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眼巴巴等着喬深回答,半晌後,那頭傳來一句:「下次見面再告訴你。」
「算了,我也不是那麼感興趣。」陸淺說,「不跟你聊了,我倒洗腳水去。」
「你吊着個胳膊,倒什麼洗腳水?」
陸淺把濕漉漉的腳丫子塞進拖鞋裏,「我不倒等着你來倒啊?」
陸淺只是順嘴一句,平時和江爾易他們胡扯說習慣了,也沒誰敢真的頂她的嘴。可是遇到喬深就不一樣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突然說了一句:「發個定位給我。」
「你要幹嘛?」陸淺脖子夾着手機,左手提着塑料桶。
電話那頭傳來喬深笑盈盈的回答:「去幫你倒洗腳水。」
陸淺嚇得一哆嗦,夾在脖子上的手機順着肩頭滑下去,掉進塑料桶里,還砸出一大片水花。
「哎呀我去!!」
慌忙中,陸淺把手機從水裏撈了出來,充電孔里的洗腳水,成股往下流,濺在陸淺的腳背上。這剛買了才一個多月的手機,就跟被拔了毛的落湯雞一樣可憐。
陸淺悲痛的扶額,心疼工資的同時,不得不感慨,智能機還是不如老年機。
喬深這個掃把星,是真的有毒啊!
還好以前那個破手機沒捨得扔,現在又到發揮餘熱的時候。陸淺在包里翻翻找找好一陣,總算在背包夾層里翻了出來,插上卡,登陸>喬深連發了兩條語音。
【怎麼了?】
【手機掉水裏了?】
陸淺:……這怕是開了天眼吧?
【晚安。】陸淺把這兩個字發過去之後,就睡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帶隊訓練,不管這夜多美,都是她消耗不起的。
喬深也回了一句晚安,因為第二天還有排班。定了四點五十的鬧鐘,天還沒亮,就穿上制服往機場趕。
邵然一直不理解,這不規律的生活到底有什麼好的,以老喬的條件,甭管是回家繼承企業,還是重新創業開個小公司,不管是哪種選擇,肯定都比現在這起早貪黑的日子要好過。可當他為了公司應酬,幾乎每天都泡在酒精飯局裏的時候,又真心羨慕老喬。
雖說日子是奔波了些,但好歹是自己選的。不至於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每天按部就班的活着。
邵然煩透了這種身不由己的束縛,卻還是得拖着一把老骨頭去出差。今天運氣好,和老喬是同一個航班。九點的飛機,他特地提前三小時到了機場,原本想趁着上機前和老喬套個近乎,最好能聊聊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兒。
結果六點到的機場,卻連老喬的人影都沒瞧見。
他坐在vip候機廳里,實在無聊,就給老喬打了個電話。
「你咋還沒來呢?我在機場都等成雕塑了!」
「機場就差你這樣的吉祥物,等成雕塑最好,擱在機場門口,一張合影十塊。一年到頭,能賺不少。」
邵然嘖了一聲:「你咋不上天呢?」
「三小時後,帶你上天。」
「……」這話他還真沒法反駁,邵然無聊的瞧着窗外泛青的天空,「那你現在幹嘛呢?聊十塊錢的唄……」
「沒空。」喬深拿着飛行資料,邊走邊說,「在開會。」
「開什麼會呢?我能過去聽聽不?」
「飛行計劃、天氣、通告、討論行業近期發生的事故……」
「得得得,我算是聽不下去了。」邵然掐斷電話,繼續在候機廳吹着空調。
喬深開完會,提前半小時坐車來了機場,和邵然打了個照面,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又穿着反光背心,風風火火去做機外檢查了。和他同行的,還有個穿着制服的女人。
邵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一頭漆黑的長髮,扎着利落的馬尾。穿着白色的飛行員制服,肩上是黑黃相間的三條槓。手裏扣着一頂帽子,脖子上掛着caac的工作牌。高挑白皙,醇美嫻靜。提着四四方方的登機箱,那叫一個英姿颯爽,路過時,那一陣風都能把旁人刮死。
邵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遠處那架飛機。喬深做完了機外檢查,和那女人碰了個頭,兩人湊近了,不知在說啥。
「那是誰啊?」邵然招來vip貴賓室的值班經理。
「邵總。」經理先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來了,「那是喬深啊,中航最帥飛行員,門面擔當!」
「我能不知道麼?」邵然白他一眼,「我問的是那女的。」
「哦哦,那是我們中航最年輕漂亮的女飛!」
「我說,你們中航不在名字前面加個名頭,就不會做介紹了是麼?」邵然無奈的指着那女飛飛行員,問,「她叫什麼名字?」
「祝星辭。」
經過一番打聽,邵然才知道,那女人叫祝星辭。現任中航副機長,這半年基本跟着喬深飛。在中航,機長和副機長的搭配,差不多半年換一次。
邵然上網搜了一下祝星辭的資料,正兒八經飛行學院畢業的,大三那年外派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飛行學院學習。兩年後考過了私照和商照,順利完成學業後,和中航正式簽約,被調來這裏,成為二副駕駛。
這履歷比起老喬來說,遜色了。但比起大多數人而言,還是相當拿得出手的,可以說是優秀本秀了。再加上出色的外貌和身材,讓人想不注意都難。邵然就搞不明白了,有這麼優秀的人在他身邊左右晃,老喬怎麼會單身到現在的?
「你們這個祝星辭,有男朋友嗎?」邵然難得八卦一次別人的事。
經理笑着說:「男朋友倒是沒有,不過心有所屬了……」
邵然眉頭一挑:「屬誰了?門面擔當?」
經理眼前一亮,夸:「邵總真是火眼金睛。」
沒想到自己隨便一猜,還真猜准了。閒得無聊,邵然又和經理胡扯了幾句,直到登機。
從中國到美國洛杉磯,足足飛了12個小時,邵然再沒見過老喬。直到到達目的地,邵然在候機廳等了大半天,才總算等來老喬這個大忙人。正要上去打個招呼,就看到祝星辭拖着行李箱追上來。
「深哥,一副他們組織去荷里活逛一圈,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祝星辭的聲音很甜,不符合長相的甜。聽得邵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喬深不喜歡聽祝星辭叫他『深哥』,但糾正了好幾次,未果。畢竟是還要在一起工作半年的同事,更何況人名只是個稱謂而已,時間一長,喬深就懶得追究了。
他把登機箱扔給邵然,搭着他的肩說:「我們還有事兒,就不去了。晚飯算我頭上吧!後天返航,囑咐一下,注意安全。」
雖然有些遺憾,但祝星辭還是點點頭,拖着行李箱走了。
「別呀。」邵然曖昧的撞了一下老喬的肩,「你說這麼多美女作陪你不去,留在這兒跟着我浪,算什麼行為?」
「關愛單身狗的行為。」
邵然:「……說得好像你不是似的。」
「很快就不是了。」喬深大刀闊斧往外走。
「有目標了?」邵然追上去,第一個反應就是,「淺妹子?」
喬深不置可否,拉開出租車門,邵然把他拽回來,塞進另一輛專車:「兄弟好歹是有身份的人,怎麼能沒有專車接送呢?」
他把喬深的行李箱交給秘書,報了個酒店名字,又從秘書手裏接過今日的行程,過了幾眼。確認之後,再回頭,發現喬深已經靠着座椅閉上了眼睛。但這不妨礙他正在燃燒的八卦之魂,他幾下就把喬深搖醒了,問:「你和淺妹子有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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