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徐高定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老赤的一個『鬼』字把見慣大場面的他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切,有什麼稀奇的,我告訴你,你身後的鬼比任何人都要多,他們都是來向你索命的。萬幸的是你一直帶着我給你的血玉,讓他們無法接近才免遭一劫罷了。」老赤冷冷地道。
「為、、為什麼,為什麼鬼要向我索命,為什麼那麼多鬼在到處殺人?!」徐高定鎮定了些許,他開始接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了,遂繼續問道。
「哼,姓徐的,你忘記了你自己做過什麼了嗎。那些人多多少少都是冤死在你們手裏,化作了鬼,能不找你們還命麼!」老黑突然插嘴罵道,罵完還一面怨氣地瞄了老赤一眼,而老赤則好像沒看見一般,一面無所謂。
徐高定冷靜下來,他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第三次下跪,沖老赤道:「大師,救我!」
老赤頭也不回,他繼續邊喝茶邊說:「你不用擔心,我既然中意你,就肯定會助你。不過,單純幫你驅鬼是沒有用的,我們先去看看這背後是誰搞的鬼吧!」
說着,老赤站起身,雙手叉腰,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見一股股氣流隨着老赤的大嘴衝進他的肚子裏,頃刻間,瘦削的老赤那肚子鼓得像是七八十斤的大南瓜一般,然後他「哈」的一聲,把吸進去的氣全吐出來,立即狂風呼嘯,小茅房四分五裂被吹散,周圍的竹群也被颶風撕裂成一段段飄散而去。
當風停下來後,老赤、老黑和徐高定已經身處一個小城鎮天空,徐高定認得,這裏就是剛剛革除特級貧困縣的梅穹縣。徐高定看見,這城裏面,那些漫天飛舞的鬼魂更多更密集,相貌也更加恐怖。
並非無月的夜晚,整個梅穹卻是漆黑的一片,濃厚的黑雲壓壓的把半幢由原政府大樓改建成教學大樓如今又重修成新政府大樓的十二層建築給淹了一半。街上沒有行人,只有紙屑破布在高速飛舞,而新政府大樓門前的廣場正是薄和厚處死「犯人」的刑場,這地方沾滿血跡,赤紅色的血在這暗無天日的夜晚竟尤其鮮艷。
每天都是薄和厚親自操刀處決「犯人」的,砍了好些天,刀刃也頓了,這天夜裏,薄和厚饒有興致地磨起刀來。
這個薄和厚平日裏嬌養好逸,哪裏幹過這些苦力活兒,故而,還沒兩下就大汗淋漓,氣喘如牛了,他心裏覺得磨得差不多了吧,於是拿起來細細端看,卻見刀刃處仍舊坑窪粗糙,他挺失望的,不自覺地伸出手在那刀刃上摸了一下。
「哎呀!」想不到如此頓的刀鋒也能把自己割傷,他一把丟掉大刀,慌忙跳起來想去找急救箱呢。
誰知道,這大刀突然像是着了靈一般,它吸收掉薄和厚殘留在刀刃上的鮮血後,自己揮舞了起來,一直追着薄和厚狂砍。
薄和厚始料未及,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眼睜睜地看着大刀一下又一下地割開自己的血肉,砍掉自己的手腳,吸食自己的鮮血,他驚呼,他叫喊,可大刀卻更加瘋狂,把他大切八塊之後,大刀看準薄後厚的鼻樑,豎着一刀下來把他的腦袋砍成了對半。
這時,聽到丈夫喊聲趕來的李雪梅前腳才剛踏進房門,就被眼前血肉模糊的畫面嚇得「媽呀」一聲便氣絕而亡了。
在天上飄着的徐高定那雙千里眼看得清楚,那把大刀不是自己在揮舞,而是千萬隻鬼魂融合起來持刀把薄和厚砍死的。徐高定看得神色慌張,老赤在一旁見到,揚起衣袖在他眼前一晃道:「看什麼看得如此失魂啊。」
甚是奇怪,經老赤長袖抹過後,徐高定看見的畫面頓時一百八十度轉變,原來是鬼群殺的薄和厚變成了只是薄和厚自己揮刀自刎。「這、、這、、這是什麼回事?!」徐高定糊塗了,渾渾里分不清真假。
老赤沒有答他,只是睥睨着另一個方向。
徐高定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在梅穹軍區內,那個叫吳良的重新坐上政委一職,他和幾個手下在靶場內把玩着各種槍械。
為了發動暴動和鎮壓群眾,梅穹軍區花了大價錢新入了一批槍械,都是些先進精良的特種設備,吳良興奮地選了一支又一支,他每選中一支就要拿起來對着對面的靶台上打上一梭。而靶台上,放置的不是木板、不是靶模,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這些人全都被人五花大綁,空中塞滿了布碎,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吳良手中的槍對自己吐出火舌,他們連喊上一聲罵上一句也沒有可能。
這群要被殺害的人是誰?這些都是吳良入獄後,負責逮捕、押送、指揮、侮辱過他的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可吳良一輩子也記得他們。
現在可好,吳良自由了,重新掌權了,於是馬上派人把着些人捉來,給自己當活靶子。
吳良興奮地殺了一個又一個,他的手下也高興地給他換了一批又一批。當吳良拿起最後一根槍,意猶未盡地殺死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很是不過癮,他指揮手下,給他端來一挺機槍,對着那些死屍嘩啦啦地又打了起來。
突然,遠處寒光一閃,一顆子彈飛速穿透了吳良的身體,吳良正愕然,迎面又打來一發正中自己左肩。
吳良停下手來,窮目遠眺,只見那些被他殺死的人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而自己新買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落在他們手裏,「砰」又是一下槍響,吳良又中一槍。
這時,吳良看得清楚,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孩子正端着火力最強的巴雷特m-82a2對着自己,對方很面善,忽然一個名字躍過腦海『梁雨霏』!
