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擔心身後有人跟蹤,秦石頭一行並沒有直接返回石關屯,而是從清風谷外的沼澤地區,繞道戈壁灘去了白龍湖,沿途果然遇上了一個探子,被他一槍給解決了。
接下來在凌晨出了戈壁灘,又遇上了幾個韃子的游騎,被兩桿獵槍遠遠地打下馬後,撿獲了戰利品的獵人小隊,再次返身又鑽進了戈壁大漠裏。
心神不定的秦石頭,不斷地揣摩着跟蹤者的心態,在戈壁灘里徘徊了兩天後,這才最終確定沒了尾巴,開始調轉方向;要不是他手裏有着百戶花大價錢購買的羅盤,早就在戈壁里轉蒙了。
有了水傘的支持,帶來的糧食充足,儘管距離水源地相當遠,但馬隊走的還是直接橫穿戈壁,斜斜向着西方行進了三百多里地後,在第四天傳令兵就聽到了訊息,白龍湖派出的斥候隊伍,正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等着了。
得到石關屯傳訊的黃漢祥,在五天前就派出了三支斥候小隊,分別帶着傳令兵,潛伏在秦石頭他們回歸的必經之地,順利地把百戶的嬌妾接上了山。
白龍湖東面山下的山谷里,山道四周被埋上了十幾枚跳雷,韃子不敢輕易上山,就是黃漢祥他們也只能在半山腰打水,想下山還是走後山的秘道安全。
在一片明顯有韃子人遊蕩的營地里休息了一晚,啟程後又是一天的山路顛簸,田秀秀和丫鬟小菊,在進山後換乘了兩匹溫順的騾馬,沿着蜿蜒曲折的林間小道,在天色漸黑時,來到了一座斷崖前的樹林裏。
持槍戒備的軍士牽走了馬匹,四下新奇張望的田秀秀,發現這大片平坦的林地里,竟然有了幾間草房,旁邊的高地上還有一排土黃色低矮的半圓形「小房子」,不時有軍士出入。
這些穿着鴛鴦戰襖的軍士,分工明確,明暗哨田秀秀看不出來,但一個個渾身上下乾淨利落,腰間的牛皮帶上,掛着黃乎乎的皮匣子,還有一個鼓囊囊的皮袋;有的軍士腰上插着秦石頭一樣的,左輪火/槍。
軍士們雖然沒有鎖字甲,腰部以下的鐵網裙和網褲,足穿的鐵網靴也沒有,但精神頭田秀秀也只是在石關屯裏見過,和甘肅鎮裏的那些千戶親衛相比,已經不相上下了。
黃漢祥他們這些軍官也沒有山紋甲,穿着和普通軍士幾乎一般,就連身上背着火/槍也是一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軍士眼裏的尊重。
旗官和斥候,蕭夜基本上都給配備了左輪火/槍,傳令兵也只配短/槍,外出任務的軍士回來了,短火/槍是要上交的。
斷崖下已經被平整出了一大塊的空地,一個用木板綁制的半硬式繩梯,從山崖半中央的山洞垂掛下來。再往東的山、崖拐角處,不斷地又重物從山上掉落下來,發出通、通的響聲。
黃漢祥、余山、杜丁、段大頭,還有雜役的管事許旺良,早早就等在了樹林外,見到遠道而來的田秀秀,趕忙上前施禮,「職下見過三夫人,」
到了這裏,就是秦石頭,也不能稱呼田小姐了,要改口稱「三夫人,」這也預示着田秀秀已經到了石關屯百戶所的轄地,一切都安全了。
儘管心理上有了準備,田秀秀初見一幫老爺們給她施禮,慌忙紅着臉俯身作福回禮,「各位客氣,小女子冒昧了,」好在她也是見多識廣,加之都是蕭夜手下的軍官,倒是沒有差錯。
「三夫人,百戶有令,今後白龍湖一幹營生雜物,由您操持管理,軍務自有下官處置,」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黃漢祥雙手遞上,「這是百戶五天前派人送來的,請夫人過目,」
