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這晴朗當空的日子裏,那殺伐的聲音也不曾減弱半分,沖天的殺氣似乎將天空的雲朵都給衝散掉,此刻在這街道上,灑落了一地的鮮血讓人滿目上都是血紅,橫躺在地面上的屍體是如此的紛重,長劍在交擊中迸射出火花,蒙着面的殺手只露出那充斥着殺戮之意的眼睛,漠然的看着面前這個幾成血人都還未倒下的傢伙。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是第一次覺得,你們韓國什麼都好,就是這條路修的太長了。」自從凌虛劍從後周流傳下來到落入易經的手上之後,可能只有這一天沾染上的鮮血是最多了的吧。
多數時候,凌虛多是作為一個象徵,而不是作為一件殺人的兵器,這很可笑,因為劍被做出來本身就是為了爭鬥,為了殺伐,成為一個象徵並非它之本願,所以在現在這一刻,凌虛劍的劍身都在隱隱的顫抖,自從被製造出來,往日見過的血也未有這一天來得多。
它很興奮。
「我以後會稟告父王,修幾條能夠通往皇宮的近路的。」目露擔憂的看着依然擋在面前的這位朋友,雖然易經並未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可是經過這樣的一幕,韓非很難想像要自己如何不把他當做朋友,這一身的鮮血是任何都做不了假的。
「哥哥,為什麼你你一回新鄭就有這麼多的殺手跳出來?難道...是你在外面惹了什麼仇家?」依照紅蓮的性格,她是絕對想像不到這番殺手的到來到底是受到何人指示的,並不是說紅蓮很笨,恰恰相反能夠比她還聰明的女人並不多,只不過還未受過多少磨鍊敲打,人情世故的紅蓮,是想像不到這殺手,會來自新鄭的內部。
「我倒是希望我在外面惹了什麼仇家,也總比我想的那樣來得好。」聲音壓的很低很低,根本沒有讓紅蓮又聽清楚的機會。
透過揮劍之間的縫隙看到不遠處層層秘密交疊着的人影,韓非知道,想要從這裏殺出去的機會更低了。
「韓非,從殺手出現開始到現在為止,我們從城門處來到了中大道,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韓國士兵來援助,你真的想像不到這是什麼原因嗎?」將凌虛劍從面前這個殺手的胸膛拔了出來,溫熱的鮮血灑落了易經滿身,將他的身形變得更加的淒紅:「而且無論我們躲在哪裏,都會被人找到,能夠在韓國有這份只手通天的本事的人...」
「我想得到,我也知道,所以我不會輕易的就將這件事情揭過去。」溫和的臉龐此刻早已被冰霜覆蓋,任誰剛一回到自己的國家就遭遇了這種大街上的暗殺,無論是誰都絕不會把自己的心繼續平和下去的。
「所以接下來!」凌虛劍抬在頭頂頂住了短劍當頭的劈斬,易經另一隻手快速的揮動,並指成劍點在了這殺手的胸膛穴位所在,剎那間內力在手指上貫入殺手的穴位中直接爆開。血箭從他的背部迸發出來在空中划過一道不那麼優美的軌跡,灑落長街!
「鏘!」手指並未就此收斂下去,而是直接張開夾住了從左側刺過來的青銅長劍,讓那青銅長劍不得再進半分,真當易經準備鼓盪真氣再殺一人的時候,快如雷霆般一閃而逝的攻擊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胸口只感覺到一陣輕微的疼痛,好似是蚊子叮咬一般的感覺,而當易經低下頭看着胸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白一黑倆種羽毛就這樣插在自己的胸膛上,那末尾處的尖銳此刻已經深深的沒入自己的血肉中。
暗器...暗處還有人!而且還是精通暗殺刺探,擅長速度的那一類人!
「易兄!你的胸口。」韓非也不是個瞎子,他當然看得到這明晃晃插在易經胸膛上的倆根羽毛,這齣手之人的速度難以想像的快,根本都沒有看得見他的身影。應該是混在這些殺手之中的人,可是想要透過層層交疊的人群精確無誤的命中易經,這份手法...
