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廣州街頭到處都是年的氣氛,早上十點,顧傑一行六人離開了維多利亞大酒店,去往城西廣州站的一處安全屋,這是在吳默君強烈要求下鄭站長才提供的,並且還抬出了戴先生。
六人搬進了一個小二層的閣樓,這樣六人才真正坐在一起策劃刺殺事宜,現在六人重新進行了分工。
根據地圖顯示,現在要確認香山街的三家巷是否有盧公館,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吳默君再也不敢輕易相信這位鄭站長,這些人為了私利竟然同黨部的人大打出手,不是什麼好鳥。
在廣州,光叫三家巷的地方就足足有三個,萬一鄭站長這位地頭蛇一疏忽,這刺殺豈不是要鬧個天大的笑話。
刺殺組六人進行了分工:
吳仕龍、陳航兩人負責監控樵先生所在公館的情況,遇有異常情況立即回報。
肖敏、謝東負責弄清這個三家巷盧公館的具體位置,確定鄭鶴民情報的真實性。
吳默君、顧傑則是按照這三條路線,均速開車行駛,確定三條路線的行駛時間,經過哪些路線,以及路線上具體的標誌物,尋找制高點和狙擊位置。
分工以後,六分成三組,分別展開行動,下午三點,如無意外,都回安全屋集合。
吳默君、顧傑兩人直到等到肖敏、謝東那一組驗證了鄭鶴民所提供情報三家巷位置的正確性後,兩人才開車出了門。
他們從許高地街出發,到達了三家巷的盧公館,汽車平穩行駛了45分鐘,這是最直接的路線,期間要經過惠利糖業公司、三角地小學、陳田紗廠等制高點,兩人駕車在一座石拱橋上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建於明代的石拱橋,如果樵先生選擇這條路線,這座橋就是明天出行的必經之路,這座橋長不過五十米,橋洞有五座,名五眼橋。
「阿傑,你看,這就是樵先生明天要出行的路線,剛才我們走過了其他兩條出行路線,繞道不說,適值春節,那兩條路線行人眾多,不利於車子出行,時間都大概要用近兩個小時,而這條路線只用了45分鐘。有什麼想法,說說看。」
顧傑眉頭緊皺,看着手裏面用鉛筆繪製的草圖,苦笑道:「我的吳大組長,其實不難確定樵先生出行的路線,首先要確定樵先生出發的時間,他既然約好了拜訪的時間,肯定不會遲到,時間是上午十點,走其他路線需要近兩個小時,那麼他早上必須8點之前出發才能不誤時。相反,走中間的這條路線時間是45分鐘,他就是九點鐘出發就能輕鬆到達。」
突然遠處有一行車隊,共三輛轎車衝着他們站立的方向而來,吳默君向顧傑一使眼色,兩人上了車,汽車駛下了河道,開進了河堤邊的一片小樹林裏。
三輛轎車停在了石橋上,上面下來了幾名黑衣漢子,手裏面都提着短柄利斧,在橋的兩邊巡視一番,有兩人還下到橋墩處察看一番後,再次上車揚長而去。
「吳組長,不用確定了,樵先生肯定是走這條路線。」
吳默君點點頭,「有道理,剛才就是斧頭幫的幫眾在檢查行車路線,看來這個樵先生不簡單,我們就再加上一道保險,讓肖敏去盯着,我們守着這附近的電話亭,如果樵先生是走這條路線,就電話通知我們,我們才會採取行動。如果樵先生走其他路線,我們就實施備用方案,在盧公館或回來的途中動手。走,回去,等他們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具體行動。」
顧傑答應着,上了車,同吳默君一起回到了安全屋。
直到晚上九點,其餘兩組人才回到了安全屋,六人商議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制定了具體行動方案。
顧傑對這個方案並不贊同,這個方案里跟本沒有六人的撤退路線,這是個死局。
一晚上,顧傑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看着手裏面的懷表發呆,吳默君啊、吳默君,你作為行動的負責人,怎麼會讓大家陷死局呢。
早晨,樵先生用過了早餐,按照習慣看看當天的報紙,門外的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恭敬的低聲說道:「樵先生,9點了,你該出發了。」
「好,你們先去準備一下,我三分鐘後下樓。」
樵先生年紀近四十歲,戴一副近視眼鏡,個子矮小,他的保護組受過嚴格的訓練,這二十人都受過特工訓練,關健時刻會用身體替他擋子彈,也替他躲過了很多次暗殺,因為他也是民國第一殺手王。
三分鐘後,樵先生走下了樓,坐上了自己的轎車,今天他的打扮和他的保鏢一樣,都是大衣、禮帽、大頭皮鞋,裏面穿的中山裝。
