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劍蒼穹 第35章 跛腳道士

    在之後，這裏就變得更加荒蕪，幾乎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就在今天黃昏，二老剛吃過晚飯，正準備收拾休息。哪知道一夥強盜突然破門而入，闖入院子，將二老捉在一起，迫使他們交出錢財。二老手上倒也有些存款，只是這些都是兒子秦阿寶用命換來的，二老說什麼也不肯交出來。那伙強盜只好自己動手，到家裏四處搜刮。然後老人早把錢財埋在地里，這伙匪徒自然是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就在一無所獲之際，看到豬圈裏養着一頭小豬。幾個強盜哪裏還有道理可以講，揪出來就宰殺，在那院子裏烤了起來。

    說到這裏，秦老爺子再一次掃了兩人一眼。道：「不是老漢看不起兩位，看你們年紀輕輕，估計和我孫子年齡相仿，那伙強盜人多勢眾，只憑兩位的本事，怎麼斗得過他們？」

    放在尋常看來，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想要斗過一群身強力壯的漢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本事在高，七八個漢子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人淹死。秦老爺子自然不信他們能有那麼大的能耐，至少應該有人幫忙才是。只是不知道那幫忙的人為什麼遲遲不肯露面，打算用話套出具體實情。

    靈兒咋一聽，心裏有些不痛快了。憑什麼兩個人就打不過一群匪徒了？這分明是在小瞧他。冷哼一聲，道：「真要打起來，不要說是七八個強盜了，就是再多來上十百來個，也能輕鬆解決。」

    秦老爺子嘿嘿一笑，顯然不信他的話。

    葉明幽幽道：「師弟確實沒有說謊，爺爺有所不知，我們本是山中修行的劍仙，若是真用劍術，這些小毛賊連一招半式也抵擋不住。這次下山，只因有事在身，我們正要……」他正想說要去白虎壇尋找師父等等話語。話沒說話，秦老爺突然臉色大變，「嗖」的站起身來，正色道：「你再說一遍，你是什麼來着？」

    葉明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呵呵一笑，道：「我們正是山中修行的劍客呢！」

    秦老爺子臉色一怒，氣得直跺腳。這時門外突然衝進一人，二話不說，直接將葉明撲倒在地，兩手死死掐在他的脖子上。一個勁的喊道：「你還我孫子，還我孫子！」越說越氣，越氣手上用力越大，十個指頭想是要掐進肉里去。

    葉明重傷在身，本來就很虛弱，被他這麼一折騰，頓時舊傷發作，胸口一甜，再又一口噴出血來。靈兒在旁看清楚了打人的正是頭髮已淨白的蕭奶奶，不知她為何突然喪失理智。趕忙一把將她推開。這時老爺子又從後面將他抱住，一個勁的亂打亂踹。

    葉明被她掐得難受，幾次想要用手推開，都是推她不動，呼吸漸漸變得困難，手上力道也越來越小，眼看着快要不行了。靈兒也管不了太多，反手一把抓住秦老爺子的手腕，順手往外一提，將他跌出一丈多遠，飛撞在了碗架上。這時架上的碗筷紛紛應聲跌落下來，碎了一地渣渣。靈兒也沒去管他到底傷得如何，瞧准蕭奶奶再起一腳，踢在她的腦門上，雖然力道不小，卻也沒有將她踢開。

    這時眼看着師兄臉色已經發青，性命危在旦夕。靈兒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大手抓在蕭奶奶後衣領上，用力一提，像個老鷹捉小雞般，將她丟甩出去。

    靈兒氣不過，再要上前打人。葉明迷迷糊糊順起手來將他抓住，斷斷續續說道：「師弟不要惹事！」

    靈兒哪裏肯聽他的話，這兩人分明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樣的人不殺留在等什麼。仍然氣不過，再又掙了好幾次，還是被他牢牢抓死。這時再看葉明時，已經昏死過去，只是不願撒手。靈兒心中默念劍訣，仙劍應勢自鞘中飛了出來，劍尖對準兩人，看着就要殺過去，將這兩人結果了。

    這時蕭奶奶突然坐起身子，放聲大哭，哭聲震人心脾，好不傷感。秦老爺子也是死死的盯着靈兒，好似宿世仇敵般，將靈兒恨到了骨子裏去。

    靈兒再又看了師兄一眼，心想師兄向來心慈，比不得我。要是魯莽行事，少不得被他嘮叨。雖然仍在氣頭上，還是耐着性子問道：「我二人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非但今日我們救了你倆性命，你們卻為何要恩將仇報，置我師兄於死地？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休怪我劍下不容情面。」

    那蕭奶奶只管一個勁的哭，口中只是孫子長孫子短的叫嚷，沒個準話。秦老爺子性命懸於一線，卻也不畏懼他。站起身來罵道：「我呸！誰要你來救了，你這群強盜，早晚要遭雷劈，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靈兒向來做事光明磊落，雖然有時候任性胡來，從來就沒做過惡事。這老爺子怎麼胡說八道，冤枉起好人來了。氣得臉色鐵青，再又問道：「不要我救也得，怪我多管閒事，像你這種惡人，早知道活該橫死強盜手中。如今救便是救了，只有一樣，你罵我強盜，我是搶你東西，還是偷你家糧食？你這樣冤枉好人！」

