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劉閃坐在病床上,右手拄着下巴,無奈的看着面前的這個鼻孔塞着兩團衛生紙的寧平安。
回到醫院之後,就被這傢伙給纏上了,攆也攆不走,非要說對這件事負責到底,然後就在病房裏和劉閃套近乎。
「劉哥,你這傷什麼時候能好利索,出院之後兄弟我請你出來好好瀟灑瀟灑,你看怎麼樣?」寧平安獻媚的笑着道。
劉閃看見這張臉,還是有點反胃,但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寧平安態度這麼好,劉閃也沒辦法說什麼。
「吃喝玩樂就算了,我這早就不感興趣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也想請你幫個忙。」劉閃突然想到了和陳瑤去賓館發生的事。
「劉哥你儘管說,能辦不能辦,兄弟指定給你都辦了。」寧平安拍着胸脯豪邁的說道。
「你家的連鎖賓館,對於接待盲人和導盲犬的態度,怎麼那麼惡劣?」想起那天的事,劉閃還是有點氣憤。
「盲人和...導盲犬?」寧平安聽到這句話,頓時有點懵了,不知道劉閃的意思是什麼。
「嗯,上次我一個朋友去你們家名下的一個賓館分店,被店長經理給拒絕了,說話還很難聽,我就很好奇,你們做生意的,大門四開,迎接八方來客,對於帶着導盲犬的盲人態度怎麼就這麼不好?這不是客人麼?這對於你們賓館的企業文化來說,不合適吧?」劉閃放下拄着下巴的手,身子前傾,盯着寧平安問道。
「呃,這個,這我還真不知道,劉哥你告訴我,是哪家店,我現在就打電話辭了那個店的經理和前台。」寧平安道。
「你真不知道?」
「發誓,真不知道,我回去就和家裏人商量,以後對待盲人客戶一律一視同仁,帶着那個什麼犬的,哦對了,導盲犬的盲人,更要服務到位,特意做一些適合狗居住的狗窩,有需要就免費提供。」寧平安指天畫地的說道。
劉閃點點頭道:「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對於盲人更要花更多的心思照顧,他們本來就不方便,做為服務行業的你們,讓顧客有種回家的感覺,相信他們一定會給你們的賓館做免費的宣傳,對於你們的經營不是更有好處麼,多花點心思其實不費事。」
寧平安之前說的話有討好的意味,但是這個時候聽到劉閃的話,確實被打動了,不着調是不着調,但畢竟他從小耳渲目染就接觸這些做買賣的事,知道劉閃說的這些話,對於任何一家公司或者門店都是百試百通的金玉良言。誠信待客,服務至上,這幾個字尤其適合服務行業。他現在的風光都是靠着家裏的產業來的,如果家裏不賺錢了,他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這個道理他懂。
寧平安認真的道:「劉哥你告訴我是哪家店,回去我就收拾他,我們連鎖賓館的規定里沒有完全規定不許帶動物入住,尤其是導盲犬,都是各家門店自己衡量和掌握尺度,我回去一定會嚴肅整頓。」
劉閃笑着道:「那是你們的內部事了,你也不用給我出氣,我已經收拾過他了,之前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店,店裏也給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在這裏跟你說聲不好意思了。」
我操,寧平安終於知道劉閃說的是哪家店了,那是位於紅旗街上的一家旗艦店,店長是他家裏一個長輩安排的侄子,對於那個人,寧平安還是知道一些的,如果說自己是不着調,願意打架鬥狠,那麼那個人就純粹是不正經,拈花惹草的主。那家分店裏的前台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大家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是他騷擾那些女孩,有的是得手了,有的是沒得手,聽說他連打掃衛生的阿姨都騷擾過,真他媽是畜生。還是個葷素不忌口的畜生,但是家裏那個長輩地位比較重要,所以也就沒有拿那個人下手,隨他折騰了,只要不騷擾顧客就好。
前段時間那家店裏突然傳進來十多個人,把前台一頓砸,連着牌匾都給打了下來,那個經理更是被人一頓胖揍,打的現在都沒有出院,之前大家以為是他騷擾過的哪個女人找的人,沒想到大家都猜錯了,原來幕後黑手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難怪家裏報警和找一些道上的人都沒查出來。
