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西樓滿眼放光:「太好了,有耳福了!爺爺,我去把你的笛子拿來——」
說着,他跟上陳管家一起走向主院。
司馬淵喜好風雅,笛子一直帶着,經常放在他自己的車裏,隨時來了興致隨時就能用得上。
司馬西樓跑得快,很快就取回來笛子給了司馬淵。
「幸虧烏先生不在,」
司馬淵接過來笛子笑道,「要不然烏先生面前,我這笛子也是班門弄斧了。」
「司馬你太謙了,」
李善和笑呵呵道,「我可是聽過你的笛子,聽得我這個門外漢都如痴如醉!」
司馬淵一聽老友說這個,就毫不客氣瞪了李善和一眼道:「你何止如痴如醉,你是直接睡着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陳管家也很快就從主院那邊回來了,看着陳管家抱過來的東西,顏沐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那是……琵琶?
她一時十分意外,剛才她猜了很多種樂器,什麼結他、小提琴之類的,實在沒有想到,竟會是琵琶。
「屋裏酒氣太濃,菜香有點煞風景,」
司馬淵風雅人自然有點小講究,「薄少,咱們去梅樹下怎麼樣?」
「對對,外面去——」司馬西樓早就想去雪中賞梅了,這下帶着點酒勁兒,更是來了興致。
閆慈也大聲笑道:「去去,都去!」
薄君梟一笑點頭。
陳管家特別細心,薄君梟雙腿的「病」有點畏寒,這一段時間,陳管家明顯覺得少爺身體似乎好多了,但他也不敢大意。
早就想到這一出,陳管家一招手,那邊周強立刻遞過來才拿過來的一方藍狐裘毯,很是細心地替薄君梟搭在了腿上。
「君梟?」
比起來上了點酒意的司馬淵和司馬西樓祖孫兩人,酒量極大的閆慈這時可一點不醉,一見這樣,不由一挑眉道,「要不就在亭子——」
「無妨,」
薄君梟一笑打斷了閆慈的話,「我也正要去看看梅花。」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陳管家另外遞過來的一個小盒子,拿出裏面輕薄的膠帶,嫻熟在指上纏着。
顏沐好奇地看着他修長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指,飛快弄好了玳瑁的指甲。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一雙手似乎透着一種淡淡的禁慾般的美感,看得她都不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薄君梟修長的十指活動了一下,察覺到什麼,抬眼掃了一眼顏沐,唇角微微一挑沒有說話。
「梟哥,你那次彈得是什麼曲子來着?我都沒聽到,光聽慈哥給我顯擺他運氣好了——」
司馬西樓醉意勃興,把周強擠到一邊,自己去幫薄君梟推了輪椅,一邊往亭外走一邊急急問道。
薄君梟的琵琶,京都圈子裏知道的人很少,在薄老爺子生病後,薄君梟更是極少動過琵琶。
以至於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司馬西樓都沒機會聽到了,好在今晚有耳福。
「你們先——我等下……呃!」
司馬淵拿着笛子一臉鬱悶道,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又走向亭內,「我去喝口熱茶壓壓,打嗝了……呃!」
本來好好的,誰知一出來被冷風一頂,他竟然打起了涼嗝,簡直是丟人了。
眾人不由都是一笑。
說笑間,大家一起到了亭外的老梅樹下。
滿樹紅梅,夜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