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船長」千船長他們想攔,想試着圍繞風暴遺蹟,找找其它的入口。
但隨着江蒼剛才話落。
武弘已經拉滿了船帆,用大笑與破浪聲回答了他們,先驅者號的人,令行禁止,無所畏懼。
哪怕是大海上最令人恐懼的風暴又如何?
江船長一句話,那就是沖。
同時,伴隨着先驅者號駛進風暴區域。
眾人瞧到天空中雖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但對海上的先驅者號好像沒有任何影響。
充其量就是風大一些,船帆被吹的像是要脫離船杆,讓船以一種脫離平常的時速前行,海浪涌動。
遠遠看來,就好似有一隻大手抓着了先驅者號,用力的向着風暴中心推去,船隻隨着海水上下起伏,但總得來說是海上經常遇到的事清,無傷大雅。
不過短短一小會的時間,眾人就在陰沉的海面上看不到屬於先驅者的龐大船影了。
且同一時間,在一里外的風暴區域內。
江蒼等人也有些不知道做什麼,因為自己的船隻正向風暴中心行去,自己等人不用掌舵,也不用觀察四周這看不清的環境,看似這樣晃着、隨船隻海水顛簸着,等着,就能等到先驅者號行駛進風暴中心一樣。
只是抬頭望去,這電閃雷鳴的景象,四周散落在海上的烏雲,倒像是自己身處雷雲當中,這個需要小心。
「烏雲像是海水凝聚」
這時,正在眾人觀察、戒備附近的時候。
梟扶着船杆,望了一會海面,突然向着江蒼等人道「我觀察了很久,發現附近的海水好似是『蒸發』一樣,漸漸融入了四周的烏雲當中這和平常的雨雲形成有點相似,只是更快上了不少步驟,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靈氣影響,這個我有點搞不清楚」
「雲肯定是水形成的。」
聽到梟所言,背靠在船帆杆下的武弘笑了。
同時,他又望了一眼頭頂被勁風吹鼓的船帆,才接着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你直接說全是靈氣的影響就行了。這風也是靈風,烏雲也是靈雲。這個世界本來到處都有靈氣,就如靈武世界。」
「我不是這個意思。」梟搖了搖頭,沒在意眾人身處這環境,武師傅還有心思挖苦自己的事。
因為人家說的沒錯,並且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也是趁他言。
「風暴中心的寶藏很可能是在水下」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因為很大幾率,也或許是因為寶藏的影響,這裏的海域才會形成的『烏雲』?」
「在書上,電視裏」雲木有個不同的意見,「或是我們在元能世界遇到的一些寶藏地方,不都是環境很奇怪嗎?」
「這個說法也對。」梟沒有反駁,「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讓諸位師傅做好準備。咱們有可能會在最差的環境中戰鬥,比如說」
梟指了指遠處看不清的陰沉前方,「水中。」
「不太可能。」江蒼望着遠處,又指了指來路的方向,「按老左他們散出的消息來說,寶藏地點是個島,還是所謂的神,把它浮現了水面。所以,我猜測是一個島,還是陸地,不太可能是水中。」
「陸地就好」武弘摸了摸船杆,也不吭氣,因為他在水中沒拼殺過,也不喜歡在水中拼殺,會影響自己的戰力。
而影子從始至終都坐在船邊後面,聽着眾人交談,倒是挺安靜的,很容易就被人忽略。
雲木是聽到船上安靜了下來,只剩附近雷鳴,那也不說了,等會看看是什麼都知道的龍頭說對了,還是同樣什麼都知道的梟哥猜對了。
雲木相信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
尤其他看到武哥不時望着梟哥,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似只要等梟哥一猜錯,那麼迎接梟哥的將是來自於一波心靈上的語言打擊。
且也在眾人這般想着,靜等着先驅者號衝破烏雲,去往寶藏的所在地時。
在將近兩里外的風暴區域外。
千船長等人望着江蒼船隻消失的方向,還在掙扎,還在迷茫,但同樣的是他們都沒有動上一動。
