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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團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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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轉頭看去, 原來是隔壁的張嬸, 她站在大門口問呦呦,「你娘呢?」
呦呦本來在蹲着,被張嬸突然出聲嚇得不小心跌坐在地上了, 她用手撐着地面站起來, 剛轉頭朝屋裏喊了一句「娘」, 譚麗娘已經從屋裏出來了,「張嫂子來了,有事嗎?」
&沒啥大事, 」張嬸把手裏的小籃子遞過去, 「我妹子帶來的紫蘇葉, 炒着吃拌着吃都好, 給你加菜。」說完往譚家屋裏看一眼,影影綽綽的像是有客人。
譚麗娘順着她的目光看回去,笑着同她解釋,「是我二表嫂,來看看我。」
張嬸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本來想問問你孩子們考試有啥準備的,我這也沒經歷過, 啥都不懂。既然你家裏有客人, 我明天再來。」
送走了張嬸端着盛了紫蘇葉子的籃子往回走, 剛好看到因為蹲太久導致腿麻、在原地休息好一會兒現在才緩過來的正準備溜進屋裏的呦呦, 立刻出聲, 「站住!」
呦呦立刻停下腳步,慢慢轉回身來,臉上帶着討好諂媚地笑容,「嘿嘿嘿,娘,天這麼熱快回屋。中午吃啥我來做,你只要陪着二舅母就行了。」
譚麗娘瞪她一眼,用下巴點點西屋,「千字文,三遍,晚上睡覺前交給我,寫不好或者寫錯重寫。再有下次,三千百一起抄十遍!」
&知道啦!這就去,下次再也不敢了!」說完就轉身跑回西屋去了,動作特別快,惹得從廂房出來的陶陶忍不住吐槽:「支使你幹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快?!」
譚麗娘聲音雖然小,譚麗娘聽得卻清楚,笑着嗔了陶陶一眼,「你幾時要她幹活過了?我要她幹活你都攔着,還不是你慣得?」
被母親說破真相的陶陶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分辯,「就這麼一個妹子不慣她慣誰?」
母女兩個互相對視,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陶陶上前接過譚麗娘手裏的小籃子,落後她半步跟着往屋裏走,一邊走譚麗娘一邊叮囑她,「用香油拌一半兒,剩下的裹了麵粉炸一盤,另外把井裏鎮着的那塊豆腐頓了吧,放一塊醃肉一起,再把你二舅母拿來的排骨同蘿蔔一起燉了。」
&娘,」呦呦從西屋探出頭來,「排骨不要燉了,紅燒吧,我來做。」呦呦雖然不常做事,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做,更何況還有着前世二十多年的記憶,很多事情她只是懶得做而已。
譚麗娘想了想點頭,「也行,那就讓呦呦紅燒,你再做一個土豆餅好了。」譚麗娘轉頭看向陶陶,陶陶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來了,母女兩人進了堂屋,一個往廚房走去準備午飯,一個回屋去繼續招待二舅母。
二舅母除開一開始對譚麗娘所說的「配不上」的話有所疑惑,現在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看到譚麗娘進來,露出一個微笑,語氣略帶羨慕地同她講:「又個女兒真好!不想小子,只會淘氣。」