小菊上前,一臉好奇地看看黃漢祥,接過了書信,收在懷裏;隨後,在三個挑選出來的女雜役的幫助下,田秀秀腰上綁了繩索,晃悠悠登上了繩梯,搖搖晃晃費了老半天的勁,終於進了巨大的山洞。
第一次爬這麼高的繩梯,小菊和田秀秀一樣,也是被嚇得半死,但好歹在上下女雜役的護衛下,爬進了山洞。
這三個女雜役,今後就是田秀秀在白龍湖的僕人,專門負責照顧她的,主要是幹些粗使的活計。
這個足足有三十多丈見圓的山洞,軍士和雜役大部分已經搬了出去,裏面原先滿地的亂石,被打掃乾淨,壘成的幾個方正矮牆,劃分出了區域;靠在山洞最西面,是為彈藥庫和糧庫,有軍士日夜看守。
山洞裏掛着的幾個氣死風燈,昏暗的燈光下,田秀秀在女僕的引導下,穿過空曠的大山洞,來到了出口。
「啊,」山洞外,從兩個執哨的軍士身後,看見了窄窄的山脊小道,還有兩邊幽深的山澗,就連膽子頗大的田秀秀,也忍不住叫出了聲。
「三夫人,沒事的,過了這山脊,對面山包後面,可就是一個很大的湖了,就是水沒法喝,」身邊粗壯的女僕,善意地笑着,攙着田秀秀,慢慢走過了山脊。
後面跟着的小菊,雖然也有人攙着,但臉色煞白的猶如一張白紙,身子抖索地厲害。
腿腳發軟地站在了山包上,面前霧氣騰騰的湖泊,忙而不亂的幾隊雜役,十幾輛馬車不斷地把一車車的石頭,流水般拉倒山崖邊,轟隆隆傾倒下去。
「三夫人,小人許旺良,是這裏雜役的管事,」一直沒有吭聲的許旺良,站在身後三步遠的地方,恭聲說道,「咱們白龍湖目前有雜役二百零三人,花名冊晚上小人會呈上,」
和那些青布衫褲,青布長手巾包頭,上衣沿寬邊,足着草制的靸鞋的雜役不同,許旺良身穿紫色短衣,寬大的黑褲,頭戴八瓣黑色絹布小帽,腳下踩着一雙牛皮短靴,看起來很是精神。
山包下還有幾個總旗官盯着,許旺良手心裏濕漉漉的,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嗯,許管事是吧,」有些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場面,田秀秀凝聲回首,和善地看着這個尖下巴的管事,「不知這裏的人所為何事?還請你細細說道一番,」
雖然在石關屯,她出於對家族利益的渴望,把自己交給了蕭夜,但一夜夫妻百日恩,這被沾了身子後,她才知道,什麼是牽腸掛肚,整天裏一旦閒暇,就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個健壯如牛的百戶。
現在好了,人都跑到這草原上的大山上,退路更別提了,大家族有着大家族的清譽,她要是回去了恐怕也只有被幽禁的結果,甚至會被……
腦海里剎那間閃過一絲歧念,田秀秀攥緊了拳頭,不再去想那可怕的後果。
「呵呵,是這樣的三夫人,石關屯磨坊需要這裏的石料,而且這裏胡泊對岸,有上好的硝石,所以百戶大人,派出了這些人手,每隔一旬,回往石關屯運送這些東西,」不清楚內情的許旺良,見大家都喊夫人,遂乾脆地道出了這裏的底細。
「這裏現在有雜役二百零三人,軍士二百人,防守山下的韃子,只要不是五百人以上的韃子,根本就不在話下,」絮絮叨叨的許旺良,知道今後自己就是三夫人的直接手下了,對田秀秀的疑問,自然是一說一大串了。
只要不是關於軍務上的事,他說了也是應該的。蓋倫部落那裏還有二百軍士,以及那些武裝韃子奴隸,許旺良就不敢多嘴了。
黃漢祥手下的軍士,加上蓋倫部落的韃子兵,要是拼命起來,他能一口氣拿出來近五百人,但那是最壞的結果了。
