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劍蒼穹 第32章 悍匪

    坐在兩人對面的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漢，額上青筋外凸，兩眼精光四射，顯然是個練外家功夫的好手。那人打量了靈兒一下，又將目光放在葉明身上，多看了他幾眼。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

    他的聲音極其渾厚，雖然只是短短几個字，卻顯得十分的莊嚴。這倒不像是在詢問了，反而有種拷問人的味道。

    靈兒瞅了他一眼，大不以為意。笑道：「我們就是路過而已。」

    話剛說完，只聽到坐他旁邊的一名青衣男子突然哼了一聲，一巴掌拍向了靈兒後腦勺。「你個王八羔子，老大問你哪裏來的。」一掌打得他腦子發懵，重心向前，差點撞上了火堆。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回頭衝着那人罵咧咧道：「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呢。」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賊窩。以前跟隨師父下山，都是他們找別人的茬，現在遇上真匪，反倒認不出來了。

    那一伙人見他樣子滑稽，早已笑得前仰後翻。剛才打他那人二話不說，又是一掌框了過來。

    就算靈兒反應遲鈍，也不愚蠢。頭一側，伸手抓住那人手腕，一把將他推向了火坑。

    哪知道那人力氣出了奇的大，被他這麼一扯，竟也紋絲不動。同時反手一抓，擰着靈兒衣襟，再一用力，將他整個提了起來。這人得手後，哈哈大笑。「一看就是個毛都還沒長齊的雛兒。敢在大爺這裏使橫，你也忒嫩了點。」猛地一用力，又將他推倒在地，摔了一個筋斗。

    葉明在旁看出情況不妙，慌忙站起身子。此時坐在旁邊的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漢子突然一把將他揪住，按倒在地，不讓他再動。「你最好老實點，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他是個擒拿高手，早年隨師練武，學得一套分筋錯骨手。指上的力道驚人，手下也不知道敗過多少英雄豪傑。平時不怎麼喜歡說話，為人卻是異常的心狠手辣，做事向來乾淨利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招招制敵。在這一群人中，倒是一個數一數二的好手。

    帶頭大哥悠悠站了起來。「捆了。」

    這家院子此前主人種有幾株果樹，都有好些年份了，其中較大的已經有臉盆口粗。靠着火堆的是顆柚子樹，樹上還掛着不少果實。幾個漢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繩子，將他二人捆作一堆，就近綁在柚子樹下。又把他們佩劍收了起來，放在火堆旁邊的石墩上。兩人哪裏還有力氣反抗，只得聽天由命，隨他們折騰。

    這時火堆上的烤豬肉已經燒熟，幾人將肉切分好，也不管他們，坐地吃了起來。過有幾分鐘，突然有人笑罵道：「咦，奇了怪了，我剛放在這裏的一隻豬腳怎麼不見了？你們哪個嘴饞的拿了去，還不快給老子還回來。」

    當中有兩個和他玩得較好的，開玩笑道：「你自個兒吃完了就想找我們要，虧你也有臉。你看那裏多的不是，你要不嫌我的這隻，倒也可以送給你。」說着把啃了一大半的豬蹄朝他晃了晃。另一人也笑道：「我看多半是被狗吃了，不然你們看他哪裏來的力氣在這裏撕叫。」大伙兒哈哈笑了一陣。

    那人丟了美味，心裏有些鬱悶，也不管他們，又從肉堆里撿來了兩塊切好豬肉，獨自坐到一旁。過有一會兒功夫，他正吃完手裏的一大塊，扭頭一看，另一塊又不見了蹤影。這漢子本就有些迷信，扭頭望了幾眼，只見後方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麼人。當時嚇出一身冷汗，以為撞了邪。「你們快別吃了，真箇見了鬼了。」

    正說着，腦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扭頭一看，居然是塊豬腳骨頭。他又順着那砸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綁在樹下的兩人已經脫了繩子，坐在那裏大模大樣的吃着豬肉。正要罵時，又一塊骨頭飛了過來。那人把腦袋一偏，躲了過去。

    另外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發懵。大家再把目光放到了剛才幫繩子的那個人。那人也是仗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兩小是怎麼解開的繩子。明明剛才已經打了死結，手腳都給綁牢靠了，轉眼間就像沒事發生一樣。「你們別看我啊，信不過我，你們自己動手就是了。」

    又有四人走上前去，搶過兩人手中豬肉，將他二人各用一條繩子來綁。他們所用的繩子本來就粗，腳下繞了兩圈，上身再繞兩圈，又用一個細繩捆住兩人手腕，基本大半個身子都被繩索覆蓋住。這人還不放心，又拉扯了好幾下。再三確定已經綁牢，這才滿意的走了回來。「這次看你們還怎麼解開。」

