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租車上下來,看到這棟老舊的公寓樓,白石麻衣的腦海中又想起四年前的情景。
那個時候,她背着包,牽着姐姐的手,看着葉蕭從大樓里走出,揮手笑着和大門打招呼。
那樣爽朗而親切的笑容
不要再想了,她咬牙上了樓。
「白石桑?請問你是白石麻衣嗎?」堀未央奈第三次開門,沒想到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乃木坂46的白石麻衣。
「請問葉蕭是住在這裏吧?」
「對,我是她的表妹堀未央奈,請問你找我哥哥是?」堀未央奈說着讓開身子。
「有點事。」白石麻衣心中充滿了荒誕感,沒想到那男人竟然有如此可愛的表妹。
「你等下,我去喊我哥。」堀未央奈轉身進了書房,沒想到表哥不僅和乃木坂46的西野七瀨是朋友,而且連白石麻衣也認識,竟然會自動找上門來。
他到底走了什麼桃花運?
「你猜誰來了?」
「白石麻衣。」
葉蕭頭也不抬,不理會兀自興奮不已的妹妹。
「你怎麼認識她的?」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你讓她進來吧。」
堀未央奈來到客廳,請白石麻衣進了書房,然後就躲在門後偷偷地朝里觀望。
表哥這個人真的太神秘!
葉蕭徑自走過去將房門反鎖,轉過身來凝視着這長發飄飄的女孩,巴掌大的瓜子臉,精緻的五官還有白雪般的肌膚。
一步步向她走去。
逼近。
「葉蕭,你想做什麼?」白石麻衣驚慌失措一步步往後退。
「你再過來我就叫啦!」
色厲內苒。
直到小腿碰到沙發,失去重心跌坐在沙發上。
男人龐大的身體如同陰影般向她壓迫而來。
令人窒息!
「你說我想做什麼?」葉蕭粗暴地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再這樣我就走了。」白石麻衣不安地扭動着身體,想脫離他的掌握。
葉蕭見好就收,起身回到書桌前,示意房門的方向。
「你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攔着你。」
女孩看了看大門,遲疑了一會,這才緊張地問道
「你到底對我姐夫下了什麼迷藥,弄得我姐夫非要和我姐姐離婚?」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們離不離婚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你想像的神通廣大,可以去操縱新潮社副社長的婚姻生活。」
「那為什麼?為什麼姐夫會提出那麼奇怪的條件?拿不到你的原稿,一周之內就和我姐姐離婚?」白石麻衣紅着雙眼看着葉蕭,裏面充滿了仇視和厭惡。
「這個你為什麼不去問問松山貴志?他可能比較清楚。」葉蕭譏諷的眼神讓她如芒在背。
如坐針氈。
白石麻衣啞口無言,她只是小姨子,跑去質問姐夫的婚姻生活,她還沒有這個資格和膽量。
「既然不準備走,那就過來吧。」葉蕭朝她勾了勾手指頭。
白石麻衣心裏天人交戰,是聽姐姐的話就在這裏任這個男人羞辱,還是保留最後一分尊嚴體面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空間呢?
「我數三秒,不願意就滾,別浪費我的時間。」葉蕭冷笑道。
「12」
「等一下!」白石麻衣起身走到葉蕭面前,無比倔強的表情,紅着眼睛。
「我要原稿。」她固執地說着,咬牙切齒。
她的身體在顫抖,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葉蕭按住她的肩膀。
「跪下。」他說。
一刻鐘後,書房門從裏面打開,堀未央奈面紅耳赤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表格,糟糕!偷聽被發現了!
「倒兩杯綠茶來。」
表哥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
堀未央奈心裏鬆了口氣,磚頭看向書房裏面,白石麻衣正雙膝併攏,正襟危坐在沙發上。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剛才裏面那奇怪的聲音———
她正想朝臉上看去,表哥卻擋住了她的視線。
「還不快點?」他說。
表妹倒茶去了,葉蕭渾身輕鬆地坐到沙發上,貼着女孩的身體,在她的臀部用力地拍了一下。
「你上去吧?」
「上去?」白石麻衣忍住心中的羞恥和憤恨,起身跨坐在葉蕭的腿上。
「你還不夠嗎?」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又再度鮮艷起來。
此時的女人就像一朵盛開的薔薇,被拔了刺,灌注了雨露,悽美得驚心動魄。
「你這女人還真是餵不飽啊。」葉蕭不耐煩地拍了拍她渾圓的大腿,「不是坐在我身上,而是電腦桌前,我有事讓你做。」
「歐尼醬?」堀未央奈端着茶盤,進門就看見白石麻衣從表哥的腿上下來,看到她的那一眼還飽含驚慌失措。
白石麻衣是表哥的女朋友嗎?只是這氣氛怎麼怪怪的?
葉蕭點燃一支香煙,將身體在沙發上調整了一番,才感覺舒服了一些,這才悠然的吞雲吐霧起來。
這詭異的氣氛,以及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煙氣和荷爾蒙氣息,讓堀未央奈無法停留。
她將茶杯放在書桌上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順便帶上了房門。
裏面的情況真的不適合她這個小孩觀看,表哥說得對,那些都是大人的事,與她無關。
外人出去之後,白石麻衣才鬆了口氣。
被欺侮、被羞辱都不算什麼,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守護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但問題是不要被人發現,那樣她還有退路,還有一層用來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就像鴕鳥將腦袋埋在沙子裏,只要不去想,不去思考,做個傻子這樣才能卑微的活下去不是嗎?