嘴巴里啪啪講着的許旺良,指着遠處的一片帳篷,很是自豪地講着自己的功勞,卻沒看到,田秀秀的桃花美眸里,漸漸失去了焦距,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是的,誰能想到,一寸糧田也沒有的石關屯,竟然在草原的大山上,聚集了四百多人,絕大多數還是青壯年,這裏面,訓練有成的軍士,也達到了二百人。
山上二百火/槍手,雖然不善騎馬,但守衛山頂防禦韃子,已經是可用之兵了。
眼前看的清楚,每一個軍士衣裝乾淨,鐵盔鴛鴦戰襖,腳蹬皮靴,有的還有簡易的皮甲,俱是背着一杆黑幽幽的火/槍,臉上也不是常見的土灰色,而是紅潤的膚色;這預示着什麼,田秀秀一介女流,也清楚期間蕭夜付出的代價。
當然,為了迎接三夫人到達白龍湖,這裏的軍士在黃漢祥的嚴令下,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倒是蕭夜沒有想到的。
蕭夜在石關屯裏,武裝軍士總共也就五十人,連帶親衛不過八十人,剩下的匠戶、老人小孩,根本就是一個守成不足的普通軍官;沒成想,他的手裏,竟然還有這麼一張底牌。
一路上灰敗的心情,漸漸活躍了起來,田秀秀怕的就是蕭夜守着那座石山,最終來一事無成。
臉色舒緩的田秀秀,得知這裏的軍士,主要是防禦山下韃子的進攻,不由得眉頭又擰在了一起。看來,蕭夜暗地裏超編軍士,守着這裏的白龍湖,為的還是他的磨坊。
那磨坊里究竟為何要這裏的原料,精明的田秀秀懶得去猜了,自己人都來了,今後會有明白的一天,如果蕭夜不告訴她,那更不需要問了。
「雜役里前一陣挑出了二百人,成了火/槍兵,半天操演火/槍、軍弩,半天幹活,每月底會有一次大比,前十人就能進黃總旗的百人隊了,」許旺良羨慕地說道,就聽見身後有人不滿地哼了一聲,趕忙抬頭看看天色,「三夫人,時辰不早了,您還是先去營地休息吧,」
白龍湖北面一塊平坦的湖岸邊,靠着陡峭的山壁旁,一字擺開的五個水傘,旁邊有看護着十幾個帶蓋木桶的女雜役,附近還有幾個軍士站崗;這裏不但是山頂上的上風口,也是黃漢祥他們關注的重點,集水點。
每天這裏都能收集到十幾桶五百多斤的淨水,加上從山腰處溪流里打來的水,山上眾人吃喝用還算足夠;現在百戶的三夫人來了,那用不了多久,水傘肯定是要增加的。
集水點不遠處,一頂厚實的牛皮帳篷搭建了起來,旁邊還有兩個「小隊營房,」那是給女僕休息用的。
雜役們休息的帳篷在南面對岸,和軍士們的營地挨在一起,平日裏不經許可,是不許隨便靠近集水點的,正好,田秀秀的帳篷就建在了這裏。
來到自己今後居住的帳篷,田秀秀謝別了黃漢祥他們,帶着丫鬟女僕進了牛皮大帳。
吃了點熱乎乎的肉湯,用熱水大略洗了腳後,田秀秀和小菊躺在帳篷的厚氈毯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整整七八天的奔波,她倆早就累的筋疲力盡了。
甘肅鎮,城西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裏,門口沒有掛牌,也沒有把手大門的漢子,但是門前大道,經過這裏的人,無論是袍服的士人,還是雜色盤衣領的平民,甚至衙役軍士,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腳步匆匆地地避開了這間院子。
錦衣衛甘肅鎮百戶所,就設在這個院子裏;大門進去,左手一間耳房,右手迴廊去了後院馬廄、地牢,正面是不大的院子,角落裏擺放着一排木架,上面擺放着尖頭鐵槍、大刀長戟,地上還有幾個石鎖。
院子裏站着幾個錦衣衛旗官,一個個噤聲矗立,身後的校尉們也是縮着腦袋,手按腰間繡春刀,眼睛死死地盯着腳下的青磚。
