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晉陽使者被霍去病一嚇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等候來自霍去病的宣判。
霍去病眼神閃過一絲厲色,對晉陽使者喝道:「你回去告訴陶泰,限時明天中午出城投降,不然本都督盡發大軍,攻破城池之後,等待他陶泰的恐怕就是刀斧加身了!」
「是,是,在下這就去!」
劉古一不敢久留,灰溜溜地離開了霍去病的大帳。
「哈哈哈!」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大帳中頓時爆發了一陣鬨笑聲。
劉古一聽到笑聲後,更加羞愧,掩面離去。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晉陽城門便「轟」的一聲打開,晉陽太守陶泰率領着晉陽城的文武官員出城請降。
威州,富平。
王猛來到富平縣已經有數月的時間,王猛便憑藉着出色的口才與手段,將富平縣掌控在了手中,並且組建起了一百餘人的軍隊,這支隊伍漢羌混雜,不過都比較信服王猛。
然後王猛盡遷附近的村落,將人口全部集中在了富平縣,並組織春種,如今秋收的日子即將到來,城中百姓俱是喜笑顏開,富平雖然名為富平,其實是非常的窮困,一到冬季餓死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但如今百姓看着城外的長勢頗旺的谷穗,想必今年冬天餓死的人會少些吧!
王縣令真是一個好官啊!
而此時的好官王縣令正組織一批青壯修固城牆,富平縣在王猛剛到的時候僅有一道不到兩米的土牆,幾個壯漢一起用力沒幾下就能將這座小破牆推倒,城門也早已不翼而飛。
王猛剛開始過來的時候,無奈之下,只能親力親為,砍伐樹木,造了一個簡陋的大門將城門堵上。
而現在的王猛不似一縣之長,穿着貧苦百姓的打扮,一身粗布麻衣,與一名羌人挑着一擔石頭往城牆走去。
而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之聲,一名身材壯碩的羌人駕馬狂奔而來,見到王猛之後,飛奔下地,對王猛一拱手,「大人,城外三十里外發現一小股的羌族兵馬,大概五百餘人,戰馬最少也有一百匹!且已經紮下營盤,來勢洶洶啊!」
「一百匹戰馬,這部族倒也不小,鄧羌,你可識得是何族人?」
王猛道也不急不慌,平靜的詢問道。
鄧羌見王猛淡定如常,本來少許的緊張也消散了不少,對王猛道:「雖然同為羌族,但各大中小部族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委實不知是哪個部族。」
「無妨!」
王猛揮揮手道:「這五百人來的正好,咱們這修築城牆還需要大批的勞力呢,如今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來了,鄧羌,將咱們的人馬組織好,咱們這就出發去會一會這群羌族。」
鄧羌連忙應喝一聲,下去組織兵馬去了。
旁邊一名將領對王猛道:「大人,咱們有城池,何不據城以守?」
「不行!」
王猛搖頭道:「這羌人來者不善,但多半是為糧食而來,而這方圓百里也只有咱們富平縣有糧,如果咱們固守城池,賊人將咱們的糧食搶了、毀了,那咱們一城的百姓可就沒有吃食了,所以絕不能讓賊人靠近城池。」
「原來如此!」
那將領恍然大悟,趕忙向王猛請罪。
王猛示意無事。
將領隨後抽出腰刀,對王猛道:「賊人有兵五百,馬百匹,咱們兵丁卻不過百人,末將這就去動員城中青壯,人數多些總沒有什麼壞處!」
王猛聽罷,卻是大笑,拍了拍將領的肩膀道:「這人多有人多的好處,人少有人少的好處!不用太過驚慌!」
王猛抬頭在看看天色,對將領道:「如今時辰正好,你且在此率領青壯守城,本官去去就回。」
「大人乃是千金之軀,帶兵打仗就讓鄧羌去就成了,大人何必冒險?」
那將領有些擔心道。
「我若不去,軍心將不振,又如何能禦敵呢?」
王猛下了城去,「你且好好守城,勿要使城中百姓驚慌!」
「末將領命!」
將領看着下了城的王猛,趕緊應聲道。
鄧羌也組織好了兵丁,不過很明顯除了一二匹馬外,其餘都是步卒,以富平的財力,想要養些馬都是奢侈。
這些兵丁也是王猛窮其之力組建起來的,要說軍餉也是沒有多少。
因為當初王猛向劉德請求過富平上下政務軍務全由王猛一人掌管,不受他人管轄,所以威州對王猛的支援很少,畢竟威州比較亂,其他地方也是自顧不暇,那有空管王猛呢!
