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過頭,凜如冰霜,道:「詩世楠(詩世楠——滄朗城守城將軍,現不惑之齡。從小於蒼南一起長大,蒼南為長兄,他為次弟)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若還不行動,我就捏碎這個小孩的頭顱,吃了這個女人的心。」
詩世楠此時黯然神傷,妻子、兒子都落入黑衣人手中,他不知該如何做?
「二弟,別猶豫了,動手吧!死在你手裏總比死在它們手中強」。這時,一個磁性的聲音傳出。
順着說話之人看去,中年人身軀凜凜,劍眉寒星。
景曜暗暗猜想,道:「看來此人就是滄朗城城主滄南,難怪能生出月兒這麼美麗的女子」。
忽然,一個黑衣人上前在幽的跟前附耳兩句。幽乾笑兩聲,道:「帶上來」。
滄南凝望着被帶上來的女子愕然不語。良久,才唉聲嘆氣,道:「語兒,我不是讓你跑了嗎」?
滄南原本大無謂的勇氣已經消失,眼神中滿是擔憂。
華語付之一笑,留戀地說道:「我沒跑,丈夫都在這,我能跑去哪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華語就靜靜望着滄南,眼中沒有擔憂,只有深深的眷戀。
正待這時,又一個清朗的女聲傳進大家的耳目中道:「詩世楠,你看看大哥和大嫂。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你今天幫助這些壞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我和小飛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詩世楠的妻子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大義凌然的的喊道。
詩世楠痛不欲生,深愛的妻子、六歲的兒子;尊重的兄長,還有長嫂。該如何選擇。他蜷跪天地,問道蒼天「我該如何抉擇」?
幽在一旁冷眼旁觀,並不為他們的真情所感動。反而是火上澆油,道:「你們既然沒有選擇,我就給你們一個抉擇,你們不是兄弟情深,我就讓你們長眠於此,世世相伴」。
滄府一干人等黯然神傷,默默不語。
滄南冷哼一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們雖然死了也算死的其所。而你們,活着已經失去了感情,真是可憐」。
事已至此,有妻子,有兄弟陪着,滄南也放下了一切,說話再無所顧忌。
受到大哥、妻子的感染,詩世楠也從迷惘中清醒。緩緩的站了起來。
飽滿深情的看了一眼還不懂事的兒子。喃喃自問道:「飛兒,你會支持爹爹的,對嗎」?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詩世楠昂着頭,挺着胸。一字一句的念道。
現在的他才是一個將軍該有的風采。
既然孤注一擲,詩世楠就一往無前。拿出背後的巨劍,一指蒼天,問道:「滄朗眾將士何在」?
「在、在、在……誓與滄朗共存亡」。千千萬萬將士發出了怒吼。
作為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他們的責任。
詩世楠淡淡一笑,只是笑聲中帶滿了苦澀。他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只能一往無前。一揚巨劍,繼續問道:「有人破壞我們的家園,踐踏我們的領土,我們應該怎麼做」?
下面一干將士整齊劃一的喊道:「戰、戰、戰……」。
在場的戰士鮮血已經點燃,頭可斷,血可流。為驅除外族死而後已。
詩世楠淒涼的哈哈大笑,仰望着無邊的天際。一會,他收回目光,目光如炬的問道:
「有人殺害我們的妻子,我們的孩子,我們該怎麼辦」?「
將士們大聲的喊道:「殺、殺、殺~~~」。
場上的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仿佛能夠衝破天際。
而他們身上所匯聚的氣場,猶如一條狂龍向幽等黑衣人而去。
即使幽道法高強,他的靈魂深處也感覺到一絲恐懼。
景曜此時,心中有着一絲無奈,他顯然小看了天下豪傑,儘管幽不是,但此前形勢並不是他可以控制。
可是,看到如此情形,這些普通的將軍和士兵,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禦外族的入侵,雖死猶榮。他們給自己上了生動的一課。既然這樣,那就戰吧。景曜隱藏在體內的熱血和豪情已被點燃,需要敵人的鮮血來澆滅。
「詩世楠,你這是在玩火,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詩世楠正在鼓勵將士之時,一個嘶啞的聲音打斷他道。