寧平安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和眼前的劉閃牽扯上關係,能讓宮家出面的人,肯定不簡單,如果能通過他和宮家再扯上關係,媽媽嘞,了不得了。到時候宮家給自己哪怕一點點的小幫助,都能讓自己家的連鎖店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寧平安嘿嘿笑道:「劉哥你打的好,那種人就是欠揍,至於造成的損失沒多少錢,沒事沒事。」
劉閃對於眼前的寧平安倒不是那麼煩了,出來混社會的,都知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誰都不希望自己出門坐個公交,去菜市場買個菜都能遇到仇家,那日子也過不下去了。
拿出煙,遞給寧平安一根,笑道:「紅塔山,便宜煙,你要是抽不習慣就抽你自己的,你的煙肯定比這個好。」
寧平安接過香煙,趕忙拿出火機先給劉閃點着,然後也給自己點着,美美的抽了一口,然後說道:「煙這東西對我來說都一個味,我這兜里的煙都是裝門面的,自己抽的時候還真不多,記得以前和朋友剛學抽煙的時候,抽的就是紅塔山,嘖嘖,這麼多年了,這個牌子還是依然堅挺啊,我這後來才換的別的煙。」
劉閃說道:「我就只抽這一個牌子的香煙,固定了,也不換了,等哪天紅塔山不出了,我就戒煙了,對了,門口那四個是你朋友?」
寧平安回頭看着在病房門外站着聊天的教練四人組,回過頭道:「他們是咱們h市一家散打管的教練,平時手下也有不少徒弟和朋友,我這邊有事的時候,都是他們幫我出人去辦,當然,錢我是一分不差的。」
「身手怎麼樣?」之前在悅來酒店的時候,劉閃能感覺出那四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狠勁,但是這種狠勁多打仗還是能煉出來的,關鍵就是身手如何就不知道了。畢竟當時4打2,沒有多少展示的機會。
「身手都不錯,其中兩個還參加過咱們h市地下業餘散打比賽,都獲得過不錯的戰績,在散打屆多少還是有點名氣的。」
劉閃心中一直有一些打算,也是需要一些人來做,當然現在是不會說出來的,人選就先從這幾個人中觀察下吧。
病房外,黑臉教練等四人正在聊天,黑臉教練叫李建城,是幾人當中的老大,他看着病房內正在聊天兩人,碰了碰身邊的老三:「老三,你什麼時候見過寧少對人這麼客氣了,我記得除了那個藍少,他可是很少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
老三叫范剛,體形微胖,他盯着醫院裏的護士來回看,這裏還真有很多長的不錯的女孩子,真是來着了,聽到老大問自己的話頭也沒回的道:「剛才在醫院不是那個姓宮的保鏢出面了麼,寧少才變這樣的,所以我說啊,肯定和那個姓宮的有關係。」
李建城道:「廢話,我當然知道和那個姓宮的有關係,只是不知道那姓宮的什麼來頭,一個保鏢出面,就能讓寧少變這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四突然說道:「莫非是咱們h市的土皇帝宮氏家族?如果是的話,那可就了不得了。」老四叫李偉,是四人中書讀的對多的,平時也是總看新聞和一些報紙,是幾人中的小軍師。
「什麼宮氏家族?」李建城迷惑的問道。
「老大你們幾個參加的地下散打比賽,涉及到的金額有多大你知道吧,而且也一直沒有人來查,來管。那就是宮家一個小輩的人閒着無事,自己弄的。」李偉說道。
「什麼,涉及幾千萬的事,就是閒着無聊弄的?」李建城等三人驚呼道。
「沒錯,而且宮氏家族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在h市,無論哪個部門,哪個區域,都有自己家族的人,越是核心的就越位高權重。」
「難道沒人管?這不是成了自家後花園的一畝三分地了麼?」范剛也不再去看女護士了,驚訝的盯着李偉問道。
李偉沉默了一下,然後舉起一隻手,伸出一根指頭往上指了指:「上面有人,你們多看新聞就知道是誰了。」
這話一出,幾人都是不說話了,因為他們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在國內經常上新聞的,姓宮的人。
「算了算了,那都是好人咱們沒關係的事,咱們就不操這個心了,只要寧少沒事,咱們就都是繼續吃香喝辣的。」心大的老二韓暢說道。
「也是,哎,今天這架打的,真是渾身都不舒服啊,剛踹了幾腳,這就給送到醫院來了,這以前哪有這事啊,打完人還送醫院,說出去都丟人。」李建城一邊說着一邊合攏着自己沒有扣子的襯衣。其餘三人上身也都是衣服破爛不堪,沒辦法,一打架就喜歡撕上衣來增加氣勢,毛病改不了了。
「我說,咱們以後這扯上衣是不是晚點,這撕完了,架沒打上,衣服可就白瞎了。」韓暢可惜的摸着自己剛買的耐克短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