聽,道:「你是江湖中人。」
要知道只有江湖中人才會自稱自己是晚輩,而稱呼老者為了前輩的,一般讀書人可不會如此。
吳謹的心裏不由的一沉,比起陸炳,自己父親更加討厭的還是江湖人物,在他眼裏,那些江湖人物就是一群不懂禮教的莽夫,另外,他們不遵守國法,打打殺殺是常事。
這剛剛一進門,就已經犯了自己父親量大忌諱之處,第一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第二就是江湖人物,看自己父親的這表情,怎麼感覺自己這婚姻大事有些堪憂啊。
「實在不行,自己就以命相逼!」
吳謹心裏如此想到,對於她而言,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是她唯一能想到,而且能用到辦法。
趙遠道:「回您的話,晚輩的確是江湖中人。」
這事情反正遲早要知道的,也沒必要隱瞞什麼,若是今天僥倖騙過了他,等以後他知道,最難受的還是夾在中間的吳謹。
吳山一揮衣袖,冷冷道:「老夫這裏不歡迎你,還請出去。」
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實際上趙遠為什麼和自己女兒一同出現,吳山心裏還是非常清楚,當然不可能是護送她。
吳謹頓時就着急了,連忙道:「父親,楊公子可不僅僅一次幫過女兒,若非他的話,女子早就已經慘遭毒手,落入嚴嵩父子的奸計之中。還有那些對女兒不利之人。」
吳山怎麼可能是一句兩句就被說動的,冷哼一聲,目光冷冷的看着趙遠,道:「要是老夫猜得不錯的話,有些麻煩是他招惹來的吧,你一個小女子,怎麼可能會被那些江湖人物找麻煩,定然是他的那些敵人,殺他不成,所以才盯上了你,女兒,你好糊塗,此人一方面找你麻煩,另外一方面還以英雄的一般的人物方式出現,目的就是為了騙你,這其心可誅!」
說到這裏,吳山已經有些惱怒,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趙遠的險惡用心,故意去招惹自己的女兒,然而那些打算對他不利之人的拿他沒辦法,所以就對付自己的女兒,他他在以英雄出現,如此一來自己的女兒不知不覺也就跟着了上了當。
想到這裏,吳山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氣,指着眼前的大門,道:「還請離開,恕不遠送!」
「父親!」
吳謹着急起來,原本這趙遠都不願意和自己一起,是自己軟磨硬泡,還是這陸炳出面才有了如此的機會,這下倒好,他居然要趕趙遠走。
吳山看向了一臉焦急的吳謹,道:「你就是被豬油蒙了眼,所以才沒看清楚,你先閉嘴,等會在和你說。」
接着又看向了趙遠,道:「你還不走,難道要我趕你走不成,來人啊,送客!」
吳家的下人此刻也上前,道:「公子,請!」
「楊公子?」
吳謹不由的急道。
趙遠微微點點頭,衝着吳山一拱手,道:「晚輩告辭!」
說罷,轉身出了門,現在這個情況留下來也非常的不妥,畢竟這吳山還在氣頭上,自己若是留下來,夾在中間的吳謹最難受,總不能讓她一點都不顧及他的父親吧,那樣也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要娶別人女兒,至少得要別人心甘情願才行。
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自己在這裏他越氣,所說想來想去,還是先戰略性撤退再說,等他氣消了,在想想辦法。
「父親,你……哼!」
看到趙遠離開,吳謹此刻也狠狠的一跺腳,然後畢竟是自己父親,難道還和他生氣不成?