譚麗娘點頭,頗為自豪,「女孩兒是比男孩子要乖一些。不過我看承信和承義也很聽話。承義今年下場嗎?」承信和承義是二舅母家的兩個公子,承信比懷宇大四歲已經中了秀才,承義和懷宇同歲,還沒考秀才。
&是我拘着他們才肯聽話,不然早跟他們爹學壞了。」二舅母嘆氣,微微苦惱,「我想讓他下場試試,爹說火候還不夠,讓等下一科。」
兩個母親說着孩子經,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午飯時間。午飯完全是陶陶和呦呦姐妹兩個掌勺,拌紫蘇葉、油炸紫蘇葉、紅燒排骨、豆腐鹹肉湯,主食是土豆餅和二米飯。雖然不如二舅母平時吃的豐盛,但這種家常飯菜在姐妹二人的烹調下,也格外鮮美。
飯後,陶陶和呦呦在廚房洗刷的時候,二舅母還是想再勸勸譚麗娘。然而譚麗娘似乎知道她想幹什麼似的,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就是不搭茬。二舅母沒有辦法,只能先擱置下來。
二舅母離開的時候天色尚早,懷宇和懷瑾都還沒回來,呦呦在西屋書桌上寫挨罰的三遍千字文,陶陶竟然也破天荒地沒有去做繡活,而是坐在呦呦對面捧着一本話本子看,神情愜意格外輕鬆。
呦呦手下奮筆疾書,此刻的她開始感激當年揮着雞毛撣子監督她寫大字的母親了。從會拿筆開始,每天固定要寫兩個小時的大字。那時候呦呦小,別的小朋友都在遊樂場揮汗如雨地玩,她卻悶在房間裏揮汗如雨地寫大字,身後吱吱搖頭的風扇根本不能消減她的暑氣。呦呦一面揮汗如雨地寫大字,還要提防着拎着一根雞毛撣子站在身後的她媽媽,一旦身姿塌了一點、寫字丑了一點,後背上就會冷不丁挨一下子。
唉,寶寶心裏苦苦,寶寶不說。
呦呦熟練地默寫着千字文,寫完一張揭起來放到一邊,趁這個空隙問陶陶怎麼不去做繡活了,「你那個裙子,不是還有挺多沒做完麼?怎麼看起書來了?」
陶陶頭都不抬,「娘在那屋想事呢,我還是不去打擾她了。」然後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笑了一聲。
呦呦納悶,「你笑啥?」
陶陶瞥了一眼她,「管那麼多,快寫你的千字文吧,晚飯前要交呢!」
呦呦差點蹦起來,「娘只說晚上交,可沒說晚飯前交!我睡覺之前交都算啊!」
&你還不快寫!」陶陶敷衍了她一句,接着看話本。
千字文都是背熟的,雖然說不上倒背如流,但是默寫起來完全沒有問題,而且還能抽空跟陶陶說上幾句話,「娘在那屋想什麼?對了,你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不陪我一起聽完呢?」這樣被罰的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舅母一哭我就走了,我對這些事情沒興趣,也就你願意聽。」陶陶翻過一頁書,揶揄地看了呦呦一眼。呦呦知道這是才嘲笑自己偷聽被抓包,而且不是第一次被抓包。
呦呦滿不在乎,繼續問剛才的問題,「那娘在那屋想什麼呢?花叔叔的事嗎?」
說到這個問題陶陶也停下來了,轉頭看向呦呦,「你剛剛說,娘拒絕了?」
呦呦此刻也停下筆,一副十分困惑的樣子,「照之前的情形,不應該這樣的,娘和花叔叔青梅竹馬情誼還是有的。只是娘說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什麼意思啊?是說娘帶着四個拖油瓶配不上花叔叔這個黃金單身漢嗎?可是我還覺得他一個獨臂的還配不上我娘呢!」呦呦骨子裏的護短基因又冒出來了。