王猛身上也穿了一件布甲,領着百人出了城池。
鄧羌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想,還是湊到了王猛跟前,詢問道:「大人,咱們只有百餘人,對面可有五百人,百匹馬,如果衝起來,恐怕咱們死傷不小啊!」
「放心,賊人來攻我城池,定然是知曉我軍兵馬不多,不然不會如此膽大妄為,如今天色已暗,賊人在城外三十里處紮營,定然是準備明天攻城,就算不攻城,也是要搶奪城外即將成熟了糧食,但賊人絕對不會想到咱們百餘人就敢出城,必無防備,爾等隨我埋伏在側,等到夜深,便突入敵軍大營去,必然使賊人慌亂,一戰可成。」
「嘿嘿!」
鄧羌豎起了大拇指,「大人果然大才,屬下佩服。」
王猛撫須道:「此計雖成,但還是需要你來作為先鋒,方能成事!」
鄧羌笑道:「大人讓某出戰,某豈能推脫,只是某想求得一個官職,不知大人可不可以應允。」
王猛點頭道:「你隨我也有些時日,多有苦勞,卻還是小小什長,封一官職卻無不可,你想要何等官職?」
鄧羌是羌人,又是粗人,當然沒什麼好猶豫的,直接說道:「某認為某能當一個將軍!」
「哈哈!」
王猛笑道:「鄧羌,將軍之位最低的裨將軍也是從五品,而吾這縣令也不過是正七品如何能為你求一個將軍位?」
鄧羌對漢朝軍制本就不怎麼了解,一聽不能擔任將軍,心中頓時抑鬱,有些不高興了。
王猛卻道:「你如果願意,吾為你保一個都伯或者都尉如何?」
「這官職有多大?」
鄧羌問道。
「據是從七品,在富平縣緊次於我。」
「才是從七品,不高,不高!」
鄧羌看不上這從七品的官職。
「要想當大官,要有軍功才成,一絲軍功都沒有,如何能擔任將軍?」
王猛如是說道:「鄧羌,你如果想當將軍,等擊敗這些賊人之後,本官便上表將你薦給徐大將軍,或者李將軍,在他二人麾下為將,軍功絕對不少,擔任將軍也只是時間問題。」
鄧羌眼睛頓時一亮,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某聽聞當初漢公殿下曾許諾大人在京中當官,大人固辭不願,這才來的威州,這某看來,漢公殿下對您絕對是賞識有加啊!大人,不如你給某推薦給殿下吧!」
「你這廝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裏聽聞的?」
王猛卻是看向鄧羌。
鄧羌撓撓後腦勺,只是嘿嘿直樂。
「就算給你推薦給殿下,但也要看你本事如何?殿下身邊勇武過人的武將數不勝數,你若沒些真本事,恐怕徒惹人笑柄啊!讓本官的臉上也是過不去啊!」
王猛如此說道。
鄧羌一聽,立刻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脯,對王猛保證道:「大人放心,你看某如何收拾這幫賊人!」
王猛囑咐道:「這群人吾有重用,且只取敵主將便是!」
「某明白!」
鄧羌點點頭,保證道。
說話間,王猛與鄧羌便領着兵丁來到了敵人附近。
王猛指着一個小山坳道:「那裏倒是能藏身,咱們先去那裏躲避,鄧羌,派人去探查一番敵人,注意,不要讓敵人發現。」
鄧羌回道:「那某親自去一趟,還請大人放心!」
鄧羌親自騎馬前去打探敵情,等到太陽落山才終於回來了,對王猛大喜道:「大人猜測的沒錯,賊人防禦十分的鬆懈,幾乎都沒有派哨騎。」
「如此便好,且等一等,等到夜深的時候,在行進攻!」
王猛吩咐道。
「是!」