吳山見此道:「好了,好好了,別生氣了,這種人怎麼可能值得你生氣,好女兒,好久都沒回來了,給為父弄幾個小菜,中午好好下酒怎麼樣?」
吳謹不高興的一哼,道:「我才不弄呢!」
說着,也不理會吳山,自己進了屋內去。
吳山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這孩子!」
吳謹進了屋內,朝桌子前面一坐,雙手撐着下巴,道:「這可怎麼辦啊。」
「小姐,小姐,奴婢以為,小姐應該給老爺做一頓好吃的。」
這丫鬟在旁邊小聲的說道,順便給吳謹把茶水給倒上,道:「小姐,先喝杯茶,順順氣!」
吳謹接過了茶,道:「楊公子都被父親給趕走了,我現在哪裏還有心思做菜啊!」
丫鬟道:「老爺啊這就是刀子口豆腐心,他這也是關心你,當然希望你嫁個好人家,另外他對於江湖人物本來就有成見,你要老爺瞬間就改變對楊公子的看法那也多少不可能,所以這就好像燉雞湯一樣,自然要小火慢燉,這雞湯才鮮,才美味,這急火燉出來的雞湯味道可就差很多。小姐可是做菜好手,這點可比奴婢清楚多了。」
吳謹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讓我先在父親面前不提楊公子,然後先把他哄開心了,然後慢慢的給他說起楊公子的種種好處,只要他能聽得進去,自然而然就會對楊公子的大為改觀?」
丫鬟道:「還是小姐聰明,奴婢就是這個意思,現在老爺生如此大的氣,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對楊公子不了解,還以為他是江湖人,就和其他那些江湖人一樣,老爺的脾氣本來就倔,要讓他一下改變對楊公子的看法,談何容易,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這好事多磨啊!」
吳謹頓時恍然大悟,道:「還是你看得透徹,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想到,結果還在這裏想東想西的,那好,我現在就去給父親做飯去。」
丫鬟道:「那小姐打算做什麼,奴婢好立刻去準備!」
吳謹此刻心裏早就有了主意,道:「開水白菜!」
開水白菜現在已經是吳謹最為拿手的菜餚之一,而且整個京城,現在能做出這道菜的也只有和她一人而已,其他人即便吃過,可是要做到完全複製那基本上不可能,看上去簡單的菜餚其中所蘊含的訣竅若是沒人告訴可沒人能做到如此鮮美。
聽到自己女兒居然要為自己做菜,吳山還以為他已經想通了,立刻讓人佈置座椅板凳之類的,可一直等到中午,整個人都已經有些飢腸轆轆了,終於,吳謹端着一盆菜走了上來,輕輕的放在吳山面前。
吳山一看,頓時有些不高興了,道:「為父那可是等了一中午,然後就等到了你這一道水煮白菜?那你在廚房裏面忙活什麼這樣的菜為父也會做啊,何必讓你在哪裏折騰。」
吳謹並沒有生氣,道:「父親,你可別着急,至於這菜,不如先嘗嘗如何?」
吳山把筷子一放,道:「這嘗還是不嘗豈不是一樣,為父知道,我趕走了那個什麼楊公子,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那我也是為了你好,江湖之中,殺人如家常便飯一樣,今天不是你殺我,明天就是我殺他,又有幾個能善終?為父可不想你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要不然就一天到晚都是面臨着危險!再說了,京城之中那麼多達官貴人的公子,難道你就沒一人能看得上?」
吳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吳謹並沒有反駁,等他說完之後,這才道:「父親,你先別着急,這菜是不是如你所說的就是一道普通得你都會的水煮白菜,嘗嘗才知道。」
說着,親自拿起碗,給他舀上了一小碗,道:「父親,先嘗嘗這湯。」
吳山有些將信將疑,不過還是拿起碗來,用勺子舀上了一勺,淺淺的喝了一口,這一喝,他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再次喝了一口,片刻之後,這一碗湯就已經喝完。
「父親,在嘗嘗這白菜!」
吳謹立刻再次說道。
吳山這次沒反駁,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白菜,旋即連連點頭,道:「鮮,真鮮,這可不是什麼水煮白菜。」
旁邊的丫鬟見此道:「回老爺,這還真不是什麼水煮白菜,這名叫開水白菜。」
「開水白菜!」
吳山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果然這名如這菜一般,不仔細一看,還真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菜,這定然是你師父傳授你的吧?所謂大智若愚,也不過如此!」
吳謹見時機成熟,道:「父親,這菜可不是師父傳授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