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人家,別人不一定會喜歡你?你就不要一廂情願了。」
法海的耐性越來越差,越來越不像一個得道高僧,越說到後面,牙齒越是蹦的響,那一顆硃砂痣一個勁地在跳動,身子也打着顫,要不是修為高深,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他的手掌死死捏緊,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如來神掌'就揮了過去,那結果,是升天堂還是下地獄,就看那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要是在寒山寺那是自己的寺院,法海也就不會客氣,苦口婆心地說了那麼多,這廝還不聽勸告,是時候該出手了。
只是,眼下,卻是在感恩寺,在外人面前,斷然不能輕易出手,以免讓同仁看了個笑話。
故此,法海是忍着脾氣。
「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小尼姑喜歡我。」
「你一個男人,相信什麼第六感覺?」
「靠你個阿彌陀佛,法海,分明是你不懂愛。你一個老和尚,一個得道高僧,我就是不聽你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個孽畜!」
法海氣的二眼一黑,身子顫顫抖抖,痛苦的表情,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寒山寺中,不光是他法海,其他僧侶也曾苦口婆心地規勸過他進入佛門,有那麼幾戒是要戒的,這廝卻聽不進去,依舊吃肉喝酒,整日裏無所事事。
佛門的功課他是想做就做,完全是沒有佛家弟子的樣。
本性如此。
一個和尚跟尼姑談戀愛,成何體統,真是丟人。
在外人面前,法海一直想維護自己得道高僧的形象,心裏有氣,也是隱忍不發。眼下實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那一雙老態的眼眸中,此刻也是淚眼朦朧,儼然是一位父親遇到了一個不聽話的兒子。
其實,對於夢遺,他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這廝就是不聽教誨,小小年紀,三腳貓的武功,不但囂張的緊,脾氣還很火爆,一遇到不順心地事,動不動口中直嚷嚷我要逆天。
忍無可忍之下,被法海一巴掌打在頭上,好歹這傢伙,還是長了一點記性,我要逆天的話,以後,再也沒有從他嘴裏說出來過。
說來說去,這小子也有一點怕給他來硬地,但一個得道高僧,總不能天天跟一個小沙彌過於不去,天天動手打人,傳揚出去,定會被同仁所笑。
實在是忍不住了,法海才會出手。
讓法海感到欣慰的事情,整個寒山寺就只有他一個不服管教,要是多出一個,那寒山寺怕是要鬧翻天了,最後的結果,那就大家都散夥了,連和尚都做不成。
「慈青,跟我走。」葉小帥向着慈青走了過去,當着眾人的面,伸出了手來就要拉慈青。
眾目睽睽之下,竟敢來這一手,慈青嚇得腳步後退二步,一張素麵暈紅似流霞。
「夢遺,我看你就是自作多情!」法海望見,實在看不下去了,高喝一聲,卻好似嘴巴起了個霹靂,大踏步走了上前,攔住了葉小帥。
「明明是二情相悅,又何來多情之說,當着眾人的面,慈青一個女子,自然不會承認。」葉小帥面露微笑,自我感覺良好。
「夢遺,你休得放肆!你想帶走慈青,先過了我這一關,為師跟你打個賭賽,若是你能逃出為師的手掌心,你大可以帶走慈青?」
葉小帥聞言,心裏暗喜:法海,就算你武功再高,你的手掌方圓不足一尺,我連蹦帶跳,怎麼也能跳出你的手掌心。
如此想來,他迫不及待地說道:「師父,那我就跟你賭上一局,望你說話算話。」
法海道:「算得,算得。」話落,法海紅袍袈裟抖動起來,登時,他腳下金光大盛,一株金蓮仿佛從地下生出,飄舞在半空中,金光閃閃,花香瀰漫。
法海凌空躍起,身子坐在金蓮之上,那一株巨大的金蓮緩緩地往下沉了沉,又恢復如初。
金光閃爍之中,只見他盤腿打坐,法相莊嚴,儼然鍍金佛像。在半空之中,騰出一隻手來,伸出右手,平平攤開,卻如個桐葉大小。
葉小帥抖擻精神,一躍而起,腳掌落在那手掌上,手掌緩緩地下沉,面色上自有幾分得意,縱身急忙跳出,眼見着腳掌就要着地,那一隻手掌竟是凌空而來,此次卻是穩穩噹噹地踩在那手掌上,這一次紋絲不動。
再一次長身躍起,此次,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奈何,這一躍,腳掌短暫脫離了與手掌的接觸,當身子躍落而下,那手掌跟蹤而至,牢牢地托着葉小帥的腳掌。下一秒,葉小帥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直線上升。
陡然間,人已達數丈之高的半空。
半空之上,雲霧縹緲。
半空之下,一切皆小。
葉小帥驚駭之下,感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口中急忙叫道:「快放我下來!」
響亮的聲音夾着一絲顫音,哪還有半點剛才威風凜凜的樣子。
法海冷冷說道:「放你下來,你要說話算話。」
「算話,算話。」葉小帥唯唯連聲,高處不勝寒,站在上面整個身子都發抖。
「把眼睛閉上。」
葉小帥依話而作,眼睛剛剛閉上,耳邊風聲呼呼作響
平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葉小帥睜開了眼眸,揉了揉眼,見到慈青捂嘴偷笑,心裏怒火滔天,目光轉向,看着法海,喝道:「不算,不算,慈青又不是寒山寺的弟子,只是一個尼姑,師父你一個和尚,怎能夠做一個尼姑的主,莫要壞了規矩。」
「快跟為師回去,不要再給我惹是生非。」
「弟子說過,來感恩寺是要帶走慈青地,帶不走她,弟子不會離開此地。」
「想帶走我家慈青,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旁的多情師太再也忍不住了,目光轉向,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慈青,此舉用意,便是讓慈青好好教訓教訓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法海默默無語,見到葉小帥鼻子不是鼻子,臉也不像是臉,自己的話,他完全聽不進去,知道再怎麼勸解無用。
自己管教無方,讓別人教訓教訓也好,對於慈青的武功,雖是一無所知,但聽聞多情師太之言,打敗這個頑劣之徒,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要不然,多情師太絕對不會讓他們二人來一場武比。
葉小帥大喜,贏了慈青,那就是夫妻雙雙把家回,你織布來我犁田。輸了,情絲一斷,再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