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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不行啊!」無言由衷地感慨,「你們家王妃是真牛~逼,一點兒不帶吹的。」
「那是。」落修一臉驕傲自豪,「我們家十爺相中的姑娘那能是一般人麼!不過你們家九爺看上的也不錯,據說是個帳目高手。」無言用力點頭,「對對對,沒錯,不但看帳目厲害,翻書的速度也驚人,而且翻過的全都能記住,特別可怕。哎你說,這白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都這麼牛,那三小姐跟
五小姐呢?會不會也有過人之處?不知道會便宜給哪位爺。」
「可拉倒吧,白興言沒那麼好命。」落修擺擺手,「據我所知,三小姐和五小姐就是倆草包,特別是那五小姐,傻子一個。」兩名侍衛在府門外就白家的姑娘們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而此時,白鶴染已經帶着默語走在禮王府的林蔭小道上,腳下光潔的鵝卵石觸感極佳,讓她坐了一整天稍微有些浮腫的腿得到了些許放鬆。於是白鶴染跟默語提議:「回去在咱們府上也鋪幾條這樣的路,特別是通往念昔院兒和錦榮院兒的幾條路,都要重新修整一下。日子嘛,該享
受還是要享受的。」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無不驚訝,因為他們今日得到的吩咐是招待九殿下和十殿下,除這兩位爺之外,再不接待任何客人。可是這兩位又是怎麼進來的?下人中有想問問的,也有將白鶴染認了出來,選擇視而不見的。總之一路走過來,不管是想說話的還是不想說話的,最後都沒有任何言語,最多就是用眼睛多看了幾
眼,然後就放任白鶴染帶着默語從前院兒一路走至宴廳,甚至還有人悄悄為她們指路。
雖然四殿下有話,府里的一切蘇夫人說了都算,但奴才也是人,也是有獨立思維的個體,就算四皇子是主子,可他們也辨得出那蘇嫿宛是好是壞。在他們看來,自家主子分明就是被那個蘇嫿宛給蠱惑了,雖然府里有許多老人都認得蘇嫿宛,甚至一度將她看成是未來的禮王妃。也正因為如此,當蘇嫿宛再次回到
東秦,再次走進禮王府時,府里頗有一部份人因此而高興,也為四殿下高興。在他們看來,四皇子跟蘇嫿宛那就是天作之合,蘇嫿宛離開東秦的這些年,四皇子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可但凡仔細去看他的眼睛,無論任何時候,都能從那雙眼
睛里看得見濃烈的哀傷,和綿長的思念。
所以,他們起初是接受蘇嫿宛的,甚至是擁護蘇嫿宛的。
可那也只是起初,且這個起初沒持續多少日子,甚至連三天都不到就開始被人質疑。
一直到現在,原本人們對她存着的那些回憶和好感已經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強烈的憤怒。
一個不正常的蘇嫿宛,和一個被她慘害得半死不活四皇子,組成了現如今的禮王府。下人們平時一個都不准出門,沒有蘇嫿宛的允許,甚至連負責採辦的奴才都走不出府去。很多時候府里一連好幾頓都吃得十分清淡,沒有肉腥,甚至連新鮮的蔬菜都
沒有。有下人對此提出質疑,但四皇子什麼都不說,依然是讓他們凡事都聽蘇嫿宛的,就連他自己也聽蘇嫿宛的。聽到了包括什麼時辰睡覺、一天睡幾個時辰、在哪間屋子
里睡、怎麼睡,這些都要聽蘇嫿宛的。可以說,蘇嫿宛哪怕要求夏天蓋棉被,四皇子都不會有意見。更過份的是,蘇嫿宛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完全不是從前那個溫婉怡人的蘇家嫡女。用這些下人私底下交流的話來說,蘇嫿宛就是個魔鬼,她
的到來讓聖潔如仙的禮王府充滿了靡靡之氣,更是將那個溫潤如玉和光同塵的四皇子變成了她的榻玩物,不論白天夜晚,只要她開口召喚,四皇子就必須配合她。
有時在屋裏,有時在屋外,有時在花園,也有時在眾目睽睽之下。
有人說,如今的四皇子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被蘇嫿宛完完全全的控制住,哪怕蘇嫿宛讓他去死,他都能立即拔劍抹了自己的脖子。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是寧肯看到四皇子死了,也不想看到四皇子在蘇嫿宛的蠱惑下縱~欲無度的樣子。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天上神仙生生被拉入凡塵,拉入七情六慾
的漩渦之中,一身淤泥,無法自清。
他們的四皇子,明明不該是那樣的,那明明就是天底下最清淡如風最優雅謙謙的男子,怎麼可以被蘇嫿宛那個妖精禍害成這般?誰能來救救他們的主子?