「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姐姐不是要原稿嗎?很簡單,你來寫就是了,一周之內完不成,可就與我無關了。」
「我來寫?葉蕭你什麼意思?」白石麻衣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都對她做那樣過分的事情了,現在是不打算認賬了嗎?
「我來念,你來寫,還有———」葉蕭上下掃視了她兩眼,「下次來別穿牛仔褲了,不方面,換短裙吧,當然制服的話我也不介意,知道了嗎?」
「hen tai!」白石麻衣心中氣苦,什麼不方便?制服?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腦子裏都是這樣污穢不堪的東西嗎?
「看你滿臉春情,也是急不可耐了,那我們這就開始吧,第一卷,第二章。
那是四月的事,晚開的櫻花還在綻放。
醫學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進步了。詳細的情況我完全一無所知,也沒想要知道。」
「等一下,我還沒有建立文檔呢好了,你再念一遍。」
「」葉蕭卻閉口不要了。
「快念啊!」白石麻衣都要崩潰了,被羞辱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當免費的勞動力來為他打字,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
「對不起,你應該先說這個。」葉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對不起,可以繼續了吧?」白石麻衣的心中充滿羞辱感,從裏到外完完全全都被那個男人給破壞了。
一支煙抽完,葉蕭仰面躺在沙發上,闔着眼睛,曾經看過的那些文字一頁頁的清晰浮現在眼前。
「換行,騎腳踏車回家的這條路,逗號,果然還是以後不知會見到多少次的同樣風景」
白石麻衣雙手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擊着,可是葉蕭念得太快了,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她都要對葉蕭說聲「對不起」,然後才能繼續。
每一聲對不起,都是對她精神上最大的羞辱和打擊。
而與此同時———
這個男人的大腦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白石麻衣的心中充滿了困惑不解,更多的卻是驚駭。
別的作家也是像葉蕭這樣寫小說的嗎?
如此順暢,沒有暫停,沒有修改,這是在寫小說嗎?分明是在照本宣科吧?
可是葉蕭就是以這樣極端的速度創作小說的,她今天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直到葉蕭的放在筆記本電腦旁手機鈴聲響起之後,他才沙啞着聲音道「現在就到這裏為止,我要出門一趟,晚上你再來吧。」
聽到前面半句白石麻衣心中剛鬆了口氣,可是後面晚上再來?打死她都不想再來了,還要再被他羞辱一遍嗎?
「對不起,我晚上還要錄節目。」
「什麼節目?」
「乃木坂在哪。」
「那錄完再來吧。」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有時候是幾期一起錄。」
「反正你看着辦吧,到時候完不成就是你的責任。」
「你怎麼不講理?」白石麻衣想到之前經歷的一切,心中充滿了屈辱。
「講理?講理的話還有法律做什麼?」
白石麻衣不復贅言,逗留在這裏的每一秒都讓她噁心得想吐,不理會客廳那位女孩詫異的目光,白石麻衣逃也似的離開了葉蕭的公寓。
剛出門,姐姐的手機就來了。
「姐姐。」
「怎麼樣,他沒有刻意刁難你吧?」
「姐姐,他———」白石麻衣哽咽着,欲哭無淚。
「麻衣樣,真是為難你了。為了姐姐的幸福,可是卻讓你做出了這樣犧牲,姐姐真不是個好人,對不起!」
「姐姐,請別這樣說,這些年來都是你在照顧我,現在姐姐遇到困難了,我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只是,他晚上也叫我過去,估計明天也姐姐,我該怎麼辦?」
「對不起吶,我也沒有辦法,無論如何也請麻衣樣忍受七天,到那時候拿到了原稿,姐夫也不會和姐姐離婚,就當姐姐這輩子欠你的。」
「千萬不要這樣說,姐姐是我這輩子最親愛的人啊。」白石麻衣動情地說道,淚水迷濛了雙眼。
在房間被那個男人羞辱的時候,無數次她都想逃跑,可是每當想起姐姐那雙溫柔的眼睛,她就渾身無力了。
那個男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可是她不後悔,只要姐姐能夠活得開心,就算讓她去死也可以。
安慰完妹妹,白石麗奈一轉身就看到丈夫站在她的身後,「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她的心裏嚇了一跳。
「剛剛,大概是你說話太投入,那件事情怎麼樣了?」
「葉蕭已經答應了,一周之內可以拿到他的原稿。」
「不錯不錯,果然這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既然你做到了,那麼離婚的事日後再議吧。」
丈夫說着往書房走去,嘴角噙着溫暖的笑意。
「老公!」
「怎麼啦?」
「為什麼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葉蕭的原稿,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難道沒有他的原稿,我們新潮社就要倒閉了嗎?為什麼要把我們的婚姻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白石麗奈歇斯底里,她原本不打算把妹妹浪費在葉蕭的身上,妹妹值得更高的利用價值,可是現在卻被丈夫逼得無路可退,就只能真的暴殄天物了。
真是便宜了葉蕭!
「遊戲才剛剛開始,怎麼,你不想玩了嗎?那我明天就讓律師———」
「不要———」白石麗奈哭泣着跪倒在丈夫的腳下,緊緊抱住丈夫的雙腿。
「無論貴志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我不能和你離婚。」
看着妻子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地跪在自己的腳下,松山貴志心裏不僅沒有半點憐憫,反而愈加冷硬下來。
不能而不是不想,這個卑劣的女人,一眨眼就把自己的親妹妹賣給了葉蕭,親妹妹都能賣還有誰是不能賣的呢?
果然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西田裏香沒有說錯,必須要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讓她嘗嘗什麼叫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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