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我偷偷找了個由頭跑了出來,連問夏都沒有帶。
如果讓她知道我要去青樓,恐怕立馬就會轉頭去告訴我母親,別說出去,不被禁足就算不錯的了,這樣哪敢帶她。
既然要去青樓就不能着平時那般打扮,梳好頭髮,穿了一身青衫,猛一看,還真像個文士,除了長相算不上英俊之外,這還真是個算不上缺點的缺點。
別看寧松不大,但是論繁華程度一點也不遜色於府城,特別是其地理位置縱橫交錯,來往的商賈眾多,更是為這分繁華增添了幾分樂趣。
而這環采閣便是青樓中的佼佼者,裏面的姑娘不僅琴棋書畫精通,而且個個長得貌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通常只有上流人物才會流連於此場所,為的不是床笫之歡,而是為了品鑑這滿城的風月,經常有才子流連於此,期盼博得美人一笑。
鳳鳴院與環采閣便是寧松最大的兩家青樓。
前不久鳳鳴院舉行了花魁大賽,着實出了一番風頭,那時的楊杞本來也要去,結果大病一場,錯過了。
環采閣自然也不甘示弱,也要舉行一次,特別是有新的一批未出閣的姑娘,更是掀起了火爆之意,不是一般人的身份,就能進去的。
襄河,也稱襄水,穿越襄臨府內,也因此而得名,襄水河上,一入夜,並有許多文人墨客乘船而下,欣賞着沿岸兩邊的風光,也可稱為一樁趣事。
而這環采閣就坐落在襄水河畔最好的地段,相傳還因為這個地段才與鳳鳴閣起了爭端,雙方的梁子也就結了下來,一直持續到如今。
能在這個最好的地方佔地如此大一塊,足以說明背後金主的能量幾乎通天,想強迫樓里某些姑娘,即便是縣尊也不敢如此之作,敢這麼幹的人早就不知道被拋到哪條河裏去了。
久而久之,這些最頂尖的青樓,逐漸成為了一個商談的地盤。
許多商賈富豪也都願意在這裏,這裏才是整個寧松最安全的地方。
「三哥,我們在這。」楊澤楊弘兩兄弟早已經等在那,看見我過來,連忙招手喊道。
「怎麼樣?他們來了嗎?」我瞧見,只有他二人,身旁並無其他。
「還沒呢,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料他們也不敢不來,丟不起那個臉。」楊澤說道,若是他們真敢不來,估計以後見面也混不下去了,除非像我一樣大病一場,躺個十來二十天。
「這就是環采閣嗎?」我抬頭望去。
在不遠處屹立着一座繁華的樓閣,上面張燈結綵,不時有鶯鶯燕燕、彈琴奏曲的聲音傳來,三層之高,光鮮亮麗,富麗堂皇。
「我也沒來過幾次,都是一些朋友,硬要拉着我來。」楊澤和楊弘都掩飾自己的尷尬,口中胡亂說着。
我會心一笑,大家都懂。
別看楊杞以前如此叛逆,但是青樓卻沒來過幾次,不僅因為管的嚴,而且還因為像環采閣這樣檔次的青樓來一次花費就不少,以楊杞以前的身家根本來不了。
別看楊澤楊弘二人家世不是特別好,但是家境殷實,平時能夠得到的用度也多,與之前的楊杞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剛走到門前。
「楊公子,您又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臉上抹着妝容,背後跟着幾個女人,見到楊澤過來,連忙招呼道。
「咳咳……」楊澤心虛地點點頭,這個又字所蘊含的信息量可不小。
就以這個迎客的女人的身段和臉,也能夠看得出在小十來多年,那也是台柱子一般的姑娘,年老色衰還無人贖身,便專心地帶姑娘了。
「快請進,快請進……」她臉上堆滿了笑,這些可都是為了今晚的花魁大賽而來,要麼是早有才名的書生,要麼就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他二人也是搶手貨,要是被看中了,說不定就能夠直接贖身,做一房小妾。
