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是不存在練體一說的,獸類天生體魄就比人類要強壯的多。
野獸就是野獸,只要沒開靈智,依舊是畜生,哪怕同為獸類,開了靈智的也不會把那些沒開靈智的當成自己的族人。
所以開智期才真正是一個妖的,開智便相當於人類的練氣,這個階段的妖以吞天地靈氣,享日月精華而修煉,智商就相當於六七歲的孩子。
學習能力強,有了模糊的思維,但還不能口吐人言。
這刻湛金蟒吃痛長鳴,向下方跌落,蕭風耀卻是不依不饒,一刀接一刀的劈去。
划起蛇鱗片片,在湛金蟒的頭上砍出了一個半寸深的傷痕。
都說打蛇打七寸,但這七寸卻是不好找,更別說湛金蟒乃是背後發出攻擊。
縱然蕭風耀有所防備,能第一時間避過攻擊並發起反擊,也不能面面俱到。
頭顱,是所有生靈,只要未化仙身,一直擁有的弱點。
人練氣,練的是靈氣,闊的是丹田。
妖開智,靈氣啟蒙智慧,隨後留在腦海,化為妖丹。
所以每一個妖獸的腦袋都很硬,蕭風耀片刻之間劈出十餘刀,全是落在同一點,湛金蟒的腦袋也只是傷了半寸深。
蕭風耀憑空借勢,腳尖一點,狠狠跺在湛金蟒頭上的傷口向上竄起,直取湛金草。
奎木花下湧出無數綠色藤蔓,那綠色藤蔓上根根倒刺,泛着金屬光澤,一看就不是易於之物,向着蕭風耀迅速纏繞過去。
蕭風耀怡然不懼,長刀舞動,將面前藤蔓一一斬斷。
「湛金草我要,奎木花也逃不了,湛金蟒不行,奎木藤也纏不住我!」
藤蔓愈發密集,蕭風耀只好竄到崖壁減緩壓力。
隨後縱身向上一躍,那頭頂剛好長着一顆歪脖子樹,蕭風耀借回彈之力再次沖向湛金草。
藤蔓來不及收回,奎木花下再次湧出藤蔓,蕭風耀卻是更快一步,手起刀落,將藤蔓與奎木花連接之處一刀斬斷。
蕭風耀身法靈活,下沖之勢借壁暫緩,隨後一個空翻落於湖邊一塊大石之上,傲然挺立,奎木花緩緩落在手中。
藤蔓漸漸枯萎,湛金蟒從水中撲出,齜牙咧嘴。
蕭風耀冷笑一聲,拔刀再劈,湛金蟒這次卻是機靈多了,見他拔刀也不等劈來,便鑽入水中。
蕭風耀卻是不依不饒,擺了個古怪的姿勢,將手中長刀向水中黑影狠狠擲去。
「咔~」
湛金蟒發出一聲不似獸類的慘叫,從水中直立,濺起大片水花,隨即向後倒下。
蕭風耀靜靜地看着,臉色又變得溫柔明媚。
「午餐來了,呵呵。」
蕭風耀又取下湛金草與剩下的奎木花,將妖丹挖出,來到驚的面前。
看着驚,蕭風耀陷入沉思,刀鋒在驚的胸膛隨意比劃着,似乎在猶豫從哪下手。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沒必要承受這些,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做都做了,這可不是你蕭大少的風格,殺人的時候可不見得你有半點猶豫。」
「可是……」
「沒有可是!復仇,復仇,復仇,這就是人生的一切!」
蕭風耀眼睛微微眯起,刀鋒割開獸皮,在驚幼小的身體劃出血跡。
瞳孔縮成針狀,驚的身體在蕭風耀眼中化成一條條紅色的條紋。
「看,看啊!多麼有潛質的身體,他一定能完成我們復仇的大願,蕭家上下一定會在他手中灰飛煙滅!蕭風耀!下刀吧!」
時間隔得越久,蕭風耀心中的復仇之火便越發劇烈。
他的眼神從躊躇又化成冰冷,握刀的手不再顫抖,刀鋒從驚的胸膛刨開。
……
驚做了個夢,夢中有三個驚,左邊的驚依偎在母親懷中,風在旁邊好像說了什麼笑話,一家三口嬉笑不已,可驚什麼也聽不到,直到畫面漸漸遠去。
右邊的驚蜷縮在血泊之中,好像受傷的小獸,面前的蕭風耀溫柔的笑着,將刀刺進他的身體,驚也只是木然的看着,好像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驚回頭望去,鋪天蓋地的獸潮迎面壓來,左手剛好有着一柄刀。驚提刀衝進獸潮,大肆砍殺。
……
蕭風耀將奎木花磨成汁液,滴在驚的腸胃。又用湛金草不斷擦拭着驚的身體,隨後將妖丹塞入驚的口中,佇立一旁,靜靜等待。
驚覺得過了好久,他的心中無波無瀾,就算獸潮來襲,也不曾有過激動或者恐懼的情緒,他只是本能一般,不斷地砍,不斷地劈。
「變強,你要變得更強!」
「現在你是族長之子,以後怎麼辦呢?」
「一定要把命運牢牢握在手中!絕不受他人冷眼欺凌!」
蕭風耀溫柔的面孔浮現,怒吼在耳邊迴響。
