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爺,怎麼突然有興趣說起了這事。」面白無須的男人問道,本來在口中的稱呼被橫了一眼之後,立馬改了口。
「閒得無聊,沒別的意思。」他笑着搖頭,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着酒,順手給其他二人滿上。
那人一見他倒酒,臉色露滿了苦澀,忙着站起來。
「坐下!」年輕人低着頭說道,口中帶着不容置疑,隱隱流露出一種不可忤逆的氣勢,口氣雖淡,始終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口吻。
面白無須的男人與精瘦男子只能壯着膽子坐下,滿臉的無奈,對於這位小爺,他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面白無須之人姓劉,叫劉漠,論身份地位在宮裏也是排在前五的人,一身陰爪功哪怕在整個姜朝都是排得上名次,只不過近些年來隱於宮中,名聲不顯。
而精瘦男子名叫魏先勇,東宮衛大統領,擅長用劍,一手的老繭,可見其功力之長,而這名年輕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當朝東宮太子姜宇寰。
「爺,咱這一趟出來,可是偷偷跑出來,恐怕弄得有些人的眼中,會帶來麻煩和不便。」劉漠低聲說道。
「而且這個地方人多眼雜,還是早走為妙。」魏先勇也隨聲附和,這一趟出來若是被敵國得知,定會派出精銳的殺手,雖然暗中還有一些人在守候,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姜宇寰倒沒有他們那麼緊張,飲下一杯酒之後,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上,欣賞這花花世界。
「來便來吧,來多少殺多少。」他目光一寒,「也省得落下個清靜,本來這齣來一趟就夠無聊的了。」
二人聽見他們這位爺口中的話只能苦笑,又有什麼辦法?
當今皇帝陛下,就只有這麼一個親生兒子,只能傳位於他繼承大統。
但是偏偏這位爺,天性跳脫,不甘於寂寞,從少年時就不斷想着用什麼辦法能夠逃出去玩。
若是沒能力也就罷了,還有一堆忠貞愛國的輔政大臣在,國事也不至於亂的一塌糊塗,可偏偏這位太子聰明絕頂,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但是這個毛病卻永遠都改不了。
即便是禁足也禁不了,時間一長,只能由着他去,只要不闖下大禍。
這一次姜宇寰又閒得無聊,覺得在京城不好玩,便偷偷南下,等發現的時候,早就不知蹤影。
一想於此,劉漠與魏先勇就想到了回京城之後,會遭受到怎樣的懲罰?還好這位太子殿下是當今陛下的唯一親生兒子,所以看在他的面子上,下手也不會太重,不然一個蠱惑太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在他的淫威之下,他們只能跟着他到處玩,這次來到了襄臨,榮國公還跟他有些親戚關係,突然聽見我們在那邊談論,就插了一句。
我們沒等多久,最近陳童帶着他的兩個跟班進來,瞧見我們坐在這邊,冷笑着走過來。
「姓楊的,哪天你僥倖逃過一劫,今天你總不能再裝病了吧?」陳童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顯然對上次沒有駁我的面子,十分不滿,還想要借着這次機會。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其實二人之間也沒有仇恨,只是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
簡單的來說,就是互相看對方不爽,總想找點事。
「說吧,你想賭點什麼。」我雙手抱胸,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誰要是輸了,就光着身子,往這襄水河畔跑個一圈怎麼樣?敢不敢賭?」他挑釁一般地看着我們,就是要激怒我們,生怕我們不答應。
「姓陳的,你什麼意思?」楊澤果然沉不住氣,指着他怒道。
聲音稍微高了一些,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我冷笑的看着他,要是換做以前楊杞,按照那魯莽性格被這樣一激,肯定馬上就答應了。
這麼滿的自信心是從哪裏來的?
今天晚上賭的不是別的,賭的就是詩詞,兩人都是同樣的本事,除非……他提前就找人做好了,也只有這個可能才給他如此信心。
「這樣賭,不好。」我搖搖頭,他剛想說話,我又接着說道。
「無論咱們倆誰贏了,輸了,最終的結果還是襄水河光着屁股畔跑一圈,看的還是我們兩家的笑話,所以這賭注得改一改。」
「改一改,怎麼改。」他想了一下,默認了,確實,如果贏還好,能看一場笑話,但是輸了,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極低,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見他答應,那就好辦了。
「不如我們把賭注設為一百兩,如何?」
楊澤在旁邊拉着我的衣服,小聲的說道:「一百兩,我們身上的錢也不夠啊?」
聞言,陳童眼睛一亮:「對啊,要是錢不夠怎麼辦,萬一你們不認賬,我找誰要去?」
「對啊,要是錢不夠怎麼辦?」我也做悶思苦想。
陳童見我不說話,當下更來了勁,他提前找人做了詩,也花了不少的銀子,原本只是為了一番羞辱,這下可找到新的辦法了,要是欠上一百兩,以我的家世也不得不還,這下可真是勝券在握。
他眼珠一轉,瞬間就想到了辦法:「錢不夠,那還有欠條嘛,反正只要有憑有據,賺個百十來兩銀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生怕我不答應,他在一旁小心翼翼,唯恐我沒有那麼多銀子不跟他賭。
我的臉上努力裝出一股陰晴不定的臉色,仿佛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這…………」我摸摸自己的衣衫,表達出自己沒有那麼多銀子。
「這樣如何,要是你輸了就輸一百兩,若是我輸了就輸二百兩,這樣總可以了吧,莫非你這樣也不敢?」他哪肯見自己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拋出了殺手鐧,故意激怒我。
「好,我答應跟你賭。」我像是被他激怒了一樣,怒氣沖沖道。
陳童笑得很開心,這楊杞果然還是與從前一樣,一旦被激怒,就不顧一切。
這下這一百兩銀子,就到手了,花錢請人作詩,也花了他不少錢,這下全都回本了。
而且還不怕他不還?
他已經打聽到了,楊家的老太爺向來對他不甚親近,若是他拿着欠條找上門去,即便不被趕出家門也差不多。
在這樣的把柄之下,他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