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苑死死地握着方向盤,十餘分鐘後,她終於是到了港口。
安全了,現在,她隨時可以登船離開,但是,過了數分鐘,她卻依然是,沒有下車。
這一輩子,做任何事,她都不曾猶豫過,但是現在,她猶豫了。
她不想上船離開,心中,一直想回去找陳鐵,扔下陳鐵,獨自一人回去,讓她覺得自己太過份。
況且,不能將陳鐵帶回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清音這個妹妹。
然而,她又明白,自己是不該回去的,就算回去,她也幫不上陳鐵絲毫。
「那個混蛋,如果不管我的話,能輕易逃生,這次,是我連累了他。」林樂苑嘆息了一聲,心中複雜至極。
這輩子,她就沒遇到過陳鐵這樣的人,平常嘴賤得讓人恨不得滅了他,但關鍵時刻,這個混蛋,卻總是願意捨命救她。
又是過了數分鐘,林樂苑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下去,浪費時間沒有絲毫好處,下了車,她回頭看了一眼遠方,漆黑的夜,卻讓她什麼都看不到。
深呼了一口氣,林樂苑終於是調頭,走向了港口,很快,一艘油輪,劃破平靜的海面,緩緩駛離……
…………
陳鐵沒有動,渡邊七郎和井上兵長也沒有動,三個人,就這樣站了十幾分鐘。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他們,或許會被嚇到,黑燈瞎火的,三個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這要不是神經病,那就是撞鬼了。
事實上三個人雖然都沒有動,但他們周圍的空間,卻已是步步殺機,無形的勁氣在較量,不時,路邊的樹木,會有大片的枝葉無聲無息掉落,便是被三人無形中散發的勁氣斬落的。
宗師級強者的比拼,有時候,絕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那麼簡單,氣勢的壓制,卻是更加重要,輸了氣勢,未動手,就已落了下風。
渡邊七郎和井上兵長,就是想以氣勢壓垮陳鐵,他們兩個宗師級,不需動手,單是以氣勢,也足以壓垮陳鐵才對。
然而事情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陳鐵,居然一直遊刃有餘,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如陳鐵所說,宗師級高手,也是有強有弱的。
陳鐵已是宗師巔峰,即使是之前受傷,現在只恢復了六七成,不過,並不弱於渡邊七郎兩人。
這兩人,成為宗師級高手,時間可能並不久,雖是宗師,但離巔峰還遠,抗衡他們兩人聯合壓迫而來的氣勢,對陳鐵來說,不算輕鬆,但,也絕不算難。
說實話,陳鐵樂得如此,比拼氣勢嘛,那就比咯,拖的時間越久,林樂苑就越安全。
只是,陳鐵在拖時間,渡邊七郎兩人,又何償不是在拖時間。
r國兵部,可不止他們兩個宗師級強者,只要拖住陳鐵,只需兵部再派出一名宗師強者趕來,那麼,陳鐵必死無疑。
不過,看到單純以氣勢壓不垮陳鐵,他們的氣機倒是有被壓制的跡象,渡邊七郎和井上兵長,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手掌一動,剎那間,手中都多了一柄匕首,泛着幽幽藍光的匕首。
匕首上有毒,而且是劇毒。
他們不得不先動手了,否則,待陳鐵一舉以氣勢壓制住他們,他們便很難翻盤。
其實,不止是宗師動手時,氣勢才顯得很重要,便是普通人干架,氣勢如虹的一方,贏的機會同樣更多。
看到兩人取出了兵器,陳鐵扯了扯嘴角,這兩人終於是明白氣勢比不過,要動手了,他緩緩地伸手,從衣服內取出了兩根銀針。
與兩名宗師動手,氣勢很重要,武器一樣重要,縱然宗師已可以摘葉傷人,但有武器,自然更強。
沒有多餘的一句話,渡邊七郎身形一閃,已綁到了陳鐵背後,與井上兵長,一前一後,圍住了陳鐵。
宗師之戰,一招可分勝負,但有時候也能打上一天一夜,就看誰先拼命了,拼命之下,往往一招就夠了。