「總感覺有古怪」千船長凝目望着風暴烏雲,心裏是想去的,可又害怕。
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哪裏都是通用的。
另外有幾位船長見到江蒼等人敢沖,起了一個帶頭作用,並且看到如今看着也沒事。
他們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不像是千船長這樣心裏鬥爭,反倒是隔着百米相視一眼,便向着眾船長高喊鼓動道「江船長他們已經過去了萬一裏面有寶藏」
「是啊」一位獨眼中年船長,嚴船長接話,「藏有寶藏的地點,哪裏不危險?我們行船這麼多年,拼的還少嗎?尤其咱們要知道,江船長他們可是『先驅者獨身』去的真獲得了寶藏,咱們有份?」
『啪嗒』金髮青年用佩劍敲了敲裹有金屬外皮船杆,見到眾船長望來,是彎腰紳士一禮,邀請道「我支持兩位船長的意見。還有,朋友們、你們瞧,現在已經有江船長做示範了,你們還害怕嗎?」
金髮青年說着,又向着附近時刻盯緊風暴區域的老左喊道「左先生,如果我不幸遇難了,請您拿出一些積蓄,送給我的家人。」
「放心」老左目光從風暴處收回,向着望來的眾人喊道「我老左一輩子在島上住着,可不想被島上的老朋友們戳脊梁骨。」
老左說到這裏,向着眾人抱拳道「幾位船長都是我老左的朋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咱們也走!」千船長朝着老左一回禮,讓有些緊張害怕,也有些興奮激動的船員揚帆,走着江蒼等人剛才路過的區域。
「難道真的沒有事情」剩下的眾位船長見到千船長等人打頭,也是按壓不住心中期待寶藏的心思,那一起走吧。
不得不說,老左叫來的人都是敢拼的人,當如今有人鼓動,他們還真的容易上頭。
只是在他們一同行船,一同進入了風暴區域時。
十幾艘船隻被風吹的加速划動海面的過程中,好似攪亂了附近烏雲的行成,打破了一種平衡。
當他們行至了一里左右,海水被眾船隻破開,海浪翻滾。
忽然一處烏雲中間起了片些斷層,隨着『轟隆』的巨響,一抹雷光好似失去了束縛,重重擊落在了獨眼嚴船長的三隻船杆上!
頓時『咔嚓』響聲泛起。
伴隨着『咯吱咯吱』的木頭劈裂聲、船員驚吼聲,落水聲。
船頭處的嚴船長回身一望,看到幾丈高的厚厚船帆引燃、落下,船隻來回搖擺幾息,停在了原地,隨波逐流。
海面上還有剛才躲避落下的船帆,下意識跳進海中的船員。
「船長怎麼辦」大副組織眾船員救火,又隨着慘叫聲,把被船杆砸中的船員從船帆下救起。
但船帆是用不了,燒了一半,船杆也全斷了。
在這樣的風暴圈裏,茫茫大海上,不儘快修好,無疑是死。
嚴船長僅留的一隻渾濁眼中,透露出來了一些悲涼,不知道是為了生死,還是為船。
因為這次幸好是眾人一塊行動。
「老嚴那裏出事了」千船長正好在嚴船長的附近,相隔百米。
當他瞧見了嚴船長的船隻被雷電擊中,船上走火,沒法自救,也算是夠義氣,還在這危險的區域內停留了一下,臨時改變了船帆方向,逆着這風勁,漸漸向着那裏靠近。
老嚴就站在了船頭,望着的千船長他們過來。
但千船長是朝着老嚴罵了一句,「你他媽的別在傷心你那破船了!趕緊讓兄弟們來船邊,我扔鎖!」
千船長喊着,附近的船長們是沒人過來救人,可目光都望向了這裏。
他們有搖頭,也有嘆息,還有想去救的,只是大家相距都不遠,有人擋在了這片海面上。
「要是沒有千船長救,老嚴就懸了」有位大鬍子船長搖了搖頭,望着後方的老嚴他們船隻,漸漸距離遠了,有附近烏雲籠罩,再也看不清楚。
只剩千船長『讓人抓繩索』的嘶吼聲隱隱在雷聲中傳來,像是證明他們還活着,還在為了救援努力。
「還愣着幹什麼?讓人上船!」
在救援區域內。
千船長高吼一聲,他船上的船員們陸續朝嚴船長那裏拋出了五十七條繩索,有四十八條沒有被勁風吹斜,勾在了嚴船長船上,示意他們快點過來。
千船長的大副也是忙的焦頭爛額,不停的辨別風向,改變船帆起落,保持着與嚴船長同行的距離。
「去千船長的船上」嚴船長向着還在搶救船隻的船員們招呼一聲,別救了,不要了,走吧。
船員們聽到命令,也是或難過,或是得以逃出生天,都丟下了手裏的東西,抓上了船板上的繩索,逐個攀爬過去。
幾十名船員,包括落在水裏的人,坐下千船長的船隻,是綽綽有餘。
