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感恩寺!」法海的老臉上顯出一絲陰冷。這個叛逆的弟子對愛的執著讓他心隱隱作痛,這廝以後就是做了和尚,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善良之輩,一定會是個凶僧。
只是當時,他的模樣,完全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清晨。
青雲山脈,十峰聳立,百仞開屏。日映陽光輕鎖翠,霧收山色冷含青。
奇花瑤草,修竹青松,在黛青色的山脈中,隨處可見。
青雲山脈空曠處,有一座千年古寺——感恩寺,寺院古色古香,古磚古瓦青松,建築物顯得蒼老高深,蘊含深廣,一座建築群就是一個藝術瑰寶。
感恩寺,那是有着千年佛家底蘊的寺院,不論在寺院的規模上,以及香火旺盛上,以及寺院裏人數方面,寒山寺那是遠遠不如,二寺院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地。
香火繚繞的大殿中,木魚聲聲,佛號悠揚。一個尼姑肅穆地在誦念着普度眾生的經文。
那尼姑四十歲上下,容貌頗有幾分姿色,只是二條眉毛烏黑如墨,飄逸飛揚,眉毛之下的那一張素麵,冷若冰霜,儼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
她的旁邊站着幾位極為虔誠的尼姑,其中一位,鳳目瓊鼻,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她的目光卻是有些飄忽地往着大殿外的廣場。
在大殿外的廣場上,地面全用大理石鋪砌,廣場極為寬廣,一眼看去,使人心生渺小之意。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一位少年的聲音囂張地傳來。
聽到這聲音,那位頗有幾分姿色的尼姑,全身發顫,眼裏卻是閃現出一絲凶光,該來的終於來了,只是連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倒沒去找他麻煩,他自個兒還找上門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還說出這般羞人的話。
這小和尚的臉皮真是厚得沒有邊際了。
「當!」感恩寺的鐘聲響起,響聲剛落下,從大雄寶殿處走出來數個尼姑,為首的是一位那尼姑四十歲上下,一張素麵,冷若冰霜,那白淨的麵皮上看不出一絲血色。
當先的這位老尼姑,不是別人,正是感恩寺的多情師太,沒有一點多情的模樣,倒像是滅絕師太。
多情師太乃感恩寺第十八代掌門人,何謂多情師太,據說,在年輕的時候,也是為情所困,為情所傷。
多情師太走路悄無聲息,她身邊還跟着素麵上泛起一絲憤怒表情的慈青,她那曾經一雙明眸,在這個時候,已經泛起了一抹紅光,如果,眼光能夠殺人的話,葉小帥被她的眼光殺了一百次、一千次了。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情,多情師太,今日我要把慈青帶走,你就成全於我吧。」聲音悠悠揚揚,綿綿而長,聲音中流露出對愛情的憧憬,此刻,他的心裏自我感覺良好。
「貧尼不跟你一般見識,想不到你找上門來了,葉小帥,你這個無恥的登徒子。」慈青走上一步,輕叱一聲,曾經的明眸,已經泛紅,幾乎能噴出火來,一個尼姑,本不應該跟人一般見識,但眼下實在是忍無可忍。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聽得這聲登徒子,葉小帥反而哈哈哈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僧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又何來登徒子之說,如你所言,那這個世界,男人都成了登徒子了。」
臉皮厚是他的強項,要是這一點厚臉皮都沒有,還想泡妞。
「慈青,其實,小僧看得出來,做尼姑不是你的初衷,入了感恩寺,你是為生活所迫,跟我走吧。」
「做不做尼姑?要你管!」
「你我有着上輩子的緣分。」
「放肆!一個出家小和尚,竟然這般暴橫,定是被法海給慣地。」
多情師太手掌微微抖動, 一股氣流急速地向後波動,葉小帥凌空後退,直接跌落在走近二道身影的身邊,多情師太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
可以跟法海得有一拼,一個老尼姑,一個老和尚,打起來一定很要看到。
「法海,你來的正好,你教出來的好徒弟,來寒山寺的二年裏,調戲我家慈青多少次了,貧尼為了你我二家的和睦為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再忍讓,今日倒好,你這徒弟得寸進尺,還找上門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師太,都怪老衲教徒無方,老衲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法海面色肅穆,陽光下那一張皺紋密佈的臉,在這一刻,似乎又老了幾歲。
當法海的那一雙威嚴的目光看了葉小帥一眼,喝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人過六道輪迴,行善的升化仙道,公平的還生人道,積德的轉生富道,盡忠的超生貴道,行孝的再生福道,惡毒之心的沉淪鬼道。我看你下輩子就淪鬼道,永世不得翻身。」
「法海老和尚,什麼惡毒之心,自古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倫大事,五常之禮,小僧此舉,何錯之有?」葉小帥抖了抖身子,振振有詞,響亮的聲音震撼了全場。
「你才多大年紀?」
「在龍威大陸,我們人族,大多早婚,很多像我這般年紀,已為人父。」
此刻的少年,已經掉進愛情的漩渦里去了,那能憑個三言二語就能讓他回頭,在寒山寺,他誰都不怕,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像這些得道高僧,一般都不會動粗,我就是囂張跋扈,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
再說了,不就是談一場戀愛嗎?多大的事,搞不清楚,法海在這一件事上面,處處為難自己。
「小小年紀,整天想着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虧你還是出家人。」
「出家人談情說愛怎麼了?佛陀不是談過戀愛嗎?」
「你,你放……」後面那個屁字到了嗓門裏,又硬生生地被法海咽了回去,雖說着這傢伙的話說的不好聽,但畢竟也是事實。
「你這個頑劣之徒,快跟我回去,莫要在此丟人現眼,讓人看個笑話。」
「回去,回哪裏去?寒山寺是你家,又不是我葉小帥的家,今日我來感恩寺,是要帶着慈青成一個家。」
「你是和尚,它是尼姑,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你們二人是沒有姻緣地。」
葉小帥哼道:「法海!你開什麼玩笑,沒姻緣?沒有姻緣,今生怎能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