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陳宇軒緩步走近毛糙的石洞內,一個滄桑的人影映入眼帘。
「少主,是你麼?」老人那略顯枯瘦的面龐下,一雙眼睛似是焦急的看着面前少年。
陳宇軒摘下面具,神色複雜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少主……是老朽對不住你啊!」老人沉痛的說到。「若是沒有我們兄弟二人,也不會連累老主人慘死,更是害得少主幾近喪命,我等雖萬死,也難辭其咎!」
葉孤城聲嘶欲裂,老淚縱橫。
「只盼少主,看在往日情分上,送老頭子最後一程吧!」
「……」陳宇軒猛的一震,以前的種種卻是在這時自腦海中閃過,不由得眼中泛出淡淡淚光。
「少主……我那哥哥在最後一刻,托我帶了句話。」葉孤城似是想起了什麼,對着陳宇軒說到。
「他……說了什麼??」
「……少主,是我們兄弟二人鑄成大錯,害了您全家性命。我代我兄弟二人,向少主謝罪。」隨即夜孤城便閉上了眼睛,不在言語。
「……」陳宇軒呆了片刻,隨即微嘆到:「你二人,捨命救我。我又怎能恩將仇報?!」
「只是,那日在大殿上所說。那失蹤的隱仙弟子,可是醫聖百草麼?」
葉孤城徒然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陳宇軒。
「你們二人,坑殺了所有隱仙弟子,卻又為何獨留她一人,受此煎熬?」陳宇軒看着夜孤城的神色,似是確認了一般。
「……少主果然天資聰彗。」葉孤城卻是回過神來,聯想當日,卻是太多破綻,也難怪陳宇軒看出端倪。
「只是此事,還請少主保密。」夜孤城緩緩說到:「我二人叛逃幽冥,卻是因為她的緣故。」
原來,醫聖本名希芸。與這幽冥二使有着一絲纏綿。而葉孤心當初坑殺隱仙眾人,卻是為保她一人無恙。可她卻因此對其恨之入骨。而陳若飛當時想着怎樣將消息傳回隱仙閣,才能不會生疑。葉孤心藉此機會,將希芸放回隱仙閣。這才導致幽冥血衛在一線天覆滅。
「你…也是愛着她的吧?」陳宇軒聽罷,卻是對着老者說到。
葉孤城渾身一顫,卻是面露痛苦之色。
「罷了,此事不提也罷。」陳宇軒看出老者的苦楚,聯想到與自己一同看着夕陽的人影,隨即便道:「只是,你們二人,又怎會和醉道人相識的?」
葉孤城再次震撼,頗有些吃驚的看着眼前少年。不由得心中生寒,暗嘆自己當初太過小瞧這少年了。
「若是當初,我們二人不將身份隱瞞,眼前之事可會再次發生麼?」葉孤城心中問到。
「怎麼,不好說麼?」
「不是……我們二人當日也是在這一線天的。」葉孤城不在隱瞞「那日老主人和我們一同撤離一線天,卻是在半路上見到了醉聖了無塵。他攔住去路後,卻是並未動手。而是問道——『值得麼?』」
頓了頓,葉孤城繼續說道:「也就是老主人那一句值得,才令得醉聖讓開了身子。而在我等二人經過他身前時,他說了一句讓我們銘記在心的話。」
「他……說了什麼?」
「前路漫漫,且行且珍惜。若是天道不公,也要謹記今晨。」
字字誅心,卻是無一不驗證了過往。
原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醉聖之名,豈是枉談?
陳宇軒最終卻是並未傷他一毫,只是在離開之前留下二字,讓的葉孤城淚流不止。
「謝謝。」
「少主!……」
……
「可是了卻心中執念了?」
無為峰,忘憂崖上。一襲藍衣白衫隨風飄動,手中酒壺早已別在腰間。醉聖無塵,眼望遠處群山,口中念到。
「嗯」
「你……可曾怪我未攔下你父親?」
「那是他的選擇。」陳宇軒來到了他的身旁,靜靜地看着遠方。
微有詫異的掃了一眼身旁少年。
「你成長了不少。」
「如若可能,我寧可平凡一生。」
「人生苦短,若事事順心如意,豈是白活?」醉聖無塵淡淡的說道。
只是那話中滄桑,卻又有幾人能懂。
「我今後喚你什麼?醉聖?還是無塵道長?」
「若是有意,喚我師父吧。」
「……酒壺送我罷。」
無為峰,閣樓之上。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