陳鐵已經決定拼命,他不得不拼命,因為路的遠方,有車燈在閃爍,又是兩輛車子,極速而來。
來的,當然不可能是陳鐵的幫手,最大的可能,還是r國兵部的人,若是再來多兩個宗師級強者,那就要命了。
這會兒,陳鐵終於是知道,他在拖時間,渡邊七郎兩人,他娘的原來也是在拖時間。
「陳鐵,看到了嗎,我們的人來了,你沒有機會的,現在投降,倒是不用死得太快。」井上兵長冷笑着說道。
陳鐵也笑了笑,說道:「你們的人來了,但看距離,至少也得半分鐘才能趕到這裏,半分鐘,殺你們足夠了,要不,你們投降吧,我可以放了你們。」
井上兵長,搖頭嗤笑了一聲,陳鐵居然想在半分鐘內殺了他們兩個?只能說,這個想法,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渡邊七郎,也戲謔地說道:「陳鐵,事到如今,何必再說大話,這次,你死定了。」
「是嗎?」陳鐵扯了扯嘴角,冷笑,下一刻,身形已經動了,如同一道狂風,撲向了面前的井上兵長。
「找死。」井上兵長冷然大喝了一聲,身形一動,不閃不避,迎着陳鐵沖了過去。
匕首上的毒,見血封喉,只要刺中陳鐵,那麼,他就贏了。
後面的渡邊七郎,也沒有閒着,幾乎同時動了,身形化作了一片幻影,手中的匕首,刺向了陳鐵後心。
如果只是一個人,那麼對上陳鐵,他們極可能不是對手,但兩個人,他們卻有信心,逼得陳鐵只能防守。
然而陳鐵沒有防衛,因為沒有時間,不遠處的那兩輛車子,真的已經不遠了,很快就能趕到,這種時候,陳鐵只能選擇拼命,先殺了渡邊七郎兩人,否則,死的就會是他。
三人的身形,幾乎都快到了極致,只是一閃之下,不到一秒,又都立住了身形。
井上兵長的匕首,刺在了陳鐵腹部,鮮血,立即染紅了陳鐵的衣服。
而陳鐵手中的兩根銀針,卻從井上兵長的太陽穴刺入,不敢置信地看了陳鐵一眼,井上兵長砰然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到死,他都不敢信,陳鐵居然沒有閃避,而是選擇了以命搏命,被陳鐵以銀針刺入太陽穴,即使他是宗師,也活不了。
渡邊七郎的匕首,則是刺在了陳鐵左肩,關鍵時刻,陳鐵閃了一下,否則,這把匕首,就該刺在他後心正中了。
此時的渡邊七郎,同樣是有些懵,沒想到陳鐵會不要命地一招殺了井上兵長,但,也只是懵了一瞬,他便反應了過來,身形剎那暴退。
井上兵長死了,但是,陳鐵也活不了,匕首上有毒,便是宗師也能輕易毒死,不用再動手,陳鐵也堅持不了兩秒。
匕首上的毒,名為絕命散,絕命散之下,中者立死,從來沒有意外。
然而,今天渡邊七郎偏偏遇到了意外,他的身形剛退,陳鐵已經如影隨形般,抽出了腹部的匕首,追了上來。
「你,怎麼可能……」渡邊七郎臉上浮現出驚恐,甚至,身形都停滯了一下,慢上了一些。
只是身形停滯了一下,卻要了渡邊七郎的命,陳鐵已經剎那追上,手中的匕首,下一刻,已插在渡邊七郎的胸口上。
只是瞬間,渡邊七郎的肌膚就化作了黑色,絕命散,真的很霸道,霸道到,渡邊七郎這個宗師,也承受不住幾秒。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怕毒?」倒下去前,渡邊七郎不甘地抓住了陳鐵的手臂,瘋了一般問道。
「關你屁事。」陳鐵甩手,把渡邊七郎甩開了。
失去了支撐,渡邊七郎立即倒地,倒地的一刻,他就死了,但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到死,他都想不明白,陳鐵,為何連絕命散都不懼,可惜,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痛死老子了。」陳鐵哪管得着渡邊七郎死得如何不甘心,反手,抽出了被刺在後背的匕首,頓時痛得倒抽了幾口涼氣。
他不怕毒,但被捅了兩刀,終究是痛的。
下一刻,兩輛車子,已經衝到了離他十米處,穩穩停了下來,車上,兩名氣勢驚人的強者,剎那沖了下來。
「你們,來遲了一點點呀。」陳鐵看着這兩個人,冷笑着說道。
這兩人,必是r國兵部的人無疑,而且,也都是宗師級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