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深瞧着她手裏的「寶貝」,怎麼看怎麼都覺着就是塊破石頭。一筆閣 www.yibige.com
「陽起石,這是一種藥石,原本是產自濟南境內的藥山里,沒想到在這也能找到。」
蔣璃邊走邊掂量着手裏的石頭,「算是閃石的一種,也被叫做閃石石棉。
哎,你猜這種藥石有什麼功效?」
要他猜?
那就肯定沒那麼簡單,陸東深聰明地選擇規避,說,「不知道。」
果然,蔣璃的雙眼裏閃着光沁着壞,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中醫認為,陽起石性溫咸,有溫腎壯陽的功效,換句話說,就是治療男性那方面隱疾。」
說完,還衝着他眨巴了兩下眼。
陸東深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他笑,反問她,「你覺得我需要這東西嗎?」
蔣璃逗他,「防患於未然唄。」
說着,反手就把石頭扔進竹筐里。
見狀陸東深詫異,伸手掐住她的腰,挺用力,「丫頭,什麼意思?」
還打算帶回去?
他用不用得上她不清楚?
腰快被他掐斷了,蔣璃癱在他肩膀上,示弱,「給饒尊用、給他用……」陸東深聞言更不滿意,手臂再一用力,咬牙,「你還操心他這方面的事呢?
膽肥了?」
「不是不是。」
蔣璃被勒得差點一口氣沒倒過來,趕緊順毛捋他,撒嬌帶嬌憨的,「我這不是替阮琦未雨綢繆嗎?
你看啊,阮琦其實長得挺漂亮的,他們兩個也認識不短時間了,總沒有實質性接觸多奇怪?
一定是饒尊有問題……」說到這,心想着這番話要是被饒尊聽去了,估計反應也跟陸東深一樣,宰了她的心都有。
殊不知,遠在秦族長家忙前忙後的饒尊沒由來地連打了三個噴嚏,打完後揉揉鼻子:感冒了?
這邊寂嶺之上,陸東深一手鉗着蔣璃的後脖頸,就跟老鷹抓小雞似的,大有都能將她拎起來晃三圈的架勢,邊走邊對她「諄諄教導」。
「知道你是誰的女人嗎?」
「知道知道。」
「能安分守己嗎?」
「能、能。」
「別操心饒尊的事,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可以,絕對可以!」
「行,親我一下。」
蔣璃艱難地扭過脖子,摟過他的脖子將他拉低,吻了他的唇。
寂嶺綿延,即使身處高位也無法一眼望穿,山脈連着山脈,雲霧繚繞,山峰陡峭,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原始之地,沉默地注視着滄海桑田的變化。
想要在數天走完寂嶺是不可能的事。
陸東深粗略計算了一下,按照他們的腳程,想要深入寂嶺腹地至少還得四五天,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頂多就是在寂嶺的右翼,也就是能比余毛當時都走了一小段路。
遠遠可見寂嶺的高嶺之脈,細細的山線那是陡峭的脊柱。
「走過鰲太一線吧?」
稍作休息時,陸東深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蔣璃。
蔣璃接過,喝了幾口,點點頭。
鰲太一線地處秦嶺,是無人之境,地勢險要詭異非常,她曾經去那採過礦石做原料,還遇上一支徒步隊伍,全都是些戶外探險愛好者。
當時領隊告訴她,他們中的一員感冒了,一行人需要馬上返程。
在城市裏,感冒不足為奇,但在那種地方,半點病情都不能耽誤,否則就會喪命。
陸東深接了蔣璃喝過的水,幾口下去快見底了,將剩下的水往頭上一淋,抹了把臉甩了甩頭緩了熱氣,指着遠處高低起伏的山線說,「這裏的走勢跟鰲太一線很相似,但高點位置的海拔肯定會高於鰲太,現在我們所在海拔兩千多米,我估計上頭會到五六千米。」
海拔落差太大,一來會有高反,二來氣溫會更加變幻莫測。
這兩天在山上蔣璃也明顯感覺到這點,寂嶺的氣候變化多端,複雜得很,前一秒大太陽,後一秒就有可能冰雹飛雪,說這裏是一天有四季絲毫不誇張。
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山野條件,每走一步都要拎着小心。
夕陽即將西下時,兩人尋了合適的落腳處不再前行。
豐富的戶外經驗讓他們二人可以精準得掌控趕路和休息時間,寂嶺除了自然條件惡劣外,還有隱藏着的危險,如之前將饒尊咬得昏迷不醒的紅絲絨螞蟻、食人花草、有毒的蛇蠍蜘蛛、生猛野獸等,除此,像是被瘋草遮了的斷崖、沼澤、深潭之類兇險地勢。
所以他們實在佩服秦川人夜入寂嶺的膽量,可能常年的黑暗生活,造就了他們的敏銳視覺和聽覺。
天色微暗時,陸東深已經利落地將帳篷搭好,又生了篝火。
蔣璃盤着腿坐在帳篷里清點原料:三葉木通、香石竹、合歡、降香、艾納香、散沫花,還有後來采的幾株懷夢草和數塊陽起石……兩人各忙各的,誰都沒打擾誰。
都說孩子靜悄悄肯定在作妖,這點用在蔣璃身上也能行得通。
等陸東深忙完手裏的活才驚覺蔣璃大半天沒出動靜了,回頭朝着帳篷里一瞧,果不其然,眼前的一幕着實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帳篷里,裝原料的竹筐隨意撇到一邊,筐底還沾着泥土,那些個一撮撮一堆堆的植物大多數他都不認識,而且蔣璃還沒分門別類裝好,全都混着放在一起,有的原料需要取根部,所以蔣璃在采的時候連根拔起,不少原料的根部須子還都裹着泥塊,也一併都抖落在防潮墊上了。
陸東深面色平靜地轉回頭,實則內心已經狂風驟雨,暗嘆,她就是這麼一次次在他崩潰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在心裏默數着:1、2、3……頂多到十,最多到十。
等默念的「十」一落下,就聽蔣璃在帳篷里一聲哀怨,「累死我了,清點原料真是太麻煩了……」陸東深沒回頭都能想像的到她此時此刻的模樣:旁邊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草,竹筐還在那扔着不管,她自己則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四仰八叉。
他有點頭疼,看來等騰出工夫來勢必要教她什麼叫分門別類,什麼叫提升效率了。
「東西放那我收拾,過來吃飯。」
一次次這樣,他一次次妥協。
這邊話音剛落下,那邊就聽蔣璃歡呼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