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酣歌 第二十九章 捨身復仇

    張家自然不乏高手,這麼大動靜,本就嚴陣以待的高手紛紛沖了出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但是家主就在徐正廷面前,一圈鐵人嚴陣以待。家主被壓制到了三級水平,根本沒有絲毫反擊自保能力,這些高手投鼠忌器,也不敢貿然出手。

    但隨着這些高手出現,徐正廷發現一個有意思的情況,這張家最高戰力竟然只是一群八級。

    當然了,不是說八級不強,但這可是張家啊,和西領都府十大家族平起平坐的張家。十大家族什麼實力,看看血佛降罰日的戰損就知道了。哪個家族沒死個七八個九級,即便如此,殘存的高手們依舊搞起了新西領都府。可以說如果不是突然到來的神級時代,十大家族在西部就是無敵的存在。

    但是同樣出身的張家,家主這情況就不說了,連個九級的出面都沒有,這絕不正常。

    突然,徐正廷心中一緊,意識到了自己忽略了什麼。

    工匠工會!

    由於報案小孩有些偏個人經歷的敘述,徐正廷下意識的的把這個案件定義為了張家和觜叄的個人恩怨。直到看到張家的情況,他才突然意識到,觜叄媳婦的死還有一個大環境,工匠工會豐麥城分部被屠戮一空。

    他這時再看張家家主張靜風,眼神中已經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身為徐通的嫡傳大弟子,他對兩大工會多少還是有點認知的。雖然核心機密徐通肯定不會說,但是兩大工會的核心技術和核心人員都是出自門派,他還是知道的。

    下山前,師父曾經有過明言,在各地如果遇到控制不住的情況,可以憑弟子腰牌向附近的兩大工會求助。都是自己人!

    屠戮一個工匠工會的分部,哪怕是不招人待見的異類,這張家,不,這豐麥城竟然還存在,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一絲隱隱的不祥預感,這是個套。

    張靜風的問題嚴重麼?說實話真不嚴重。確實那是一條人命,觜叄的死可以算得上咎由自取,為子弟報仇符合貴族們約定成俗的規則。但觜叄媳婦雖說作為家人並不應該受到牽連,但是她做出了保護觜叄的動作。張靜風完全可以視作是對自身的威脅,雖然區區六級的實力讓這個威脅輕如鴻毛。

    你可以說以張靜風九級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在不傷及觜叄媳婦的情況下,要了觜叄的命。但如果張靜風一口咬定當時怒火攻心,全力出手,招式用老了,控制不住了。憑藉小孩一面之詞,他當初連修煉都沒開始,又憑什麼判斷張靜風的出手程度。

    唯一能被確認的事實就是傷及了無辜,張靜風確實要為觜叄媳婦的死負責。但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按照當時貴族間簡陋的規矩,張靜風也就賠點錢罷了,最多象徵性的到罪囚營待幾天。對於九級高手而言,罪囚營的贖身條件也就是象徵性了。

    徐正廷心中明鏡似的,還是個連環套啊。這案子看似不大,但是牽扯到張家,接之前是人都要考慮一下得失。如果自己不接,律山的名聲也就毀了,師父的普法宏願就算不夭折,也必然困難重重。

    但現在自己接了,可想而知,下一步就是要把自己往工匠工會上引了。呵呵,工匠工會啊,就算這些人不知道工會與門派的關係,單憑現在兩大工會的強勢,那可真是給師父找了一個好對手啊。

    當然這些都是徐正廷的內心活動,從小飽嘗人間冷暖的他,從不介意用最惡毒的方向揣測他人。這也是徐通一直在試圖糾正他的地方。法者,不是酷吏,法者,有理有據。

    但是猜測就是猜測,眼前的事還要先辦完,至於有什麼陰謀,接着就是了。法者,除了法,還有術和勢,玩陰謀,欺自己年少,那可就要看看幕後者的智商到底如何了。

    「張家張靜風,現有觜氏後人,狀告你草菅人命,傷及家屬。你可有分辨之詞。」

    張靜風畢竟是老牌高手,雖然實力莫名受損,但是心智氣勢依舊在。莫名被空間神通從閉關密室中拽了出來,雖然有那麼一剎那驚慌,但很快就恢復了鎮靜。聽聞徐正廷問話,整理了一下衣衫,挺直了腰板。

    「沒什麼好分辨的,殺了就是殺了,我張家還沒有做事敢做不敢當的人。那女子既然要保護丈夫,我也樂得成全他們的忠貞。戰場上,只有敵我,哪來的無辜。這個不敢動彈的小崽子才勉強算是無辜。感激吧,他們都是人族。當年在戰場上,面對遺族,可從來沒有老幼無辜一說,我們幹的是斬草除根。」

    戰爭是一個可怕的旋渦,這一批從戰爭年月走來的老人,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漠視生命。當無數生命消失在面前,有敵人的,有同伴的,活着的也不好受。肉體的傷痛還好恢復,心靈的創傷卻可能要伴隨終生。那是對人性撕扯般的創傷。