「好好招呼三位公子,說不定你們就時來運轉了。」她對着後面的女人說道,背後那些姑娘一聽時來運轉,眼睛都亮了,連忙湊了上來。
「月姐姐,今天有事,就讓我們隨意走走吧!」楊澤趕緊笑着賠罪。
今天不是來找樂子了,而是來看花魁大賽,而且還有一場比斗。
被稱為月姐姐的女人,見我們拒絕,也沒有生氣,也知道我們是為何而來:「那三位公子就請便吧!」
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我一眼,楊澤楊杞都是楊家的子弟,家境也不錯,但還是若有若無的對我表現出尊重,不免有些好奇我的身份。
我見她看過來,對她點點頭,引得嫵媚一笑。
這裏果真是個有趣的地方,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來青樓,特別是這種地方,琴聲與曲聲交錯,每個姑娘都長得不凡,即便是看看都會覺得很養眼。
進門之後,右邊有一個盤,裏面放着些許銀子。
楊澤從掏出一個銀錠,放在裏面。
「謝公子賞!」旁邊站着的的是一個小廝,眼見銀子入盤,臉上一笑,連忙謝道。
按照現在的購買力,五兩銀子就差不多是五千塊錢,入門之後什麼都沒幹,就放了五兩銀子,這是入場費,以之前的楊杞的身價來不了這裏,每月的用度都被限制了。
這一個晚上,往來的人群,即便不算其他,只算入場費,也能賺個盆底滿缽。
古時候的青樓,真是日進斗金。
往來的都是穿得整整齊齊的文人墨客,要麼就是穿金戴銀的富豪商賈,其實他們心裏想的都是一樣的。
現在才剛剛入夜,還不到好戲開場的時候。
我們一坐下,就立馬有人來上茶,那五兩銀子也不是白花的。
「三哥,這么小小的一個地方,那可是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物都有。」楊澤說到這裏,聲音變小:「聽說以前還有王爺曾經來過。」
王爺,來這個地方,也着實有趣。
「這背後的金主是什麼人?」我轉頭看向着樓閣之中的裝飾,還有這地段,非一般人所能掌控。
楊澤搖搖頭,這背後的金主他也不知道是誰。
旁邊的楊弘突然說道:「這我還真知道!」
我們好奇的看向他,楊弘人也生得高大粗壯,但是不太愛說話,所以平常都是楊澤在說,他只是在旁邊偶爾搭上兩句。
「你怎麼知道?我都不清楚。」楊澤疑惑道。
「有一次,我隨我爹接待一個襄臨來的一個商人,在飯桌上,他說的。」
「這個人身份來歷那可不小,可是一位國公爺的公子,曾經想在襄臨把這座青樓開下來,後來改變了主意,放到了這裏,所以這後台……。」楊弘一副你們懂的神色。
國公爺的公子,那身份可真是非同小可,特別是在寧松,幾乎無人敢惹。
難怪也佔據了這麼好的地段,還沒有人覬覦。
這時坐在我們旁邊的一桌客人之中的一個年輕人突然扭過頭來。
「兄台,剛才說的那位國公可是榮國公?」
楊弘錯愕:「你怎麼知道?」這個消息也是他偶然才聽到的,別說在寧松,即便是襄臨府也沒幾個人知道,因為他們當時接見的那個商人,就曾經為那位榮國公的公子辦過事。
「道聽途說而已!」他輕輕一笑,我們對這個理由都不怎麼相信,但是他不說,也不能強迫他。
那一桌有三個人,一個白面無須,三十多歲,另外一個非常的精瘦,但是看其身形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特別是一雙眼睛,環顧着四周,警惕的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而這個看似最瘦弱的年輕人則是之中最有身份的人。
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之外,在眉間有一道傷疤,淡得讓人看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