司機發動了汽車,駛上了道路,後面隔十多米遠跟上了他的衛隊,一共五輛汽車。
車子從許高地街出發,太約行駛上二十分鐘後,叉道口突然駛過一輛黑色的轎車,將前面樵先生的車輛和後面的衛隊車輛隔開,而且還熄了火。
「怎麼開的車?」
那輛熄火的轎車上下來一人,脫了禮帽,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車子老毛病了,發動機熄火了。」
下車的一名衛隊隊員看這名司機還算老實,也不便多加責問,只是催促一聲,「快點,我們趕時間。」
太約三分鐘過後,這輛轎車才重新打燃火,疾馳而去。
前面轉角處已失去了樵先生那輛轎車的蹤影,前面的路口再過三分鐘後就會上那座石拱橋。
轉角的惠利糖業公司的樓房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快跟上。」衛隊隊員催促着司機。
與此同時,樵先生的車子駛上五眼橋橋正中的位置,前面一輛軍用卡車橫擋在橋頭,擋住了他們的前行道路。
駕駛員無奈,只好停車。
一名斧頭幫成員趁勢就要打開車門。
「不准下車,車子後退,原路返回。」
經驗豐富的樵先生下達着命令。
車子剛退後有十米遠,快要退下橋頭時,後面又有一輛軍用卡車擋住了退路。
軍用卡車熄了火,樵先生的車子無法通過。
「你們下去兩個人,看看怎麼回事,讓他們的車子退後。」樵先生再次下達了命令。
兩名保鏢從車裏面下來,開始拍打着卡車的車窗玻璃。
先前那一輛軍用卡車的後車廂上,顧傑用槍瞄準了正在拍打着車窗的兩名保鏢,扣動了扳機。
心裏面卻直罵娘,這是要將老子折在這啊,今天早上質疑吳默君沒有撤退路線時,吳默君只說了四個字:殺身成仁。
兩人單處時,吳默君緊握住他的手告訴他,開槍後,確定樵先生死亡後便跳河,他在下游佈置了一隻小船。
砰,砰,兩聲槍響。
兩名保鏢應聲倒地,都是從背部射入。
道路暫時一片平靜。
「你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幹掉槍手,衛隊馬上就趕過來了。」
「是。」
保鏢打開了車門,小心的探出了頭。
顧傑再次扣動扳機,一槍爆頭。
那名保鏢身子一歪栽下車去,剩下最後一名保鏢小心的準備持槍還擊,但是他有些拿不準槍手開槍的方向,朝着卡車上開了兩槍後,探出了身子。
砰!
又是一槍爆頭,保鏢倒在了車廂里,同時頭朝着外面,無法關上車門。
樵先生不敢下車,他掏出了手槍,卻無法發現槍手的身影。
顧傑彎着身子,手持雙槍,身形如猿猴一樣靈活的從車廂上跳了下來,來到了轎車側面,蹲下身子,對着轎車門。
「樵先生,下車吧,你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
樵先生思索片刻,最終將槍丟到了車外,走下了車。
看着眼前的殺手,樵先生並不驚慌,而是笑道:「年青人,你是戴先生派來的嗎,蔣光頭想要我的人頭,休想!」
一副泰山崩於眼前面不改色的樣子。
「樵先生,請脫下你的大衣。」
「啊!」
「聽到沒有,脫,快脫,不脫,我馬上開槍了。」
匪夷所思的樵先生脫下了他的大衣,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年青人。
「解開上衣左邊胸前口袋的鈕扣。」
樵先生還是照做了。
樵走上前,將自己那塊懷表放入了樵先生上衣的口袋裏,然後拍了拍樵先生的胸口。
「樵先生,顧傑敬重你的為人,不願意殺你,我執行的是南京的命令,必須殺了你,放在你左胸口袋裏的是一塊懷表,呆會你必須看着我,我開槍的部位才準確,記住一定不要動,槍響後,你的內臟會受到擠壓,你會吐血昏死過去,不過你一定要嚴密封鎖消息,一定要重傷搶救個十天半個月,這樣我也好回去交差,記住了嗎?」
顧傑本能的後退了幾步,瞄準,扣動了扳機。
槍響,樵先生倒下。
先前拍打車窗的一名保鏢還有一絲意識,強行舉起手中的短斧,對着顧的後背就奮力一扔。
顧傑反手就是一槍,自己卻搖搖欲墜,強行走在橋欄邊,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同一時間,後面的衛隊趕到,吳默君帶着三名行動組成員進行了阻擊,同時槍聲大作,卡車上響起了爆炸聲。
三名行動隊隊員被炸死,受傷的吳默君跳入了河裏。
一場刺殺,不得不說是悲壯。
警笛聲長鳴,一隊警察趕到,開始清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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