    青帝現在為什麼會變成一個醉心音樂的文青,紅蓮皇后為何早早的就隱居幕後,還不是心傷的太過沉重。作為首腦的他們,面對的是遠超他人的死亡。每一個戰死沙場的人族,都像一把小刀一般,在青帝內心刻下一道劃痕。

    徐通曾經還懷疑過,就這樣的青帝,到底是怎麼領着最底層的人族翻身的。但是有老人們才知道青帝的變化有多大,當初那個英明神武,殺伐果決的青帝,真的累了,傷了,要歇歇了。

    其實當初跟隨青帝的那批老人大多都轉了文職,或轉入幕後,現在戰鬥在邊防的只有少數人了。像張靜風這樣徹底厭倦戰場的雖是少數,但大多也很少出手了。人活着總要有個目標,當人族崛起這個初級目標達成了,很多人心氣也就散了。為了緩和心中的創傷,紛紛把目標放在了另一個更虛無縹緲的目標,成神。

    這也是武當大典盛況空前的原因,魏雲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早已摸清了這幫人的底細,所以才能輕鬆佈局,坐等魚兒上鈎。

    扯遠了,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之前的規矩就是貴族們約定成俗的。那這個規矩自然而然的會傾向於保護貴族階層這個既得利益群體。可以說如果不是青帝憑着無上威望,強制推行了一些保護平民和平民出身新貴族的規矩,現在的帝國絕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團和氣。

    但是這些跟着青帝打天下的老傢伙,青帝也不好過分苛責,尤其不少人心理都有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貴族約規中,甚或者現在的帝國律中,都有一條不見文字但約定成俗的規定。大家族族長,尤其是這些青帝麾下老人,具有相當的豁免權。一些小罪小罰對他們根本不成立。

    而且這一條規定幾乎沒人當真。刑不上大夫,不是說說而已,這不是特權,而是事實。這些大家族的族長就是帝國的權,從來都是懲罰者,誰又有能力,有資格罰他們。豁免權?用不着。

    這也是張靜風敢於以身為餌,釣來徐正廷,進而引來徐通幫自己報仇的底氣。

    可惜他不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法家的終極追求。以前的法家由於必須依附帝王,從根子上就失了底氣。但是到了新世界,徐通重新創立的法家可就沒了那麼多的顧慮。他依附的是天道法理,雖然目前還未達到他心目中的程度,但是已經能夠做到法律面前,眾神以下,人人平等。而徐通現在正在努力的,就是把神級也納入審判範圍內,只不過任重而道遠。

    徐正廷才不會顧及那些約定成俗的陋習,既然原告,被告齊了,也認罪了,干就完了。

    只見他鄭重的整理衣冠,恭恭敬敬雙手捧起長刀。

    「今有觜氏幼子狀告張家張靜風,失手殺其母。案件成立,雙方均無異議。審案完成,現判決如下。一,由於張靜風所為,致使觜氏幼子喪失父母,失去生活來源。判張家負責觜氏幼子成年前的一應生活學習所需,標準不得低於張氏子弟。觜氏幼子成年後一次性支付六級青龍幣一枚。張氏張靜風,你可能做到?」

    張靜風雙眼微眯,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替仇人養子?我要是接受如何?不接受又如何?」

    徐正廷不緊不慢,仿佛絲毫沒察覺張靜風眼中的殺機。

    「滿足第一條,視作有悔改之意,彌補之舉,可從輕發落。打落修為一級。如果做不到第一條,從重處罰,打落修為三級。請問...?」


    張靜風慘笑出聲。

    「哈哈,打落修為?來啊,讓我看看你和那些人有何區別。」

    徐正廷微微一愣,也不再廢話。

    獬豸血脈新神通,第二神通天罰之刃發動。

    手中刀隱泛熒光,與此相呼應,籠罩此地的天道法理中凝出一柄虛幻的法刀,一刀劈過張靜風身軀。

    然後就沒然後了,即無肉綻血崩,也再沒其他異狀發生。

    咦?徐正廷詭異的發現,張靜風還是三級,哦不,還是六級。打落三級修為的懲處並未實現。

    正在疑惑中,張靜風卻突然大笑出聲。

    「不是,原來不是你們。不一樣啊,完全不一樣。徐正廷是吧,律山執法院是吧,老夫要報案,你接麼?」

    「哦?狀告何人?」

    徐正廷心下一緊,來了。

    「我告誰?我要狀告工匠工會。」

    果然。

    「何等罪名,何人何事?」

    「老夫與其他兩家,當年因為幼子慘死,怒火攻心,剿平了工匠工會豐麥城分部。七天後,包括我在內,我們三家一共五十三名九級高手全部受人暗算,雖然沒死人,但所有九級被生生打落到了六級。不過手法倒是沒你們律山的精妙,只是損了神血,毀了法寶,造成力量倒退。我能感覺到,你們律山的手法更可怕,我現在腦中七到九級的感悟都沒了,仿佛從來沒有升過七級一般。」