&油瓶?黃金單身漢?」陶陶被她逗笑了,「你這哪兒學來的詞?」不過想一想還挺有道理的。陶陶思索了片刻抬起頭說:「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然後在呦呦疑惑的目光中慢慢說出她所知道的原委。
譚麗娘當初生懷瑾的時候在八個月因為摔了一跤,導致了早產。都說「七活八不活」,不僅指早產兒,也指早產產婦。譚麗娘生產的時候難產大出血,生了兩天兩夜才把懷瑾生下來,若不是一直用人參吊着,恐怕呦呦幾個就已經成為沒娘的孩子了。
孩子生下來,譚麗娘脫力暈睡,李氏在產房照顧產婦和新生嬰兒,是譚耀宗送大夫出來的。譚耀宗和那個陳大夫是舊識,一出房門就拉住陳大夫的胳膊,「到底什麼事你在裏面不能說,非得給我使眼色出來說。」
&屋裏說,我怕你夫人和女兒挺不住!」那個大夫讓提着藥箱的小徒弟去大門外等他,等人走了才壓低聲音對譚耀宗解釋,「麗娘侄女這次生產太兇險了,人差一點保不住。」
譚耀宗點頭,然後笑起來,「你這是等我誇你嗎?行了,我知道是你的功勞,改天請你喝酒,行了吧?」
&沒心思跟你說笑。」陳大夫面容嚴肅,「麗娘侄女這次大出血,以後怕是很難再有孩子了。」
譚耀宗的笑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陳大夫。
&時懷宇在外頭玩,我帶着你在西廂房睡着了,我被聲音吵醒,就聽到最後一句。」陶陶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忘了。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這個?」
呦呦握着筆點頭,「有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畢竟花易岩現在除了缺一條胳膊外,什麼都不缺,妥妥的一枚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啊。
&麼就麻煩了?」譚麗娘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下一瞬人就撩門帘進來了。
&娃,你家大人在家嗎?」陳公公面帶笑容,彎下腰來同呦呦講話。
呦呦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人的笑容應該還算真誠,不過再真誠有什麼用呢,還不是拆散她們家的兇手。此時懷瑾也發覺了又陌生人,躲在呦呦的身後偷偷探頭往前看。
&哥!」呦呦用手臂護住自己的弟弟,大聲朝院裏喊了幾聲,不過片息,就有蹬蹬蹬地腳步傳來。
&麼了,妹妹?」懷宇一出大門,就看到三個不認識的人站在門口,呦呦一個人護着弟弟和他們對峙,他立刻大步上前,將呦呦和懷宇護在身後。
懷宇不知對方何人,但是來者是客,而且對方又是一老者,他雙手相交握拳對老人行了一禮,「小子陳懷宇,見過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陳公公看看頗有禮儀的懷宇,再看看他身後警惕的小姑娘和被她護在身後的有些害怕緊張的小奶娃,完全確定,這裏就是陳士梅的家。
陳公公沒有回答懷宇的話,反而又問了一遍,「小娃娃,你家大人在家嗎?」
懷宇剛想說「母親不在家請先生屋裏坐」,就被呦呦在身後拽了一下胳膊攔住了。
&哥,這位爺爺剛剛說,爹爹在進京趕考的路上病逝了!」
什麼叫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就是!
這句話一出口,除了還啥也不懂的小豆丁懷瑾,其餘的人都驚呆了!這「其餘的人」可不止懷宇、陳公公和陳公公帶來的兩個隨同,還有被她剛剛那兩聲大喊吸引出來的附近鄰居們!