對面堂屋裏,青布直身的寬大長衣,頭上戴四方平定巾,滿臉陰柔的百戶方善水,端坐在椅子上,正對着地上跪着的試百戶、總旗,冷笑連連。
「苟老弟,這件事你可是辦的很不像樣啊,連人都能跟丟了,真真是讓老哥我失望了,」似笑非笑地方善水,聲音不大,也沒有咆哮怒吼,但這淡淡的抱怨聲,卻是讓地上的三個人滿頭大汗。
方善水,名字很和善,面相白淨無胡,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笑的時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平日裏頭戴四方巾身着襴衫,一副文人的打扮;但熟知他底細的人,無不暗地裏叫他方騸人,擅於把對手搞倒送進陰間的人,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如果方百戶臉上帶着怒氣,叫罵幾聲,那就是說他並不很生氣,而如果他臉上笑意濃郁說話更加和氣的話,那就是有禍事要發生了。
「大人,百戶大人,職下派出的,可是號稱百里狐的張二畝,他跟蹤的本事,可是百戶所里頂尖的了,現在他還沒回來,或許是半道有了磕碰,」跪在地上的苟良晨,搗頭如蔥,迭聲地分辨道。臉上大滴滾落的汗珠,啪啪砸在面前青磚上,他也不敢抬手擦去。
他身後的兩個總旗官,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哼,現在全城都知道了,夜襲田家大院的,是草上飛,知道不,你叫老哥我如何去見人啊,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人家事主可是連懸紅都掛出來了,」伸出乾枯的手指,方善水在自己臉皮上拍了一巴掌,「哥哥我是沒臉了啊,」
自打接到碎石堡鎮撫司官孫德章、江成密報,方善水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些來自西北的七巧物件,還有黃灰泥,只要經營好了,絕對是自己上升一步,甚至好幾步的蹬官梯。
手下抽調的十幾個機靈的力士,加上一批外線暗樁,他相當謹慎地分批派了出去,好不容易在碎石堡,還有那石關屯後山的工坊里,插下了釘子,現在案頭上送往京師的碟報還沒寫成呢。
要知道,王、田、黃三家商戶,雖然是在外面只能穿絹布制裝,但他們背後的勢力,就連太原府的千戶靳大人也不願輕易得罪,何論他一個六品的百戶呢。再加上已經聞到味道,把關係網伸進了甘肅鎮的其他五大商家,方善水雖然眼紅那些貨物的利水,但想想就是一陣的頭疼。
抄拿波斯人商鋪簡單,一道駕帖十幾個緹騎就辦了,但惹怒了這些商家,再被斷了貨源,估計城外亂墳崗里,自己連地方都沒有,絕對會被挫骨揚灰了。
劉瑾案餘波猶在,他方善水可不想步其後塵,被主子剮上三千多刀,中間還能慘兮兮地喝碗粥。此等大事要徐徐漸進,急躁了折損的可是自己的身家。
西北官場渾如泥潭,商場更是你死我活,方善水不得不謹慎行事。
但是,如果把波斯人的事告知了太原府的幾個皇店,那他連喝湯的機會也難了,給別人送肉的好事他干不出來。
別看地上趴着的三個屬下軍官,表面上老老實實,嘴巴里忠心耿耿,但自己要是攤上了糟心事,他們馬上就會變成三隻瘋狗,不把自己撕碎了他們如何上位。
瞅瞅旁邊衣架上飛魚服,方善水暗嘆一聲,何時自己才能穿上蟒服,就看這件事辦的如何了。讓那波斯人心甘情願地把貨物交給朝廷,交給皇家內庫,絆腳石可不是那些商家,而是商家背後的靠山,他要做的事相當的棘手。