還沒來得及細想,只見火光一閃,呼的一下,子彈打中了吳良的右小腿,可頃刻間正只右腿連同對上的半邊股骨也隨着子彈的衝力炸飛了出去。吳良「啊」了一聲跌倒在地,這時,靶台上的全部鬼魂紛紛勾動扳機,把場內的所有士兵連同吳良***成了蜜蜂喔。
徐高定看完,倒吸一口涼氣!這老赤又揚起衣袖,就像變戲法一樣,徐高定馬上又看到另一個畫面,自己吳良端起機槍之後,不是朝靶台打,而是突然掉過頭來對着身後的士兵掃射,一個不漏,當子彈打光之後,吳良拿起一柄手槍,眼神呆滯地用嘴巴含住槍口,然後勾動扳機。
再另一邊,現任梅穹縣縣長仇雄,他在新政府大樓的頂層十二樓里摟着幾個女子快活着呢。雖然這些女人在徐高定眼裏不算什麼,但是在這梅穹小縣已經是十分出類拔萃了。
仇雄重新裝修過這大樓,讓它變得比往日更加豪華大氣,他壓在女人們的身上顯得十分有幹勁,窗外的一片漆黑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興致。
整個房間都散落着一包包可ka因,而仇雄更是吃了不少藥,他威猛地征服了一個又一個女人,直到第八個女人也累得起不來時,他才消停下來。他躺到沙發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水煙,逍遙地把煙絲長長地吐了出來。
然而,不吐還好,這一吐可立即嚇了仇雄一跳,只見從嘴裏吐出來的煙不再是白色,而是變成了血紅色。
仇雄一驚,跳了起來,這時,他看見那幾個筋疲力竭的果女竟然又站了起來,她們一拐一拐地挪到自己身邊,伸出雙手就要掐自己的脖子。
仇雄這下慌了,想要奪路而逃,可大門怎麼打也打不開,而女人們越走越近,他試圖打開她們,可是這群女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力大無窮。
仇雄沒有辦法,氣喘吁吁地爬到自己的衣褲旁,抽出手槍「砰砰砰」把全部子彈都打光了,而且全部命中她們要害,卻仍然無法讓她們停止。
女人們很快就將仇雄包圍,她們有的捉腳有的捉手有的抱腰,把仇雄給死死困住,然後她們張開嘴巴對着仇雄的身體就咬下去,一塊又一塊肉的給撕了下來,痛得仇雄呼天搶地。
這時,一雙手把仇雄的脖子掐住,力度之大讓仇雄無法掙脫,他兩隻手在無意識地掙扎,忽然,仇雄摸到了什麼,是窗台,是窗台的把手,他手上用力,打開了,竟然打開了,仇雄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密室,於是縱身一躍便沖窗口跳了出去。
當仇雄的身體開始快速落下的時候,仇雄才發現自己是身處十二層的高樓,想到這,一切都太遲了。「啪」的一響,跌成了一堆血肉。
徐高定看完,仿佛漸漸習慣了這恐怖的畫面了,他木無表情地看着那些黑雲和鬼魂從那幾個女人身上飛走,看着失去生命體徵的女人軀體噼噼啪啪地跌落在地。
看到徐高定的表情,老赤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情,他點着頭揮一揮衣袖。只見,原來是仇雄玩完幾個女人之後,突然失常,拿起手槍把睡得像豬一樣的女人們殺死之後跳樓自殺罷了。
這時,老赤意味深長地沖徐高定說:「看到了吧,你給我好好記住。世界本無鬼,一切都只是這些傢伙發神經而已!」,徐高定在一旁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句之後,老赤便沒再理他。
老赤念了道咒語,駕着老赤、老黑、徐高定的那塊仙雲便緩緩落到地上,三人走到梅穹政府大樓前,廣場一側。
這時,只見老赤昂起鼻子聞了一下,然後笑咪咪起來。他雙手飛快地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着洪亮的「破」字一出,這瀰漫在梅穹之上的黑雲一鬨而散,皎潔的彎月露出面來,把站在廣場對面的兩個身影給清楚映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