接下來,四周就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啥?陳舉人病死了?」「哎呦,那留下這一家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啊?」「譚娘子好像不在家?我剛看她往前街去了?」「要說這一家也夠可憐的,這才幾年啊,人都沒了。」……
人們正在七嘴八舌地議論時,不知道誰眼尖,一眼看到了從街角走過來的譚娘子,喊了一聲「譚娘子回來了」,立刻地,所有人都看過去。
呦呦和懷宇雖然個子小,也都踮着腳朝街角看過去。
譚麗娘送了繡品結了賬從繡坊出來,抬頭看了看日頭,想着快到中午了孩子們一定餓了,就快步往家走。走到自己自家所在的街上,在拐過街角就看到一群人圍在自家大門前,還隱約聽到不小的議論聲。
譚麗娘走近,對着眾鄰居點頭微笑,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懷宇和呦呦面前的陳公公和他的隨從,譚麗娘的臉色立刻變得很差。
呦呦在一旁看着,一面感嘆譚麗娘不會隱藏情緒一面猜測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譚麗娘轉頭看向陳公公,陳公公也在看她,甚至有些發愣。直到陳公公的隨從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醒神,對着譚麗娘微微頷首,心裏卻起了驚濤駭浪:像,實在太像了,太像皇太后年輕時了。
懷宇看到譚麗娘回來,就湊到她的身邊叫了一聲「娘」,譚麗娘摸了摸他的頭,又拉過呦呦和懷瑾,挨個摸了摸,然後轉頭對陳公公說:「老人家有事情請進院子來談吧。」
陳公公在譚麗娘的邀請下,進了譚家的院子。一邊往正屋走,陳公公一邊暗中打量:四四方方的一進院子,地面鋪着青石板一直通到正方門口,東西兩側各兩間廂房,正對大門是坐北朝南的正方三間。院落乾淨整齊,在正房的窗台根下擺放着的幾株花草,將院子更添些生機。
譚麗娘引着陳公公等人進了裏屋,原本在炕上做繡活的陶陶不妨家裏突然來了客人,吃驚了一會兒就急忙下炕來燒水沏茶。
陳公公在兩張圈椅中的下首坐了,掃視了一圈屋內,整潔乾淨擺設簡單,倒是桌上的這套天青色茶具很是不錯。於是陳公公在心中暗暗點頭,也難怪公主非要他親自來看看。
譚麗娘斟了一杯茶放到陳公公一側,「茶葉不好,還請您多擔待。」
陳公公微微欠身,表示感謝,然後看了看坐在炕沿的四個孩子又看了一眼譚麗娘,似乎在暗示她讓孩子們離開,不過譚麗娘並沒有看到,或者看到也裝作沒有看到。
&朽姓陳,從燕京來,是公主的內務大總管,旁人都叫我一聲陳公公。」陳公公開口自我介紹。
譚麗娘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四個孩子除了懷瑾什麼也不懂看熱鬧外,另外三個都明顯地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與懷宇和陶陶不一樣,呦呦猜測到的更多。
陳公公說完上面一番話,不見譚麗娘有什麼動靜,心中奇怪了一陣就釋然了,這位娘子怕是已經聽說了。
譚麗娘的確已經聽說了,在她去縣城打聽春闈結果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公主新招了駙馬,是當朝探花郎,姓陳,就是咱們縣城的人。那時候,譚麗娘雖然不敢確定,心中卻有了猜測。
後來她懷抱着疑惑的心情去縣衙找做了縣太爺的表姑父,表姑父沒有見她,卻讓表姑母告訴她:無論如何,要保住孩子的嫡子地位。譚麗娘至此,已完全確定,那人真的拋妻棄子做了公主的東床快婿。
陳公公等了一會兒不見譚麗娘說話,剛想再開口,就聽到譚麗娘出聲了。
譚麗娘說:「就當死了吧。」
陳公公一驚,立刻轉頭看向呦呦,呦呦正關注着他們的動靜,接觸到陳公公的視線,就對他眨眨眼。陳公公再轉回視線看向譚麗娘,譚麗娘低垂着頭,雙手交纏在一起,並沒有看向自己,兀自往下說着,「我會辦喪事,就說人在路上病死的。戶籍等事請你們自己處理,我不會插手。」
陳公公沒想到譚麗娘如此果決,忍不住開口勸道:「我來本是遵公主駙馬吩咐,帶你們一家上京去享福的,想不到娘子竟如此不顧夫妻情義,就算不顧夫妻情義,也該讓孩子們與父親團圓、享受天倫之樂才是。」說到後面,竟隱隱有威脅之意。
呦呦聽到這兒心裏一驚,這老太監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兄弟姐妹強行帶離譚麗娘身邊嗎?不不不,絕對不行!不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就沖陳士梅這喜新厭舊貪圖富貴榮華的性子,也堅決不行!