「夜襲田家大院的賊人,處置周密手段狠辣,但現場回報來看,似乎不是一股人馬,或許是有了內訌?」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方善水思量了好一會,等到苟良晨三人膝蓋發麻,這才緩聲吩咐道。
「調查田家內部,查清有無內應,張二畝回來後即刻來見本官,」
「碎石堡和石關屯工坊,要嚴加監視,儘量查清那波斯人在草原上的居住點,應該是在千里之內,」不得不說,方善水的情報分析,還是相當強悍的,就憑着黃漢祥他們外出海西村來回的時間段,算上馬速和休息時間,就能猜測出所到目標的距離。
但他沒想到,黃漢祥手裏有着一個微光鏡,晚上夜能趕路,海西村距離石關屯,一千多里的距離,讓他很少見地推測錯了。
「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徹底摸清他們交易情況,最好是和那個波斯人拉上關係,」相比於自己的前程,啥的田家要案,啥的草上飛,心知急緩的方善水還不看進眼裏。
大案要案,那是自己說了才算,還得地方官府提供證據線索,心情不好一推二六五,先擱下調查吧。
「張利跟進田家案子,劉奇在城裏處理日常事務,苟老弟你就掛着波斯人的商鋪,有情況隨時上報本官,」
「至於那個百戶西門蕭夜,一個世襲的軍戶,血氣之勇,值不當派出人手,發信讓孫德章盯着點就行了,一個會打韃子的莽夫罷了,聽明白了嗎?」對於石關屯私下派軍士當保鏢一事,方善水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人活一口飯,這事在哪裏都有,可大可小,先記下再說。
「曉得了百戶,」還跪在地上的三個軍官,強忍膝蓋酸麻,轟然應聲答道,俯下了身子。
石關屯那裏荒山荒地,連種糧的地方都沒有,韃子也盯上了那裏,不是個守成之地啊。沒理會退出去的手下,方善水仰靠在椅子上,暗暗捉摸着。
白龍湖,田秀秀休息了兩天後,正式接手山上的一應事物,除去黃漢祥所管的軍務外,那二百雜役的名冊,她已經拿在了手裏。
糧冊流水薄,糧食、青鹽、絹布,還有山下那歸附部落的牛羊數目,一本本賬冊交在了田秀秀的小桌上。
許旺良雖然從一個大頭目,搖身一變成了副總管,但這個大管事可是百戶的女人,他要是能伺候好了三夫人,那今後的前程可是比大頭目要好走的多了。
按照自己在家族裏經營的模式,田秀秀在許旺良的推薦下,指派了六個執事,其中一個是女流犯,專門管理那些女雜役。
執事每人管理一支小隊,人數在三十幾人不等,他們向許旺良負責,但有要事也可以直接找三夫人;而許旺良只向三夫人一人負責,每天匯報糧食消耗、各小隊產量等等。
那二百火/槍手半天的活計,自有旗官管理,田秀秀是插不上手的。
為了便於護衛田秀秀的安全,黃漢祥特意找許旺良,從女雜役那裏挑出了五個粗壯的婆娘,在軍士的指導下,演練左輪火/槍的用法,作為三夫人在山上的護衛。
山上軍士和雜役的待遇,從吃食穿衣裳,就能看出區別了,更何況,軍士每月的糧餉,在普通平民看來是相當的好了。相處時間長了,雜役們個個都動了心,現在每月火/槍兵十人的招收名額,那簡直是打破了頭的去搶。
內地平民一家每年兩貫錢就能過一年,有的人一輩子只見銅錢沒見過銀子,現在有機會當軍士每月拿二兩銀子,這等高糧餉艱苦點算個啥。
三天後,秦石頭小隊帶着二十幾匹馱馬,馱着硝石、石料,回歸石關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