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高定這連日來心神不寧,躺在床上直至半夜依然全無睡意,輾轉反側時,一直掛在胸前的那塊血紅色玉石滾落在自己眼前,讓他回憶起關於這塊血玉的那一段故事的:
在獲得神藥重生的當年,徐高定歡樂地在大街上縱橫之時,忽然撞上了一個瘦骨如柴,長頸馬臉,穿着一身赤紅色道袍的老人家,自己當時可是強壯非常興沖沖地失魂撞過去的,可是老人家仿佛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反倒是自己被反彈出去連跌幾個跟斗。
換作平時,他可要大發雷霆了,但是那天發生了太奇怪的事情,以至於徐高定把這個擁有神力的老人家當做是神仙托世,當即就跪拜起來,而且,這老人家行為古怪,他端詳了徐高定一會,1就送了這塊血玉給徐高定,叮囑他必須時刻帶着,不許摘下。
這種狀況下,老人家給什麼他他都會覺得是寶,更何況,得到血玉之後,他往後的日子順風順水越來越好運的,於是徐高定自那日起便一直把這玉石帶在胸前藏在衣內未曾摘下過。
現在,徐高定慢慢回憶起赤袍老人的說話:「徐家小兒,可造之材啊。不過你太軟弱了。記住,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該如此落魄。你可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帶上這石頭,努力向前沖吧。不過,你這一路不會一直平坦,要是遇上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回頭看看這小石頭,然後來找我吧。哈哈哈哈。」
徐高定當時就是看着老人一邊笑一邊消失的,他很驚訝,非常深刻,無法忘記。
想着想着,徐高定於是起身去見那個萍水相逢卻送自己玉石的道長去了。說來也奇怪,徐高定這一路仿佛被人牽着一般,他無意識地出了門口,一路步行,只覺身邊的景色越變越快,越來越陌生,明明身處天都之內,卻忽然去到一座竹林山之中。
穿過茂密的竹子,徐高定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一間小茅房前,這時,屋內一把蒼勁有力的聲音喊道:「咦?!是不是徐家小兒啊,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哈哈哈。」
徐高定認得,這就是當年那個老道士的聲音,雖然四周神奇古怪,他依然鼓起勇士打開了茅舍的大門。
進屋一看,只見正中央的桌子上圍坐着兩位相貌驚奇的老道長,其中一個正是當初送自己玉石的赤袍道人,他相貌着裝依舊,而精神更勝以往;另一位則是一身漆黑長道袍,身體肥大,可皮膚干竭,甚至出現龜裂,咋看上去更像是給附了一層鱗片。
徐高定看着兩位高深莫測的老人家端坐在那兒,一時沒了主意,傻傻地站在那兒聽候吩咐。
而兩個道長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只見黑袍那個老道首先問:「喂,老赤,你看中的那個人就是這傢伙?」,紅袍老道馬上昂起頭來一面自滿地說:「是啊,出眾不,當今天國副總理,嘿嘿。」,「切,不外如是。」,「老黑,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個老人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對了上來,嚇唬得徐高定趕忙上去打完場:「是是是,是我不外如是,請兩位息怒。」可誰知道,他這麼一說,反而讓火藥味更重了,老赤馬上沖徐高定吼道:「小徐子,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眼光不行了?!」看着老赤怒髮衝冠,面紅耳熱的樣子,徐高定「咚」的一聲跪下來賠禮。老黑則對他說:「這兒輪不到你說話。」,「諾諾諾。」說着,徐高定趕緊退到了一邊。
兩位老人繼續談論,老黑說:「赤,我沒說你眼光差,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他。」
「切,我中意他就幫他,你奈我如何。」
「我是奈不了你何,但是你也無必要把禍端故意惹上身上啊。這次的對手可不是什麼雜魚老套。」
「哼,又如何,管他是神或鬼,遇上老子定沒好下場。」
兩人說着說着,老赤忽然轉過臉來,他問徐高定說:「喂,小徐子,怎麼着,最近身邊是不是很不如意啦。」
徐高定聽到赤袍老人問他,這才反應過來:「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確實如此啊,近段時間,不知作甚,身邊淨是白事喪事,很不安寧。」
徐高定在說,赤袍道人則自個捏指在算,片刻,他肯定地說徐高定說:「哼,果然,大膽狂徒啊!小徐子,你知道是誰搞你們嗎?」
「不,不啊,求大師指點!」徐高定看着赤袍目光如炬的樣子,又再拜跪在地。
老赤站起身來,他揚揚長袖,伸出精瘦的手臂,上面拿着一根茅草般的東西,他用茅草掃了一下徐高定的眼睛,說道:「你自己看吧。」
這時,徐高定眼前的畫面突然變了,他仿佛靈魂出竅一般,感覺不到身體存在,只有眼睛能看見東西,他正俯視着天都。天都依舊是不夜城的樣子,各處張燈結綵的,但是,仔細一看,今天的夜晚卻特別陰沉特別地模糊。
一陣陣煙霧在街道之上快速穿梭,讓他覺得好不舒服,於是他湊近去看,竟發現是一隻只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都黑沉着臉,雙眼空洞洞的,有目的地在城中徘徊,他們有的是十幾個有的是上百個地聚集在一起粘附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隨着他走而走隨着他停而停。有些個人的後背上一共背着不下千人的,數目多的徐高定已經是無法數清。
其中有一個徐高定認得,那個人叫做陳標,他是幫着政府和地產商搞遷拆發家的,他所背的那些人影尤其地特別,有的扁得如紙一般,有的沒了腦袋,有的全身濕透,有的全身鬆軟像是沒了骨頭一般,那些人影凶神惡煞地聚集在陳標的背後,隨着他的車子在天都街道上穿梭飛行。
走了好久,陳標在一處桑拿會所前停下,他純熟地在在會所里開了間房,點了一名小姐,很快地,穿着性感的小姐就來給陳標服務了。
就在這時,徐高定清楚見到,那些一直粘住陳標不放的人影嘩啦啦地湧進那一名小姐身上,當小姐俯下身子正要親吻陳標的時候,小姐的面孔突然變成了極其恐怖憎獰的樣子,那些樣子正是那一個個人影匯集而成的。
陳標如此近距離一看,當場就嚇得肝膽破裂,『呃』都沒來得及呃一聲就一命嗚呼了。
徐高定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環境又回到了茅房這裏。他驚慌地看着赤袍道人問道:「大、、大師,我看到、、看到、、些、、些,那些是什麼東西?!」
老赤看着滿頭大汗的徐高定,輕輕抿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回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