而嚴船長是最後一個接過繩索,在眾人着急的目光中來到千船長的船上。
從始至終。
隨着嚴船長一聲令下,一個『走』的意思浮現,他們都沒有什麼為了自己的船隻,哭死哭活,讓別人勸着,也不走的樣子。
但真要是這樣,千船長是第一個讓人放棄繩索,扭頭就走的。
這個不是無情,是成全他們。
他們對自己船隻如此熱愛,就一塊沉浸大海吧。
像那種哥德式的劇情,很難上演。
「斬斷繩索!」
伴隨着船上的道謝聲,千船長命人起帆,朝着前面早已看不清的眾人追去。
而在另一邊,五里外的風暴處。
江蒼等人看到這裏好像是已經進入了風暴中心,烏雲就如身處四周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
只有後方不時的雷鳴聲漸遠,船帆被風鼓動,迎面勁風,是證明眾人還在前行。
直到四周風聲一停,又行上了百米,好似衝破了一層『屏障。』
船上的眾人朝前望去,四周的烏雲是消失了,但是這裏的天色漆黑如墨,天空烏雲迷霧,下着漂泊大雨。
可江蒼夜視望去,卻看到三百米外,有一座目測寬,也不知是長就有五公里左右的海島,如巨獸匍匐在雨幕海面上,四周都是烏雲,如之前一樣的風暴場景。
而這島上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被大雨沖刷。
偶爾電光閃過,梟等人也看清了這個景象,除了發現前方這座島嶼,也看到這片大雨好似環繞整個島嶼。
或許就是風暴位置內的海水捲起,又傾瀉到了這座『風暴島』內外。
但不知道是電解水還是什麼化學反應的影響,這落下來的海水中倒是沒有什麼腥味,就如尋常的落雨一樣,倒是有點奇特。
「是陸地。」影子這時站起了身子,在雨幕中瞭望着前方島嶼,他身上衣服有些奇特,雨水不侵。
「陸地」武弘是笑了,靈氣震盪,驅趕雨露,地面戰鬥他最拿手,或者海面也行,只要不是海中就好。
同時,他也望向了沉思的梟,醞釀了一下,準備說些什麼。
可是梟卻先發制人,直接靈氣阻攔四周雨水,向龍頭說起了正事,「是陸地就好,我們先驅者當中沒有精通水系的神通者,若是遇到了水中戰鬥,多少會影響戰力。」
梟說着,望了望在船帆下避雨的雲木,又向着不知為何不避雨的龍頭道「而這個島我總感覺有些奇怪,若是島上有什麼生物,並且能在這樣惡略環境下生長,加上這個島之前還是在大海深處中。相信島上真存在生物,它們一定很棘手,望諸位師傅要小心一些。」
「雨水中有靈氣。」江蒼是回身望着眾人,「運轉心法,才能覺察到。雖然不多,但別浪費了。」
「是這樣?」雲木走出了船帆,淋着這普通的雨水,閉目略一感應,還真的有靈氣蘊含。
那江哥絕對有什麼辦法,可以不運轉功法,就能『看』到靈氣。
不然,不能這麼快發覺,但這些都是小事。
因為境界高了,自然也能發現。
「浪費了二十息的練功時間」武弘是搖了搖頭,大大方方的淋雨,還朝天張着嘴,連淋帶喝的,更實在。
江蒼是沒管他們,在漆黑大雨中望着前方島嶼,準確來說是島上山林中的一抹巨大陰影。
「這座島是深海內的。」江蒼望了一眼陰影,又向着淋雨的眾人道「而這島能長出這麼多樹木,或許就是因為在靈雨的沖刷下,正在瘋狂生長。」
「也只有這個解釋能行得通。」梟點頭,「如果真是海中的島,短時間內沒法生長出陸地上才有的樹木此地又被風暴包圍,海鳥與海風沒法攜帶種子總覺得有些奇怪不討尋常」
「等到了再說。」江蒼定下行程。
眾人不言,靜心調養精神。
再得最後百米距離行過,船隻靠岸。
江蒼等人下了船,停靠好,也各自拿出武器,小心翼翼的向着林中那處巨大陰影走去。
因為之前在船上,地勢高,加上偶爾的雷鳴電光,梟等人也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想去看看。
可等到眾人行上了二百餘米,來到了茂密林中,大雨下着,卻看到這個巨大隱隱不是什麼遺蹟、寶藏,或者島上生物,而是一隻身長有四十餘米鯨魚的屍體。
它在大雨的沖刷下,身體已經水腫、腐爛,發白,樹木從它屍體中穿過,但相對而言,有雨水沖刷,已經沒有鮮血淋漓的場景。
且由此一幕,眾人都沒有猜錯,老左的消息也對,這個島確實是來自於『深海中的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