    那老爺子道：「是劍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罵你是強盜，難道有錯？你倒是說說，我孫子給你們弄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一去就是6年，到現在都沒見回來一次。不是給你們害了，難道還憑空消失了不成？我罵你是強盜，你簡直比強盜還不如！」

    靈兒這下更加一頭霧水，不要說是害他孫子了，就是連面都沒見過一次，怎麼去害？看他神情，又不像是在作假，難不成這事是師父做的？

    轉念一想也不對，往日師父連跟人鬥劍，都不願佔人便宜，況且對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自己上山那麼長時間，挨過不少臭罵，真動手打人，也多不過五次，而且還都是他犯了錯事。這樣一來，肯定就不是師父做的了。再看師兄葉明，更加不可能的事。那他口中為何認定自己就是害他孫子的兇手？這事看起來牽扯太多，得問清楚才行。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強盜，就算真是，你又幾時瞧見我殺人了？」

    老爺子也不怯場，理直氣壯道：「你們帶走我孫子就是不對，我秦家就只這麼一個香火苗，現在又給你們害死，連個根兒都沒得了。做這種斷人香火的事，不比強盜比什麼？畜牲！」

    兩人正在對罵，雙方各執一詞。在旁昏死的葉明突然「啊」的一聲，從那地上翻身站了起來。只見他拿手撫着胸口，大口喘氣，久久才平和下來。

    原來葉明害怕靈兒衝動犯傻，心裏起了執着。在這種堅強的意志力下，恍眼的功夫就又醒過來了。當然這要好在靈兒救他及時，不然給蕭奶奶再多掐一會兒，就算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此時也非要到閻王哪裏道聲晚安了。

    靈兒見師兄臉色已經回潤，怒火也消了不少。道：「師兄沒事就好。」

    葉明呵呵苦笑道：「沒事，沒事，只是被掐得難受，差點斷氣了。」

    靈兒道：「正好，我將這兩個惡人逮在這裏，你趕緊問話，問完我好送去他歸西！」

    葉明深知這是他的氣話，也不跟他計較。轉而看見剛才還氣勢兇惡的蕭奶奶，不知道為何倒在地上哭泣，老爺子兩隻眼睛盯着他看，早已沒有了剛才臉色。心想：這其中肯定有誤會。他不比靈兒，都是總是隨着性子胡來，這事還得慢慢理清楚，說不準還有什麼大冤大怨，不為人知呢。

    經他細心詢問，才得道原來這其中確實有了誤解，事情的原委還得從秦啊寶說起。

    秦阿寶自從隨了那幾個年輕人一起出去找事做，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與一外鄉姑娘結緣，生下了個兒子。啊寶是他的乳名，秦家到了阿寶這一代是「書」，老爺就給取名秦書林，「書」的下一輩是「吉」，所以阿寶就「吉」字，給兒子取了個名，叫做秦吉祥。言外之意，想要讓兒子一輩子平平安安，吉祥如意。吉祥四歲那年，書林得了怪病，只好帶着兒子回鄉養病。而書林的妻子因為不願跟來鄉下，不久就改嫁他人，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

    那年秦吉祥四歲，還是一個懵懂未知的小孩，村裏的大人因為他父親得了這種怪病，對他秦家冷言冷語。一些不懂事的小孩，也跟着大人起鬨，不願意跟他玩耍，甚至還時不時欺負到他頭上來，給他童年蒙上了一層難以抹去的陰影。

    後來村里許多人都搬了出去，苦日子總算是得到消停。這時阿寶也漸漸長大，七八歲的小孩，已經有了二十歲的心智。按說這是好事，只有一樣不太美，就是吉祥太叛逆，不願聽話，什麼事情都是隨着性子，是非對錯從來不問。就算是秦老漢也說不動他。

    因為這是書林的根，老爺子也捨不得打他，有時候做得太過，老爺子就說他幾句作罷。只希望他長大之後。能懂事一些，取個媳婦回家，延續秦家香火為上。

    閒話先不去說。

    就在吉祥八歲那年，一天吉祥正要給二老送午餐，家中突然來了一個跛腳道士。剛一見面就說與他有緣，非得收他作自己的徒弟。吉祥性格孤僻，見是陌生人，也不跟他搭話，十分厭惡，被他纏得煩了，還說了許多損人難聽的話。

    那跛腳道士也不氣惱，吉祥越是如此，反倒越合他的胃口，說什麼也得把他帶回山去。

    吉祥也不理他，打包好了午餐，將門鎖上，往外就走。跛腳道士人也不再囉嗦，只在一路跟隨來到農地，見了兩位老人。道士上前跟二老打招呼，講明了此次來意。二老聽說要讓孫子出家當道士，自然一萬個不樂意，幾句話不對口，攆走了跛腳道士。

    跛腳道士也不糾纏，既然兩位老人那樣堅持，當即笑嘻嘻扭頭下了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