    剛走到火堆，回頭再看時，兩人繩索又被解開了。只見這兩個少年慢悠悠走向石墩，把在坐的眾人都當成了空氣。

    當然這種普通繩索對於一個修道士來說，解開它算不上難事。只需要手上稍一運力，繩索自然就被劍氣斬斷。靈兒笑嘻嘻道：「你們打也打過了，我們吃也吃飽了，現在大家算是扯平。誰也不欠着誰。」兩人隨手一招，寶劍便已飛落手中。

    這時眾人都知道遇到了能手。那帶頭大哥見情況不妙，仗着自己人數優勢，下令將他二人圍起來打。

    葉明也不說話，只是瞄了眾人一眼，隨後將目光放在了那個帶頭大哥身上。靈兒倒也頑皮，見他們以眾敵寡，哭喪着臉道：「可別這樣打啊，這樣太不公平了。」

    當中有個膿包名叫張堯，使的是把大刀，重二十公斤，在這一群人中功夫最差。他見靈兒那樣表情，滿臉得意大笑。「小子，怕了不是？你給大爺磕個響頭，大爺待會兒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靈兒搖了搖頭。「你們人少，不夠我打。你現在給我磕個響頭，我倒可以考慮給你留全屍。」

    另外一名匪徒名叫孫霸，脾氣最是暴躁。聽不得靈兒狂話，大罵一聲。「好大的口氣，看刀。」話聲剛落，舉刀已經砍到。

    靈兒不急不慢，見它殺到，腳尖點地，騰起身子，踩在了他的手臂上。借着這股勁再往上攀，身子騰在半空，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體，回頭又敬了他一腳。

    這腳本來踢得不重，哪知道剛好踹到了孫霸的耳朵，這一下把他整個人踢得腦袋瓜嗡嗡亂想，好不難受。

    孫霸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提着大刀指着靈兒大罵：「好小子，這一腳記下了。」舉刀又殺了過來。這時在場的其他幾人也沒閒着，紛紛加入了混戰。

    帶頭大哥名叫做戚原，十多年前師從智賢大師，學了一套大悲手的本領。後來不走正途，轉在山林間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因他功夫高強，許多匪徒紛紛前來投靠，不久就壯大了勢力。但是樹大招風，犯的案子太多，前些時候給官府盯上，派兵前來將他圍剿。一場廝鬥下來，他的許多兄弟死的死、傷的傷，許多都被官府抓了去，唯獨他們四人逃了出來。後來一想地方也呆不下去了，不得已才搬離了原來山頭，逃到這裏來。打算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卷土重殺回去。

    幾人來到這個荒野山村，起初有人敲門，還疑心是官府的人追殺來了。正準備在此大開殺戒，哪知道卻是兩個少年，眾匪徒方才鬆了口氣。不過現在看來，這兩人也不是好惹的主。戚原看出葉明功夫還在靈兒之上，分出擒拿手李牧奎、快劍蕭泰和自己三人一同圍剿，以最快的速度結果葉明性命。那另外一邊堵住靈兒的是張堯、孫霸、李祥和司徒楠，功夫要較他們遜色許多。

    快劍蕭泰搶先進攻，刷刷三劍削向葉明下盤。葉明以退為進，「秋水劍法」還以顏色。蕭泰號稱快劍，出劍堪稱出了奇的快，一般練武之人若是碰上了他，非得逼得手忙腳亂，露出破綻不可。

    然而他快葉明出劍更快，第一劍刺向葉明右腿，料想此時葉明非退不可。哪知道葉明寶劍一靠，將之引向了一側。這時他又出了第二劍，削向葉明左膝，這一來葉明就非得跳起身子躲避不可。等到身子起在半空，重心失衡之時，他的第三劍便成為了最終的殺招。這種路數看似簡單，在他手上使將出來，也不知道斃了多少豪傑。葉明深得恩師真傳，早已不是刀俎下的魚肉，又怎會中了他的道。就在對方第二劍發出之後，從容將來劍引開。這時不再給他出招機會，第三劍蜻蜓點水般擊向對方手腕，搶先對方一步出手。

    蕭泰大驚失色，想不到葉明出劍竟會比他還快，當即棄劍，撤了出來。再看葉明時，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此時擒拿手李牧奎看準機會繞到葉明身後，就在兩人鬥劍無法分心之際，已然出手偷襲。屈指成抓，殺向葉明後頸。

    葉明只感覺腦後生風，知道後背空擋被人乘虛偷襲。來不及迴轉身子，急忙側轉身體，腳下使了個太極游離步，躲到七尺開外。哪知道還沒等他站穩腳步，橫空突然衝出一隻大手，擊向他的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