    我去你馬的,徐正廷表面不露聲色,心中早已罵開了。

    一聽完張靜風的描述,他就知道了為何懲罰沒有生效。準確說確實生效了,只不過實力分兩塊,一塊是神血和神力的積累,一塊是從七級開始從神血中領悟到的天地規則。而天罰剝奪的正是這種對天地規則的理解,從而使人境界降低。而原本的張靜風準確來說還是個九級,一應感悟還都在,只不過是神血受損,造成了神力的降級。這一下算是里外做了個全套。

    徐正廷畢竟是徐通的嫡傳弟子,徐通也不想自己弟子出門惹上控制不了的麻煩,甚至牽連自己。所以這些下山的弟子都被特意交代別惹兩大門派。就算要惹,寧願得罪武當,千萬別惹上五毒。

    武當雖然護短,但相對來說還算講理。真有是非之過,只要咬死道家戒律,倒還算能夠交待。但是五毒教,可算了吧,講理麼?徐通可不覺得被副艦長打上門來,自己和小獬豸能夠抗的住。

    要說這種能把人打的境界倒退的手段,武當肯定也有。但如此高效,如此精準,如此詭異,非五毒教莫屬。五毒教的毒蠱能做到什麼程度,問問門統的維夏就知道了。

    張靜風自然不知道徐正廷的內心活動,甚至已經猜到了兇手,還在那裏激昂陳詞。

    張靜風也是沒辦法,這個仇埋在心裏太久了。如果不是帝國律法頒佈了,徹底穩定了他們這些當權者的地位,他是絕不會容忍這個事實暴露的。

    他這個城主的位置,三大家族的權利,雖說來自於他們跟隨青帝戰爭立下的功勞。但在以前的環境下,要想保住這個地位,需要的是實力,無論個人的還是家族的。一個六級的喚神師,有什麼資格坐在城主之位上。要知道新建的那些小城,建城的三個家族也要求家主七級,這是底限。

    一旦三家九級力量被一掃而空的消息傳出去,青帝倒是重情義,能保他們三家性命無憂。但是這豐麥城,勢必旁落他人。

    直到帝國律法頒佈,效仿佛冷那邊,第一次把城主這些崗位同家族,同個人分離開,重新定義了城主的職權和責任,張靜風才看到了報仇的希望。

    他一方面不捨得豐麥城這膏腴之地,故而嚴密封鎖消息,外界絲毫不知道這三家已經是個空殼了。一方面對暗算之人恨之入骨,太狠了,還不如殺了呢。死了也就不用受這麼些年的煎熬了。

    至於兇手是誰,腳後跟也能想到是工匠工會幹的。時間這麼巧,手段這麼詭異,除了這幫工匠大師,還有誰。

    但他也怕,悄無聲息間,五十三個九級就廢了。這實力,這手段,讓他一度連報仇的心思都不敢起。

    但現在不同了,律法保證了他地位的穩定。眾神時代的到來,青帝等人實力暴增。他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鬧大,鬧的人盡皆知,鬧的青帝等人介入,才有可能懲治兇手。工匠工會再勢大,還能比得了帝國麼。

    「這種行為,是在削弱人族實力,這是什麼,這是人奸,這是要讓人族痛,遺族快...」

    徐正廷忍不住冷冷的插了一句。

    「兇手是何人?可有證據?」

    「當然是工匠工會了,這是報復,赤果果的報復。」

    「證據。或者說具體是哪個人,單憑猜測恕難立案。」

    「證什麼據,這麼巧合的時間,這麼詭異的手段,你們律山不是厲害麼?去查啊。」

    徐正廷冷冷的看着張靜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張家主,從我師開始普法之旅,我們律山的主張也基本傳播開了。當然,如果你之前忙與修煉,沒有閒心關注其他,我很樂意給您上一堂普法課。我律山提出三權分立,是在帝國現行一城三族的基礎上的升華。立法,行政,司法要分離。立法者為帝國,我們律山只執法,行司法權。您這事找錯人了,您該找冥月部。當然了,也可以找門統自監處。刑偵他們負責,如果您確認了兇手,完善了作案過程的證據,律山很樂意為您主持公道。」

    當然徐正廷內心的想法是,最好去找自監處,他們領頭的就是五毒聖女,希望能給你個好的解釋吧。

    張靜風傻眼了,他豁出去這麼大的代價,就是為了把徐通這個神級力量拉進來,和工匠工會形成對峙。沒有神級力量,他才沒信心面對工匠工會這個龐然大物。只有徐通參與了,事情鬧大了,迫於輿論壓力,再把青帝等人拉下場,自己才有可能報仇。

    但是徐正廷輕描淡寫的一句越權了,就把律山摘得乾乾淨淨。冥月部?那幫老狐狸,現在一門心思追殺白虎神教,誰有閒心為了一個陳年舊案,去得罪工匠工會。都是貴族,他又怎麼會不了解那幫人的想法。找上律山,還不是看中了這幫年輕人血氣方剛,容易頭腦發熱。誰想到這小子不上套。

    要不?找門統試試?青山畢竟是皇子,貌似更能引動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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