驚猛然睜開雙眼,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氣。
蕭風耀立在一旁好奇的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麼膨脹的感覺?」
驚不知所措,看見蕭風耀,眼中浮現怨毒,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腹中燥熱難耐,肚子緩緩鼓起。
驚疼的滿地打滾,抱着肚子不斷慘叫。
「你對我做了什麼!」
蕭風耀呵呵一笑:「呵呵,你發燒了,我幫你治好,順便餵你吃了個妖丹,現在是不是感覺前所未有的美妙。」
「妖丹?!混蛋,蕭風耀!你要殺我就快點動手!」
對於人類來說,妖丹就是大補之物,但妖丹中的靈氣紊亂,卻是不可以直接吞入,需要找到煉丹師,使其中靈氣柔化,練丹,方可入腹。
驚吞入妖丹,身子羸弱,按理說很快就會暴亂的靈氣活活撐死。
但蕭風耀卻是一點不着急,只是道:「想活嗎?求我,求我我就可以讓你活。」
驚感到羞辱,寧死不屈,大喊起來:「要殺就殺,我絕對不會求你!你千萬不要放過我,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啊!!」
蕭風耀也不惱,輕輕笑了笑,慢條斯理的道:「不知道我給你的《練法》學的如何了?練,可以讓你消化體內妖丹。」
驚全身疼痛非常,聽聞蕭風耀說話,腦中思緒翻滾。
「他到底想做什麼?《練法》能讓我活下去?他為什麼不殺我?」
驚沒有理他,驚開始意識到自己絕不能按他所說一步步走下去,這一定有着什麼陰謀。
蕭風耀等了片刻,見他並無反應,只是依舊在地上打滾,沒有回話的意思,眼珠轉了轉,心中暗笑。
「你恨我嗎?想殺我嗎?活下來才能殺我,一時成敗算不得什麼,現在只有《練法》可以讓你活下來,你不試試?」
蕭風耀說完,轉身去了旁邊的竹林,他要砍一些竹子,建兩間房屋,以後還要在這兒常住呢。
驚不甘心就這樣屈服於蕭風耀,不甘心總是被蕭風耀牽着鼻子走。可他還想活着,雖然感覺有哪裏不對,可他還是屈服了。
忍着疼痛站起,紮起了馬步,一板一眼的打起拳來。
蕭風耀砍着竹子,其實卻是暗中觀察着,看着他翻身而起,不禁皺了皺眉。
「心性果決,還是貪生怕死?」
「看來需要加點料。」
蕭風耀明白,自己的時間已然不多,他要把自己一身所學全灌到驚的腦子裏。
「我記得那是在十年前。」
蕭風耀狀似無意的大聲說起話來,像是在和驚嘮家常。
「我和你一樣,朝氣蓬勃,一切還充滿希望。」
「當時我也不知自己是天生廢脈,直到家族一次測試,呵呵,我的人生就變了。」
「對了,我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蕭風耀,蕭城蕭家的蕭風耀,蕭城只有一個蕭家,我是蕭家的大少爺。」
驚練着拳,聽蕭風耀的聲音傳來,不知他又有什麼目的,只好沉默以對。
「十年啊!我被人看低了十年,嘲笑了十年,你沒有經歷過,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受,他們的眼神我到現在也不會忘記,冷冰的話語還刻在我的心間,我像個懦夫一樣躲了起來。」
「恨,恨啊,這力量真是強大,能讓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書呆子,公子哥跑到這大黑山裏面,只為了尋得一絲求仙問道,修復廢脈的機會。」
蕭風耀用力砍斷竹子,聲音逐漸低沉。
「那天,我被老虎追趕,多虧你爹,我才來到這黑山氏族。」
驚豎起了耳朵,心中的恨意再次翻湧。
蕭風耀自顧自的說着:「我沒想滅掉黑山氏的,我也是被逼無奈,血祭石你知道吧,可以修復經脈,我本想徐徐圖之,奈何山發現了我的秘密,我只好先下手為強。」
驚胸膛起伏不定,臉色猙獰:「閉嘴!不許說!」
蕭風耀不依不饒:「其實我真沒想殺你父親,可惜啊,哈哈,你爹是個頑固的傢伙,血祭石就在他手中,他給我不就好了?」
蕭風耀沒有說自己就算有血祭石也修復不了經脈了,只想讓驚誤會,果不其然。
「那你就殺了他?!我父親救了你,你就一點都不感恩!」
驚的拳打的越來越用力,身體有着用不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