「我還撐得住。」這羽毛是不能拔的,一旦拔出來的話就會因為那細小的傷口而不斷的流出鮮血,猶如開口決堤的洪流一般不可抑止,雖然就這樣讓羽毛殘留在胸膛上,會因為這羽毛的中心是空的而導致一直在吸取鮮血,就好像是給身體接了一個口子一樣不斷的抽血,只不過這個過程是很慢的。
所以易經不能拔,哪怕這依然是慢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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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猶如風中殘燭般,生命隨時可以被奪取。」指間黑色的鳥羽被他來回撥動着,邪魅的臉上有着黑色的花紋,凸顯出此人的妖冶,再加上這一身灑脫的黑色羽衣,讓他能夠在穿梭中不留下任何的聲音,帥氣而又實用。在這晴空下出現這樣一個黑色的人影,是很違和的。
因為黑色,代表不詳,死亡。
「為什麼公子韓非剛一回國,就會被大將軍下了必殺令?」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有着紫色短髮的少年,與身邊的那人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只有白色,亦或者是藍色,白色代表無垢,藍色代表天空,這是一個嚮往着自由的無垢少年,精緻的如同女孩子般的臉上帶着不解,望着那依舊插在易經胸口上的白色鳥羽伴隨着易經大幅度揮劍的舉動而逐漸吸取他的鮮血變成紅色,而已經也越來越虛弱的臉,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茫然。
「大將軍做事,不是我們可以揣摩的,我們的任務就是將他們阻擋在這裏就可以了。」眼眸里閃過一絲感興趣的神色,黑色的人影繼續說道:「我認得他,趙國地下的殺手組織里,也當屬於他比較另類,我以前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也是一個看不清自己的蠢貨。」
「那就是異人,趙國地下殺手組織裏面,最詭異的一個,他從不因為報酬多少而下跪,也不因為仇殺權利而掌控,他想做的是他自己想做的,他覺得你該死,那他就會去做,無論這個任務有多難。」聳聳肩膀,黑影繼續說道:「死在他手上的那些貴族大臣,權傾一方的候君,都不少。我記得我們以前也想着要不要把這個人吸收進來。」
「他憑藉他的心做事,這證明了他是一個嚮往自由的人,他不會甘願受到這種約束的。」白影搖了搖頭,有些羨慕的說道。
「所以,他今天就得死在這裏,尤其是他在保護一個,他並不應該保護的人。」眼眸里閃過的殺機雖然濃烈,但是那一閃而逝的無奈卻依然在表示,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是如此所想。
「墨鴉,我們這樣...」
「白鳳,你要知道我們若是失敗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再說了,這本就是一場必殺的局面,他一個人再強,還能撐得過這源源不斷的殺手嗎?縱然他已經殺死30多個殺手,而他也已經身受重傷,即刻傾倒。」黑色的烏鴉羽毛被他緩緩的瞄準了易經的腦袋:「讓他死在這些不入流的殺手手裏,死在我的手下,是對他的一種尊敬。」
然而墨鴉的動作還未瞄準,甚至還來不及多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從街道拐角的另一個地方忽然衝出來一群韓國士兵,呼嘯着沖向了中大道上朝着那些殺手殺了過去。
呼喝聲與喊殺聲連綿不絕,在這中大道上形成了一串串死亡的交響樂。
伴隨着衝出來的一眾韓國士兵,最後從拐角處緩緩走出來的,卻是一個黑髮飄揚,風華絕代的白衣少年郎。
「張大人的公子,張子房。」白鳳默默的吐出這個名字。
「將軍有令,一旦韓國士兵插手此事,即刻退去,不得再次下手。」墨鴉看了那將凌虛劍插在地上,搖搖欲墜的人影,搖着頭說道:「可惜了,死在這裏一了百了,繼續活下去,那是比起現在還要更加深沉的恐怖。」
「張相國的公子,倒也來的真是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