幽看到還在一旁煽情的詩世楠,很是惱怒。好好的一條狗,咬了自己的主人,哪能不直間拍死。兩掌拍出,一條有猶如黑沙組成的龍捲風朝着詩世楠而去。
「二弟,世楠、將軍」一聲聲絕望的嘶吼。
詩世楠也是一驚,用手摸了摸自己,發現自己竟然沒死,身上也好似沒有痛楚。
幽一怒,冷冷地道:「景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知道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他此時已經到達了爆發邊緣,接二連三被人戲耍,任誰都有脾氣。
詩世楠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剛剛還以為這些黑衣人徒有虛表,沒想到卻是景曜救了自己。心中暗自思忖道:「能瞬息抵達自己身邊,替自己接下一招,看來這年輕人也是個傳說中的修士。」
滄南和詩世楠的妻兒一干人等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向景曜表示感謝。
景曜擺擺手,道:「無妨,現在還不是感謝的時候,你們先退後,讓我來會會他們」。
旁邊的士兵在詩世楠的命令下,井然有序的往後退去。
景曜卻是向前一步,與黑衣人遙遙對視。
幽看到景曜不肯為他效力,不住搖了搖頭,道:「可惜、可惜,你年紀輕輕,修為卻是不低,將來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你又何必冥頑不靈,要與我們作對。還不如和我們制霸整個星辰來的快哉!」
景曜笑了笑,道:「因為我有些東西放不下,愛情、親情、友情……太多的東西讓我無法割捨,這些你們沒有,也給不起。卻是需要我去守護」。
幽平靜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
他一邊命令黑衣人往後退,同時雙腳踏入空中,向景曜發起了攻擊。嘴中喊道:「先吃我一招黑天墨地」。
無形的勁氣散發,地面開始龜裂,一直向景曜的方向蔓延。庭院內的亭台、假山、石桌都漫天飛舞,伴隨着風沙、泥土向景曜襲來。
景曜看着不斷龜裂的地面,身體飄起數十米。不忘轉過頭命令着身後的將士再往後撤退。
嘴中也是爽朗叫道:「風行天下」。
那些亭台石屑都被一道白芒抵擋,再難寸進。
兩人站在空中,遙遙相對。身上的衣服無風自起。一黑一白。同樣灑脫,一樣超然。這才是絕頂高手該有的風範。
「給我破」。景曜運起功法向空中拍出兩掌,亭台石屑好似受到了腐蝕。一塊塊被分解,往下墜落。
幽也不覺得意外,雖然修為比景曜高出一兩籌,但如果連試探性的攻擊他都接不下,死了也不可惜。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景曜看到有空隙,一招「火海燎原」兩道巨大的紅芒如火龍般張着血盆大口向幽狂奔而去。
幽站在那不閃不避,任由火龍的侵蝕。哈哈大笑,道:「沒有用的,我們靈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你我修為相差太大,不可能破的了我的防禦」。
景曜不信邪,白芒、黑芒、青盲相即發出。幽都沒有閃躲,像在給他撓癢。
景曜大驚失色,看到自己的攻擊沒有效果,很想逃避。回頭看到對他滿懷希望的將士,他知道自己退不起。
靜下下來,慢慢的思索,道:「黑暗系生物是否上古陰陽五行術想通。一分為二者,從陰從陽。陰陽交而化氣,動而生五行,五行之氣。土生養萬物,光於萬物生養也不可或缺。光系即淫土,從孤本上看到,最初的水從色彩上看,指的是黑色。那麼土克水也說的通,是否試試土屬性功法。但是他們踏在土地上又為何無事。或許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不是指他原本的物體,而是一種自然界特定的介質。」
景曜慢慢地從萬千思緒中回來,不管有用沒用總要試過才知道。
也幸好他博學多才,五行功法皆有射擊,這會,雙掌迎出,平靜地說道:「你再試試我這招如何,土之囚牢」。,
一道道黃芒組成的囚牢快速的向幽逼近。
幽只是笑了笑,道:「就算再來一百招也是如此,遊戲還是趁早結束」。
等幽的話剛說完,四面八方一道道黃芒向他靠過來。他以為只是小把戲,運起功法,一道黑芒射出,準備打破囚牢。遺憾的是囚牢只是一個停頓,又慢慢的向它聚攏。
幽不得不讚嘆景曜的厲害。心中暗暗的思索,道:「自己可是輔星中期,接近後期。相差快兩個等級,居然打的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幸好的是他現在實力不高,囚牢暫時能將自己困住,卻無法傷到自己。時間一長,他的真氣必定枯竭。不過這個景曜必須儘早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