呦呦如此一想,立刻從炕上蹦下來跑到譚麗娘身邊,抓住她的袖子不再鬆開,「娘!我們不走!我們要和娘在一起!」
譚麗娘抬起手摩挲着呦呦的頭髮,慢慢轉頭看向陳公公,露出一個悲涼而諷刺地冷笑,「夫妻情義?他有嗎?難道不應該是忘恩負義?父子天倫?他配嗎?」
呦呦站在譚麗娘身邊用力點頭,心底贊同:他沒有,他不配。呦呦想了想,瞪了老太監一眼,走回去把懷瑾從炕上抱下來,出去了。陳公公只以為是小孩子發脾氣,並沒在意。
呦呦領着懷瑾走到院子中間,彎下腰同懷瑾說:「弟弟,你哭,你哭。」
懷瑾不懂呦呦想要做什麼,嘴裏含着大拇指歪着頭大大的眼睛看她,呦呦哄騙他,「你哭我就給你糖吃。」那糖還是過年的時候譚麗娘買回來的最次的那種黃糖,呦呦一直捨不得吃。
懷瑾一聽有糖吃,當然立刻就哭,呦呦站在他身邊教他,「大點聲,一邊哭一邊喊爹。」
對於懷瑾來說,沒有記憶的父親怎麼比的上有糖的姐姐,立刻放開嗓門嚎啕大哭起來,「爹啊——」別看懷瑾人小體弱,可是他嗓門大,聲音有尖利,這一嗓子能傳出老遠去,起碼四方鄰居能聽得到。
呦呦想了想,光懷瑾一個人哭太假了,乾脆,呦呦也開始哭起來,聲音比懷瑾還大,一邊哭還一邊往地下一坐,「爹啊!你咋死啦!爹啊,你快回來啊!我想你啊!」
如果說一開始呦呦還有做戲的成分,只是為了讓附近鄰居知道這件事,然後把「陳士梅病逝」這件事坐實,到後來她哭着哭着就想起了自己在種花家的爸爸媽媽,三年多的思念和孤單如潮水般襲來,呦呦越哭越情真意切。
懷瑾不知道為什麼姐姐也哭,但是看到呦呦哭得傷心,想着是不是姐姐要反悔不給他糖吃了,就更加賣力地哭起來。
這姐弟倆在院子裏痛哭,屋裏譚麗娘可坐不下去了,立刻出來查看,看到兩個小兒女站在院子裏一邊哭嘴裏還一邊喊着爹呀娘呀的,也忍不住悲從中來,捏着帕子擦眼淚。
跟着母親從屋裏出來的陶陶和懷宇看到不知道弟弟妹妹哭了,就連一向堅強隱忍的母親都開始掉眼淚,也忍不住啜泣起來。於是,情形演變成了一家五口站在院子裏大哭小泣。
陳公公看着這情形,知道今天怕是談不了了,嘆了一口氣,甩着袖子走了,走出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搖搖頭,轉身離開。
陳公公他們一離開,在院子外頭等着聽消息的各位鄰居就一窩蜂地涌了進來,圍着譚麗娘七嘴八舌地問不停。
其實譚麗娘之前說就當陳士梅已經死了,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主要是她沒想到陳公公會來得如此迅速,她連對策都還沒想出來。現在經過喲喲和懷瑾這麼一鬧,好像事情有些無法收場。
譚麗娘啜泣着回想到陳士梅曾經對她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再想到現在他拋棄妻子攀附富貴榮華,心下一狠,乾脆點了頭默認。
如果說一開始鄰居們還只是通過喲喲的話來推測,現在譚麗娘都點頭了,看來是真的了。立刻,「譚家的上門女婿病死在趕考路上」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般飛出這座小小的庭院,傳播到整個鎮子上了。
呦呦也跟着念叨,與懷瑾磕磕絆絆的不一樣,呦呦是記得大半的只是過去太多年已經忘了,現在跟着懷宇聽了幾遍,也能順順噹噹地背下來了。呦呦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譚麗娘卻心中一驚,呦呦今年虛歲才六歲實際才五周歲多一點,居然只要聽幾遍就能背下來,這也太聰明了。也不知道這聰明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