這是禮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心中無聲的吶喊,而今日,先一步入了府的九皇子和十皇子也是這些奴才們隱忍至今終於看到的一次希望。他們都決定了,哪怕今天晚上九十兩位殿下要放把火把這禮王府給燒了,他們都必須幫着遞火把,還得幫着燒油。最好能把蘇嫿宛給燒死,只有蘇嫿宛死了,他們的
主子才能恢復如初,才能回到從前那個人間仙骨的禮王殿下。
眼下,不但九殿下和十殿下來了,天賜公主也來了,人們一下子就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直覺告訴他們,今晚酒宴過後,蘇嫿宛的時代就結束了。夢一場,再睜開眼,一切如初。「站住!」突然一聲嬌喝,一個面帶嬌媚之氣的丫鬟攔在了白鶴染的面前,「你是什麼人?今晚酒宴只請了兩位賓客,其中也並沒有女子,這位姑娘,還是從哪來回哪去
吧!」
「滾一邊兒去!什麼東西!」用不着白鶴染開口,默語主動揮胳膊趕人了。那氣勢洶洶的妖媚丫鬟被默語一巴掌扇出老遠,後背撞上了一塊大石,撞得直接吐了口血。
「嘖嘖嘖。」白鶴染搖搖頭,批評默語,「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那被打的丫鬟聽她如此說話,立即媚眼翻飛,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花樓極盡所能地向一個出得起銀子的冤大頭獻媚,要不是有傷在身,白鶴染真覺得對方能直接撲到她
懷裏。
這不是普通的媚眼,是有內力在裏面的,一般習這種功法之人稱之為媚功。可惜……「奴婢對女人沒興趣,憐香惜玉這種事跟奴婢不挨着。」默語完全不為之所動,相反的,還一臉嫌棄地「呸」了一聲。「好的不學,盡學些三俗的本事,有這道行
去花樓爭個頭牌多好,到王府中來摻和個什麼勁兒。」
說完,還把前方被那丫鬟踩過的道路用腳踢了踢,像是能踢走晦氣一般,這才對白鶴染道:「小姐請——」白鶴染笑了笑,繼續往前走,經過那丫鬟摔倒之處時腳步頓住,開口問對方:「從前你對自己這副媚態一定很有信心,使用起來甚少失手吧?哪怕是遇上江湖上內力深
厚的高手,也不至於一招都沒過去就躺了,是不是?」
那丫鬟下意識地點頭,隨即一個激靈,繼而收起媚相,一臉警惕地看向白鶴染。
「想知道我們為何不中你這招嗎?」她挑挑唇角,不待對方發問,自行給了答案:「因為我們的身邊,有兩個論起媚功堪稱你祖宗的人。從小到大,我們早就習慣了。」
白鶴染說着話,冷冷地看了那丫鬟一眼,只這一眼,竟讓那丫鬟感覺到了徹骨的冰寒。
二人沒有再停留,徑直走進宴廳。默語小聲問她:「小姐是不是也懷疑那丫鬟跟桃花班有關?她那套魅惑人的功夫像極了林姨娘和三小姐,極有可能師出同門。」
白鶴染點點頭,「是有這種可能,所以想着點兒,咱們走的時候順手把人給帶上。」說話間,二人已至宴廳。只是這宴廳光線昏暗,竟讓白鶴染一下子想到後世的ktv包房。她實在想不明白這蘇嫿宛是哪裏來的這些個惡趣味,酒宴就酒宴,整的這麼
朦朧是想幹什麼?難不成禍害了一個四皇子,還想把九十兩位也一起攻陷了?
她幾乎笑出聲來,「我說,蘇妃娘娘,還真把禮王府當成自己家了?」
話是對蘇嫿宛說的,目光卻看向坐在左手邊方向的君慕凜。此時的君慕凜正端着酒盞品酒,一邊品還一邊搖頭,「真不怎麼樣,藥下的太過了,一喝就一口藥味兒。我先前沒好意思說,忍着喝了幾杯,這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
嫿宛姐,你就不能大方點兒,上些好酒?」說完,衝着白鶴染招手,「染染來了,你快來看,也不知道哪個傻子在酒里下了藥,你聞聞,這藥味兒濃的,跟進醫館了似的。」
她抬步往前走,默語在後頭默默地跟着,在白鶴染窩到君慕凜身邊之後,她想了想,沒敢站君慕凜太近,轉而站到了兩步距離之外的九皇子身後。「我在癆病村忙活一天,你卻有閒心接了個女人的帖子出來喝酒。君慕凜,別以為這裏有四哥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數落你,背着我跟別的女人約會,就是到了父皇母后面前你也說不出理來。」她一邊說着,突然又轉看九皇子,「九哥,你也有份兒啊!怎麼着,哥倆合起伙來欺負我們姐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只要吩咐下去把蓁蓁給叫了,告訴她九哥你大晚上的跟個女人在女人的家裏喝酒,她能一把火將這酒宴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