是夜,王猛率領着眾兵丁潛入到了羌族兵馬的周圍,除了有幾個火盆還在燃燒,四周竟不見一個人影。
「防備果然很鬆懈!」
王猛看罷,對鄧羌吩咐道:「如此,就看壯士的了!」
「還請大人放心!」
鄧羌怒喝一聲,持矛上馬,率領着兵丁衝殺了進去,羌族的防備十分的鬆懈,就連柵欄都沒立,鄧羌很容易的就突了進去,直奔裏面最大的營帳。
「¥……&&……(!」
一名羌族首領怒罵一聲,光這膀子掀開了帳簾。
還不等有什麼反應,便看到凶神惡煞的鄧羌持矛望着他,「死去吧!」
鄧羌大喝一聲,長矛直接穿過羌族首領的胸膛,然後鄧羌挑着羌族首領的屍體直接在營盤中駕馬來回奔走。
慌亂之下,跪地投降的羌人不計其數。
富平的危機就這樣被王猛輕易的化解了。
許劭一身青衫在陳留大街上隨意的走動着。
看着人流涌動,商販四處叫賣的大街,許劭搖頭嘆了一聲,「這陳留兵亂才剛剛過去,街上的繁華就恢復的如此之快,漢公麾下如此不出名之人竟也有如此本事,怪不得能打敗魏公殿下啊!」
隨後許劭搖頭晃腦道:「就是一點不懂得尊重人,吾許某人在天下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士,竟然不差人來問候!想當初魏公李雲可是登門拜訪啊!」
隨後許劭又想起了什麼,「算了,算了,誰叫我許某人心善呢!還有這天下評,你說這到好,這才剛多長時間,一個諸侯說沒就沒了,這天下評還要從新弄,可是累啊!」
「老爺!老爺!」
一名小廝從人群中擠了進來,看到許劭之後,頓時大喜,一把抓住許劭道:「老爺,陳留太守宗大人去咱府上了,您快些回去吧!」
「宗大人來啦?」
許劭一掃之前的抑鬱,眉毛都快要飛了,「我就說漢公殿下怎麼會忘了我呢?走,快回去!」
許劭步履輕盈,飛快的往府中趕去。
而此時的北平,劉德在漢公府上也接待了一人,此人正是已關押許久的蘇粲。
「蘇先生,請!」
劉德將一杯熱茶放置在蘇粲前面。
「多謝殿下!」
蘇粲的面容有些憔悴,當日聽得李雲自戕而死的時候,蘇粲哭的昏死了過去,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然後便收到了劉德的召見。
蘇粲接過熱茶,捧在手心裏,不飲用,也不說話。
劉德直道:「蘇先生可是心中有氣?」
蘇粲卻是一聲笑:「殿下卻是說的哪裏話,當初有氣,如今卻在無氣可。」
「敢問先生為何如今無氣?」
「魏公已薨,大魏已亡,吾卻不知要發什麼氣?殿下仁義,李氏宗族亦不見屠戮,吾在無一絲怒氣。」
蘇粲低下頭,說道:「吾與魏公從小一起長大,豈能不明白他之心意」
「唉」
蘇粲在一聲長嘆,卻又是向劉德拱手道:「罪臣許久未見家人,如今得見,還是要感謝殿下!」
「蘇先生不責怪孤將蘇家遷往異地便好。」
劉德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殿下能饒得他們一條性命,已是殿下的恩德,罪臣又怎敢怪罪殿下。」
劉德放下茶盞,直道:「蘇先生,如今儋州雖定,但諸事繁多,孤願以先生為儋州別駕,安定儋州,先生可願意?」
蘇粲拿起茶盞的手頓了頓,這才道:「吾如果不願,殿下可會處死吾蘇氏族人?」
「孤自繼承祖父遺志,還未曾以別人族人相要挾,蘇氏助李雲抗漢,已受懲處,孤不會因為你二再次責罰。」
劉德神色平靜,如是說道。
蘇粲再道:「那如若罪臣願為殿下效命,那可否讓蘇氏盡數遷回陳留,不必受燕州、北州苦寒。」
「不可赦!」
劉德說道。